西定伯府,樊杏花很着急小儿子宋晟乐与女儿宋晟宁的婚事。在樊杏花的眼中,两个孩子的年纪可不能再担搁下去。
偏偏宋晟乐也罢,宋晟宁也罢,这一对兄妹那是份外淡定。这等态度樊杏花瞧着,都是急得眼里快要冒火。
于是,宋福生在府里的日子不太安生起来。晚上就寝前,宋福生就听着枕边人的唉声叹气。宋福生哪还有什么睡意?于是,宋福生干脆顺着发妻的意思。他问道:“你不睡,这是搁这叹气给我听的?”
“你听着有什么用?你得教训一下晟乐、晟宁,这两孩子就是缺教训。瞧瞧一个一个跟翅膀硬了,那是要离家的雀鸟一样的,那就是不听长辈的良言。”樊杏花一辈子活的那叫一个舒坦。她认为自己是有福之人。这一直以来就是讲一个和善面孔。
可如今樊杏花觉得自己的养气功夫那是不足了。她在自己的儿女跟前,那都要破功。
“瞧瞧晟乐、晟宁,一定是给你宠坏了。这都多大的年纪,府上给他们相中的人家。哪一个不是顶顶好的。偏偏他们还挑刺。晟乐是这不中意,那不中意。晟宁就是这一家有什么毛病,那一家又有什么缺点?这挑来挑去什么时候是一个头?”樊杏花继续碎碎念。
宋福生听着,那是听得快要打磕睡。
好歹宋福生还强迫自己听着。他怕自己真睡着了,他的发妻还是摇醒自己继续碎碎念。想着解开发妻的心结,也省得她真气倒自己。宋福生便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一辈子给他们操心够多。再则说,晟乐、晟宁真是挑刺,想是也挑得出刺来。若不然,在你那儿能过关?”
宋福生不觉得儿女挑出刺,这发妻还能强按牛头喝水?
这肯定也是对那不合意的姻亲对象打退堂鼓。毕竟,儿女亲家一旦结下,那就是一举定儿女终生的事情。
似西定伯府这样的人家,一旦结亲家,那没有说什么让儿女休妻,又或者和离的道理。
毕竟,搁着高门大户的情况。那就不光是小夫妻成婚后,就是关起门来过小日子。那还是结两姓之好。
若是小夫妻真闹大矛盾。最后,真是闹到不可开交,那就会坏了这姻亲之好的。这不,在结儿女亲家前,这里面能查清楚的事情。那一定不能省下来。
“唉。”樊杏花一声叹息。
“你别叹,叹多了,都把咱府上的福份给叹薄了。”宋福生赶紧说一句。这一说,樊杏花不叹气了。这关乎自己家的福份气运,樊杏花可在意的紧。
“我不叹气。我就是愁啊。晟乐是一个男子,这是晚些成婚倒也无妨。好歹还能拿他的科举之事提提。这便是晚些日子,他一旦金榜提名。那就是多少家眼中的东床快婿。”这一点樊杏花在京都当贵妇这些年。樊杏花还是了解的。那就是有功名在身,能做官的进士老爷是不缺挑媳妇的人选。
“可晟宁的年岁是真真不能再担搁。这孩子这一个挑刺的劲儿,我更愁的利害。”樊杏花在女儿年岁小的时候,那还能笑一笑,就当是女儿晟宁为自己的婚事着想。那是想挑中一个良人,一个未来的好女婿。
那会子,樊杏花是稳坐如松,她觉得凭着西定伯府的门第,女儿晟宁是有资格慢慢挑。可现在搁女儿这年纪,再担搁现下?那什么时候是一个头?
