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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0 章 17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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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所谓“血鬼术”的发作,似乎变得越来越频繁了。

无论是换药的时候,还是打水的时候,亦或是外出采购的时候,水柱阁下都会忽然皱眉露出痛苦的神色,然后低声地告诉她“糟糕”、“那个术又……”

从起初的一天一回,到现在有事没事就发作一下,优娜早就习惯了身后忽然有个人搂上来,低头就在她的脖子上亲亲咬咬的。

如果她认真地去问:“富冈先生,那种血鬼之术没事吧?状态好像恶化了。”

富冈义勇就会目光外飘,语气不定地说:“我不知道。”然后,就是长久的安静沉默,怎么问也不答话,偶尔憋出一句“抱歉”。

这样一来,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这天晚上,富冈义勇忽然问她:“为什么你最近都没有喝酒?”

“啊…是富冈先生说的吧,不希望我喝酒。”优娜回答,“说我喝完之后会醉得不省人事,给富冈先生添麻烦。所以就没有再喝酒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麻烦。”义勇说,“虽然醉醺醺的,但还是可以交流。如果不喝醉的话,那更好。”顿一顿,他清冽的面庞上有可疑的红,声音也低低的,“本来,我还想试试看你上次喝的那种酒的。”

“哈?”她立刻制止,“伤还没好的人,不能沾酒。”

“我的伤没有问题。”他一贯是这个说辞,“只要不是拔刀战斗之类的事情,都不会再加重伤势了。”

“那也不行。”她说。“……可是,”义勇皱眉,“我已经买了。”

“?”

她没想到,富冈义勇的动作竟然这么快。和她商量今晚喝酒的同时,已经将酒买回来了,并且还不是那种味道甜甜淡淡的米酒,而是后劲有点大的那种酒。

……水柱阁下他真的喝的了这种吗?他那种正正经经的性格,根本是滴酒不沾的人吧?会喝到失去意识的吧?

虽然心底这样怀疑着,但她没好意思当面讲出来。只是当富冈义勇斟酒后端起酒盏时,她象征性地伸手拦了一下,试图最后劝说:“真的,真的对伤势不好哦。”

“没事的。”义勇说着,就仰头饮下一口。

他显然不习惯这种呛而炽烈的味道,喉结咕嘟动了一下,眉头便皱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像被火焰的余波熏了一下。

“没…没事吧?富冈先生?”优娜小声地问。

“没事。”他缓过了神,低头凝视着酒盏,说,“原来是这种味道。”

夜色茫茫,今晚有细细的小雨落在庭院里,将枝头沾上一片又一片晶莹水滴。月色躲在云后,很黯淡,酒盏里却仍旧倒映着一点细碎的月华。

“富冈先生很少喝酒吧?”她说。

“嗯。”青年点了点头,试着又喝了几口。他喝得太急,有些呛到了,忍不住轻轻地咳嗽起来;旋即,面庞便浮现

上一片薄薄的氤氲绯红。

“不要勉强哦。”

义勇用袖口拭了拭唇角,问她:“你不喝吗?我记得你很喜欢喝酒。”

她低声笑起来:“哎呀,我不想给富冈先生添麻烦。”

“喝吧。”他说,“我不觉得麻烦。”不仅不觉得麻烦,语气中似乎还有什么期待,这让优娜有点迷惑。难道她喝醉之后会干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吗?比如把自己的钱袋掏出来送给旁人?

她只是随便那么一想,没有放在心上,转身也拿起了酒盏。这种酒对她而言没什么力道,也许她能醉,但必然是许多杯之后了。

“味道很不错哦。”她饮尽又一杯后,嫣然地笑起来了。

义勇看着她清明的双眼,问道:“你不会醉吗?”语气好像有点失落。

“这点酒量是不够的。”她回答。

“……这样啊。”

外面的雨水好像大了一些,沙沙的轻响遍布整个庭院。优娜起身将门扇合上了,以免雨丝落进来。隔了一扇门,那雨声便有些朦胧遥远了。外头是婆娑的水响,屋里却是干净整洁,这样的反差总能给人安全感。

回过身来,她就看见义勇的脸上飘着不自然的潮红。

……是这家伙先醉了吧。她想。

“不要喝太多了。”她忍不住将酒盏从富冈义勇的手中顺走了,“尤其是第一次喝酒的人,会不适应的。明天早上起来还会头疼,到时候就知道麻烦了。”

义勇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像是听进去了。他这副样子,简直像是个懵懵懂懂的孩童。

“好了,今天就喝到这里吧。”优娜试图将他扶起来,“很晚了,该去休息了,富冈先生。”

但是对方却一动不动,像是长在了地上。她的力气敌不过,怎么使劲都没法把生了根的富冈义勇拽起来,便疑惑地问:“富冈先生,你怎么了……?”

