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悬挂灰蒙蒙的夜空中, 月辉澄净透亮,云雾缥缈。
陈敬达从别墅外的黑暗角落处走出, 他沉着的脸庞微胖, 高大身材壮硕,阴沉的气势逼人:“看到我很意外?”
“Likd,哦不, 现在该称呼你厉总了。”他抖了抖手上点燃的一根烟,面颊的刀疤随着笑容放大,邪气横生:“我没有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纪鸢通体的寒气, 她脸色不变, 明亮眼眸冰凉戒备。
她当然记得陈敬达,主角阵营里梁越禾最大的帮手, 幕后指挥的高智商“军师”,正是他一手策划害死了厉曲轲!
男主梁越禾享受着百年豪门家族的便利,却暴躁易怒为所欲为,没有足够的智慧和沉稳心思扫平所有障碍。
更何况, 商业鬼才厉曲轲行事诡谲,他能力强大卓越,纵横商场所向披靡,轻而易举将梁越禾摁在地上摩擦。
大反派厉曲轲的风头和人气一度超过了无能的主角,这本豪门言情开始有维持不下去的趋势。
眼看男主被打压得抬不起头,屡战屡败,愤怒却无可奈何。剧情突然拐了一弯, 给梁越禾安排了一个从天而降的金手指。
曾经的头号仇敌陈敬达,他“死而复生”找上梁越禾,联手一同对付厉曲轲。
陈敬达自认,他是世上最熟悉厉曲轲的人,了解厉曲轲的所思所想,一举一动。
在原书中,陈敬达真的算无遗漏,整整两次猜中厉曲轲的决策,抢先闵漾集团的前头的优势。
男主梁越禾尝到赢得甜头,欣喜若狂,叫嚣着要让厉曲轲付出冒犯他的代价。
然而,厉曲轲又岂会是犯同样错的人。
第三次,陈敬达反而掉进厉曲轲的陷阱,把自己给算计了进去,赔得再也爬不起来。
陈敬达精心策划三年的复仇,毁于一旦。
千钧一发之际,陈敬达让恨意冲昏头脑,他笑着放了一把大火,让厉曲轲陪他一起葬身火海。
商场上最大的对手没有了。梁越禾坐享其成和纪梦韵逍遥自在,群龙无首的闵漾集团也落入了他的手里。
主角的光环的优势和不合理,展现得淋漓尽致。
纪鸢从读者的角度看,智多近妖的厉曲轲完全可以躲过陈敬达的偷袭。他是被原书作者强行发便当死在大火中,只为了达成男女主打败反派的“幸福结局”。
里,厉曲轲是个无利不起早的黑心商人。他冷峻无情、专断独行,所有人眼里不折不扣的冰山“暴君”。
后来,纪鸢穿进书里和反派大佬共用了身体,她逐渐看到不太一样的厉曲轲。
对于共享一个身体的纪鸢,厉曲轲凶巴巴的,聪明腹黑得让纪鸢畏惧。
但厉曲轲没有真的伤害到纪鸢,他嘴硬从不承认。偶尔流露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甜的仿若错觉。
纪鸢很少记仇,总是让人哄一哄就光记着好了。除却一肚子坏水的主角二人组,纪鸢真的看不到一点善意。
纪鸢想回到自己的世界,却做不到视而不见,眼看着剧情大神强行杀死厉曲轲,伤害她在乎的人。
如今剧情还没有走到后期,陈敬达提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他眼中充满着敌意,摆明是冲着厉曲轲复仇来的。
纪鸢似乎看到剧情大神洋洋得意,每个人都是它手底下的棋子,任意摆布,决定生死。
命运这么不公,愤怒的纪鸢下定决心反抗剧情大神。
她内心默默承诺:“厉曲轲先生,不怕,我会保护你的!”
冰冷黑暗的思绪,让纪鸢温柔而坚定的话语轻轻打断。厉曲轲一愣,弱小又怂的小木槿居然要保护他。她哪只眼睛,看到自己害怕了?
