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二,我是南港守备军的十夫长,从军也有三年了。
在我短暂的从军生涯中,我最忘不了的就是那场南港攻防战。
当时海寇趁着天黑袭击我们,我记得当时我都被吓傻了,从城墙往海面看,密密麻麻全是海寇的船只。
而我们守城军队加起来才三千人,还有两千人散落在东南各地根本不可能支援,而且海寇夜袭也没有机会有人去求援,就算求援也短时间到不了。
也就是说,我们这里是一个孤城,我们孤立无援。
但是,我们有危风将军,有他我相信我们一定化险为夷。
而将军先是让我们冷静下来,派人去叫醒熟睡的同伴参与守城,而我们则是按照之前训练一样,进入战斗位置。
而城墙之上,早就有许多守城器械,这都是我们提早准备好的,为的就是应付海寇攻城,此时便也是派上了用场。
我们很迅速的到达了自己的位置,也因为危风将军,我们也知道了,我们该做什么。
也正因如此,我在那次战役中活了下来。
而那场战役是如此战斗的。
此刻,危风将军站在城墙之上,遥望对面海域。
海寇大大小小的船只点亮灯火,瞬间将黑夜变成了白昼。
而海寇的喊打喊杀之声,也让寂静的夜晚,变得格外嘈杂,一万多人所迸发出来的冲天气势,每时每刻都在压迫着海港上的秦燕士兵。
而海寇将军大手一挥,战船队形发生变换,小船冲到了最前,而大船则是紧随其后。
临近海港之时,数艘大船的甲板之上,海寇推出了许多弩床。
这是海寇将军为了弥补没有攻城井阑所用之物,其需要弓弦上有一钩索,钩索链接着一个长绳,十名海寇逐次站好一起发力,才能拉紧弓弦,装填弓箭。
而弓箭也是要比寻常弓箭大了数倍的巨箭。
为了制作此物,海寇将军在自己国内也算是走访多位名仕,筹集许多钱粮,才得到此物的。
海寇将军之前也进攻了数次南港了,也深知寻常弓箭由海上射不到城墙之上,此物便可实现由海上压制城内秦燕士兵,为登陆攻城的武士们,提供保护。
众多小船和中型舰船此刻已经靠近海港,下一步便是上面的武士做登陆准备。
海寇将军此刻一声令下,蓄势待发的弩床一时间尽数发出,几十只威力强大的弩箭全部射向了秦燕南港的那座堡垒。
而城头的危风将军也不是无动于衷,他与海寇交手数次,也知海寇有如此精良的弩床,其威力射程远超秦燕弓箭,也是吃过亏的。
所以这次,他要有准备,他之前就在城头上准备了数十精致巨盾,此刻全部立于城头。
后边由一个木制三角架支撑,秦燕士兵借助城墙和巨盾暂时躲避,悄悄观察海岸的情况。
箭支飞来与城墙的砖石撞击在一起,发出了格外响亮的声音掉落在了地上。
不过有些箭支却深深插进了城墙之中。
而巨盾远没有城墙坚固,虽挡下了一些,但是贯穿者也有之。
可是面对如此强劲的弓弩,秦燕将士们没有后退。
他们努力克服着心中的胆怯,死死地抓住自己手中的武器,都为了等待将军下令反击。
而海寇武士已经汇集在海岸之上了,借助弩床压制,他们登陆没有一丝一毫的阻力,举起手中火把,直接将整个海岸照亮。
秦燕士兵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橘红色光点,无不心惊,但也只能拼死一搏。
海寇聚集以后,海寇将军便下令迅速发起攻击,第一次攻击先佯攻之,没有配备攻城设备,目的是探一下虚实。
但是海寇仍然如海浪一般,向南港堡垒拍打过去,试图靠人力推倒这个阻挡他们功成的路障。
此刻,危风知道,海寇冲锋的呐喊声传到他耳朵时,海寇的弩床射击就要停止了,如此精良的弓箭,海寇是不可能如此浪费的。
但是他错了,此刻海寇将军却是不怜惜一分一毫,指挥的自己的军队装填弩箭,射向秦燕军队。
不过,就算如此,装填也是要费时间的。危风将军,借着此刻弩床装填的时间,露出头,看了一下城墙下的情况。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海寇如潮水般涌来,而那海寇武士听起来悦耳的号角声,他听起来是那样的刺耳。
危风将军此刻大喊着:“弓箭手,准备!”
秦燕士兵们此时各个回过神来,露出头来,面对这潮水般涌来的海寇。
弓箭手挽弓搭箭,不过并没有射击,他们都在等待危风将军下令。
而危风将军在海寇到达弓箭最佳范围之后,高喊一声:“放箭!”
此时虽没有万箭齐发的壮阔,但是也让冲在最前边的海寇成为了刺猬!
危风将军在第一轮箭雨射完以后,便立刻让第一轮的士兵撤下,换下一轮的士兵。
这一轮的士兵每一个人早就准备好了,各个挽弓搭箭,瞄准了自己选定好的目标。
“射!”
