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从没有哪一刻,于基因锁于龙族所谓的‘基因锁’的反向抑制作用了解得么深刻。
文静腼腆的谢书辞。
沉稳克制的郁寒舟。
在受到一定刺激的情况下。
——他们或多或少都变得不像己了。
郁寒舟修的指揉了揉眉心，没说什么。绕到床边确认了一下抑制剂还在。先把桓直接抱进了浴室，打开温水放水,“你先洗个澡。”
“……洗澡干什么？”
桓刚穿上衬衣呢，果断将最后一颗扣子扣上,“你真要深度标记啊。”语气将信将疑地打量着浴室外穿着军服冷眼看着己的大龙,晃着脑袋,“我不同意啊。”
“你身上沾着一点别的alpha的味道。”
郁寒舟轻咳一声，“你先洗干净。”
桓回想着，发现隐约间。
郁寒舟身上，怎么好像又浮现一点特效抑制剂的味道。
若有若的。
是错觉吗。
没抱怨什么,往身上抹了厚厚的一层入浴剂打出的泡沫，alpha专用冷香闻着有点清冽,像是郁寒舟窝里的味道。
他将己身上沾上的一点点别的alpha的味道驱散掉。
身体都抛在温热的浴缸里。
意外地觉得有点小小的新奇。
“郁寒舟，我是你养的宠物吗，需要确认味道才知道是不是我？”问这话的时候没有觉得气,只是一点打量似的好笑。
门口的郁寒舟说：“不是的。”
顿了一顿。
好像特意在宣誓主权似的。
“是我马上要结婚的妻子。”
桓拨弄着热水,细白的脚踝伸出，踩在光洁的地上。
他险些打了个刺溜滑，拿柔软的毛巾裹在身上擦着水：“好的，我未来的丈夫。”将头发上的湿润也擦干了，没有进去烘干室，而是直接套上新的睡衣和裤子直接走出去,“我需要去一趟医院。”
桓刚给医院边发的消息已得到回复。
当时一共开了五发,三发打空，一发打到在臂，一发擦过下腹。
谢书辞在这一场不可言说的意外事故里受了重伤。
林少尉都是避开要害,是小型电磁炮直射枪的威力不小，谢家已准备材料直接将林少尉以过失操作为由将人告上法庭，临时拘捕。
外头因为军部大楼的这一场新的爆炸事件，以及卷入的联邦首富独子重伤事件陷入了一场新的混乱，舆论向开始军部极其不利。
虽然郁寒舟以精神力受损为由暂缓了拘捕申令的执行。
是他作为受害人的出面斡旋才能让谢家停止相关人员的追责。
“事情我会解决，你哪也别去。”
桓抹开镜子上的水雾，扯开一点睡衣看着身上的伤痕。
解决。
郁寒舟打算怎么解决。
“谢觉里握有80的矿星开采权，书辞是他的独子，这一次伤得么重。肯定是要有个交给他的。”
桓开玩笑，“你再瞒我的事情，是想要林少尉替我背锅吗。”
指腹轻轻点了一下伤得最重的一道，语气散漫地说道，“有什么好拖的，早去晚去都是去……”
伤口的确有点深。
就算是抹上了药，还是隐隐地疼。
“因为上次抢矿星的事情，帝边随时会爆发战争，现在不是开你身份的好时机。”郁寒舟说，“等以后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再把他调回首都星的。”
“……”
小龙动作微微一凝。
微妙地转过头。
瞥了眼磨砂推拉门外的个模糊的影子，声音冷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真打算让林少尉为这件事背锅吗。
桓拢了拢身上的睡衣。
光着脚急匆匆唰地一下拉开浴室门。
看到郁寒舟棱角分的下颌骨，“……”
郁寒舟看着一身湿淋淋的小龙，“怎么不去吹干。”
刚走没两步郁寒舟拉了回来，将他打横抱回了烘干室。
直接打开热风。
热风从四面八吹来，嗡鸣声打破二人间的寂静。
“……？”
比平时更灼热滚烫的风吹上脸颊，将头顶的发丝吹乱，迷乱了小龙的眼睛。
郁寒舟有条不紊的拥抱似乎比平时多了一分不送拒绝的强硬。
“郁寒舟！你干什么，我说了我得去一趟医院做伤情鉴定，你现在是在□□我的人身由——”
郁寒舟眉头皱得紧紧地，似乎还为今天白天的事情心有余悸，“你是omega的事情，在这一次战争期过去之前，不能布。”
“这是我的决定。”
“是军令。”
如果去做伤情鉴定的话，他是个作为omega的身份就必须之于众。
现在是非常时期。
郁寒舟显然是想要将他藏起来。
