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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3 章 24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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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虽说答应了要担当近侍,但近侍却不是那么好当的。

优娜只知道数珠丸恒次随时随刻守在主公的门前,什么杂活都要干一点的模样。每回她去主公那里复命,第一个见到的永远是数珠丸。不仅如此,数珠丸还要面对“和泉守跑来给自己唱歌”这样的突发情况。

但主公是仁慈的,没有立刻让近侍的岗位转交到她手上,容许她跟着数珠丸恒次先学习一番。

“主公在夜间也会休息,所以无需担忧晚上会被主公传唤,只要让轮值的付丧神守卫主公的安全即可。”

主公居所外的侧廊上,数珠丸恒次慢慢地对跟前的优娜讲说担当近侍的要任。他的声音很淡,似乎有种讲佛的韵味,让人稍稍有些昏昏欲睡:“一天当中,最重要的任务是将出阵的编队传达下去。”

他递过了一叠写有名录的纸片,展示给优娜看:“除了告知要出阵的本人,还要将这份名单也交到压切长谷部的手上,方便他安排内番的事情。”

优娜随意翻了翻,发现仅仅是正常出阵的编队就有四支,此外还有类似“远征”、“修行”之类的名录。光是按照这个名单去通知付丧神们,似乎就是一件不轻松的活。

“现在就去吧。”数珠丸将那叠名录交到她的手上。

她点了点头,接受了近侍实习的第一个任务。拿过折叠名录后,她就折身离开了主公的居所,向着压切长谷部的社畜之屋(不)走去。

“长谷部先生,打搅了——”

她循着阶梯上了二楼,到了这间熟悉的屋中。还在移门前,就听到了压切长谷部有些烦躁的声音:“不行,这次的玉刚数目不对,我已经核计过了——”

她移开了门,长谷部正好气冲冲地将时之政府专线电话搁下。见她在门前探头探脑的,长谷部微愣一下,旋即露出了复杂的面色。

日光长光极化修行回来,被主公择为下任近侍的事情,他已经从数珠丸恒次那里听说了,也知道眼下日光长光来这里,恐怕是已经上任了。

先前数珠丸和他说“有意离开近侍之位”时,长谷部还激动了一下,认为自己可能再度担当主公的近侍。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去做近侍了,那谁来做他的工作呢?笨蛋日光长光吗?他又觉得很是矛盾了。

——要去陪主公念佛敲经,那就不能督促各位付丧神好好种地刷马了啊!

无论哪个位置都很重要,压切长谷部无法身兼二职。他既复杂,又矛盾。又想做近侍,又不忍真的丢下手上的工作去担当近侍。就在这矛盾的功夫里,就传来了“日光长光被主公择为下任近侍”的消息,好了,矛盾解决了。

压切长谷部握紧拳头,心下酸涩。

——啊,可恶!他也想做近侍!但又不能丢下手中的工作!谁让他是对主公来说独一无二的存在,本丸离开了他就无法运作呢!真是又快乐又痛苦啊!

“怎么,是来送出阵名单的吗?”压切

长谷部停止了心底的百感陈杂,将手撑在桌上,如此问道,“日光,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没想到你竟然做了近侍。”

优娜将出阵的名录呈上了,很谦逊地说:“只是暂时担当罢了。”

“好好干活!”压切长谷部看着她的目光,宛如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傻孩子,“在主公身旁,可千万不能笨手笨脚的。要是像之前在我这里工作那样傻乎乎的,绝对会惹出事情来。”

“我、我明白了。”她下意识地放恭敬了态度,在这位严父一般的付丧神面前服了软。

压切长谷部坐下来,翻动着出阵名录,誊抄到了手边的书卷上。一边抄,他一边说:“烛台切今天也要出阵嘛。他一定很高兴吧?说不准今天回来还要为你庆祝一番呢。”

语气莫名地像与外人闲扯起孩子他妈。

“兄长也要出阵么?”她踮起脚来,凑过去一看,果不其然,其中一支编队的名单上就写有烛台切光中的大名,而且他还是队长。剩余的队员里还有鹤丸国永、太鼓钟贞宗和大俱利伽罗。

“鹤丸阁下也在这支队伍里吗?他不是时常和一期先生一起出阵吗?”她好奇地问。

“一期一振去大阪的地下城了。”压切长谷部头也不抬,抄录完了最后一个名字,就将那张名表递回给了她,“一期不在的时候,他的队员就会分配去其他的队伍。”

“原来如此。”她拿回名录,说,“那我先走啦,长谷部先生。”

“等等——”压切长谷部站起来,迟疑地喊住她。

“嗯?”她在门前停下了脚步。

“没、没什么…”压切长谷部有些局促地侧过了头,“加油。要好好为主公献上全部。”

“那是当然啦。”她笑起来。

长谷部看着她的笑颜,目光侧得更远了,不自觉地就用手捂住了额头——啊可恶,若非近侍和他的工作都那么忙,他会想像先前那样把这家伙按到腿上来抱着坐一会儿。只是眼下还有好多活没干完,啊啊啊啊——!

