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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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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正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似乎有许多日子没有见过太阳了。

“季公子,该喝药了,您这身子,不能不喝药啊。”

一个声音打断了季陵的思索,他回过头去,看见一个老农正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有些担忧地劝说着。

季陵低低地笑了一声,伸手便接过了那药碗:“多谢。”

良药苦口,他不喜欢苦味儿,但也不得不喝。只是那汤汁尚未入口,他便听见了自院门处传来的嘈杂声音,手中一颤,那碗药便如同泼墨一般,尽数洒在了他不算干净的白袍子上。

“老伯,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季陵一边说,一边重重地咳嗽着,“快些……若让他们发现你,恐怕……”

“季公子……”

“快去啊!”季陵推了他一把,连伞都顾不得打,径自冲到了门外。

一群家丁自前院鱼贯而入,一个锦袍的公子在他们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头顶撑了一把大伞,浑身上下一分不乱,与几乎湿透了的季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瞧瞧,这不是丞相府的大夫人嘛,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季陵被他带来的几个家丁按住,强迫式地跪在那个公子面前,口中却不服软:“咳……我还以为是谁,这不是日日给郡主赔笑的郡马爷嘛,怎么今日有空……”

季鸿恼羞成怒,冲上去便甩了季陵一个耳光,他下手毫不留情,季陵的嘴角甚至立时便被他打破了,渗出丝丝缕缕的血来。他弓着腰,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见他这副凄惨的模样,季鸿的心情却又好了起来,他捏着季陵尖尖的下巴,打量了几遍,戏谑道:“怎么,这就受不住了?我听闻你侍奉过的那些高官有许多人都暴虐成性,想必没少在你身上……啊?如今大哥打一下你就这般拿捏姿态,是有多瞧不起我呀?”

季陵喘了两声,没有说话,季鸿却看不得他如此,手下又用了些力:“你看你这张脸,说你是女人都有人信,怪不得父亲老怀疑你母亲偷人……”

“闭嘴!放开我!”季陵挣扎着偏头,却逃不开他手掌的钳制,季鸿在他下巴上掐出了深红色的印子之后,才心满意足地放了手。

“罢了,瞧在你是将死之人的份上,我才与你多说两句,”季鸿拍了拍手,笑着站了起来,“丞相夫人私逃出府,这是多大的罪名啊。丞相为了找你,快要把信京全城给翻过来了,照他的性子,还不知要对你做什么。你大哥也算做件好事,为了不让你直接被那些人玩死,现在先送你一程,也当是积德行善了。”

语罢,季鸿便随意地挥了挥手,笑道:“愣着干嘛,动手吧。”

按着季陵的几个家丁便松了手,季陵还未来得及缓一口气,长长的鞭子带着呼啸的风声,便一下一下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周身的几个家丁一人抽出了一条长鞭,毫不客气地在他身上招呼着,每一下都用了十足十的力气。皮开肉绽,咸湿的雨水渗到伤口里去,带来一股陌生的颤栗。

“季鸿!”他趴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叫了一声。季鸿抱着胳膊在他面前看着他,眼神带着快意,像是在看什么让人快乐的事情。

“我生在季家,没得选择,但我从不想跟你抢东西……不过是希望自己能活下去,”胸腔中似乎积了血,说话变得好艰难,“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当年在府中,你母亲便千方百计要置我于死地,怂恿父亲把我当做小倌儿卖给那些大人……后来我如了她的愿,你们还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季鸿重复了一遍,似乎在咀嚼他话中的意思,“为什么……你一个小小的庶子,年轻时占了嫡子的风头,又生得一副妖精面貌,男人女人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父亲为官,旁人向他要你,岂有不给之理啊……牺牲一个你,换他步步高升,我看可是上算得很。”

季陵一怔,随即努力地在雨中仰起头来,嘶吼道:“既然从不把我当做儿子,他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明明都是他的儿子,他费尽心思为你们几个铺路,却把我送上别人的床任人□□,这是什么道理?”

“什么道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你给你必须给,这就是道理!你后来巴上了丞相,瞧瞧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竟连生你养你的季府都不认了。”季鸿的面容在他眼中有些扭曲,他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季良宴,我等了这么多年,丞相终于倦了你,可让我高、兴、坏、了!你说,你不是咎由自取是什么?”

咎由自取,他一生所求不过是保全自己,为何便成了咎由自取?