又是一轮齐射,海寇又死伤几十,不过依旧不伤锐气,甚至于许多海寇冲锋的更加猛烈。
他们看起来自己战友的死,激发了他们的无数战意!
但是还没有完呢,新的一轮箭雨便是无缝连接,此间甚至没有让他们休息的时刻。
这就是秦燕将领最爱用的三段射击法,面对这种无间断的射击,海寇的伤亡渐渐多了起来。
射伤者暂且不提,而射死者形状却是各异。
有射中胸口一命呜呼的;有射中头部,箭支贯穿而脑浆随箭流出的;还有射中咽喉,窒息而亡的。
其惨状不言而喻,可是对于秦燕将士而言,不射死他们,死的就是自己了。
海寇将军见状,连忙催促弩床装填,为自己的武士们做掩护。
当强劲的箭支再次从海寇的船上飞过来的时候,秦燕的将士们这次没有来的及躲避,有些命好的安然无恙,有些依靠自己身前的巨盾和城墙挡住了飞来的弩箭,而有一些则被飞来的弩箭贯穿了身体,一瞬间就阵亡了。
可是他们没有时间为了死去的袍泽们伤感。
他们知道,此刻他们不能自乱阵脚,所以,努力让自己麻木起来,重复着射击的动作。
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
底下的海寇这个时候突然变换了进攻方式,不是无理由的冲锋了。
船上下来的不少盾兵,他们手持木盾,冲在最前边,双手向上高举大盾,借着盾牌冲锋着。
见到如此,危风立刻下令,不要攻击盾兵了,反正也是浪费弓箭,全力去射击盾兵后边的士兵。
而且,秦燕看到海寇船上下来了一队弓手,他立刻明白了海寇将要做什么。
下令部队,一定要压制那队弓箭手靠近盾兵,不能让那队弓箭手依靠盾兵防御秦燕弓箭袭击,而返到回击城内士兵。
果然,如同危风想的一样,盾兵到达了一个由城下向城上射击的好位置以后,就停下了,高举盾牌,等待后边弓箭手的到来。
不过,秦燕士兵听从危风将军的命令,疯狂向弓箭手前进的道路射击,压制海寇弓箭手前进。用危风的一句话说:想和我对射,你先活下来吧!
海寇将军见到自己的弓箭队伍受到压制,立刻下令,让云梯部队出击。
号角声变换,船上下来众多携云梯的士兵,而这些云梯士兵周围,也有众多其他士兵,而这是攻击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冲锋。
海寇便是要这一次,就在秦燕的撑墙头,搭上云梯。
“哼,危风,你想要继续攻击我的弓箭队呢,还是要攻击我的云梯队呢?你来你来选择吧,攻击我的云梯队,弓箭队就到了预定位置,攻击弓箭队,云梯就要搭上了。”
海寇将军这么说着,但也不停的催促着弩床的装填。
危风确实面对了一个难题,弓箭和云梯必须选择一个。
可是,选择哪一个都是要意味着放弃另一个。但是,放弃弓箭手意味着弓箭手可以由下往上进行射击,压制城内防守。
而放弃云梯,也不可以,这直接可以让海寇云梯架在城墙头,借助云梯之便,登上城墙。
危风自己有点慌张了,但是还是强制自己真定下来,心中暗想:“城内士兵怎么还不到!”
不过眼前的选择他需要做出来了。
“弓箭手,继续压制海寇弓箭队的位置,不能让他们依托盾兵向城**击。而其他将士,将滚石擂木,火油金汁备好,准备迎击海寇云梯!”
“是!”
危风将军将令已下,他宁愿让云梯架在城墙之上,这样还能有高处之便,由高击低,只需要防备这点每一柱香便发动一次的海寇弩床就可以了。
可是若是单单为了防止海寇云梯,而去放弃弓箭的话,城内士兵不禁面临海寇弩床,还要面临由低打高的弓箭,若伤亡不能控制住,云梯早晚就要架上。
舍得舍得,有舍有得,危风觉得云梯早晚架上,还不如专心对付能够反击防御的弓箭队。
况且,他很早之前就将守城用具准备齐全,海寇云梯能够架好但是人不上来就可以了。
而对面海寇将军见秦燕弓箭还在压制自己的弓箭队的前进,眼神凛冽了起来。
对于自己的对手,那个叫危风的秦燕男人,他是又钦佩,又愤恨的。
钦佩他是自己遇到的第一个有来有回的对手,虽然这个对手在国外不在国内,遇到的晚了点,让他有些可惜。
而愤恨他是因为这个危风杀害了如此多的海寇武士,这个人,着实可恶啊。
“强攻!”海寇将军一声令下,海寇全军出击,既然弓箭队无法到达位置,那就不到了。
只要云梯能够攻上城头,士兵能够占领城墙,目的也就达到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攻上城墙的。
况且,海寇将军心中冷笑,他们还有一张王牌。
“危风,你今日必败。城门大开之时,你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