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长耕看着卑路斯失魂落魄的离开,但田长耕并没去阻止,说到底这是萨珊自己事,他们需要为自己负责。
而自己所接取的任务中,可没需要为了萨珊拼命的。
至于那些放弃堡垒硬是追出去的家伙,田长耕只希望他们就算是败,也别把建制输没了。
至于自己,还是把自己国家这支商队给照顾好就够了。
不过,田长耕没想到,就在自己招呼商队集中起来时,卑路斯带着阿罗憾来到营地中。
“阿罗憾王子!”田长耕看到了阿罗憾,倒对阿罗憾微微行礼。
虽然这皇子比较年轻,但一起守城时,却能看出阿罗憾从军有一些时间了,指挥防御什么也都有模有样,更重要得是这人举手投足间有几分说不出的魅力,令人心生好感。
“田将军,我可以相信你吗?”阿罗憾看到田长耕行礼之后,便是开门见山的说道。
“阿罗憾王子何出此言,若不相信我等,我把手中金币退给你们,我们马上就走!”
田长耕听到阿罗憾的话,却是感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神色带着几分愤满道。
“田将军,我是说,如果让您完全接过尼哈旺德城池的防御如何!?”阿罗憾道,
“因为如果这十万大军战败,也许只有你们不会受到士气降落的影响。”
“哦?”田长耕听到这话微微愣了愣,很是意外的看着阿罗憾道,“整个城池全部交给我们来负责?你们真的敢?”
“我知道,我手下士卒没追出去,是为了防备田将军反客为主。
如果这十万大军与大食人战败,那我是抵挡不了大食人顺势进攻尼哈旺德的。
但是您的话,至少还有挡住的可能!而且真到那时候,我更有要事要做。”
阿罗憾很是认真的道,“所以,我只能把防守这一座城池的重任托付给您。
我知道这是赌博,但为了萨珊我愿意用我的性命去赌大唐人会遵守诺言。”
田长耕听到阿罗憾的话神色不由严肃,拍拍胸口很自信道,
“既然阿罗憾王子愿意对我们推心置腹,那我们掌握整个城市城防后也愿意信守承诺。
时间长不敢说,但如果只这几天大食人的进攻强度我们都能守下来。”
田长耕把自己的胸膛拍的噼里啪啦的响,一副我很是讲义气的样子。
说实话,如果这时候李泰给田长耕配一个军师,那说不定这军师已经在思索,萨珊最后的军队也败了,那萨珊实在是救不得,自己应该去怎么样把尼哈旺德卖个好价钱了。
毕竟大唐想要经营西域以西,还是比较遥远的事情,不论是对萨珊也好,阿拉伯也好,跟谁打交道都无所谓,说不定阿拉伯人更好打交道呢。
不过,田长耕不是这样没有节操的家伙,下限这种东西多多少少还是有的。
田长耕从农业学府毕业,又跟在魏王这品德高尚,实干起家的贤王身边,自然受到熏陶。
就算外放到西海郡,哪怕使唤起羌族之类的少数民族毫不客气,但多少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自然干不出自己收了钱还顺手把雇主干掉的事。
阿罗憾深吸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这一次的自己算是压上了重注,为了萨珊去赌一次。
接下来的一天,阿罗憾果断让士卒跟田长耕完成了城防的交割。
说实话,阿罗憾也清楚,这种把城防全部交给外国的军队太危险了。
但阿罗憾也已深深考虑过了,如果大军真胜利了,那十万大军至少有一半已经成长二天赋,田长耕纵然真想捣乱,但自己外有大军,内有士卒,也不怕田长耕捣乱。
如果大军真溃败了,到时候整个尼哈旺德绝对人心浮动,想要守住这里是不可能的。
到时候,也就唐军算是唯一能稳定这城池的力量了,毕竟他们受到士气影响算是最小的。
“千万要赢啊!”阿罗憾不由发自内心的祈祷,给与自己的战友最大的祝福。
但就在城防完成了交接不久,萨珊的溃兵却就向这边过来了,显然战败了,而且败得建制都彻底奔溃了。
阿罗憾看到这幕,不由绝望得闭上眼睛,但整个人也轻松下来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很快溃兵过来后,便吵吵嚷嚷的想要进入到了尼哈旺德。
不过守城的士卒已经换掉了,学府兵们表示,虽然自己读过书,但是自己学的知识里面,可没有包括萨珊语言。
在这样的情况下,下面的溃兵想要骂就骂吧,没事提城墙两脚也行。
反正田长耕表示自己无所谓,但让他们进城是不可能的。
守城时最忌讳的就是让溃军直接进入到城池中,一般上来说都会引导士卒前往其他城门,避免被溃兵彻底的冲乱城内秩序。
不过,田长耕还是很有人情味的放下了吊篮,把几名溃兵给拉到城墙上。
卑路斯看着这些拉上来的人,道,“田将军,这些人交给我去带给王兄!”