“凭什么……”

似乎是哪里出了血,滴滴答答的,混合着雨水流到嘴里,又咸又腥。季陵漫无目的地在光秃秃的地面上抓着,却什么都抓不住。

到底是哪一个选择出了错,让他把自己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少年时代,信京全城皆知,所谓信京第一公子,是个庶子。

他母亲是江湖女,生下他后便撒手人寰,父亲对他爱答不理,大夫人觉得他没什么威胁,一路放任他长到了十六岁。

十六岁他第一次跟着兄长参加世家集会,一手好诗惊艳了信京全城,加之那张极美的面容,虽是庶子,但各家官宦小姐、少爷公子惊为天人,给他冠了个“信京第一公子”的美称,广受赞誉。

年少不知收敛,总以为出风头是好事。他有了这个名头之后,喜滋滋地回家,以为会被父亲称赞,结果还没进前厅便被大夫人毒打了一顿,唾液飞溅在脸颊边。

“你一个小小的庶子,抢什么嫡子的风头,是想让我们季家蒙羞吗?”

“今日之事,下不为例,倘若你以后再去抢你几个哥哥的风头,休怪我们季家容不下你!”

打钝了一颗心所有的期望,从此之后他老老实实收敛了一切做人,只求谋得一处容身之地,将来无论是科举还是从军,能养得起自己,辅佐几个嫡亲兄弟便罢了。

可从某个时候开始,他突然觉得父亲看他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从前的不耐烦和随意,而是一种带了戏谑的打量,这样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后来一次,他偶尔听到几个父亲房中侍女的窃窃私语。

“听说没有,礼部的尚大人看上咱们七公子了,想跟老爷要他。”

“七公子是男人啊,要他去干什么?尚大人又没有女儿。”

“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尚大人虽是男子,但是他那些癖好信京谁不知道?七公子不过是庶子,打死在家里都没人管的,这下看来,凶多吉少了……”

“我听说不只是尚大人呢……老爷也还没想好……”

“真的?好歹是亲生子,老爷不怕旁人指点么?”

“怕什么,老爷若不想让人指点,还愁没有手段?灌了药往床上一送,醒来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到时候,旁人恐怕还要来同情老爷呢!”

“七公子真不该生成个男子,若是个女子,塞到后宫里去,也是祸国殃民的角色呢。”

“胡说什么呀……”

他吓得瘫坐在地,心中的恐惧和惊诧犹如滔天巨浪。不是不知道他这个爹对他感情寡淡不过尔尔,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到这种地步。

南家位高权重,却与季家世代交好,那个昏暗无光的时候,南郁几乎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两人交好,季家不是不知道。眼见南国公府的公子身份贵重不说,还是一表人才,怎么想都是朝中未来的显贵。他的父亲为了发挥这个儿子最大的利用价值,便喂了药把他送到了南郁的床上。

他当然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能跟南家扯上关系最好,若是南国公执意不肯,反正他清白也没了,以后把他送给谁,都是一句话的事。

但季陵在这样的情境之下,竟然感受到了一些隐秘的庆幸。幸好是他啊,不是那些面容猥琐内心龌龊的高官,南郁当初对他极好,他被赐给他做男妻的时候,他也未曾因为他妨了他的路而产生一丝不快。他对南郁的感情诚惶诚恐,甚至到了一种狂热的程度——无论他说什么,他都深信不疑;无论他让他去做什么,他都照办不误。

有他的帮助,有他明里暗里为他做的那些不能见光的事情,有他不惜出卖自己把骨头垫在脚底为他铺路的决心,南郁如愿以偿地逼死了老公爷,逼死了嫡亲兄长,高中、夺爵、入仕,在官场上一路顺风顺水地走到了今天,官拜丞相,权倾朝野。

然后,便容不下他了。

他知道他太多秘密,为他做了太多不能见光的事情,替他背了太多的人命案子,又一身污浊。世人皆知季陵心狠手辣,皆知丞相夫人放荡成性,劝说着一身纯良好声名的丞相一定要提防他,免得此人狼心狗肺,一朝回头反咬一口。

南郁似是不在乎,但对他却越来越忌惮,甚至暗中收留了一个唱秦曲的小倌儿养在房中,宁愿与他整日待在一起都不愿来看他一眼。他在冰天雪地中跪了一夜只为见他一面,晨起却见南郁衣襟不整地揽着那小倌儿从他身边经过,一眼都没有多看。

娇笑声从风雪当中传回来,他那时才明白,这个人原来从没有爱过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到如今还记得当年与南郁交好的九王爷,在离开信京带兵出征的前一日为他折了一支开得正好的梨花,九王爷年纪很轻,面容稚气未脱,口气却深沉。

他说:“君本似梨花性白,何必自堕尘埃?”

