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渐白,一夜就要过去。织春楼的众人一夜未眠,多少都会有些疲惫。
像是宫鸿,很是不耐烦。自从霁林询问完他们之后,便不再管他们,自顾自的跑到命案房间里翻箱倒柜起来。
“我说何不为,你们有完没完,一夜还没把凶手查出来,干什么吃的!”
“宫少,你别急啊,这么大的案子,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什么啊!”
与宫鸿的不耐烦相比何不为倒是一脸轻松,看着霁林在命案现场四处搜寻,忍不住想问:“霁林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霁林一筹莫展,一脸深思,看起来在捋清这件案子的头绪。
宫鸿见霁林没有回答心中更是不怠,强忍怒火对着何不为说:“窗上既悬有绳索,凶手十有八九顺绳索逃脱,凶手既顺绳索逃走,为何还要在此,不应抓紧时间布告全城抓住凶手!”
何不为还未明言,霁林就直直的走向窗边,顺着绳索轻轻一拉,窗框便吱吱作响摇摇欲坠。
一旁的刘铁会意,对着王柳柳阴阳怪气的问:“织春楼外表上看起来金玉其外,怎料败絮其中,窗框怎的这样年久失修!”
霎时间宫鸿脸色气的一阵红一阵白,极其怪异,咬牙切齿却想不出辩驳话语。
霁林这时又补一刀。
“这杀人凶手得有多高的轻功,才能借助如此绳索上下自如,若有如此轻功那不用绳索岂不是更加便捷。”
何不为闻言不禁哈哈大笑,拍手叫绝。
“宫少千金身价,家里全是金窗玉瓦,怎能见过在朽木为窗。”
说罢又招呼来王柳柳,轻声呵斥:“你也别老把钱当成宝贝啦,织春楼怎么也算是成县第一楼,拿出点银子好好修缮一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不行。”
王柳柳连连点头称:“是。”
霁林皱眉看着王柳柳恭敬的附和,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她是不是恭敬的太过分了,这种事情还需要鞠躬嘛?
探案到了瓶颈期,这里没有什么有用的地方了。
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床下隐秘处发现了一小块瓷瓶碎片,但整个屋内并没有发现任何破碎的瓷器。
霁林提出要去五个人的房间都看一看,其他四个都无话可说,但是就这宫鸿,打死也不同意。
“宫少,探案需要,你不让我们去,不好办啊!”霁林怪异的看着宫鸿,这家伙房间里难道藏东西了?
“不行,就是不行,说那么多干嘛!”宫鸿态度坚决,没有过多赘述,就是不让霁林去,拦在众人之前。
霁林疑惑的看了一眼何不为,通过眼神询问何不为这该怎么办。
何不为走上前去,与宫鸿四目相对,瞪着他,瞪的宫鸿心里毛毛的,眼神闪躲不敢看何不为。
何不为这个时候开口。
“宫少,不会你是凶手吧。你要是凶手趁早归案,从轻发落,留个全尸。”
宫鸿当然否认,但是却没有让开路。
“宫少,你这样,我很怀疑你。”
“不!”
“让开!”何不为面色寒冷,而宫鸿早就没了之前敢和何不为正面对刚的勇气了,这时候的他,慌张不已,面色赤红,眼神闪躲,额头上几滴冷汗。
何不为感觉到了异样,一声令下,左右众人齐出。
宫鸿不会武功,应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轻松的被束缚住了。
“霁林,先去宫鸿的房间。”
霁林撇了一眼被束缚的宫鸿,心中惊叹,这人是脑子有毛病吗?
而霁林也看了一下其他四个人的表情,翠萍,王柳柳倒是没什么,沙小虎面露喜色,这也正常,毕竟宫鸿冤枉他了。
而翠英一脸震惊是怎么回事?有猫腻,很有问题。
霁林等人来到了,宫鸿的房间。这间屋子在三楼,装修如常,没什么特殊的,霁林走进去,四下搜寻起来。
翻翻床上被子枕头,看看衣柜书架。宫鸿也紧张地看着霁林在他的房间内翻找。
而就在床板背面,霁林摸到了一个东西。
霁林拿了出来,是一个用纸包起来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什么粉面。交到何不为手里,霁林开口询问。“这是什么东西?”
何不为接过来,看了一眼宫鸿一脸绝望,眼神中没有一点生气,似乎灵魂都被抽空的样子。
心中已经有了些许定论,在打开纸包,用小拇指沾了一点点,往鼻子边闻了闻。
随后大惊失色,对霁林说:“蒙汗药!这是一包失魂散。”
“失魂散!”霁林听过这种**,食用进去不出一刹,食用人如灵魂出窍,昏迷不醒,除非特制解药,否则昏睡至死。
何不为拿着失魂散走到宫鸿面前,质问道:“这是什么?”
“你不说了嘛,失魂散。”宫鸿眼睛看向别的地方,装作一脸轻松。
“你拿失魂散做什么?”
“我一个纨绔子弟,看上那家姑娘,用些手段,很正常吧。”
“正常?”霁林一把掌直接扇上宫鸿的脸,在狭小的房间里都出回声了,五指印瞬间浮现,“正常你奶奶!”