田长耕挥挥手,便把这几名溃兵交给卑路斯,而卑路斯则带着这些人去找阿罗憾。
至于其他的溃兵,田长耕便是没有再捞了。
虽然舍弃掉他们真的算不上什么仁道,但自己到底是要为自己的责任负责。
这么多的溃兵要是全部都接纳,田长耕感觉那这尼哈旺德就真的没救了。
至于仁德不仁德的,田长耕表示自己就算再讲仁德,也没必要对异族讲吧!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为什么阿罗憾把整个守城的任务全部委托给田长耕的原因。
有些事情哪怕理智上是正确的,但不能让自己这个萨珊的王子出来干。
这点小小矛盾,在守不住尼哈旺德时无所谓,但如果守住了尼哈旺德,那自己这种冷血的态度,会影响萨珊的人心的,所以阿罗憾便把田长耕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而自己则是带上了这几名的逃兵,马上便是去见自己的父亲尹嗣俟三世。
很快,逃兵们便把大军溃败的消息,告诉了脸色越听越难看的尹嗣俟。
尹嗣俟听完后便是瘫坐在了王座之上,口中更是喃喃的说道:“完了,全完了……”
“父亲,阿拉伯的军队很快就要过来了,我们接下来还需要您来主持大局啊!”阿罗憾此刻对尹嗣俟认真道。
“大局,哪里还有什么大局,我们继续逃吧。去马哈丹,去尹斯法罕,去法尔斯……萨珊这么大,终归会有臣民能抵挡阿拉伯人的!”此刻的尹嗣俟对着阿罗憾催促。
突然,尹嗣俟见到了阿罗憾无动于衷,甚至浑身颤抖,此刻的他陡然发现周安静的可怕,尹嗣俟不由大声喊道:“卫兵,卫兵!”
但没任何卫兵回应,尹嗣俟此刻陡然看向自己年轻的儿子,开口道,“阿罗憾你准备做什么,我……我是你的父亲!”
“父亲,为了萨珊的未来,请你赴死!”阿罗憾看着尹嗣俟神色严肃道。
尹嗣俟看着阿罗憾,显然没有想到自己最是得意的儿子,居然会在这时候做出这种事。
尹嗣俟颤抖的伸出自己的手,指着尹嗣俟道,“阿拉伯人就要攻进来了,你居然要政变,这是何其愚蠢!”
阿罗憾看着尹嗣俟,目光坚定道,“若今日逃了,那萨珊王室就再也没号令萨珊的资本。
所以尼哈旺德一定要守住,哪怕萨珊王室全部赴死,也一定要守住!
既然您不能带领萨珊走出困境,那至少用您的死,谱写萨珊的荣光吧!”
阿罗憾说着便拔出自己的利剑,在尹嗣俟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干净利落的一剑刺入尹嗣俟的心脏。
这一刻,尹嗣俟仿佛看到了阿罗憾的决心,那一种惊慌失措,那一种茫然不解,都仿佛变得模湖了只留下了最后一句,
“萨珊的未来……就交给你了……辛苦……了……阿罗憾!”