“我还不能走。”他执着地、喃喃地说,“我还没有听到…你,你喊我。”

“啊?”

“像那样子的……”义勇用手在空中虚划了一下,声音有些飘忽,“喝醉之后,回紫藤花之家的时候,你会靠在墙上,笑着喊我‘富冈先生’、‘晚上好’。……我还没听到这个。”

优娜闻言,有些失笑。什么啊,他原来是想听自己问好啊。

“那我和你说完‘晚上好’,你就要好好回去休息喔。”她嘀嘀咕咕地说,“但这个时间,已经不该说‘晚上好’了,应该说‘晚安’才对……”

义勇一直盯着她,像是在期待什么。

她没办法,身体前倾,小声地在他耳旁说:“富冈先生,晚上好。”

柔软的,如情人间低语一般的声音,传入了青年的耳畔,令他的心瞬间疯狂地跳动起来。他忍不住伸出手,将面前的女子紧紧地揽入了自己的怀里。

“等——”她跌坐下去,有些懊恼,“富冈先生,不是说好了去休息的吗?这么晚了……”

接下

来那些埋怨的话却戛然而止,被青年封入了一个吻中。

外面的雨声愈发大了,浇然而下,敲着庭院与屋顶,格外清晰。屋内却一片寂静无声,全部淹没在唇齿交缠之间。

也不知是否因为酒劲,青年的吻格外热络殷勤。平日白皙清冷的面庞,始终浮着一层不自然的绯红之色;那双向来清明冷静的眼,也如被雾所笼罩,朦朦胧胧,翻江倒海。

“富冈先生……?”她躺在他的怀里,轻轻地问,“你没事吧……?”

他眨了眨眼,面色还是茫然。大概对于酒醉后的他来说,一切都被清空了,他现在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懵懂。但他这个小孩子可不是那么的乖巧,恰恰相反,行为还有些恶劣——

他的吻从她的唇上离开,慢慢朝耳根和脖颈上去了。

她知道富冈义勇很喜欢那个位置,但始终猜不透原因。他的呼吸吹拂上来,很痒,让她有些想逃:“富冈先生,很痒、很痒啦……”

他却按住了她的双肩,不给她逃跑的机会,埋首于她的颈间,声音低低:“那家伙也是这样干的。”

“那家伙?”她有些疑惑,“谁?”

“那个…橡白色长发的鬼。”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和谁较劲,“我都看到了。他在你的脖子上留下了这些东西……”

优娜:……!?!?!

你不要在这种地方这么观察入微好吗!水柱阁下!

她正在心里哭笑不得,忽得察觉到富冈义勇的手向着更深的地方落去了。她不由眼帘微抬,入目的,却是青年不知何时凝重起来的面色。

明明还是带着醉后的绯红,可他的神色却忽的认真起来。

“血鬼之术,又——”他说着,眉心皱起,脸上有一缕苦恼之色,“抱、抱歉…我不该喝酒的……现在,完全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海色的眼眸之中,痛苦与矛盾交缠着。想要自控的焦虑,与原始的冲动都纠葛其中,令他的面色渐渐复杂起来。

说实话,原本高洁清冷、恍如远山之雪的人,因渴望之情而流露出了这种神态,叫人完全没法拒绝。

优娜慢慢将手附上了他的面颊,低声笑起来:“我说过的吧…完全没必要忍。我还挺喜欢的呢。”

他愣住了,张了张唇,说:“可,我……”

“放心吧。全部都交给我就好了。”她说着,抚过青年的面颊,“而且你的伤势还没好,本来就不能乱动。我来吧。”

门扇外雨声一夜未歇,将庭院的绿叶洗刷的纤尘尽无。

///

次日。

富冈义勇醒来的时候,头果然很疼。他将眼睛合合闭闭,终于能勉强清醒地睁开了。然后他就察觉到——这里不是他的房间。虽然也很小,但完全不一样,是优娜的房间。

他有些茫然,困惑地扫了一眼四周。窗外沾着昨夜的雨水,树枝翠绿地探进来。他如常地穿着寝衣,头发披散;寝衣内的绷带,似乎还被人更换过了。

等等,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

富冈义勇摸了摸换过药的伤处,顶着头疼欲裂的不适去回忆昨夜发生的事情。他好像提议了喝酒,但优娜的酒量比他想象的要好太多;在她醉了之前,他已经失去了意识。最后记得的一幕是,她对他说“富冈先生,晚上好”。

之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呀,富冈先生醒了啊。已经是中午了哦。”门扇被推开了,优娜端着午餐进来,外头的阳光果然是午时的模样了,“正好可以吃中餐了。……果然不能喝太多的酒,连富冈先生都一觉睡到了中午。”

……又是豆沙包。

富冈义勇如临大敌地盯着豆沙包,喃喃说:“昨天晚上,我做什么了吗?”