“如果真的爆发了战争，你就去打你的战，我又没说不让你去打。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讨论谢家的问题吗。矿石星和稀有金属都是修补星舰和战机的重要资源，这件事情不说清楚，你真要谢家把官司打上星际法庭吗。”
“书辞的情况不是很好，已送进隔离病房……”
桓皱紧眉头，“他醒过来的话，谢家早晚也会知道的。”
“他醒不过来。”
“……？”
桓这句话吓了一跳，忽然愣了一下，然后才指尖发冷：“什，什么……”
郁寒舟似乎已察觉己表达有误，“他伤得不重。我已下军令将他暂时性关进低温休眠舱。”
桓简直不敢相信己听到了什么。
脑子里像是打结了一样。
“现在这种时局敏感的时候。这件事情能够内部解决最好，谢家也有错，他们隐瞒了了谢书辞的小概率分化，不需要你的伤情鉴定，也不需要什么真相。我会再分五个点的开采权给谢家，他们没有异议，已签下同意书。”
等到想清楚了，气血顿时往上涌，让他呼吸都有点不稳。
“林少尉呢。”
“降级，流放。”
桓眼皮一跳。
脑袋突突突就开始发疼。
“郁寒舟，你是娶了个妻子，还是找了个不得光的情人。”
桓胸口也跟着有点发闷，“所有的事情都是听你安排，都是你一决定。你把我当什么。”
“你要什么。”
“开我的身份，直接做伤情鉴定，追究谢觉隐瞒分化的过失，这是我要的结果！”
“桓……”
他一下从郁寒舟的怀里跳下来，怒火上涌，“如果谢觉不隐瞒谢书辞的分化，书辞一定不会糟糕到这个地步。为什么要把书辞关进低温休眠舱——他做错了什么。你还要放过谢觉，你甚至去问责林少尉，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一点道？！”
“谢书辞的情况很复杂，他现在醒来的话，谁能压得住他的精神力。他已极端化了，我现在没空管他。桓，我的决定是综合考量下各损耗最小的案，你必须相信我的判断……”
郁寒舟皱着眉头。
“不是的，书辞他不是这样的人。你让他醒过来，我和他讲道理。他会听的……”
“他不会听。”
“郁寒舟！”
“嗯，我在。”
郁寒舟不由分说拉着他出了浴室门，将他安置在卧室上，双摁着他的肩膀，“现在情况已很乱了。你听话一点，下个月我们结婚，一切就会好起来了。我答应你，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再将他放出来……”
太荒唐了吧。
为什么谢觉会同意这种事情。
谢书辞不是他的子吗。
五个点的矿星开发权这么重要吗，低温休眠舱是要先进行冷冻和药物植入的，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
而且，郁寒舟说的适当的时机，是什么时候。
会很久吗。
书辞能说得通的，他只是，只是暂时种可怕的‘基因锁’本能控制住了——
郁寒舟和谢觉，难道都要放弃他了吗。
“谢书辞的精神力我来压。”
桓抓着郁寒舟的，“他如果再暴动，我替你看住他。”
他忽然意识到郁寒舟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轻微地发起抖，很轻很轻地抓挠着他的指尖。
“不要把他关进低温休眠舱，好不好。”
小龙很少这么直白地请求他什么。
是这个。
他不能答应。
郁寒舟抿着嘴，将他抱进窝里，顺褥拉得更高一点，“你压不住，他是小概率分化……”
我也是小概率分化！
桓瞪大了眼睛，“我压住了，刚刚我就压住了啊。”
“桓，你冷静一点。”
“是因为他没有分化成omega吗……他分化成了alpha，于谢觉来说，于你来说，就没用了是吗。所以你们都不要他了……是吗。”
这种舍弃的痛苦，感同身受一般，好像再一次漫上他的喉头。
“可是分化这种东，是随机的啊。”
“就像我会分化成omega，书辞他分化成了alpha，这都不是我们选的……为什么因为他没有按照你们期待的样分化，你们就这样丢掉他了……”
察觉到桓情绪上异常的波动，郁寒舟眼神渐渐暗下。
“我们没有丢掉他。”
“只是现在，谢书辞的破坏力太大了，比现有的所有破坏性基因型武器都危险。所以这也是下下策。等到你的信息素入库也许会通用抑制剂能有全新的效果，这样的话……”
得等到什么时候。
已四百年了。
郁寒舟四百年都完全拿这个东没办法。
正要等到基因锁问题能够解决，如果永远解决不了呢。