就在压切长谷部懊恼的时间里,移门合上了,新上任的近侍已经下了楼,木质阶梯嘎吱嘎吱的轻响,隐约地远去了。

优娜离开了社畜之屋(不),连忙去传递出阵的消息。这种出阵的名单,有时是提前决定好的,有时是当日才决定的;一旦拟出了名录,就需要近侍亲自去一一通知。

她到了烛台切光忠的房间门前,轻轻地唤了声:“烛台切哥。”

下一刻,门刷的一声开了,一只鹤飞快地突了出来。

“日光——”鹤丸国永兴奋的脸贴在了她面前,“你竟然做近侍了!!这太惊人了!”

优娜后退一步,看着从兄长房间里探出脑袋的鹤丸,心中顿时浮起一阵古怪——为什么大清早鹤丸国永就出现在了烛台切光忠的房间里?!而且还是穿的寝衣?!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令人怀疑!

“鹤丸阁下,您怎么会在这里?”她小声地问。

“哦~”鹤丸说着,朝她

飞了个眼,说,“我和光坊~当然是在夜晚增进感情了。”

“增、增进感情?!”她瞳孔地震,“你们,增进什么感情,哪种感情?”

“当然是那种感情啦!”鹤丸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就是你想的那种感情。需要在夜晚时,两个人深入灵魂地交流才能增进的那种感情。”

“是…那种感情……!”优娜倒吸一口气,“鹤先生,你——”

你们是HOMO吗?!?!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了烛台切有些困倦的声音:“怎么,鹤丸,你在和谁说话?小伽罗还在睡呢……”

优娜皱了皱眉,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她惊觉这屋内可能还有第三个人。

于是,她将脑袋向烛台切的房间里一探——

只见房间之中,除了鹤丸与烛台切之外,还有着大俱利伽罗与太鼓钟贞宗,四个人都是穿着寝衣,四仰八叉地睡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地上堆满了牛奶瓶与啤酒罐子,一看就是昨晚开过伊达组Party了。

优娜:……

打搅了。原来你们不过是开了个同僚聚会。你们的黑眼圈都是因为增进友情而出现的。

“什么嘛,鹤丸阁下说的这么神神秘秘,我还以为鹤丸阁下与兄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呢。”优娜小声地嘟囔,“原来不过是四个人一起喝酒罢了。”

鹤丸听了,像是恶作剧成功,立刻笑的仰起了头。

大概是鹤丸笑得太响了,屋内的烛台切光忠再无睡意。他伸了个懒腰,人站起来,走向了门口。一边走,他一边解释说:“抱歉…昨天后半夜的时候,鹤丸忽然说要一起喝酒。虽然到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在喝酒,大家都在喝牛奶…哈哈,但我们还是胡闹了一晚上。”

等看清门口的人是优娜,烛台切的酒立刻醒了。下一刻,他拽着优娜的手,将她拉到了房间里,展示给各位熟睡中的伊达组同僚看。

“这是我们长船家的日光长光!”烛台切光忠郑重地将双手放在优娜的肩上,仿佛在推销自家爷爷炒的茶(……)一般大声地宣布道,“她被选为近侍了!怎么样,她是不是很厉害?小贞?”

太鼓钟贞宗抱着枕头翻了个身,没理他,睡得香香甜甜。

“小伽罗?!”烛台切扣着优娜的肩,把她转向了另一个方向,那里的墙角处正侧卧着大俱利伽罗。烛台切向那睡熟的人询问,“小伽罗!日光是不是很厉害?!她做近侍了哦!你快来看一眼啊!”

大俱利伽罗闭着眼皱了皱眉,手摸索着堵上了耳朵。

烛台切:……

爷爷炒的茶滞销了……(删去)

眼看着屋里的人都睡得那么死,无人听他介绍自家荣当近侍的妹妹,烛台切的扫兴之情肉眼可见。优娜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说:“兄长,快收拾收拾吧,今天你要出阵哦,还是队长。”

“诶?”烛台切微愣,“我是——队长吗?”