明明不需要,多此一举的关切。厉曲轲心底的黑暗一点点烟消云散,他缓了缓语气:“我没有怕,你交给保镖处理。”
陈敬达来势汹汹,他真不想看到小木槿怕得哭出来,破坏他的形象。
一旁的陈敬达没有在“厉曲轲”脸上,看到预料中的惊讶:“厉曲轲,你当年对我赶尽杀绝。我活着回来,你都没有点反应?”
他丢掉燃烧的烟头,黑色皮鞋底用力朝上碾了碾,一声冷笑:“也是,你这样没有心的恶魔撒旦,根本不可能会害怕,更不可能会内疚。从小到大的兄弟,你竟然逼我上绝路!”
纪鸢不服气,陈敬达真是恶人先告状,他凭什么这样贬低厉曲轲?
厉曲轲一点也不需要愧疚,他唯一的不该,就是信错了人。
陈敬达认识了厉曲轲二十多年,最终选择了为钱背叛,狠狠出卖了信任他的好友。
从小到大的兄弟?陈敬达背后捅刀子一点也不手软。
因为陈敬达的背叛,厉曲轲一无所有,差点死在异国的街头。
厉曲轲从此再不向任何人托付信任,从低谷爬起的他倾尽所有,一分不少地报复陈敬达。
两人的恩怨陷入了不死不休的死结,再也无法解开。陈敬达利用假死逃过一劫,现在上门来假惺惺地质问,未免可笑。
他只是要为复仇,寻找一个正当理由罢了。
“没事,有我在呢,我替你撑腰。”纪鸢的心可能真的病了,她对厉曲轲也有了滤镜。
在她眼里,厉曲轲就是被好友害死的小可怜。
纪鸢可以说厉曲轲坏话,但不准别人对厉曲轲污蔑,丑化。
纪鸢心里一沉上前,眼眸锐利冰冷,不动声色吐露三个字,“背叛者。”
陈敬达一瞬间被刺激,他暴怒大吼:“这是你活该!你这种没有人性的疯子,身边的人无一不是想背离你。厉曲轲,你夺走我的东西,我通通要回来。”
陈敬达当年出卖了厉曲轲,终于摇身一变成了人上人。他自满得意,却还是被人瞧不起。
那些人都说陈敬达背叛了至交好友、顶头上司,没有底线的贪婪。他所拥有的一切,是通过出卖灵魂得到的,将来可能出卖任何人,不值得深交。
陈敬达隐忍了多年,还要被冠上“背叛者”的名号。明明这些人都是为了钱不择手段,却独独看不起他!
在他被厉曲轲报复得走投无路时,还有无数冷嘲热讽,落井下石。陈敬达不甘心,他拼尽一切却只得到了这个下场。
他卧薪尝胆整整三年,就是为了今天。彻底打败厉曲轲,证明自己!
陈敬达大口喘气,扯出一抹狞笑:“厉曲轲,你敢不敢跟我打赌,纪梦韵这次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你胆小怕事,不敢了。”
厉曲轲嗓音里凛冽的冷意,毫不犹豫:“跟他赌。”
纪鸢顿时慌了:“厉曲轲先生,他这是利用你自傲的性子,激将法设计你啊。不要掉入了他的圈套!”
陈敬达对厉曲轲无所畏惧的性格,真的了解的清清楚楚,厉曲轲竟然一下子就接受打赌。
只因厉曲轲的确有资本,不怕任何挑衅。他简单粗暴地碾压得对手抬不起头,从此丧失信心,泄了气焰。
厉曲轲声音冷淡,倒没有怒意:“那你说呢?不要违背我的性格。”
纪鸢意外欣喜,厉曲轲竟然在问她的想法。
纪鸢眼眸一眨,心里有了决定,慢悠悠笑道:“陈敬达不是对你了如指掌吗?玩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陈敬达感到了一丝不确定,“厉曲轲”的目光冰冷并不奇怪,但是“他”眼中看穿一切的鄙夷,让人头皮发麻。
他不由得口出狂言,势必激怒厉曲轲:“Likd,你真的不如当年了。这么快怕了?直接认输啊。”
陈敬达等待着对方应有的反应,果然“厉曲轲”微微一点头,他还是那个外表冰冷,内心桀骜的疯子。
“那选赌注吧。”陈敬达眼底狂喜,仿佛看见了厉曲轲输得一败涂地。
然而,纪鸢点完头,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拒绝。挑衅我的人多了,你没有资格。”
“不可能…”陈敬达震惊,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他花了三年时间,不断琢磨厉曲轲的每一个眼神,举止行为。
但是在这一刻,所有的经验通通失效了!