会有匹配预测，会有分化预测，会有两套完全不同的教育系统——不就是害怕分化后精神力的不可控吗。
他上课的时候老师提到过，小概率分化里，a分化成o是容易死于分化时的精神力暴动。
而o分化成a。
容易分化出极端性人格，伤害力破坏性都极强。
太糟糕了。
书辞怎么会分化成alpha呢。
原文……原文里是怎么发展的。
桓仔细回想着，原文里谢书辞分化成了omega，和主角在一起后，主角他强取豪夺，次强制标记的确让他死去活来。后来，主角点亮了隐藏的科技主干星后干翻了帝，而谢书辞成为优秀的机甲设计师……原文故事基本都发在帝边，好像都根本没有提到‘基因锁’这个概念啊。
为什么龙会有这种奇奇怪怪的基因缺陷。
郁寒舟说得。
这种所谓的‘缺陷’，根本一点也不正常。
书辞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他拥有最隽秀的侧脸，和清冷的气质。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桓还记得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个男孩看向己时眼底都是带着缱绻笑意的。
这样的孩子。
怎么可能会是什么，破坏力惊人的杀伤性武器呢。
这个狗屎一样的世界，到底他妈的怎么回事。
“桓，你相信我。现在把谢书辞醒过来，不仅你容易受伤，他也可能会死的。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破壳的颗渔业星上，只有我最终活了下来。你相信我，这已是最好的法了。”
“郁寒舟……”
小龙伤心地抱着膝盖，忽然不再辩驳，只是抹起了眼泪。
他的精神力还并不是很稳定。
郁寒舟轻轻抱住他，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不要把他丢进休眠仓……好不好。”
郁寒舟:“不起。”
他的这只小龙从小到大又凶又倔强，有些时候还乖戾得不像话，嘴硬得很。
是，他的心却是最软和的。
谢书辞不得已送进低温休眠舱的事情似乎给桓造成前所未有的打击，他开始一蹶不振起来。
休眠舱命令执行天。
他和郁寒舟好像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冷战期。
他知道这不是郁寒舟的错。
是，他就是一肚子的难受。他缩在己的小房间里一整天都不出来，只是饭菜还是乖乖地吃干净了，所以郁寒舟也没有为难他。
其实吵架天桓就知道——郁寒舟也是不得已的，他只是作为一个裁决者，均衡形势做出了损害最小的决策。己也很没用，成期里只顾着己的情绪不舒服，只顾着去买农业星，没有察觉到谢书辞数次的，一点点的不劲……
这些天，数的蛛丝马迹在他脑海里不断重复。
他开飞行器执行任务天。
谢书辞分化天。
书辞还打碎了他一个管alpha通用抑制剂。
原来根本不是打碎的，是他偷用了。
书辞进入休眠舱，要什么时候才能再出来。半年，一年，十年。
五十年，一百年。
桓不知道郁寒舟有多少话是哄己的，有多少话是真的。
他过天才知道，书辞不是第一个因为小概率分化而强制执行休眠操作的年幼的小alpha，只是他是精神力最强的个。
已在小概率分化里走向精神力崩溃性暴动的年幼的alpha——
真的还有机会放出来吗。
技术院的研究到底怎么样了，有进展了吗。
原来，他作为小概率分化者，能够这么顺利地完成分化——
真的是百里一啊。
还没结婚。
是好像，忽然疲惫得说不出话来。
一连半个月，都是这样。
而半个月后，果然如他和郁寒舟之前的判断一致。
边境星域地带发了新的战争动乱，战况胶着，郁寒舟不得已放下军部的事情去往前线。这还是分化过后，桓历的和郁寒舟最的一次分别。
郁寒舟离开天。
桓还缩在己的窝里，甚至没有给他一个所有omega都给与的临别的亲吻。
此后足足十七天。
郁寒舟都没有回来。
桓抱着郁寒舟送他的个小熊布偶，却没有回己的房间。
他睡在了郁寒舟的房间里。
每天晚上蜷成一团，小尾巴搭在小熊的肚子上。
他以前都入睡很快的。
是最近越来越心神不宁。
屋子里空荡荡的。
只剩下他和ai管家。
按理来说，过去三年都习惯了分别的。
