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瑶姐姐我小日子来了,不能碰凉水,姐姐,你帮帮我,我肚子疼。”说着苏巧荷眼泪汪汪,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模样。
能在上层精明的女人之间游刃有余,苏清瑶可不相信她是小白花。
“嗯,我也没办法,大夫不让我碰凉水,要不你等大人下工回来,让三婶帮你洗吧!”苏清瑶才不想掺和她们,都是一群黑心肝!
苏巧荷默默不语垂着头,抹了抹泪,一副可怜巴巴样儿,偷偷瞥着苏清瑶。
往常苏清瑶肯定会心软,抢着把苦活都干了,可今天……看着苏清瑶一脸懒洋洋惬意的模样,丝毫不搭理她。
她怨恨的低下头,使劲揉-搓着衣服,水里填过热水其实没那么冷,可是想到白嫩的手上会起冻疮,苏巧荷脸色不好起来。
苏清瑶扭过头不再看两人,她搬出凳子,拿出厚厚棉垫子,坐在墙根晒起太阳。
忽然,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苏秋兰爱凑热闹,一听见动静就打开大门。
原来今天是那些人扫大街的日子,孟河大队下放的人每周一他们都要把全村的街道打扫一遍。
“周小胖,这群人天天住牛圈旁边,比牛粪还臭,不要靠近他们,用石子砸他们。”
“对,狗剩,用石子砸,我们来比赛看谁砸的准。”
“我去捡石子……”
“捡大个的……”
稚嫩的声音,天真无知的脸庞,却做着最残忍的事情。
苏清瑶坐不住了,偷偷躲到门后面,从门缝里看见一群衣服破旧满是补丁的人,垂着头拿着光秃秃的扫帚,这些人-大多是上了岁数了,头发花白,费力的打扫着大街。
其中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撞入眼帘,顾景慎穿着那身破旧的军大衣,军大衣有好几处磨破了露着棉絮,面无表情的扫着大街。
几个孩子拿了一堆石头,兴奋的投过去,被砸中的老人不敢怒不敢言,只能退后躲避着,毛孩子们玩的更带劲儿了。
顾景慎不动声色挡在最前面。这些人同他住在一起,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腿脚不好,禁不起石头砸。
忽然一个拳头大的半截青砖,重重砸到顾景慎的后背,他背脊微微颤了颤,薄唇紧抿,垂头敛着幽深的眸子继续扫大街。
接二连三的石子,砸在身上,他木然的扫着大街,仿佛毫无知觉。
顾氏家族最优秀的孙辈,未来让人闻风丧胆的顾三爷,现在连一群毛孩子都能踩到脚底,虎落平阳,连阿猫阿狗都随意的欺辱。
苏清瑶知道顾景慎为什么默默忍受,若是他敢反抗,就是不接受劳动改造,将受到更严重的处罚。
在这风口浪尖上顾家的仇人就能以此为由,再狠狠给顾家一击。
这群人谁都不敢反抗,哪怕眼前欺负他们的只是一群孩子。
苏清瑶撇开脸,深吸一口气找借口安慰自己,这些屈辱是临时的,一切都会好起来,顾景慎那么有本事,他以后过得比谁都自在。
这世没有了那场劫难,不会被批评,不会断腿,他们早就分道扬镳了,她只需要偶尔帮助顾家偿还恩情,不要再跟顾景慎有任何纠缠。
她背靠着墙,心里反复的警告自己。可几个毛孩子的嬉戏辱骂声越来越大,夹杂着大块石头落到的重音。
一声声砸在她心头上,疼得厉害。
她忍不住转过头,从门缝里看见顾景慎额头被砸破了,血顺着脸颊淌下来,嘀嗒到黄土地上,血滴滴答答落着,顾景慎就像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机械地扫着大街。
苏清瑶紧紧抿着嘴,用力握着手,指甲嵌在掌心,微微渗出血色,眼里浮出一层雾水。
这群熊孩子…太过分了……
她忍不住拉开门,大喝道:“你们在干什么呢?你娘没教过你不能用石头砸人,赶紧把石头放下。”
看见是大人呵斥,周小胖那些孩子有些害怕,纷纷吓得把手中的石子扔在地上。
“哼,我玩儿的正开心,你别多管闲事。瞧,你们胆小的,不用怕她,她才不敢动手打我。”苏茂林在家里就是小霸王,谁要欺负他,奶奶就能捶死谁。
苏茂林挑衅的拿起最大的一块砖头,瞄准就要朝顾景慎头上砸去。
这个混账东西!
苏清瑶怒气冲冲的跑过去,打掉苏茂林手上的砖头:“苏茂林你个混球,你这是想要人命,小小年纪你咋这么歹毒?”