“嗯?”优娜眨了眨眼,露出回忆的神色,“老实说,富冈先生只是躺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做呢。”

确实如此,她说的可是大实话。她想起富冈义勇腹部有伤,那种位置可是很容易因为乱动而撕裂伤口的,于是干脆让他一直躺着别动了。“全部都交给我吧”——她是这样说的。

义勇愣了一下,迟疑问:“是…这样吗?”

但他的直觉觉得,并非如此。他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情的……

“好了,先吃饭吧。”她笑眯眯地说着,顺手将肩上的发丝捋至背后。

漆黑的发丝朝后一落,袒露出脖颈来。莹白的肌肤上,如早梅一般的印记悄然绽着。富冈义勇的目光触及她脖颈上的痕迹,瞬时愣住。

——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了。他也想起来,女人朝他笑时那娇艳又惑人的姿态了。她趴在他的胸口,声音轻飘飘地说:“感觉怎么样?富冈先生?”

没错。他想起来了,全部。

“我——”富冈义勇久久地怔住,然后刷的站了起来,表情似乎有点挣扎。然后,他弯腰揣起豆沙包,抬脚就走。

“让我自己待一会儿。”留下这句无比熟悉的话,他的背影就消失在走廊上。然后,便是“哐当”一声熟悉的摔门响。

看来,是又将自己关起来了。

优娜:……

指指点点,指指点点。

她走到富冈义勇的房门前,试着敲了敲门,但水柱阁下并不肯理会她。房间之内寂静无声,什么响动都没有。

于是,她作罢了,管自己做事去了。

一扇之隔,富冈义勇盘腿靠墙坐在角落里,表情极是矛盾。他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人便低下身来,将脸埋入了双膝之中。一道光从狭小的门缝里透进来,勉强照亮了这方寸的世界。

昨天晚上,他做了更过分的事情,彻底地冒犯了她。不知道到底是血鬼之术还是酒的缘故,他比平常更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甚至于将力量用到了欺负别人这样的事情上去。

——知道她的力气不如自己,所以想尽办法禁锢住她的腰;知道她没法再动弹了,所以用手掌去托住了她

的身体,强迫她继续——他竟然做了这样的事情。

富冈义勇咬牙,将自己埋得更深。可他将眼睛闭起来,所能想到的,又是宛如另一个世界的画面了。她的眼眸弯弯的,流淌着欢愉与柔软,像是见到了久别的丈夫。情人的呢喃在耳旁轻响,一遍遍地和他说着“晚上好”。

……可恶。

可恶。

是血鬼之术的恶果。

///

富冈义勇自闭大半天后,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出来了,表情还是沉得可怕。他去井边打水洗了脸和手,有些迟疑地来和她道歉:“抱歉。”

“为什么说‘抱歉’?”她有些不解。

“因为——血鬼之术。”这个词从唇间出来的时候,富冈义勇竟然有些心虚了,“我又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但是,我没法控制它……”

“啊,那个啊,没事的。”她瞥一眼义勇,“说来,富冈先生还挺厉害的呢。”

“……厉害?”富冈义勇很困惑于她的说法。什么叫“很厉害”?是在夸奖他吗?

“就是夸你酒量好的意思。”她说,“第一次喝酒的人,能一口气喝这么多,很厉害哦!”

“原来是这样。”他点头,“谢谢。”

优娜:……信了啊。

义勇见到她的面色,似乎并无不悦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浮起了一个念头:大概,也许,她也是喜欢这种事情的吧?也许自己的行为,让她很高兴也说不定呢?

这样的念头只出现了一瞬,就被富冈义勇按到了心底的最下层,封存到了泥淖之中。他在想什么?可恶。

这是他应该有的想法吗?他是人类,而非那些毫无廉耻之心的恶鬼,怎么可以想这种念头?