女儿家的青春,女儿的年华最美不过这几年。
这再担搁下去,西定伯府就要出一个老姑娘这等坏名声。樊杏花是很在意自家清名的。
“晟宁是一个有主意的孩子。你把担忧与她说一说。让她自己讲明白,她究竟想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家?”宋福生道:“最好给她划一个时间。在这时间里,由得她自己挑自己中意的。若是她在时间到了,那还是挑不中?那就与她说明白,到时候就得依你当娘的意思,那是嫁一个合乎西定伯府门第的夫家。”
宋福生的态度很明白。
在处事范围内,他不介意给女儿一点了宽容。可这一份宽容也是有限度的。过了,那就是得寸进尺。
“好。”樊杏花说道:“这是夫君你的主意,我得好好与晟宁说说。”
“嗯,晟宁的事情你办妥就好。你是晟宁的亲娘,你做的事儿还能不是为她好?”宋福生很放心的把女儿的婚事交给发妻。
“至于晟乐那里,随他的意思。且待他考一回春闱的会试再提。”宋福生对于小儿子的未来还是关注。
可宋福生也清楚。小儿子是没得爵位继承权的。他这一辈子的前途就要看他能考中什么样的功名。若是可以的话,小儿子晚些成婚没什么不好的。
一旦小儿子宋晟乐是功名在身,最好是考中进士。那么,就能挑一门出身更好的姻亲人家许下婚约。这等有未来岳丈给撑一撑的话,小儿子宋晟乐在官场上能走得更远。
现实就是一个家族想发展,想壮大。
在这一个时代里的本事,那便是一定要官场上立稳脚跟。最好是步步高升。
官本位,才是一切的基础。
有权在手,其它的都自然会像是附荫一般的滚滚而来。若是缺了权利的庇护?再是一份大的家业,也不是好事。而是会成为持赤金于闹的婴儿。那非福,而是祸。
德不配位,必有灾秧。这是顶顶的醒世名言。
宋福生夫妻一旦下决定。这在西定伯府内那是就是结果。
宋晟宁打从她娘那儿知道父亲、母亲的意思,她是闷闷了好些时候。好歹这是一位聪慧的姑娘,还是知道父亲、母亲算得开明的。她这婚事那真真担搁不得。
少女怀春总是诗。
哪一个未出阁的少女那都是有一位良人在梦中。总盼着对方无限的好,万般皆是想像的。
林宛宛得了婆母樊杏花的示意,这便是故意与小姑子说些开解的话。
这免不得要提一提哪家的儿郎如何好,哪家的门风如何正。这些话是老生常谈。可也是必需要的。
“宁妹妹,嫂嫂说句心底话,那是万万羡慕父亲、母亲待妹妹的心疼劲儿。便是你大哥那儿与我提话时,都是常常提醒于我。那是让我与你说一说,父亲、母亲心疼妹妹是不假。可到底还是要顾及一些府外的流言碎语。”林宛宛这一话说着时,就是掏了心窝子。
似她这等做嫂子的,对于小姑子真真只有讨好的份儿。在婆家里一旦开罪小姑子,这在婆家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林宛宛自己都有心事。
她嫁进西定伯府这些年了。可一直没开怀。要知道搁她这般久没开怀,莫说她自己急。就是娘家那边也是着急的紧。毕竟,宋晟安可是西定伯府的世子,她林宛宛是西定伯府的长媳。
一直没怀上孩子,林宛宛求了多少神佛,那只有她自个儿清楚。
这等没怀上孩子的压力,一直压得林宛宛快喘不过气来。还是夫君多有宽慰。也是公爹与婆母一直没插手小夫妻二人的房内事。
若是婆母伸伸手,那是给夫君塞几个房里内。
林宛宛连拒绝的理由都不敢想,也不敢提。毕竟,她没怀上孩子,这在这一个时代里,就是最大的罪过。
无子,七出之一。
幸好的是林宛宛觉得她嫁的婆家长辈皆是和善人。
婆母不插手,这好歹给林宛宛一点子喘气的空间。好歹还能让她不必担忧有女人来争抢她的夫君。越是如此,在婆家这儿,林宛宛越想容入这一个家庭。
这会子劝小姑子,也是怕着小姑子闹起脾气与婆母起争执。这母女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这闹来闹去,林宛宛这做人媳妇的才是会最难做人。
“外面传的很难听?”宋晟宁也是在意西定伯府的名声。
“也是一些小人的嫉妒之语。真是明白人家那不会在意的。谣言止于智者。”林宛宛安慰一些话。宋晟宁却是摇摇头,她道:“这世间庸俗小人最多,智者哪有那般多?”