陈敬达的底气好像气球被一下子戳破,他愤懑不已:“懦夫,胆小鬼!你越活越过去了,当年一个人跟金融街大佬打赌的气势去哪了?”
“哦,听说你为一个女人神魂颠倒。厉曲轲,你真成废物了。”
陈敬达眼底疯狂地嘲笑,“可惜,未婚妻被你害的成了植物人。你注定克父母,克爱人,克朋友。谁敢靠近你?厉曲轲,你最终众叛亲离,孤独终老!”
纪鸢眼眸一冷,微抬手:“说够了没有?”她唇间绷直,“说不够,你可以到局里继续。”
陈敬达还没反应过来,两位五大三粗的保镖面无表情地将他摁倒了地上:“老实点。”
纪鸢居高临下看着陈敬达贴在地上的胖脸,她指了指头顶的监控摄像头:“同样的话还给你。”
她墨色眼眸平静愉悦,“还有,我有一个朋友了。她比你靠谱,起码不会背信弃义。”
陈敬达脸色涨红:“放开我!厉曲轲你不敢面对我吗?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你装死逃脱巨额债务,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送你回A国赎罪,不用感激我。”纪鸢头也不回地走了,自我感觉良好,“我可是守法的良好市民。”
陈敬达难以置信,厉曲轲根本不会说这样的话:“厉曲轲!你给我回来——”
保镖们一丝不苟地报警,陈敬达瞪圆了眼,奋力挣扎:“放开我,我不要去A国!”
他来向厉曲轲宣战,自信能够全身而退,顺带给梁越禾他们看看自己的实力。
可是厉曲轲不安常理出牌,直接将他送上了绝路!
陈敬达一身狼狈被送走,他大吵大闹,宛若疯子垂死挣扎。
别墅的宠物房里
“厉曲轲先生,对付这种人,就不要多话,干脆利落地解决。”纪鸢举着逗猫棒,陪活蹦乱跳的小喵喵玩。被罚禁闭的大白狼只有在一旁看着,可怜巴巴。
厉曲轲没有回答,仿佛掉了一个个儿,这话应该他教小木槿的。
纪鸢抚摸着小白猫的脑袋,笑容愉快自在:“厉曲轲先生,你放心,以后有我在,没有人能欺负你。”
厉曲轲微微诧异,小木槿在替他出气,只是为了他一个人。
她不是软绵绵的好欺负,而是很认真履行保护诺言。
小木槿变了,是因为他吗?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最终,厉曲轲只问了这一句。
陈敬达了解他性子,很可能会起疑心。厉曲轲不怕陈敬达发现,他能让陈敬达乖乖闭嘴。
厉曲轲只是想看看,小木槿的用意。
纪鸢笑而不语,她无可奈何地发现,她的心偏向大反派了。一定是因为共用身体,厉曲轲的坏心眼传到她的意识里。
她自觉地守护厉曲轲,对陈敬达毫无心理负担地使坏。纪鸢还挺开心,赶走了欺负厉曲轲的人。
“当然,”她警醒过来,认认真真地强调:“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厉曲轲习惯性地冷嘲:“你就说不定了。”
毕竟小家伙刚酒后抢完人家的猫,又开始信誓旦旦,教他做人,真是天真。
“以后不会了,你也不准喝酒哦。”纪鸢面颊微红,脑海里又是自己捞起小猫咪就跑的矫健身姿,还有…厉曲轲超级好的身材。
纪鸢捂住烫得要命的脸蛋,头埋在沙发上:“你别提了,羞死人了。”
厉曲轲:“……”她害羞个什么劲儿?
