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怡见陆扬再次沉思,自己则裙摆摇曳,缓缓弯腰坐到了观景台边上的竹椅上。
陆扬也顺势坐到了她对面,目光遥望远方,“所以说,你想要表达些什么?”
“没什么,只要有点地位的人都知道,大武能在这万年长河中屹立不倒,无外乎就是那大武的气运还没有到达崩溃的地步。”
“气运?”
陆扬皱眉,目光收了回来,落在程清怡的身上,怎么会又扯到了气运这种东西?
“是啊,许多野心家都想让大武的气运快点消失,可惜时间的流逝,民生的聚集,大武的气运只会越来越凝实,越不容易崩溃。”
“这样就变成了一个死循环,所有人再难以用气运的问题来瓦解大武的长久统治,所以他们只能将目光投向气运的承载者……陆家的身上,但可惜有一国气运的庇护,陆家一直过得风调雨顺,任何问题在他们的面前都会迎刃而解,根本对他们造成不了威胁。”
“以至于陆氏皇族的人很难被杀死,因为有大武气运的庇护,他们总能化险为夷……”
陆扬啧啧称奇,原来这里面还有那么多弯弯道道,他也不由地对那帮想搞事情的反叛军感到同情,一来就匹配到了史上最强的对手,而且还是一个有气运辅助的挂逼。
忽然,他心头一肃,似乎自己的确有好多次死里逃生的经历,面对实力比他强上数倍的敌人,他总能命悬一线的活着离开,无论是血池底的遭遇,还是两刀争锋的凶险。
这真的是大武气运的保护?
“不过,你说了这么多,这些东西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陆扬仰头疑惑道。
程清怡轻撑着下巴,一脸慵懒状。
“当然有关系,想要承载大武气运,并不是每个陆家人都可以的,需要条件……”
“所以……那条件是命格?”
陆扬试探道,在之前的种种异变与经历中,似乎每个人都重点关注过自己的命格。
程清怡扫了陆扬一眼,动作颇为妩媚的将鬓间秀发缓缓缕于自己的耳后,悠声道: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命格是天生,无法拨离或者改变,想要承载整个大武的气运,光是这一命格的强弱,就能隔绝了不少的陆家子弟……”
命格真的没有办法改变么?
陆扬回想起了,自己的另外一种命格【百毒不侵】,知道自己有那个能力改变。
“我的命格既然能够承载大武的气运,那理应好好栽培才是,可为什么会把我被送到这种鬼地方来?难道还是我命格的问题?”
陆扬双目生辉,眼睛直视着对方。
程清怡与其对视,丝毫不见怯意。
“对,就是你的命格,虽能承载大武气运,但同样也能对大武气运产生威胁。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会被贬到这个地方来。”
她伸出了青葱玉指,在桌面上点点画画,似涂鸦又似临摹,不知她是在干什么。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你的命格,那些之所以想要得到你,就是因为你能够撬动大武气运的脉搏,让他们看到了一丝的希望。”
“那我的命格究竟是什么?”陆扬乘胜追击道,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最大秘密。
但这时,程清怡却是息了火,没有再回答陆扬的问题,反而转头看向了某处地方。
“我们有可能有客人要来了。”
陆扬气息微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难道是大管家……”
“不是,是一道陌生的气息。”
程清怡若有所思,没想到在这时候,一道强大的气息会出现在这阁楼的附近。
左思右想,自己这段时间,一向隐藏的很好,没道理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暴露。
蓦然的,她想起了一件事,迟疑道:
“可能是跟今天那个人有关吧?”
陆扬一怔,瞬间想到了那家伙。
“他的确说过要把我送给某个大人物,还说能帮我摆脱罪籍什么的。这难不成真是对方找来了,而且连你都正色对待,不会又是一个武师吧?”
说到这里,陆扬忽然感到一阵牙疼,“这鬼地方不是说穷得很么,怎么接二连三的冒出那么多的武师?该不会真的是因为我吧?”
程清怡双目闪烁青光,似乎施展了某一种特殊的武技,望着那一个方位,片刻后眉头忽然皱起,脸色竟然显得有些惊疑不定。
“可能不是……”程清怡收回了目光,然后又直接坐了下来,眉眼之间一片疑云。
陆扬再扫视了那一个方位,目及一切皆是一片的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自己终究不是武师,感知没有她那么强烈,一无所获后,索性收回了自己目光。
“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陆扬问道。
程清怡眼神似有些踌躇,她好像是在纠结该不该告诉陆扬自己发现的那个问题:“算了,告诉你也无妨,我之所以说他不是来找你的,是因为我发现了对方是个蛮族……”
北方有蛮夷,于太云州以北,其体型高大,傍大腰圆,且因经脉奇异,不善修于劲气,皆以熬练肉体为主,自成一派体系。
蛮夷残暴不仁,思维钝化,因为北方气候,环境恶劣,一直将那觊觎的目光投向了大武所在的富饶中原之地,所以二者之间常有发生矛盾,边境之地,一向视同水火。
按常理来说,太运洲属于大武边境,虽未设立军事关卡,但因环境气候极为恶劣,等同于北方贫瘠之地,加之这里牛鬼蛇神众多,一般蛮子之类向来不会来于此地。
简而言之就是北方蛮子看不上这块地。
才导致太云州这些年来,虽在边境,但一直未发生较大冲突,彼此之间息事宁人。
“那些蛮子怎会突然出现在这?”
“不清楚,我虽之前已经得到过消息,北方部落中发生了一场异变,当时局势混乱,可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蛮子出现在这儿。”
程清怡眼底深处闪烁着异光,瞧着桌面上,之前被她勾画的那些模糊标记,忽觉脑子乱成了一片,形势看得有些不太明朗。
“前有大武皇帝因病封宫,后有北方蛮子部落异变,这里又因为福贵借机收拢其他两郡势力,导致局势动荡不堪,人心惶惶,而且其他隐藏的势力也慢慢的浮出了水面。”
程清怡低语盘算,最终化作一道叹息。
“唉,这世道恐怕又要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