“嫂嫂,你羡慕于我。你是不知道,我多羡慕嫂嫂你与哥哥感情好。我将来若能嫁得哥哥这般好的夫婿,我就是感谢漫天的佛陀与神仙。”宋晟宁是难得瞧见一个如她哥哥一般好的男儿。这才是关键。
人嘛,最怕比较的。这一比较出幸福一,这一比较也容易出不幸。
再完美的东西,一旦掺合上比较一个词儿,那挑刺真能挑出一箩筐。
林宛宛脸红了。
她是承认小姑子这会说的太多了。世间好男儿如她夫君这般的,那是万万难寻。可她不能这般劝小姑子继续的挑剔下去。
“人无完人,足无赤金。宁妹妹,你也总要给别人一些表现的机会。有时候错过,也是可惜的。”林宛宛劝了话。这话是林宛宛的心底真话。
最初西定伯府递话时,她家人的争论也是议论西定伯府的出身。
这等亲家一旦结下,这林祭酒家的清名肯定会蒙上一些的阴影。可为了女儿的幸福,林家太太林盛氏还是促成此事。
林宛宛是感激母亲的。若不是母亲的一力促成,还有祖母待她的偏坦。她如何能顺顺利利的嫁入西定伯府。在几姐妹中,林宛宛觉得她除了嫁得门第最好。何尝不是嫁的最和善的人家。
林宛宛可是知道的,她的庶妹也是嫁得高门大户的庶子。便是如此呢,她的庶妹在生下女儿后,那夫君身边就是让嫡婆婆塞了通房丫鬟。
而她呢?
比庶妃早嫁这些年,一直没一个喜讯。可夫妻之间还是恩爱如常,那是没碍心堵心的存在。
这和善不和善,这不,比较就是出来了。
林宛宛见她的话,小姑子听进去一些。
于是,林宛宛还是拿出婆母给的名册。她是递给小姑子,她道:“这些是我与母亲再挑过的人选。我娘家与这些人家也是多有走动,皆是一些门风好的清白人家。”
“宁妹妹,你若得空子,也不妨再瞧瞧。你若无异议,这些人家办些小宴时,咱们也可以去参加参加。”林宛宛是打定主意,若是小姑子不反对。那便是多接些贴子,多参加一些聚会。
这相亲活动,总要走动走动。
那才能接触更多的人。
林宛宛这是关心小姑子的人生大事。
宋晟宁的婚事还没着落时。
这一年秋,林宛宛查出喜讯,这盼了这些年,那是盼得眼睛都快成绿眼珠子。这林宛宛总算怀上了。
樊杏花这时候的目光,也从儿女婚事上那是转移到儿媳的身上。要知道林宛宛这是头一胎。这若生了,那就是西定伯府的第三代。那是樊杏花当祖母的头一个孙儿辈。哪能不在意的?
林宛宛一时间就是西定伯府的宝贝。真真是怕捧手头摔了,那是顶顶被人拥促着、保护着。
对于这般待遇林宛宛有点受宠若惊。可婆母是好意,她又没坐满三个月的胎。那这等小心谨慎的照顾,林宛宛是受领下。
宋晟宁去探望嫂嫂。她瞧着嫂嫂那身边人的态度。宋晟宁就是摇摇头。
“嫂嫂,你就是好性情。你这般过日子,那过得特憋屈。你应该跟母亲提一提,瞧瞧这身边的下人都是一惊一咋的。”宋晟宁瞧着下人们的态度,那是眼神里有点冷。
“她们也是善意。无妨,待我坐满三个月的胎。到时候大家都习惯了,就不会再这般小心谨慎过头了。”林宛宛虽然也觉得有点被掬束。
到底是头胎,林宛宛也是期盼太久。她宁可小心过头,也盼着真是伤了腹中的胎儿。
见大嫂自己都愿意,宋晟宁就懒得多话。反正她觉得吧,府上一杆子人这可能是太缺了新生儿的闹腾。这般才会如临大敌一样。
宋晟宁过了些清静日子。
因为嫂嫂的怀孕,她母亲樊杏花的注意力全给挪开。
可宋晟宁自己却是沉下心思。这些日子与嫂嫂参加的聚会多了。其它府上的姑娘们如何打发日子。又或者大家交了什么手帕交。大家又是对未来有什么期盼?
