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不感兴趣。他们说他们已经把伟大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而且他们很气拉蒙和泰丝让你和他们一起待这么久。他们说该是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当然是该要做些什么了!而我会让基尔德斯去做它。他就只差临门一脚了。他已经有好些天处在边缘上了。我让他独自去把他的思绪整理清楚。他们是集体的心智,你知道的,每一个长者都是分别的,而所有的长者又都合在一起。他们已经变得有点迟缓,但是我已经让他们再度动了起来。一旦我说服了基尔德斯,他会给其他人讯号,整个堤防会崩溃。你看着吧。”
“泰丝说过,上山的人不一定都能下得来。要小心,克撒。那些人拥有某种力量。”
“泰丝和拉蒙!忘了泰丝和拉蒙吧,他们就跟瞎了一样。是的,他们是拥有某种力量。所有时界点的人都有无法想象的力量,但是他们背弃了他们的力量,而且已经忘了如何去使用它。即使是基尔德斯也一样。我将要让他们看到什么是真正的伟大!”
珊迦一边走开,一边想着一旦克撒真的要永远待在山中和基尔德斯一起,泰丝是否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带她进入时空。然而村中的大人们都不见了,而当珊迦询问孩童们他们上哪儿去了的时候,他们不敢直视珊迦的双眼,即使是八十岁的布莱亚也是如此。珊迦向外头走去,走到他们每天聚集在一起瞻仰日出照亮山头的地方。天空很晴朗。自她到达此地之后,只下过四次的雨,都是异常猛烈的倾盆大雨,将每件事物都淋到湿透,并重新灌满蓄水池。在暴风雨之中,他们会到地底的贮藏室躲避。珊迦想大人们可能会聚集在那里,或者是在某间屋子外面。珊迹很仔细地聆听他们的对话,但是什么也没听懂。而虽然她从来没有听过白色屋子外的花园或田野在夜间是危险的,但她决定她还是待在儿童附近最安全。
泰斯的小孩在她不在时无伤大雅地放肆玩耍。他们进入贮藏室搜刮,诱使猫咪跳上平时不被允许的坐垫;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在离他们卧室很远的地方进入梦乡。珊迦想他们已经进入午夜和黎明间的漫长时段中。她决定要试着和克撒再度说话,但是他已经离开,最可能的是,他用时空旅行的方式回到基尔德斯的洞穴中。珊迦感觉到时界点的人并不赞同用跳过时空的方式来从屋子到洞穴去。然而他们什么都没说;他们并不倾向给予警告或是下最后通煤。不过反正那对克撒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珊迦再度走出室外。她走几步,然后停下来看着山脉,然后再走几步,再停下来看一看。天空变亮了,黎明终于来到。大人们会为了日出仪式而回来。她会和泰丝谈谈。他们会想出个办法来。
但是变亮的并不是黎明。这新的光线是从头顶上一个单独的点所发出来,一颗星星,珊迦这么想着。在时界点的天空中并没有非常多的星座,而她也尚未记住其中最亮的图案。她以前从来没有看过星星会变得比较亮,除了在盖斯托那次,星体本身是个狩猎型旅法师。
珊迦跑进屋内,将孩童们叫醒,把他们成群带进贮藏室中,同时间泰丝跑进那永远敞开的大门。
“我正要把他们送下去躲避,在那东西——”珊迦指着头上最亮的星体。“在我们头上爆炸之前。”
小孩子们全部快速跑向他们的母亲,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咕哝着什么。珊迦猜想那可能是道歉,或是解释他们为何不在床上的借口,而或许也有怪罪她,虽然没有指着她的手指或是谴责性的眼神。泰丝很快地安抚了他们。如果那最小的孩子真的是八十岁了,那泰丝就会拥有别人的好几辈子来学习当母亲的技巧。她并没有催促他们进入贮藏室,相反地,她催促他们前往屋外看日出的聚集之地。
“谢谢你第一个就想到孩子们。”泰丝说道。这并不是她赶着回家来要说的,但是她这话似乎相当诚恳。“没有任何东西会在时界点上轰然坠落。那是一颗将逝的星球。”
珊迦摇摇头,无法理解这个观念。
“这经常发生,长者们是如此说的,但是我们在地面上看得见的也只有两次,而且从来没有这么亮的。泰丝将珊迦的手轻轻提在她双手间。”这是某种征兆。“
“克撒?是克撒——?”
“会有所改变。我无法说得比这更多。在时界点,改变来得并不容易。我们出去看看日出会带来什么。”
珊迦挣脱了泰丝的手。“你还知道更多别的事。告诉我……拜托你。”
“我并不知道更多,珊迦。我预计,是的,我预计是其他的长者取得了基尔德斯的注意。有关克撒的问题会被解决,很快地解决。”
珊迦望着她的手。她并没有感到悲伤或是哭泣。是克撒自己咎由自取,但是当她试着想象没有他的日子,珊迦开始颤抖。
“别自寻烦恼。”泰丝劝道,将一条围巾被在珊迦的肩上。“太阳还没升起。来外面和我们一起等。”
再也没有这么漫长的夜晚了。濒死的星球持续地发出亮光直到它在各地方形成阴影。
在其他星体开始微微发亮后,以及黎明开始时,也都还看得见它。珊迦担心她肩上这借来的披肩会从边缘松开,因而开始无意识地解开它。
是有所改变,比任何人所能想象的都要明显。随着黎明的边缘沿着山脉向下移动,山上的洞穴全部一致地发出光芒,并且用一种只可能是密码的方式变换着复杂的节奏。珊迦拉了拉泰丝的衣袖。
“那是什么意思?”她低声问道。
“那意味着他们都醒过来了。”帕窟亚突然说道。“如果那个傻瓜想要改变世界的话,让他去改变他自己的!”
泰丝接着补充了一句:“你很快就会离开。”
“克撒还活着?”
“和他昨天的样子相比没什么两样,我期待他会学到任何东西。
基尔德斯很显然地没有学到任何事。不过那是最好的结局了,不是吗?如果他们两人都认为他们对彼此做了改变。“
珊迦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一会儿后克撒便穿过时空出现。
他自己说道。“我无法留下来领导你们,而基尔德斯面对其他固执的反对,已经开始动摇。但是他们把我升至夜空中,并让我看见一个可怕的景象。我在我诞生之时空所设下的防御堡垒已经被一个白痴给破坏了!就像我和我的兄弟破坏了索蓝一样,我的所为也被无知给破坏了。但是我可以回去,而且我也要回去。”
“然而,时界点仍然得靠自己。你们必须在没有我的引导之下完成我所看见的景象。”
全家人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从帕意亚到布莱亚,每个人都说他们有多遗憾无法看到基尔德斯和克撒所保证的未来。整个部落的谄媚加强了克撒想法的正当性以及他原本的性格。他们祝福克撒一切顺利,并提议要为他前往多明纳里亚而办个欢送宴。当克撒婉拒时,珊迦松了口气。她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更进一步的虚伪行为还会有任何胃口。
泰丝是对的。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克撒认为他离开时界点是他自己的决定。
从时界点再用时空旅行回到多明纳里亚,花了他们一百个多明纳里亚年。但是在克撒诞生后的第三千两百一十年,珊迦终于站在这个她命中注定将长眠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