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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3 章 20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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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岩融的力气很大,要论拉锯战,优娜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挣扎了没一分钟,她就被岩融整个儿轻轻松松地提了起来,直接拎回了房间。

“岩融先生,不要那么生气的样子啊……”

噗通一声,她被岩融松手丢下,跌坐在了和室之内。轻轻的撞疼,令她揉起了自己的脚腕。等她眯起眼来,抬头就看到岩融把门合上,板着一副质问的脸孔,朝她大步走过来。

……岩融先生,你的房间也有点矮喔。

一直弯着腰走路的话,首先在气势上就落了下风啊!

岩融凑到了她的面前,脸孔有些凶巴巴的。他和优娜挨得很近,鼻尖都要凑到一块去了,如此,她更能感觉到面前这位付丧神正处于生气的状况。

“新的队长很帅吧?啊?”他咬着牙,这样质问。

“新的队长……”优娜蹙眉,认真地回忆队长的名字。

——啊,那位浑身上下亮闪闪,犹如舞台爱抖露一般帅气又招人喜欢的长发付丧神……叫,叫什么来着?土方岁三的佩刀……兼…兼……什么……

--

那是个很复杂的名字,紧张之下,她竟然短暂地遗忘了这个重要的名字,只记得同队的堀川国广热情地用“兼先生”来称呼他。

于是,优娜也用了这个称呼。

“你说,兼先生吗?他确实是个不错的队长,不过,我和他没……”——没怎么说话。

谁知道,这句简单的话却触到了岩融的怒点。

“哈?!‘兼先生’?!这种称呼?!”岩融眉毛高高挑起,按住她的肩就乱摇,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明明才第一次出阵啊,就已经这么亲昵了吗!你们之前又没有见过!他是幕末时代的后辈啊!……可恶,你都不这么喊我……”

优娜:……

那是因为她记不住队长的全名啊!!

队长的全名,好像是叫和泉守兼定吧?可队伍里还有一位大和守安定,都是和、都是守、都是定的,她这位相隔几百年遥远时代的老刀当然记不清啦!

再说了,岩融先生的名字那么简单,根本不需要简称好不好!

优娜被岩融晃得眼晕,为了制止他的怒火,连忙伸手摸了摸岩融有些刺手的头顶心,安慰说:“我和他没说上几句话呢,放心吧,岩融先生。”

岩融大概一点都不信她的说辞,还是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他磨了一会儿牙,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狠狠地把她按在地上,然后凶巴巴地亲了上去。

“叫的这么亲昵,可恶啊……”他还在接吻的间隙里嘟囔着这句话。

舌头蛮横地堵进来,胡乱地扫荡着;牙齿蹭来蹭去,险些将她的舌尖都咬破了。就这样相当野蛮地亲了一阵子后,他的手又不安份起来。

“日光,这回我可是特意向别人请教过了的。”他一勾唇角,恶劣地笑起来,“我

已经知道了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了!”

“……哈?”优娜目光迷惑,“什么…请教?向谁……?”

“笑面青江,你认识吗?”岩融一副很有自信的样子,伸手解开了本就松敞的襟领,袒露出肩颈阔实漂亮的肌肉线条,“青江是个很有趣的人哦!哈哈哈哈……”

虽然优娜并不认识那个名为“笑面青江”的付丧神,但心底暗暗觉得不妙。

这,不会是要一起携手犯错了吧?可是,如果现在让岩融先生成为海的姐妹的话,依照岩融先生的习惯和性格,难保在身上留下各种各样的证据。到时候,烛台切一看,那事情就完了,她家后院原地爆炸,前后轮胎同时爆胎漏气啊……!!

“不…不行。”她慎重起来,小声地说,“下次吧,岩融先生。”然后,一点点地,偷偷摸摸地,向后挪蹭了一下。

“哈?你在开什么玩笑呢?”岩融堵在她跟前,用阴影将她笼住了,直接杜绝了她逃跑的可能性,“下次?是在等你和和泉守兼定变得关系更好的下次吗?”

“……没有那种事情啦!岩融先生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啊……”

虽说她有那么一点点想要逃走的想法,但岩融却忽然扣住了她的脚踝,直接把她拉回了自己的身前寸毫咫尺的位置。那只手力气如此之大,让优娜毫不怀疑被他捏住的脚腕恐怕已经发红了。

“别想逃了。”他哼笑起来,用舌尖舔了下嘴角。

随即,他的身体覆了下来,光线一黯。

……

……

很久以后,优娜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要如何对自家的长辈解释身上这些奇奇怪怪的痕迹呢?光是那些手指的掐痕,就足够令人感到迷惑了。

岩融又从身后抱上来了,修长的手臂将她的肩紧紧揽住。他蹭来蹭去的,丝毫不嫌热,依旧精力十足的样子:“今天在我这里休息怎么样?我们晚上一起去泡温泉啊!”