“没错。这是主公对你的器重哦。”她笑起来,

“出阵的地方也是奥州呢。”

“……”烛台切的表情又恢复了光亮。

因为名录上的人很多,她不能在烛台切这里久留。简单地告知了出阵的任务之后,便匆匆去往了下一位付丧神那里。

途中经历了被大包平按在墙上亲到腿软,被三日月宗近要求帮忙穿一下衣服,被陆奥守吉行塞了个红薯,被加州清光邀请一起研究美甲之类的事情,她终于回到了主公的居所之外,数珠丸恒次的面前。

“出阵的命令已经传达下去了。”她松了口气,用袖子给自己轻轻地扇着凉风,对数珠丸这么说。

“好。接下来的事情,大家会自己去办的。”数珠丸颔首,“你在这里候着主公其他的命令即可。”

话音刚落,屋内就传来了主公隐约的传唤之声:“日光长光。”

数珠丸恒次对她示意一下,道:“进去吧。”

“会是…什么样的命令呢?”她有些忐忑。

“这等时候,一般是让你一起抄写经文吧。”数珠丸说,“主公崇佛,每日都会誊抄经文。身为近侍,也需为主公磨墨铺纸。”

“……原来如此。那我应该能做吧。”她定了定神,朝那扇朽叶纹的门扇后去了。人进了屋宇的深处,低身跪下,问道,“主公,您传唤我吗?”

檀香萦萦,黯光幽幽。嫩黄色的丝绢上,朽叶花纹寂静地缠绕着。

帘后的僧人点了点头,说:“是抄念佛文的时候了。”

隔着一道六尺的竹帘,僧人的影子显得有些遥远,像是一片栖息于黑夜的阴影,又或者被雾所遮罩的月。

优娜低声念一句“冒犯了”,便起身进了帘后,端起一旁放置的笔墨砚纸,放置在了主公的面前。旋即,她就在僧人的身侧坐下了。

她并非第一次与主公近距离相处,但如此刻一般安静地与主公坐在一块儿,却还是第一回。她垂着头,眼角的余光瞥见僧人慢慢地铺展开佛经,手腕上垂下的数珠轻轻地晃动着,赤色的四天玉如几颗洒落在雪地之中的红豆。

“你会誊写吗?日光长光。”僧人开口了,海似沉稳的目光望过来。

她点了点头,说:“会。”

“那么,你也一起来吧。”僧人将一支笔沾了墨,递到了她的面前,“我记得你也很喜欢经卷。”

主君的手带着一点细细的皱纹,像是历史经年沉浸的痕迹。

“……承蒙主公信赖。”她说着,从僧人的手中接过了笔。

簌簌的衣袖轻响,她身旁的主人已经开始慢条斯理地抄写经卷。笔尖流畅地在纸页上动过,铺写下一列列墨痕。她轻悄地瞥了一眼,发觉主人的字迹瘦如银钩,又很有气力,如贯千斤。

抄写佛经……

优娜眯了眯眼,看着面前的经文,开始照葫芦画瓢,十分艰难地把一个个梵文当做小蝌蚪来描——对不起对不起,她是真的不懂这些梵文在说什么。

这个小蝌蚪…是什么呢……怎么扭来扭去的…?

…这是阿拉伯数字吗?拼的是什么?521521?嗯嗯?这又是什么?为什么两个字连在一起了?

优娜越抄越一头雾水,她只觉得自己像个小画家,对着这些梵文就一顿输出,进行艺术再创造。

就在她越抄越为难的时候,身旁传来了一声叹息。

“主公……?”她停下笔,望向了身旁的僧人。对方已经放下了笔杆,正安静地看着她笔下的一片狼藉,目光没有怪责,只是安静。

迎着主公的目光,优娜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答应了一起誊抄经文,但是她完全不懂得梵语,抄写经文也只是依照着梵文的图案绘画罢了。在主公的眼里,这些经文肯定是稀奇古怪,无法理解吧。

“我来教你如何抄写吧……”僧人喃喃地说罢,侧着在她身旁坐下了。

在优娜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主公的右臂便绕过了她的肩膀,把着她的手掌,握住了笔。

优娜微微一怔。

檀香味近在咫尺,僧人的乌色禅袍在眼角处铺落。主公握着她的手,提起了笔,慢慢地将笔尖落在了纸页上。墨色晕染,笔画向下钩去。

她没有使力,任由主公捏着她的手掌写字。属于僧人的掌心微凉,没有什么温度,像是夜月之雪一样。梵文变得规整起来,一列列向下延伸而去。

“你知道这一句是什么意思吗?”一边握着她的手誊抄,主公一边这么问。

“……请恕我无知。”她低下了头,很不好意思地回答。

“‘爱欲荣华,不可常保,皆当别离,无可乐者’。”僧人缓缓地将佛语念予她听。

她听着,微微一愣,手上一歪,由两人握着的笔便不小心滴落了硕大一滴墨痕,毁了整一副经文。她见了,立刻自恼起来,连忙请罪:“抱歉…我笨手笨脚的,给主公添麻烦了。”

