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轻衣死士清除两侧赵军弓箭手,占据两山,然后趁势攻破井陉关城。”
章邯慷慨激昂,首战失利,他自然想要亲自带兵厮杀一场,将这口心气争回来。
“在本将离开咸阳之前,王上再三叮嘱, 对于灭赵之战不限时间……”
站在幕府之中,王翦语气幽幽,道:“灭赵之战不急于一时,王上之所以在临行前再三叮嘱,便是因为让将士们克制复仇焦躁之心。”
“有道是,骄兵必败。秦赵血战数十年,彼此之间有血海深仇,一旦遇上, 必然是便是生死大决。”
“我军不是赵军, 我军不是要战胜一场,而是肩负着一统山东诸国,完成王上大志的使命。”
“所以,赵国我们要灭,但是这一战要智取不能硬来,若是这一战,歼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军何以灭其余诸国?”
……
面对王翦之问,整个幕府之中陷入了沉默,这一番话,彻底让他们冷静了下来。
他们清楚王翦话中的语重心长,也清楚蓝田大营新军组建的根本原因。
他们代表着秦王政的心血,代表着大秦东出灭国统一天下的野望。
所以,他们可以败,但是不能折损太多。
“请上将军谋划, 我等自当为大秦而战,为王上效死!”这一刻, 军中将士纷纷开口, 气势磅礴。
定了定神,王翦凌厉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身上掠过,最后开口,道:“这一次灭赵,我大军三路而来,我中军自当要稳。”
“北路蒙恬大军,自武安而出,由北而下,挤压赵国生存空间,与此同时,南路太子大军陈兵邯郸,攻略赵国南部。”
“如此一来,只需要我军牵制住李牧,时间一长,便可以三军合围李牧,彻底吞并赵国。”
……
邯郸城外。
二十万大军横陈,旌旗招展, 遮天蔽日, 秦军幕府早已经建立, 大营之中各军待命。
“储君, 上将军王翦已经与赵国武安君各自对峙……”消息传来,嬴高翻开情报看了一遍,随及莞尔一笑。
“打持久战啊!”
看着此番出兵的军争大图,嬴高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他自然是清楚,王翦的打算。
也不得不承认长久的对峙,对于秦国更有利。
大战对峙,往往是对于一个国家国力的考验,在这一点上,大秦自然是比赵国占据优势。
只是邯郸生变,他不能继续等下去了,一旦庞媛收拾好赵地,到时候,赵国朝野上下凝聚在一起,这对于大秦将会是致命的打击。
一念至此,嬴高眼中杀机大盛,只是他也清楚,光靠二十万大军,根本不可能攻克邯郸。
“司马,你持本将守令,调集关外老营入邯郸。”
“诺。”
点头答应一声,中军司马转身离开,他心里清楚,嬴高这是要打算强攻邯郸了。
“司马师,传本将将令,让万岁军……”
说到这里,嬴高突然停了下来,万岁军虽然战力不俗,但是万岁军组成的将士都是戎狄。
从始至终,嬴高都不想将异族卷入中原之争,这也是一直以来,中原大地之上,保持的传统。
“万岁军就让其驻守凉州算了!”
望着箭头标好的地图,嬴高眼中浮现出一抹惊人的锐气,他相信加上关外老营,攻破邯郸已经足够了。
就算除去万胜军,到时候破军,加上蟒雀军,以及关外老营的将士,整個邯郸城外,至少会距离二十六七万大军。
如今的邯郸,纵然是廉颇守城,又如何能够逆天而行。
“司马师,顿弱先生接出来了么?”沉默了许久,嬴高朝着司马师开口,道。
“禀嬴将,顿弱先生被赵国控制,目下根本无法营救!”
司马师脸色难看,馆驿四周重兵把守,禁止任何人靠近,纵然是靖夜司也无可奈何。
“算了!”
说罢,嬴高朝着杨端和,道:“杨端和,下令把投石车全部拉出来,分层次,分间断不停止进行轰炸,同时传令民夫开山采石。”
“本将要依靠投石车,彻彻底底的轰塌赵国城墙。”
“诺。”
望着杨端和,嬴高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断然下令,道:“与此同时,由你率领五万蟒雀军,巡视邯郸东门,西门。”
“诺。”
杨端和离开,嬴高目光落在白仲身上:“与此同时,白仲率领需要蟒雀军游弋在北门,截断邯郸的粮草运输,以及援兵回救。”
“诺。”
说到这里,嬴高语气肃然,道:“本将亲率破军以及关外老营的将士,正面进攻南门。”
“这一次,本将要邯郸动荡,庞媛无力整合朝纲!”
“诺。”
一声令下,秦军纷纷动作,邯郸城墙之上,披甲的廉颇神色凝重,他心里清楚,二十万虎狼秦军,必然会强攻邯郸。
由于秦军三路并进,导致赵边骑以及边军还有一小部分腹地大军在井陉关李牧那里。
还有大部分在武安一带,防备蒙恬等人,剩下的才在邯郸城内,如今邯郸城内只有十五万大军。
真正能够用来作战的有且仅有十万,剩下的五万大军五万维持朝堂稳定,以巩固结果。
“亚相,如今秦军已经陈兵邯郸之外,而武安方向,井陉关方向皆已经交手。”
听到司马尚的话,廉颇也是点了点头,道:“井陉关上聚集着秦赵主力,短时间内不可能分出胜负。”
“不论是秦军想要胜利,还是我军想要胜利,最好的突破方向便是武安亦或者邯郸方向。”
“邯郸是座大城,人口几乎达到百万有余,我们不缺粮草,不缺兵源,未必就不能一战。”
廉颇心里清楚,他是主将,不仅关系到军心稳定,更是关系到了邯郸朝野上下的稳定。
在这个时候,他不能泄气。
“亚相,城外便是秦国太子,若是我军斩杀秦国太子,必然会军心大振……”
“不可能的!”
撇了一眼司马尚,廉颇摇了摇头:“自古以来,很少有主将冲锋陷阵,更何况,老夫得到的消息,大秦储君极度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