本就是他自堕尘埃,最终害得自己什么都没有,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声名,没有信任。从丞相府逃出来之后他连自己该去哪儿,该去找谁都不知道,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真是咎由自取,全是咎由自取。

“忘了告诉你,”季鸿重新蹲了下来,轻飘飘地说着,“父亲早就和丞相大人知会过了,你是死是活,与我家都没有任何关系。若你死了,五妹妹还能嫁给大人做续弦,你说这买卖划不划算?”

手指拂过他的脸,他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尖锐的疼痛。季鸿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小刀,沾染着新鲜的血液,耀武扬威地贴着他的脸缓缓滑动:“可惜七弟是我亲弟弟,不能下手,但有时候我看着这张脸真是口渴……今日帮你毁了它,要不你的尸体恐怕都保不住啊,哈哈哈哈哈……”

心头好恨,可这恨意过后,只剩了一片死寂的无奈,还能做什么呢?飘飘所似,他连天地间的沙鸥都算不上,死生都由不得自己。

季鸿抹了抹他脸上的血,兴趣阑珊地丢开了他站起来:“你们几个,把后边这间破屋给烧了,也算是给咱们季夫人送送行。”

“他们是无辜的,不……”

他一声又一声地咳出腔子里的血,鞭子落在身上,渐渐地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了。血水从他身下一路蜿蜒向前,他有些迷茫地抬头,看见一双镶了白玉的靴子。

南郁正低头看着他,也不知他是何时来的,他如今的神色很罕见,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是快意,又似乎是愕然。季陵看见他嘴唇颤了两下,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好像要伸手摸摸他的脸,最终却不敢,只得僵在了原地。

有熟悉的声音自雨声中传过来,支离破碎,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良宴……”

“南郁,南栖隐!”季陵低着头,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也不想去想自己身上如今是怎样的一副凄惨模样,只是拼着最后的力气,一字一句地说道,“今生如此,是我之错,悔之晚矣……可若能,若能……”

雨又下得大了,连最后的话语,都被蒸腾得失掉了余温。

“若能从来,那日雨中,我绝不……绝不去捡你掉下的玉佩……”

南郁怔怔地自语了一句,似哭似笑:“从来?”

他有些迷茫地想着,不捡又如何,本就是为了算计你而故意掉下的东西,死到临头了,为什么还是这么傻?

“你为什么要逃,你竟然想从我身边逃走?你以为说这种话,我就会可怜你,留你全尸吗?”南郁死死地咬着牙,不知为何声音在颤抖,他疯了一般地晃着地上的季陵,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飞了出去,摔了个粉碎,“我要把你,把你……”

重复了半天,脑中依旧一片空白,他都快要死了,死后什么都不会在乎了。自己还有什么,还能拿什么,去威胁他?

“不逃……不逃等着你把我……当成最下贱的东西,再去送给别人么?”

南郁一惊,捧过他的脸,颤声道:“你怎么知道……”

季陵似乎是笑了一声,声音渐次低了下去:“把我的尸身烧了吧,扔到乱葬岗去也行,只要能离你远远的……远远的……”

只要能离你远远的,就行了。

“良宴……”

“你说话啊……”

只是这次真的再没有人会回答了,季陵静静地趴在雨中,因为被打的厉害,身体都变形成了一个扭曲的姿势。血像是流也流不完似的,染红了周围一大片空地。

他身后房屋刚燃起的火光在大雨中灭了下去,像是在做最后的祭奠。

延阳二十二年,丞相的男妻,为世人诟病了二十余年的季陵病逝于信京之外,无香火,无礼祭。丞相没有出城,却发了告示昭告天下,季陵此人心狠手辣,罪恶滔天,逃离夫家,有碍家风,不能入南氏族谱,但念其二十余年为南氏之妻,南氏还是在祖坟的山脚下为其立了一块墓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暴雨倾城,哗哗啦啦地打在窗外的树叶上。

背部的痛楚似乎还在,又似乎不在了,屋里燃着浓重的百和香,熏得人头脑昏沉。季陵努力了好多次才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屋中的榻上。

脑海中零碎的记忆渐渐拼凑起了前一刻的画面,他记得他在信京之外一处偏僻的小院里被自己的丈夫和大哥活活打死,血流了一整个院子。

他尝试着动弹了一下,却发现自己除了方才睡得不合适,腰部有些酸痛之外,背上竟然一点伤都没有。伸手进去,还能摸到光滑的皮肉,就如同——

季陵心中大骇,他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冲到房中摆着的铜镜之前。

铜镜照人模糊,但他清楚地分辨了出来,这是自己少年时的模样——衣衫朴素却不拮据,尚未加冠,头发高束着,面容上带着天真的稚气。

他……重生了么?

像最后那几年,他无数次想过的一样。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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