过了好久,纪鸢才冷静下来。
她眼眸坚定,认真轻声道:“厉曲轲先生,陈敬达会和梁越禾联手。陈敬达熟知你的性格,他会利用这一点对付你。你务必小心啊。”
厉曲轲嗓音平静,声调微微有点勾人:“我知道。”
纪鸢惊呆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是穿书者,才预知剧情啊。
厉曲轲这样风轻云淡说出来,真的没有关系吗?
纪鸢脑回路一激动,浑然不觉得厉曲轲无所不知的可怕。
她反而真诚感叹:“你好厉害,居然都知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哼哼,想欺负厉曲轲,九条命都不够呢!
“恩,”厉曲轲淡淡一声轻笑,悦耳迷人,“从陈敬达出现在Q城的那一刻,我就掌握了他的动向。”
“我倒想知道,你是从哪听来陈敬达的事。小木槿,你有理由解释?”
纪鸢兴奋的情绪瞬间冷静了,她信口胡诌,干笑地吹捧道:“你都这么强。作为你的第二人格,我肯定也不赖嘛。”
厉曲轲冷笑不语,显然十分嫌弃。
纪鸢却隐约感觉,大反派没那么冰冷冻人了。
她心底有些软,在纸上仔仔细细写出了几段关键的剧情:“厉曲轲先生,千万记住,不要让陈敬达算计了。”
厉曲轲声音冷淡:“我真好奇,你未卜先知的本事,从何而来?”
纪鸢有豁出去的释然,笑容狡黠:“我可是付出很大代价换来的,你要好好珍惜哦。”
“代价是什么?”厉曲轲沉吟,“你不必瞒着我。”
纪鸢避而不答,她托着下巴微笑:“厉曲轲先生,加班结束,让我们吃点夜宵,犒劳一下吧。”
“其实,我更想在冬天吃火锅。外面下着漫天白雪,我们在屋内享受暖气,开着窗欣赏雪景。一起痛痛快快吃着麻辣火锅,浑身热气腾腾可舒服了。”
纪鸢心驰神往的语气,厉曲轲毫不留情打破她的幻想:“现在是夏天,休息时间到了。”
纪鸢不开心,不自觉地摇头撒娇:“你怎么老是让我睡觉呢。我白天不能出来,晚上还不能玩吗?”
自己的身体,发出的嗓音娇里娇气,甜的腻人。厉曲轲立刻冷声道:“好好说话。”
“哦,”纪鸢扁扁嘴,她捏了捏指尖,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吃个甜品吗?”
厉曲轲被甜品狂热爱好者无奈道,他平静提醒道:“你还欠一万个俯卧撑。”
上次喝醉,纪鸢不管不顾吃空了冰箱,她不由得庆幸厉曲轲的胃没被搞坏。
然而,厉曲轲给她的惩罚,是一万个俯卧撑。这个天文数字,纪鸢怎么做的完?
到了天荒地老,她也没办法啊!
纪鸢整个人顿时垮了,趴在沙发上拍拍沙发背:“我今天辛苦工作了,没有奖励吗?”
她委委屈屈地嘟囔,“你个周扒皮,我要罢工了!”
“一颗糖。”厉曲轲被磨的终于松口,“不准多吃。”
纪鸢瞬间笑眯了眼:“好哒!”
在冷酷厉曲轲的严格要求下,她对甜品的要求真的越来越容易满足了。
直到夜幕星河,纪鸢在床上翻来覆去,像煮熟的小虾米呆不住。
厉曲轲忍无可忍:“睡觉。”
纪鸢不动弹了,她唇间微勾,轻声细语:“晚安,厉曲轲先生。祝你好眠,梦到喜欢的人。”
厉曲轲沉默,拒绝跟这个幼稚鬼说话。他没有,也不会喜欢人。
久久等不到回应,纪鸢知道,厉曲轲又嫌弃她了。
纪鸢幼稚鬼上身,她哼了一声,气呼呼地闭上眼睛。
也许是对大反派的怨念太深,纪鸢连做梦都有厉曲轲的存在。
满天飞舞的雪花,纯白的颜色映入眼帘。
纪鸢抱着发抖的胳膊,一步一步踩在山坡的雪堆上,如燕飞过,没有痕迹。
好在,纪鸢远远看见了雪林中间,一栋红色明亮的房子。
房前的空地上,还有几个孩子互喊着玩闹,奔跑。
直到靠近,纪鸢才发现一群大孩子在欺凌年纪更小的孩子。他们嘴里骂着脏话,冰冷雪球肆无忌惮砸向缩在角落的一个矮胖背影。
白色的一团小身影抱着头瑟瑟发抖,那些大孩子笑容变本加厉,开始冲上去对他拳打脚踢。
根据纪鸢的经验,她应该在梦中,又掉入厉曲轲的回忆了。
“住手——”纪鸢气喘吁吁地跑过去,记忆的主人公是厉曲轲,那被欺负的小家伙会不会是他呢?