宋晟宁在这等小圈子里,那是非常受欢迎的一个存在。
西定伯府的等级搁那,在京都也是有名有姓的高门府第。
宋晟宁若是说以前还挑了未来婆家的刺。那么,现在见识到许多姑娘家对于婚事,那是听着父母命、媒灼言。宋晟宁还是觉得她应该好好谋划,真真挑一个中意的良人。
若不然,真等母亲把注意力又转回她身上时。宋晟宁才觉得压力甚大。
京都的高门府第很多。嫡出的姑娘、庶出的姑娘,父亲身上的官职不同,这就是不同的小圈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这看的就是父亲的官职,夫君的官职。
宋晟宁在西定伯府是富贵日子过着,那是精心被长辈呵护长大的。真是挑什么寒门才子?宋晟宁是不会选的。西定伯府还不需要到如此份上。
可高门大户就真的好吗?
宋晟宁去的高门大户聚会越多。那些后宅的事儿宋晟宁想不听,都是不成的。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烦恼。
世间安有两全法?
宋晟宁就是寻不着两全法。
若是嫁得低门小户,依宋晟宁的家世自然可以让未来的夫婿为她守身如玉。那是夫唱妇随的过二人小日子。后宅里就别添什么小妾姨娘之类的,那是与她碍眼。毕竟,低嫁的好处,就是这般的随心意。
可低嫁亦有坏处的。那就是未来的婆家会像吸血虫一样的巴着娘家。
宋晟宁想一想,她在西定伯府的家中那是打小让父亲、母亲宠着。这是好日子过着,出嫁时还得陪一份厚厚的嫁妆。结果成婚后,还带着婆家继续让西定伯府给养着?
这于心何忍啊。
这真真是爹娘欠她吗?
当然,若是低嫁的夫君有本事,在西定伯府的扶持下那是步步高深。那也许就算得双赢的局面吧。
可一旦男儿有权利在手。那还会成为妻管严?宋晟宁不相信的。
可若是嫁得高门大户。
这京都的高门大户就是一大家子人。哪一个高门子弟的身边都不缺美色。婚前有通房,婚后有小妾。
总之,后宅想安生的两个人过小日子。梦里想想就可能。
这些高门大户讲一个贤妻美妾。还讲一个贤惠的名声。宋晟宁想一想京都那些贵妇们过的日子,宋晟宁就越发觉得她的父亲、她的哥哥真是世间的伟男儿。
瞧瞧父亲与兄长们,皆是大本事的人,又是真英雄的懂得心疼发妻。
唉,宋晟宁越是想,越是觉得命运不公。
为何她寻不得父亲、兄长这般的好夫婿。
宋晟宁自己愁着自己的婚事。
林宛宛则是在坐稳三个月的胎后,赶紧差着陪嫁嬷嬷给娘家送消息回去。这送自然是喜讯,是她怀孕的好消息。
林家太太林盛氏一得了林嬷嬷亲自回来报的喜讯。
林盛氏当时激动的,那真是浑身都是颤抖了好一下子。她道:“宛宛总算怀上了。老天爷开眼啊,老天爷开眼啊。”对于女儿嫁进西定伯府,这自然是林盛氏顶顶得意的一桩姻缘。
府上的庶女哪一个都没她的女儿的嫁得好。
可偏偏林宛宛一直没怀上。这哪是林宛宛的心病?这成林家太太林盛氏的心病。她这吃不香,睡不好,那是求神又拜佛,就求着老天爷开眼赶紧让她女儿怀上。
若说女儿林宛宛刚成婚那会子,林盛氏还盼着女儿早些给老宋家开枝散叶。最好头一胎一举得男。