阿罗憾双目留出血泪,然后一人一剑杀了那几个被浑身捆绑起来的逃兵。
阿罗憾走出宫殿,把大门打开,整个人已经恢复了那坚毅与豪勇的姿态,举起手中剑道:
“这几个逃兵是阿拉伯人的刺客,是他们刺杀了我们的国王!我们今日便是要才此地与阿拉伯人决一死战!”
阿罗憾历史上没这般决断,那是因为他手上没兵权。
但这次因为要防备唐军,所以尹嗣俟把兵权交给了阿罗憾。
而这也算萨珊帝国最后隗宝,波斯民族传唱的救世英雄阿罗憾,基于萨珊当前局势,为萨珊做出了最好的决断。
接下来,阿罗憾便马上调度手上军队,开始对整个城市进行掌控。
阿罗憾需要以最快速度掌握哈尼罗德,因为阿罗憾清楚自己的时间真不多了。
而在这时候,宰相鲁斯塔姆果断站队阿罗憾,协助阿罗憾掌握整个城市。
另外沙赫拉克和法鲁赫扎德两人虽然对国王的死有几分的怀疑,但阿拉伯军队当前,现在最重要得就是协助阿罗憾掌控全城,平息城内混乱,其他以后再说。
现在他们只能期待这群唐军的雇佣军能够靠谱一点点,只要守住一天的时间,整个城市就能稳定下来,不说能够有多少的发挥,至少不会现在这般乱糟糟的。
而现在如果阿拉伯军队乘机攻破了城池,那什么话都不要讲,萨珊的王室怕是真的要全部殉葬在尼哈旺德了。
“啧啧,没想到这外国人的动起手来也这般的狠啊!”
田长耕虽然人在城墙,但也清楚的知道尼哈旺德内的政变。
这种事情华夏实在是太有经验了,田长耕就算用脚指头去想,也清楚这件事情绝对是阿罗憾干的。
不过,田长耕也不在乎,自己就是拿钱干活,正面评估一下大食人的战斗。
至于萨珊的未来会走向何方,反正自己大唐从没有干涉他国内政的习惯。
因为大唐干涉他国内政的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灭国。
所以萨珊不论怎么变,田长耕在旁边看看也就是了。
而不多时,努尔曼带着阿拉伯的军队来到了尼哈旺德,观察着相对平静的城墙。
原本历史上努尔曼在准备进行反攻的时候,马匹踩到了血渍,从马匹上摔下来,直接就阵亡了。
是的,努尔曼便是死得这般憋屈。
而令人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萨珊连这样的阿拉伯军队都打不过,被正面干翻了。
现在或许因为拖延了一年的时间,也许因为人少了或者其他这样那样的原因。
努尔曼到底没死得那么憋屈,努尔曼观察眼前局势,却带着几分惊奇:
“溃军进不去?尼哈旺德的守军居然还有驻守下来的意志,不得了啊!”
卡卡倒平静道,“把菲鲁赞的头颅丢给他们,让他们知道不投降的下场!”
很快,便有使者拿着菲鲁赞的头颅过来,用着波斯话来劝降。
田长耕看着眼前一幕,虽然菲鲁赞的头颅自己是认识的,只早上都还是率领十万大军的统率,现在连脑袋都给人砍了下来,让田长耕有几分的唏嘘。
但田长耕对阿拉伯人的回答,就在他们的脚下射出了一箭,从而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至于语言,对不起语言不通真没有办法。
“他们居然拒绝了!”努尔曼看着守军的反应,依旧有几分的惊讶。
这时候他也无所谓了,此刻他举起手中箭失,大声道:“今日我们必将拿下尼哈旺德!”
阿拉伯的军队听到努尔曼的话语,一个个的气势不由腾升起来,此刻在他们身后更舒展开虚无的光之羽翼,这让一个个的阿拉伯人的气魄得到全面加持。
“总感觉,他们比前几天攻城的时候,变得更加强大了!”王孝杰看着进攻的阿拉伯人,心中不由充满了担心道。
“不要理会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没什么能够打穿魏王给我们打造的甲胃!”
田长耕自信满满道,“什么都别管,先给他们来一波失重箭雨先!”
一瞬间,但将士们双手拉弓,箭失如雨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