僧人没有怪责她,只耐心地说:“无妨。以后慢慢学便是。”

正说着,移门外的鸣廊响了起来。

鸣廊之所以称为鸣廊,正是因为他的木板被特意撬做松松的模样,但凡有人在上走动,便会发出鸣响,以宣告有人来了。听到鸣廊的响声,身为近侍的优娜连忙道:“主公,我去外面看看。”

僧人收起了手,说:“去吧。”

她向着主人一躬身,悄然退了出去。

鸣廊上站着的是太郎太刀。

听闻主公也打算安排他去极化修行,他应当是来此处听取修行的嘱咐的。他望见守在这里的人竟然不是数珠丸恒次,而是优娜,眉目间似乎颇有些诧异。

“太郎太刀殿,请吧。”她说着,为太郎太刀移开了门。

太郎点了点头,用余光瞥着她,朝着屋中走去。

“太郎殿,小心——”看着太郎太刀一路出神诧异,她忍不住出声提醒。

但是,为时已晚。

只听“咚”的一声响,震得一只麻雀扑棱翅膀飞出了枝叶间,太郎太刀一头撞在了门板上

,人似乎都被撞麻了。

“您…没事吧?”优娜小声地问。

“呃…无妨。”太郎太刀退后数步,揉了揉额头,浑作无事发生,继续向着主公的屋内去了。

门合上了,优娜不自觉也揉了揉自己的头,觉得有些幻痛。虽不是第一次看到太郎太刀一头撞在门板上了,但她还是会为此感到小吃惊。

主公与其他付丧神处理事务的时候,她只需要候在这里就足够了。优娜靠着木柱,望向了庭院中的景象。

太阳渐渐向天中靠去了,今日的光线很好,洒在人身上也很舒适。她望着庭院中的一片翠绿,想起方才主公教导她的话。

“你知道……这一句是什么意思吗?”

“爱欲荣华,不可常保,皆当别离,无可乐者。”

主公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一句佛文呢?

她慢慢地思索着。

忽而间,她的目光瞥见庭院里有一片白色的东西飘了过去。她眯着眼睛看了看,发觉那是山姥切国広。

她先前见过这位山姥切国広,当时歌仙兼定正执着地追着他要清洗他披在身上脏兮兮的披风。不过目前来看,歌仙应该是失败了,因为山姥切的披风下摆依旧是脏兮兮的。

鸣廊咯吱作响,山姥切国広朝她走近了。她出了声,说:“太郎太刀殿在里面呢,可能要稍微等一会哦。”

山姥切愣了下,便安静地缩到了一旁。他低着头,披风兜帽垂落下来,将半张脸都遮去了。

鸣廊上安静了片刻,山姥切开口了:“你…是……日光……”

似乎并不太记得她的全名的样子。

也对,两人无论是在历史上也好,还是在本丸里也罢,都没有什么交集。山姥切忽然在这里看见了个陌生人,一定会觉得奇怪吧。

“我是日光长光。”她笑说,“现在,由我担任主公的近侍。您是…山姥切国広先生,对吧?”

山姥切点了点头,撇过头去,低声说:“抱歉了,我不是什么有名的刀剑。”

“诶?”她以为对方是在自谦,笑着说,“虽然没怎么打过交道,但是山姥切先生的名字,我可是常有听说的哦!大名鼎鼎的‘国広第一杰作’,对吧?”

“……”山姥切拉了一下兜帽,将脸盖的更多了,没说话。

看着他这奇奇怪怪的反应,优娜有些紧张,总觉得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难道她吹人的方向不太对?比起刀匠,对方更喜欢别人夸赞他的本体?就像大包平那样,整天把老子最美、老子天下第一、老子比天下五剑更漂亮挂在嘴边……?

于是,优娜郑重地说:“山姥切先生,虽然你罩着兜帽,但我也能感受到您的美丽。这种美丽宛如艺术品一般,令人十分仰慕。”

——哈,她这样吹,总不会错吧!在说客套话上,她还是很有一套的。

优娜正这么想着,对面的山姥切国広骤然用兜帽将整张脸遮住了。他一边死死地蒙着脸,一边闷闷道,“……美丽什么的,不要那么说!!!”

优娜:?

大包平,你害U不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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