可这一年一年的过去。林盛氏都不敢求女儿一举得男。只求老天爷开眼让女儿怀上。这怀上了,就是说明能生。哪怕头胎是添一个闺女,那亦是好的。
先开花,后结果。这只要能生,总能生一个西定伯府的世孙来。
“大奶奶已经坐稳三个月的胎。之前没敢递消息出府也是怕惊了胎神。”林嬷嬷解释了话。
“无妨。宛宛怀上孩子,我这心头只有高兴的。这坐稳,这更是大好事。”林盛氏不介意女儿的谨慎。毕竟是头胎,谨慎些的为好。
林盛氏又跟林嬷嬷问一问西定伯府的情况。对于女儿的近况,林盛氏自然在意的。
“宛宛跟她姑爷的情况如何?”林盛氏问道。林盛氏怕林嬷嬷误会,又说道:“宛宛怀孕了,那不好侍候姑娘的。姑爷身边可添人?”
林嬷嬷仔细的想想,才说道:“姑爷最是体贴大奶奶,大奶奶怀孕后,姑爷与大奶奶就没有同床。”
林嬷嬷这说的肯定。这些林宛宛身边的事儿,林嬷嬷身边陪嫁最清楚不过。她说道:“姑爷身边没添人。奴婢听着大奶奶说过的,姑爷不想添房里人。只道让大奶奶好好照顾自己和腹中的孩子。西定伯府的长房不需得什么庶出的子嗣。”
林嬷嬷这话一出口。
林盛氏的眼中那是冒起亮光来。这是欢喜的光。林盛氏这是为女儿高兴。女婿这般说话,搁女婿的身份,那自然是不会做出什么反悔的事情。
西定伯府的长房不会有庶出子嗣。这在林盛氏看来,这于女儿林宛宛这简直就是最大的天籁之音。
“你们姑爷是一个体贴人。”林盛氏对于自己挑中的女婿,那自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我给宛宛备了一些东西,你回西定伯府时一起带回去。你带给宛宛带个信儿,我后天去西定伯府探望她。”
林盛氏给一个肯定的消息。
林嬷嬷自是应下话。
西定伯府。
樊杏花得了媳妇的消息,亦是知道后天亲家会上门拜访。这事情樊杏花自然是记下来。对于亲家的到来,樊杏花是乐意与亲家太太好好谈一谈话。
毕竟,儿媳林宛宛的怀孕,这事情樊杏花盼得太久。这樊杏花想来,那亲家太太肯定也是盼得更久。
在宋福生的眼中,日子还是平平淡淡。
毕竟,哪怕儿媳怀孕。宋福生也很淡定。说到底,那头一回当爹的人,那是他的大儿子宋晟安。
宋晟安的学业很用功。哪怕举人功名在身。宋晟安一想着来年的春闱,他就是进取心更足。毕竟,当爹的男人,那更会想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更好的未来。什么未来更好?自然是让自家孩子有一个当官的亲爹。
宋晟安在努力。
那宋晟乐还能清闲?宋晟乐可也有一翻进取心的。毕竟,他是西定伯府的小儿子。他打小也是哥哥教导长大的。兄弟感情好。
宋晟乐是知道他大哥是一个好兄长。可到底哥哥要担的是西定伯府的前途。他宋晟乐要担的,是他自个儿的前途。
大哥努力为春闱。
宋晟乐也想努力,也是为春闱之上一举证明自己亦是一个有真本事的男人汉。
宋晟宁在母亲没怎么管束的情况下。
她是参加了许多的京都闺阁姑娘们的聚会。也是这些聚会里,宋晟宁对于自己的未来有一些打算。
功名好考取吗?