领教过新世界的大门后,他现在正处于浑身兴奋的状态。

“……不行啊,岩融先生。”她叹了口气,揉着被捏的发红的肌肤,望向窗外。天色早已黑了,就算是行军速度再慢的小队,现在也该出阵回来了。再不回长船派的居所去,恐怕烛台切就该紧张兮兮地出来找她了。

这样想罢,她就站起来穿衣。乍然一动,脚步难免绵软虚晃,像是久睡后陡然起床时会眼前一花。岩融看了,哈哈笑起来:“日光,不要勉强自己啊!我那么过火,你肯定累坏了!”

笑声有些恶劣,优娜不由在心底小声说:岩融先生也知道自己很过分啊。——仗着体型优势就这么胡来,是真的很过分的行为!

“我真的要回去了。”她用手指将发丝理了理,很认真地说。

“……”岩融又露出了微微不快的表情。虽说他已圆满了今日的计划,可贪心这种东西,是总会源源不断地冒出来的,想要将转学的女朋友(?)留下来的心思就这样冒出来了。

“为什么非走不可啊,是

急着去见谁吗?”岩融嘁了一声,眉头飞起,已经开始自己竖空靶子了,“是要去见兼先生吗?”

优娜一愣,像是看到胡闹的幼儿园小孩似的,无奈地笑起来了:“干嘛对兼先生这么耿耿于怀呀!不过是一起出阵的队友罢了……”

“我们也是出阵的队友啊!!”岩融大声说,“我倒是想看看他能有多厉害!”

“……岩融先生,你该不会是想去找兼先生…比试吧?”优娜有些紧张。虽说内番比试很常见,但万一岩融一个生气控制不好度,那和泉守兼定岂不是倒了大霉?于是她连忙劝说道,“兼先生…不,和泉守兼定,他真的和我没说过两句话。他和堀川国广的关系比我要好的多了!真的!”

岩融闻言,警觉起来:“这么急切地为和泉守说话?嗯?”

优娜:……

岩融先生,你不对劲!这是吃醋吃上头了啊!

她赶紧低下身来,捧住他的面颊吧唧亲了一口,软软地笑说:“没有那种事……我还是喜欢岩融先生这样的男人呀。”

岩融面色一僵。

“你…你……”他的尖牙哆嗦了一下,紧紧咬起,脸色竟然有点发红。因为略略口吃的缘故,他停下了diss和泉守兼定的行为。

优娜满意了,将衬衫的领口扣上,挥了挥手:“那,今天就先这样吧。下次见,岩融先生。”

说完,她就出门去了。

回到长船派的居所时,烛台切光忠果然已经等急了。他穿着内番的简便服饰,像是刚从厨房回来,身上还带着点柴火烟气。看到优娜回来了,他松了口气,说:“这次怎么回来的这么晚?遇上的敌人很棘手吗?”顿一顿,他又手忙脚乱地摘掉围裙,很懊恼地说,“我也是啊!忙到现在才停下,我先去洗个澡……”

“岩融先生请我去他那里坐了坐,才回来得晚了。”优娜很老实地说,“新的队长和队友都很关照我,也没遇见什么特别危险的敌人。”

“岩融?”烛台切扯围裙的手顿住了,不知怎的,他觉得有一缕不安的信号从头脑中掠过,“那家伙……殷勤的诡谲啊。”

“是吗?”她笑的很纯真,“我倒是不觉得呢。岩融先生是个磊落豪放的好人。”

好人卡,滴滴。

“……总之,平安回来了就好。”烛台切没忘记自己身为兄长和长辈的使命,关切地问,“饿吗?今天等我过来再休息吧?”

优娜的良心受到了拷问。

抱歉,现在是…是……吃撑了的状态。

“今天…不是很累呢。”她委婉地说。

“真的?”

“真的。”

虽说有肉眼可见的失落浮现了,不过对方还是相当有风度地笑着说:“如果不饿的话,那真是最好不过了。不过…以防万一的话,今晚还是由我来照顾你吧,日光。”

优娜很感动。

烛台切的性格这么绅士,还真是叫人…想欺负啊!!