“你滚一边去,一个丫头片子,家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这些人就是一群臭虫,我想怎么砸就怎么砸。”苏茂轻蔑地骂着。
“就是他们就是臭虫,坏分子活着都是浪费,砸死他们。”
小孩子怎么可能想出这样的话,只能是大人们教的,普通村民都这样想,顾景慎他们的处境该多么艰难。
“周小胖,狗剩,茂林,你们再敢砸人,我就用铁锹把你们拍在地上,你们再敢动一下试试。”苏清瑶冷下脸,挥起铁锹重重的拍在地上,扬起一圈黄土。
苏茂林有些怂了,几个毛孩子悻悻把手中的石子放下,一溜烟跑走了。
苏秋兰看见这一幕,眼睛微闪,她现在恨不得苏清瑶跟顾景慎牵上关系。最好是嫁到过去,天天跟牛粪睡在一起,看谁还喜欢她。
苏巧荷同样偷看着,虽然那个男人长得还挺高大俊朗,让人一看挺打眼,但是成分太差,穿的破旧,她以后可是要嫁到城里成为人上人的。
这样的人可配不上她!
看着苏清瑶朝顾景慎走过去,苏巧荷嘲笑,她这堂姐就是没脑子,空有一副好样貌,却不知为自己谋算好出路。
要是她长得那么美,早就嫁到城里干部子弟家里吃商品粮了,再不干用这些脏活累活。
苏清瑶扔下铁锹,朝顾景慎走过去,从兜里掏出一瓶止血消炎药,一卷绷带,递到顾景慎跟前。
“你流血了,得赶紧上药包扎吧。”
顾景慎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五的个子,苏清瑶刚到他的肩膀处,只看到硬朗的下巴,往上眸子幽深幽深的,好像黑夜望不到尽头,让人心悸。
她抬头凝视,细细看了看额头伤口,还好只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
顾景慎漆黑麻木的双眸渐渐有了一丝亮色,他垂头看见女孩白皙的小脸微微仰着,粉润的嘴唇轻抿着,刚才哭过眼角泛着嫣红,眼睛好像被泪水洗过,异常的透澈清亮。
“没事,血不流了,你赶紧走。”顾景慎声音低沉暗哑,语气有些生硬,刚才他敏锐的扫见周围村民在门缝里偷偷看着。
他的人生已经这样了,在无边无尽的泥淖中挣扎残喘,就这样苟活着吧,不要再连累旁人。
“回去,别多管闲事。”顾景慎语气稍重,轻轻推了推她。
苏清瑶本来还有些担忧,被他冷硬的态度一噎,委屈地把药和绷带塞到顾景慎的怀里,气呼呼转身回家。
顾景慎看着气呼呼的身影,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可爱极了!蓦然不知道想到什么,目光随之黯淡下来。
他面无表情把绷带和药揣在怀里,继续扫着大街。
刚进门,就看见苏秋兰戏谑道:“哼,这就是那个野男人吧,你们是不是早就勾搭上了,呸,还送药,恶心死我了。”
苏清瑶淡淡瞥着一脸冷嘲热讽的苏清瑶,“闭上-你的脏嘴,可惜,你再怎么蹦哒,勾-引高梧,他就是看不上-你。”
这一下子戳到苏秋兰的痛处,她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瞬间气炸了。
苏清瑶才不想理她,回到西屋把门一锁,气闷的一头栽倒炕上。
想起前世顾景慎说的那些话,心里越想越难受。哼,大浑蛋顾景慎,我再不理你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清瑶关起门来,不管外面发生的事情。
等到家里人去上工了,她就把西屋的门拴上来到空间里。
这几天她专门制作了玉肤膏和冻疮膏,这个年代人们连温饱都是问题,唯一的护肤品就是雪花膏,油腻腻还很贵,护肤效果也一般。
她做的玉肤膏更够让肌肤细腻滑嫩,长期涂抹的话,更是让皮肤白皙光滑,冰肌玉骨。
还在玉肤膏里加入了寒冬的梅花,一打开就能闻见沁人心脾的梅香,抹在脸上身上,与身体温度融合,更加幽香诱人。
手上的冻疮严重,一着暖就痒得要命,忍不住想要抓挠,可是挠起来又钻心疼,别提多难受了。
苏清瑶把做好的玉肤膏抹在脸上,冻疮膏涂在手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用泉水熬出来药膏,药效更佳。
几天用下来,原本冬天寒风吹得有些皲裂的脸蛋变得白嫩细滑,如同羊脂膏玉一般,本来五官精致,整个人又说不出的纯净清丽。
手上的冻疮慢慢愈合,双手愈发白嫩纤细,苏清瑶心里一喜,不枉费她这几天全心护理。
不过让她发愁的是这个身子太单薄了,前世她在发育的关键期亏了身子,身子一直单薄,连那个地方都是平平的。
再活一世,她可不想在做一次飞机场,波涛汹涌的珠峰她就不妄想了,最起码要成为山丘,手可盈握。
接着她开始调制调理身体的药,只有身子底子好了,才能发育更好,这么多年营养匮乏,身子亏空严重,不能急于一时。
等她调制药的时候,发现一味主药没有存货了,她顿时有些发愁了,眼看她都十七了,若是再不抓紧时间调理,可就真的迟了。
可这味主药只有在深山老林里才有,她想起那些猛兽时常出没的树林,就有些瘆得慌。
更何况,现在她的身子刚恢复,爹娘肯定不会同意她去山里的。
调理身子的方子只能放一放,她趁着有空调制了三瓶玉肤膏和冻疮膏,完了给娘和妹妹用。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