不容易。
宋晟宁看一个明白。宋晟宁对于未来的夫婿人选,自然就划出一个小小的圈定范围。
凭着自己的容貌,凭着自己的家世。
宋晟宁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儿。所以,在这些闺阁姑娘们里,宋晟宁也在经营自己的名声。同时,不妨碍她真的结一些手帕交。
樊杏花很欢喜。
长媳怀孕了。这是要当祖母了。
女儿晟宁的婚事也是见眉目。樊杏花看着女儿圈的那一片名单,樊杏花还是挺惊讶的。
“你确定?”樊杏花问女儿。
“那些清正门风的文官讲,那是讲究一个嫡长子。这些勋贵人家可不讲太讲究这些的。特别是还在军中掌权的武勋。生死面前,子嗣为重。武勋人家都有纳妾多子的习惯。”樊杏花劝一劝女儿。
樊杏花自己虽然当着伯爵府的太太。
可真挑女婿时,她还是乐于挑文官家的子弟做女婿。因为文官家都是讲究一个嫡长子。至少,那要清白名声的人家确实是如此。
那些不讲究的,那些门风不够好的,也是入不了樊杏花的眼。
“有一个进士的爹,不一定有一个进士的儿子。”这是宋晟宁的心里话。虎父犬子,京都多少实证。
宋晟宁乐意嫁进勋贵府,那是因为勋贵府有一个爵位可以继承。她是西定伯府的嫡女,还是唯一的女儿。她要嫁的自然就是未来的继承人。
若不是继承人的勋贵子弟,宋晟宁才会挑入未来夫婿的人选。
宋晟宁觉得她若成婚,至少,不挑一个给父亲和兄长拖后腿的。怎么样也得挑一个结两婚之好,那是能双赢的高门大户。
“女儿觉得勋贵府第的继承人就挺好。”宋晟宁笑一笑,她道:“母亲,您得信女儿。女儿有父亲与兄长们撑腰。凭着女儿的家世,嫁进哪一家的府第,那都不是委屈自己的性子。”
娘家就是她的底气。
亲爹是西定伯。两个兄长又考中举人功名,眼瞅着来年来要参加春闱。
宋晟宁对于她的兄长们一定能当官,这是一点都怀疑的。她这等家世的嫡出姑娘,若还能委屈自己?宋晟宁觉得她就是愧对父亲、母亲的养育自己。
樊杏花瞧着一头撞进自己主意里的女儿。
她想劝,也不知道如何劝?
毕竟,女儿想的事儿,也没错。哪一个女儿家嫁人,那不是盼着嫁一个好门第。
樊杏花只得道:“行,你拿定主意。我把这名册与你父亲再说说。你父亲若无异议,你这婚事搁为娘这儿,那定定是许了的。”
樊杏花对于这些高门大户那意见。
就像是女儿说的,凭着西定伯府的门第。女儿哪可能受委屈。樊杏花很相信她夫君与儿子们的本事,相信一定是给女儿能撑腰的人物。
于是,宋福生回府后。宋福生就是听着发妻一一念叨了,这未来女婿的人选。
宋福生全是仔细的听过后,他问道:“全是世袭罔替的爵府,咱们女儿挑中的还全是世子爷。她倒是眼光够高啊。”
这是宋福生的大实话。他这女儿够挑剔的眼光。
这满京都里能够世袭罔替的爵府,那全是有名有姓。搁除已经成婚的,她女儿还是相中的全是爵府世子。
这一般算下来,那人数就不多了。
“都成。”宋福生仔细听着名单后,倒没异议。毕竟,这些爵府在宋福生重生前的印象里,都没倒台。
搁这一世的朝局里,宋福生一琢磨了。
这几家爵府都是与宗室相关的。瞧瞧都是尚过公主的。甭管是高祖朝的公主,这还是永治帝的公主。这娶过公主的人家,皇室总有优待。
或者说,这样的人家更会在天子更替之时,那越发的小心谨慎。
“夫君你没异议?”樊杏花愣一下。