这晚,她

与烛台切一人一床被褥,拉了灯便相继躺下休息了。也许是因为大家都睡了,本丸到晚上时就会很安静。虽说偶尔会有贪玩的小孩子迟迟不肯乖乖去睡觉,大晚上在地板上蹦跶,但很快也会被自家的家长逮回去休息。

优娜侧躺着,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不知为何,她的眼前竟浮现了出阵时所见的关原战场,还有那绘有龙胆花家纹、在风中被吹得猎猎直响的旗帜。年轻的堀尾忠氏大人近在咫尺,她却无法上前。

“……兄长。”一片静悄悄里,她忽然开口了。

“嗯?”烛台切显然没睡着,语气也很精神,“怎么了?”

“‘暗堕’之后会怎么样?”她问,“如果随便干涉历史的话,会发生什么呢?”--

“这个问题啊……我也不是很清楚。”烛台切苦笑起来,“从历史的角度来说,如果付丧神干涉的历史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比如‘带回了一个馒头’、‘在河水里洗了手’这样微小的事情——那历史自身有足够的力量去修复它。但是,如果付丧神干涉的程度超出了历史自我修复收束的能力,那历史就会直接改变哦。比如,在关原之战前就杀掉德川家康之类的,绝对会引起大动荡。搞不好,江户幕府的历史会直接消失,现世的状况也会被改写。”

“那…修改了历史的付丧神呢?会怎么样呢?”

“听说会暗堕吧。但是,我们本丸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所以也不清楚到底会怎么样。我也听说过‘时间溯行军都是暗堕之后的刀剑’这样的说法,但那都是夜半怪谈啦,从笑面青江他们那里传出来的,不能当真。”

“……这样啊?”

“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种事?”烛台切问。

“今天在关原之战的出阵地点,差点就见到了原来的主公。”优娜叹了口气,“不过,我还是挺理智的呢,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难免会对所谓的‘暗堕’产生好奇呀……”

“日光,可不要太记挂着原来的主人了。那些啊,都已经是很遥远的过去了。”烛台切的声音忽然认真起来,“我们付丧神所拥有的,仅仅是‘现在’罢了。服侍主公,就是我们最重要的任务。”

她浅浅地笑起来:“我明白的。兄长不要操心这么多。……快睡吧。”

说着,她翻了个身,没有再问这些令人好奇的事情,很快就睡着了。

……

……

奇怪的雪又飘落下来。

连绵起伏的原野上,覆着厚厚的雪。一轮月悬挂在天上,月光白茫茫地洒落下来。风很冷,灌入衣领中,刮得人想打个寒颤。

优娜怔怔地看了一会儿面前广袤无垠的雪原,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做了那个连续剧似的梦。

不过,这回,主公似乎不在。--

她环顾四周,并未见得那位僧人的身影,也不曾看到袈/裟的一角。

她冒着细细的雪,向前走了一

段路,忽而见得草丛动了起来,像是有什么矮小的东西匆匆穿过了半人那么高的、深碧色的荒草。

“什么人……”她颇为惊诧。

一个孩子从草叶中钻了出来。

大概十岁的年纪,面庞很青涩。穿浓紫色的水干,内着银朱小袖与白绫单衣。乌黑的发在两侧盘成双髻,悬下一道红丝。这是平安时代贵族男童的打扮,唯有权势在手的家族才会为子嗣穿上以昂贵染料和舶来丝绢织造的华美服饰。

“你是……?”优娜有些疑惑地半蹲下,向这出现在梦境中的少年询问。

雪落在少年的眉间,他抬起漆黑的眼睛,伸手拉了拉优娜的袖口,说:“法师大人,我的信,一定要送到母亲的手上啊。”

“……诶?”优娜愈发困惑了,“法师…?我?”

少年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纤长的睫毛落下来,童稚的面孔上有不合年纪的成熟:“余…将死也。天明明,夜月雪。余将死也。”

用的是古语,听起来颇为别扭。

这个梦颇为稀奇古怪,让优娜很是摸不着头脑。她可从不记得自己有见过这样一位十岁左右的孩童,更没做过什么出家的法师。

莫非,这是主公的梦境吗?

她确实听烛台切说过,主公原本就是平安年代的僧人。兴许,因为灵力共享的缘故,付丧神偶尔能进入主公的梦境?而面前这位孩童,就是主公的旧识?