他才发现，己才和郁寒舟在一起两个月，领证更是还不满一月。
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好像。
有一点点想念他。
深夜里，终端上再一次闪烁着信息的时候，桓一下就醒了。黑暗里，金灿灿的镂空界面弹出——
不是郁寒舟。
居然是。
早在半个多月前就强制流放的林少尉。
【夫人，冒昧打扰。】
【请求一次紧急通讯权限。】
因为林少尉并没有加己的终端，只有十条私密讯息的权限，每条讯息不得超过十五个字。
桓犹豫一下，开通紧急通话后，边立刻启动这唯一一次的通讯机会。
“夫人，是周少将让我紧急联系您的，还好您还没睡。”
看到打字还没什么。
真的听到这样称呼己，桓忽然出一种难言的羞涩感。
“嗯。什么事，你说。”
“希望您能够阻止上将继续使用特效抑制剂。实际上，半个月内这已是他推的第六支了，他的精神力状况一直都不是很好，我们……”
“不好？怎么会不好。”
桓摸了摸己的脖子，瞬间清醒过来，“我——”
我给他咬过一次了啊！
就在半个多月前，一次临时标记。郁寒舟时候的精神力可好了，已恢复到了极佳的水平。
“您不清楚吗。”
“半个多月前军部发的一次爆炸里，您为了替谢家继承人压下精神力而导致一次严重的精神力暴动。”
“时候，是他替你强制压下的。”
“从之后，他的精神力状况就非常不好……最近三天的精神力暴动更是频繁，因为帝边突袭的原因……所以我们这边希望您能劝劝上将……”
桓脑袋里嗡鸣一声。
一瞬间似乎听不清林少尉后面说的话。
了。
他帮谢书辞压精神力之后，短短一个小时就醒过来了。
而且，身上没有半点不舒服。
精神力也非常健康。
反而是郁寒舟，竟然出现了从前从没出现过的，基因缺陷严重侵扰的状况。
身上也有淡淡的特效抑制剂的味道。
个时候，原来郁寒舟精神力是严重受损的情况吗。为什么他时候不告诉己。
“他……他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在府邸外，我带您过去。战事胶着，只是今晚暂时安全。您必须答应我今晚短暂劝说了上将后必须直接回来，我们也有义务保护您的安全。”
这件事情林少尉本来并不想通知上将夫人，是他私下的决定。是听过上次的事情，他觉得这位omega并不像其他的omega样不住事，是需要小心翼翼保护的。
上将既然选择了和他结婚。
而这位omega又如此与众不同。
也许，告诉他能得到更好的解决。
桓推开门，睡衣外草草穿上军装外套，甚至鞋都来不及换，“好，快去。”
林少尉也是初级指挥官。
他熟练地操作着驾驶技术，进行一次跃迁后来到二十三星区，刚刚跃迁过来就看到一片漂浮在黑暗里的残骸近在咫尺，周围的颗星球都是焦黑坑洼，不远处还有未散的爆破尘云。
这个空间站，已完全炸毁了啊！
战争这么严重吗!
桓的心骤然紧缩：“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别紧张，这里是旧空间站。”
林少尉再一次进行定位，有一点不好意思地握着操作杆，心里预估着剩余能源，有点心虚，“是我定位有点误差。”
桓看了他抖着继续进行定位的操作，这一次他显然更迟疑一点，这里已接近边缘线，似乎害怕一不小心错定到帝边去了。
“你松开。”
桓接过他里的操作杆，摁下个按钮，“我来操作。”
“……？”
“夫人，这，这怕是——”林少尉忽然想起了桓虽然年纪轻轻，分化前的确也成功驾驶过机甲。
是，机甲和战机毕竟还是有区别。
型号不同的话，操作也大相径庭。
桓从终端隐私系统里调出他的备用初级指挥官资格认证，“这台战机能源不够，能源补充前只能再支持最后一次跃迁。你放心……”
一句话的功夫，眼前猛然撕开一道跃迁裂隙。
虽然桓要他放心，是林少尉瞥了眼还穿着睡裤和拖鞋的桓，忽然特别不安。
然后一瞬间，他们坠入裂隙，稳稳跃迁到大型星港上。
这么准！
“林少尉，上将在哪里。”
“夫人，我已不是少尉了，我先只是一位普通的下士……”
桓语气特别不耐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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