“这些皆是京都有数的好儿郎,我哪会有什么异议?”宋福生淡然一笑,他道:“我瞧着,这能不能结为亲家,还要看对方瞧不瞧得西定伯府。”毕竟,西定伯府的爵位那是降等袭爵的。
这先天上比起世袭罔替的爵位,那就差上一筹。人贵在自知之明上。宋福生不缺这一点儿看清楚自己的眼光。
樊杏花一听这话,也是愣一下。
“是啊,咱们这当爹娘的眼中,自然是宁姐哪儿都好。可也得想想,许是在那些爵府的太太们眼中,他们家的世子也是世间顶顶的好男儿。”樊杏花也是挑过儿媳妇的。那是能理解当婆母的感受。
这做婆母的感受,那跟当亲娘是完全不同的。
想樊杏花头一回做婆母,哪怕林宛宛性情再好。樊杏花瞧着儿子、儿媳那是相处的好,儿子又是处处体贴儿媳。樊杏花也是有点儿酸的。
这还是夫君安慰于她,开导于她。她才是没钻牛角尖啊。
可那些京都的贵妇们,哪一个能如樊杏花一般的过舒坦日子。有比较,就有幸福。樊杏花最清楚,这京都的高门大户里全是妻妻妾妾的,那些庶子庶女哪一个府上都是搁一堆。
这些做主母的能顺心?
樊杏花是不那么相信的。
便是有夫君开导,也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和善的婆母。
可儿媳一直没怀上孩子。樊杏花是起过心思,那是打算过给长子添一些侍候的人。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儿媳一直怀不上,樊杏花急得也是一个睡不安生的地步。
林宛宛以为是婆母体贴。
其时,这事儿还是搁宋福生这儿提醒的话。宋福生只道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轻轻一点。
樊杏花就是清醒过来。
樊杏花这后宅的日子过得舒坦。那就是夫妻二人,再无二色。
樊杏花哪会乐意夫君的后宅添新人?
既然夫君提点,樊杏花对于长子、长媳那儿自然就得搁开。那是装着没看见,没瞧着。
“咱们府上也有优势。你且不必过于忧心。且试一试吧。缘分这等事情,许是老天爷有定数。”宋福生这般说一个结论。
樊杏花从来是依着夫君的意思。于是,打算试试,那就试试。
西定伯府这边的伯爵太太樊杏花想撮合自己女儿的姻缘。
这不,就开始有意识的参加一些贵妇太太们的聚会。说起来这西定伯府好歹也是勋贵圈子里的一员。这些年里樊杏花也是有一些人脉的。
西定伯府有一位嫡出姑娘未婚。
这若是偶尔提一提,特别在有心人的耳中。这两方若是有意的,自然就会慢慢的相互给对方机会。若是无意的?
那自然就是错过,又或者本来就是无缘。
高祖的女儿中,襄城公主下降的就是一位世袭罔替的国公府。她下嫁的那会子,自然嫁的是安国公府的世子。
老国公爷过逝后,这襄城公主的驸马就是袭爵成为新的安国公。襄城公主膝下有两个儿子。这大儿子当年最是有本事的。这偏偏参合进夺嫡一事。
永治帝上位。襄城公主的长子就是当初的夺嫡一事里,那是站对队,可惜福薄些。早早就是在站场上受伤,这是没好,早早过逝。
襄城公主的长子过逝,膝下留下一个独女。
那长子是襄城公主精心培养出来的儿子。可以说眼光能力处处出众。可惜,就是命数薄了。
至于小儿子嘛,襄城公主对于小儿子没甚大的要求。她的希望都搁长身上。等着长子过逝后。这小儿子成为安国公府的继承人。
这已经养歪的继承人,想扭过来不太容易。
这一世安国公府如今的继承人就是京都的一位纨绔子弟。要说多大的毛病?那倒也没有。
可要论真本事?