没等纪鸢上前阻止,一个黑色的影子又瘦又长,不顾一切闪进了人群。
小少年一头略长的墨色碎发,狠戾眼神宛如没有退路的野狼。他拼尽全力,将嬉闹的大孩子通通揍了一顿。
大孩子们都畏惧这个不怕疼的小怪物,纷纷咒骂着转身就逃,全没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
黑衣少年在原地微微喘气,衣着单薄,满是伤痕的手指冻的发青。他有着和厉曲轲一样的墨色眸子,阴沉冷寂,没有生气。
纪鸢惊叹又心疼,成年的厉曲轲优雅冰冷,气场强大,没有任何人能让他皱眉。
原来,少年时代的厉曲轲也会打群架,他发狠的样子全然不在乎形象,还是以一敌六的胜绩。
厉曲轲小小年纪居然帮助朋友,打跑了坏人。纪鸢莫名有点骄傲和辛酸,大反派小时候也是个好孩子。
他经历了什么,才成长为今天的样子?
高瘦的少年毫不在意擦掉嘴角的血,他缓缓走到角落里,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话。
缩成一团的小胖子满脸是泪地抬起头,他脸上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下意识抱紧了胸前的口袋。
黑衣少年不耐烦地用中文重复:“我救了你,把吃的交出来。”
小胖子天然的恐惧,这个人打得过那伙小流氓们。如果违抗他的命令,自己只会更惨,甚至连命都丢了。
小胖子立马递出了藏在胸口的干面包,苦苦哀求:“别…别打我。”
小少年厉曲轲面色清瘦,他眼中只有食物,满意地接过干面包。
明明饿到了极致,他仍然慢条斯理地掰开冻得冷硬的干面包,严严实实放进自己口袋里。
小胖子眼巴巴看着,可怜兮兮,那样不舍,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纪鸢目睹这一切,欣慰的笑容都僵硬了。
大反派小时候还抢东西吃。他活到现在没被抓起来,真是奇迹了。纪鸢整个世界观都魔幻了。
小少年厉曲轲将剩下的干面包,冷冰冰塞回了小胖子手里,声音沙哑:“别跟着我。”
他转身大步离开,快得仿佛一道冷风,抓不住影子。
小胖子畏缩了一下,一刹那,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渴望。
他疯了一样冲上去,死死抓住了小厉曲轲的衣角:“你…能教我打架吗?”
小胖子受够了被人欺负嘲笑,他只想活下去,像这个人一样强大。
这时,刚才的大孩子们叫了几个凶狠地青年。他们拿着木棍,脸上挂着笑围了上来。
小胖子怕得双腿发抖,一屁股坐在雪堆上,没有了逃跑的力气。
小厉曲轲脸色冰冷,眼中只有不留余地的狠戾。他没有回头,说了一句话:“想学打架,就不要躲,冲上去!”
……
纪鸢明白这是过去的回忆,她是一个旁观者,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
然而,纪鸢心里塞满了冰渣子,冷的她红了眼。
“纪鸢?”
熟悉的磁性声音在身后响起,纪鸢猛然转过头,对上了一双波澜不惊墨色眼眸。
厉曲轲面庞俊美夺目,双目平静凉薄,漆黑不见底:“你在看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越来越晚了呜呜呜(┯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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