“你!霁林,你欺人太甚!”宫鸿也被打出了火气。
而这个时候,翠英泪眼两行,跑到了宫鸿面前,抚摸着宫鸿被打的微微泛肿的脸,心疼不已,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霁林,却没有说话,好一副痴情男女爱情画。
霁林真不明白,宫鸿都纨绔到骨子里了,翠英还对他如此情深,想劝,却不敢开口。
“何大人,这要十有八九,是要下给成王的。”这个时候,范无极一脸笑意的站了出来,看的出来宫鸿成为了众矢之的,他也来助一把力。
“你能查出尸体中有**残留吗?”何不为问。
“能,但是这是仵作的事情,而且时间不会很短,要等。”
“你去做吧,尽量快些。”
“是!”
何不为吩咐下去,又命人将宫鸿收押起来,待到查清楚真相才听发落。
而情人分别的戏码,自不必说,翠英撕心裂肺的哭喊,惹得众人皆有不舍,包括看起来和她不对头的翠萍。
不过霁林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总感觉太顺了,顺的有点不正常。
这时候,何不为叫霁林,问:“其他人的房间,还看吗?”
霁林犹豫了一下,然后斩钉截铁的说:“看!”
下一个房间是翠萍的,和宫鸿一个楼层都在三楼。
霁林在来的路上时刻盯着翠萍,因为他看到翠萍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那种神色是发自内心的,是隐藏不住的,就算之后她自己觉得不妥立刻换做了一脸傲娇像,但是那种傲娇格外刻意。
哦,对了,她担忧谁,担忧的是她看上去关系不好的翠英。
来到了翠萍的房间,一进门,便是香风阵阵,粉黛遮眼,琳琅满目衣服让人目不暇接。
“到了妖精洞了?”刘铁赞叹的话果然不同凡响。
“不会说话,你家妖精洞,有我这里这么香?”翠萍娇笑一声,挥舞着手帕往刘铁鼻子上一打,诱的刘铁心头悸动,傻呵呵的在哪里笑。
霁林一脸我不认识他的模样,实在是一脸痴像的刘铁有点丢人了。你看何不为忍笑的表情,憋的脸都红了。
可是霁林突然鼻子一抽,他闻到了一个熟悉的味道。
“霁林,进去看看?”何不为看着发呆的霁林,出声提醒。
霁林回过神来,答应了一句,进去大概看了一圈,没什么异样,就离开了。
“你看,我这里没什么吧。”翠萍一脸媚相,刘铁迷的神魂颠倒的,而霁林和何不为却不为所动。翠萍心里有点小气,这俩人是男人吗?
何不为看着霁林出来,对他说。
“下一个房间是翠英的,在二楼。”
霁林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翠英二楼房间陈设就比翠萍朴素许多,不过却深了许多,果然花魁住的地方就是隐秘,连个窗户都没有,简直就是一个监狱。
霁林进屋也溜达了一圈,看上去翠英很喜欢种花,房间里许多花花草草的。
“翠英姑娘,花不错。”霁林看到了一株已经凋落枯萎的扶桑花,很是吸引他的目光,“就是种的技术不咋地。”
“暗探大人说笑了。”从语气就可以听出来,翠英还是很落寞的,而且心中对霁林很有怨气。
不过,霁林注意到了盆子中凋落的花瓣,颜色怎么有点不对劲,说黑不是黑,说红不是红,而且,怎么感觉花瓣是湿的?
霁林带着疑问,继续在这个房间里搜查,又看到了房间内唯一的桌子的桌腿上缺了一块木头。
别说还挺厚,这么一看,这个桌子真有点摇摇欲坠。
“织春楼看起来金碧辉煌的,里面这么破烂啊!”霁林一句话,让翠英立刻紧张起来,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是是,我们一定改。”王柳柳倒是反应快,一脸谄媚的过来,认错,很积极。
不过霁林只是提了一句,就离开了这间屋子,下一个是沙小虎的。
沙小虎的就相对破烂一点了,不过,霁林却发现了很重要的东西,就是在成王房间里发现的瓷瓶碎片,这里也有一块,很小,就在床边,不仔细看的,真不容易发现。
最后便是老鸨王柳柳,而这间房间不算是她的房间,只是一楼的一个待客房间罢了,进这个房间的时候,霁林还把和王柳柳喝酒的两个人叫了过来。
“你们就是在这里,把酒言欢的。”
霁林一问,一个酒客立刻回答到。
“是啊,大人,我们哥俩是柳柳姐老相识了,从来,就喝柳柳姐喝酒。”
而另一个人似乎还有些宿醉,没有醒过来。
“没有离开?”
“没有离开。”那个人回答的肯定。
“你们什么时候醉的睡着的?”
“这个……”那人却有点回忆不起来了,“我们就记得和柳柳姐喝酒,然后喝着,喝着,就醉了。大人,不管我们的事啊,我们就是来喝酒的。”
霁林摆摆手,他没有在听下去,因为他看了一眼房顶,上面,有一缕风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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