那就更没有。
襄城公主对于未来的儿媳人选,那是自然是一直挑剔的。她的想法也简单,儿子不中用。这儿媳也不能不在用。
若不然,她百年之后,这安国公府怎么办?
一个拿不起重担的国公,再加上一个担不起主母之责的国公夫人,这安国公府还要不要过日子?
依着襄城公主的想法,若是小儿子能尚主。那么,凭着这安国公府两代尚主的情份。在皇家那儿,肯定能多得一些优待。
可惜,襄城公主的想法很美好。她的小儿子安国公府的世子爷不给力。永治帝怎么会乐意把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亲外甥?这是霍霍自己亲女儿吗?
西定伯府的太太一些小示好。襄城公主自然是瞧在眼里。
可这西定伯府什么出身?
襄城公主有点儿瞧不上。好歹她的儿子可是有一个未来的安国公府继承呢。于是,她与陪嫁嬷嬷说话时,就是提一嘴。
“区区一个西定伯的女儿也想嫁进安国公府?”襄城公主就是一个淡淡的冷哼。那瞧不上,就真真是瞧不上。
“殿下。”这陪嫁嬷嬷却是宫中老人。那是瞧着太多的世事。这想法却是与襄城公主想法有点不一样。
她虽是宫里的老嬷嬷,可也有娘家人。特别是她从娘家过继来的侄儿。那可给安国公府的世子爷做伴当。这世子爷未来得了好,她这过继来的儿子也才有好果子吃。
“那西定伯能收纳土藩归附朝廷,这立有大功劳方得皇上赐爵。瞧着西定伯在皇上跟前的圣眷颇浓的。”老嬷嬷又道:“满京都上下能得皇上赐下祭田的人家,那满打满算。这可就是西定伯与两家承恩公府。”
两家承恩公府,那是永治帝的母族与妻族。
这等厚恩下,西定伯府在永治帝跟前的圣眷,这自然也是惹眼的。只是这西定伯宋福生的官位不大。这才没真正碍到一些人的底线。
毕竟,宋福生的官位,那是正四品。
正四品到从三品可是一个坎儿。宋福生一日没迈过,那就是没迈过。到底不是为相做宰的模样。不入阁,就不是中枢大员。
“咱们世子爷的婚事,殿下您一直就是操心不已。”老嬷嬷劝道:“那西定伯府上的姑娘,可是西定伯唯一的女儿。殿下您便是见一见,就是不当儿媳。那是表示几分亲近,也是给结交一下西定伯府的友谊。”
没说交好,就一定要结亲家。
只是一个善缘罢了。
襄城公主一听后,也是沉默片刻。
襄城公主才说道:“是啊,安国公府也是应该多结一些善缘。”倒底这坐皇位是兄长,那不是亲爹在时。
那已经不一样了。特别是安国公不顶用,安国公府未来的世子瞧着也不是顶用的。襄城公主能怎么办?襄城公主也想结几门善缘亦是好的。
于是,樊杏花这边就是得到襄城公主的示好。
樊杏花还是挺惊讶的。
襄城公主可是堂堂的皇女,这在京都的威势还是不弱的。特别是她可是下嫁的国公府。这已经说明在皇家的公主里,那是顶顶嫁的好。
如何安国公那是不顶事。这不恰恰说明,那安国公府真正做主子的就是襄城公主嘛。
对于女儿宋晟宁挑中的未来夫家人选。
樊杏花接触了许多。
其它一些人家已经递了话。别人都是隐隐透露一下,那都是有婚约。还是到时候婚宴要请樊杏花这一位勋贵圈子里的伯爵太太喝一杯喜酒的。
能怎么办?
这不管是真有婚约,还是假有婚约。这就是婉拒。
唯一没明确婉拒的,这便是襄城公主。樊杏花也不隐瞒情况,这等事情自然跟女儿宋晟宁讲了一回。:,,.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