富冈义勇慢慢地捂住了面孔,眼眸中有些微的挣扎。面对优娜不解的神色,他低喘了口气,说:“我,我再自己待一段时间。”

说完,转身回到了那间狭小的、储藏室改建的房间。

///

接下来的几天,富冈义勇都缩在房间里头。要是优娜去敲门,他就闷闷地说:“血鬼之术好像恶化了。我不想伤害你。”

这声音隔着房门,有些不真实了。优娜一想起那狭小的房间关起门来是怎样的一番场景,心底便暗暗觉得不成。可无论她如何喊,甚至用骗的手段,也没法把富冈义勇从门后请出来了。

某种角度上来说,这家伙还挺像小孩子的。

连续三四天如此,她也没什么办法。实在没法把人喊出来,就只能叹口气,随便他去了。

这一天的晚上,庭院中传来了乌鸦拍打翅膀的声音。它飞了几圈都没能找到自己的主人,便在水井边缘落了下来,歪头叫唤着。

“是有联络来了吗?”优娜瞧见了乌鸦,顺手从它的爪子上解下了装信用的竹筒。定睛一看,折叠起来的信纸上写着宇髄天元的名字。“是天元大人写的信……”

她的

话音未落,一直闭合的门扇竟然开了。

“是宇髄写信来了吗?”富冈义勇的声音自她背后传来。优娜侧身一看,咦,自闭多日的水柱阁下终于出来了。

富冈义勇一直盯着她手中的信,仿佛那是什么大敌。

他一直将自己关着,听到怎样的响动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不再出门。可当他听见“宇髄”的名字时,他无法忍住了。

他知道,对于她来说,宇髄一定是特殊的,因为那是她的丈夫。可他也知道,正因为宇髄是她的丈夫,他才不应该出去——理智是这样想的,但身体却是另外一幅反应了。

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门外了,心底还满是对宇髄信件的猜测。

宇髄在信里写了什么?同意解除婚姻了吗?叫自己照顾好她?还是干脆痛斥他是个下流的、可恶的、不懂礼貌的男人?

“是的。”优娜已将信递了过去,“富冈先生总算出来了啊。”语气有揶揄的意思。

青年的眸一凝,侧开了目光不去看她,展开了宇髄写来的信。匆匆扫一眼后,他的表情凝住了。

“怎么了?”

富冈义勇皱着眉,似乎有些不想启齿。半晌后,他背过身,低声说:“宇髄说他不想放弃你。”

“……诶?”

他的声音愈发沉闷了:“他说,他会争取和主公解释的。还和你道歉了,说身为丈夫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是失格的举动。”

庭院里寂静下来,夜蝉的鸣叫轻响。富冈义勇背对着她,没人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是嘛。”她听了,却并没有什么特别欢喜的神色,而是坦然地说,“天元大人可真是一个好男人。不过,正因如此,我才更不能给他添麻烦了。”

义勇有些诧异地侧头:“……什么意思?”

“我的事情,可不是‘解释’就能解释的清的。”她慢慢地笑起来,“越和主公解释,反倒会越增添麻烦。天元大人的心意是很好,但是,我不能给他添麻烦。所以,无论他怎么想,我都会离开他的。”

万一,鬼杀队的主公觉得她很可疑,决定调查她与鬼的事情,那岂不是拔萝卜带出泥,月彦童磨岩胜串一串,大家一起上桌啦?

义勇看着她释然的面庞,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她的发梢。

“你是真的,决定离开宇髄了吗?”

“是的。”

“……即使宇髄不放手?”

“说实话,”优娜摩挲着下巴,认真道,“就算天元大人不放手,也不能妨碍我再嫁给别的男人啊。天元大人有三个妻子,我为什么不能有三个丈夫?”

我为什么不能有三个丈夫——

为什么不能有三个丈夫——

三个丈夫——

她用柔和高雅、宛如油画中贵夫人似的笑颜,说出这等虎狼之词,反差实在太大,富冈义勇整个人被震撼了,陷入了哲理的旋涡。

是啊?为什么呢?宇髄可以娶三个妻子,那优娜也能嫁三个丈夫吧?为什么自古以来都是男人多娶妻呢?这不公平对吧?

富冈义勇陷入了困惑与茫然交织的境地,想来想去想不通,最后决定放弃。

“所以啦,”优娜说,“既然我和天元大人不在一起了,你也不用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义勇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

他茫然了一会儿,垂手放下宇髄的信,说:“那今晚,喝酒吗?”

“喝!”

富冈义勇的表情还是很冷淡,但他的眼里有微微的光,像月色一样亮:“那我去买酒吧。”他说。

“好。”优娜欣然接受了他的提议。

义勇出门去了,她回身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收拾这段时间的行李,将买好的车票塞入行李箱中。水柱阁下的伤已经差不多要养好了,很快就能归队,她也能安心地回东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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