她蹲下来打量着孩童,对方似乎并未察觉到她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只是像演绎剧本似的望着她,如同看着一个熟识者。

……

……

梦结束了,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了。

雪也好,月亮也罢,还有那身着浓紫色水干的男童,全都消失不见了。烛台切光忠的脸近在咫尺,细碎的发丝落在她的枕上。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睡到一窝去了。她枕靠在前辈的臂上,脖颈有点发酸。

……肌肉太硬也不是好事啊。

她醒来的响动,让烛台切也慢慢睁开了眼。那淡金色的、犹如女郎花一般的眼睛,起初有些浑茫,但很快就清明起来。

“早上好啊,日光。”他笑着,收起了手臂抱了她一下。但大概是因为手臂太麻的缘故,他皱了皱眉,微吸了一口气。

“兄长,你睡觉时也戴着眼罩吗……”优娜小声地嘟囔着。

“嗯。我习惯了。”烛台切笑着说,“这是从先主那里继承的特点哦。”

屋外的晨曦亮起来了,她隐约听见水泼在地上的声响,大概是勤快的人已经开始内番的工作了。她起了身,开始穿衣洗漱。

今天烛台切却要出阵。一大早起来,就急急忙忙地去收拾佩刀和盔甲了。据说要去的目的地是京都附近,也许这回烛台切又会带些“不影响历史自身收束”的土特产回来吧……

烛台切离开后,她也没法闲着,今天被安排的内番工作是晒衣服。

付丧神自己的衣服,如出阵

服、内番服,一般都是由自己洗晒的。但有一些公用的服饰却是例外的,比如打扫卫生时的外罩、做饭的围裙、下苗圃时的手套乃至浴室的浴衣,这些都是公用的,全都放置在藤萝里,供大家自己取用。当然,这些衣服每天都会由值班的付丧神负责清洁晾晒。

今日负责洗衣的人是歌仙兼定和山姥切国広,优娜到的时候,他们二人正在莫名地争抢一条下摆脏兮兮的被单,一边争夺,一边跑步,以至于整个院子里都充满了飞舞的泡泡。

“好啦,把那条被单交给我,我也要洗掉!”

“……不用了!这样就好!这种布料才是最适合我的!”

“不行!这不够风雅!把被单交出来!”

意义不明的争执from歌仙兼定&山姥切国広。

“请问……”优娜站在庭院下阶的楼梯上,试探着打了声招呼。但是那一对围绕着被单追逐的付丧神显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兀自在进行着马拉松大赛。

“衣服…我抱走了噢?去晾晒了噢?”她看着满院子的泡泡还有那条飞舞的被单,很慎重地说了一声。

无人回应。

算了,还是直接去晒衣服吧。

她叹了口气,抱起了装有洗好衣物的木桶,向着二位争夺被单的付丧神打招呼:“我先去晒衣服了。打搅了。”

那头的歌仙已经抢到了山姥切的被单一角,简单干脆地按进了洗衣专用的木桶里,将肥皂糊了上去:“这回你已经逃不掉了!我的回合!洗衣表示!”

山姥切国広的表情堪称复杂。

而优娜已抱着木桶离开了。

她走到了晾晒衣服的庭院,停下脚步放眼望去。五六条褐色的粗绳从空中拉过,两端分别系在庭院尽头的树枝上。最末一排,还晾着昨日忘记收起的一张枕套;看枕套上的可爱小绿莺图案,也不知道这枕套属于哪位少女心十足的付丧神。

天气晴好,清澈的阳光正盛,是很适合把布团和旧衣拿出来晾晒的日子。如果能在这干净的阳光下晒上一整天被褥,那晚上躺进去时,想必也能嗅到太阳干燥舒适的气味吧。

优娜捋起了袖管,提起了一件绞干的浴衣,轻轻抖了抖。虽说这衣服已经绞了一遍了,但沉重的水珠还是滴滴答答、源源不绝地从浴衣边缘滚落下来。衣服倒是洗的很白,反反复复的搓痕极是明显。看得出来,负责洗衣的歌仙兼定对“白净”有着强迫症一般的要求。

晾衣绳有些高,她提着湿衣,踮起脚尖来,却还是不大够得到那绳子。

“用这个吧。”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旁传来了温和的男声。她侧过头去,却见是一期一振不知何时来了。他穿着便服,松绿的短发被夏日的风吹的散碎,一双眼轻轻弯起,眸光很是柔和的模样;手中则托着一张小矮凳,友善地递了过来。

啊,是隔壁的妈咪呢。

……等等,矮凳。

矮凳?

???

“这个板凳是……”优娜露出了怀疑的目光。

“哦,是用来踩的。”一期一振十分温柔体贴地说,“我家的弟弟们啊,经常会因为身高的原因够不到晾衣的绳子。这种时候,凳子就是很有必要的东西了。看起来,你也需要这个呢。”

优娜:…………

不知道为何,感觉到深刻的哀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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