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这话还好,一听说有秘密可探,陆灏临越发来了劲,手往前伸了伸,以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命令:给我。
都说是私人物品了,你听不懂人话么?纪宛恬将袋子背过身后,停止腰板,摆出威武不能屈的架势。
这回真不是她故意跟他对着干,而是袋子里的东西真的不能给他看!
因为这里装的都是她新买的内衣!
春节时,他给她寄了不少新衣服,她本想退回去或者给他等额的钱,他却以一句不要就丢了驳了回来,不仅如此,还趁她过年不在陆家,命人将她房间衣柜里的旧衣服统统丢了。
这就导致她现在衣柜里所有的成衣,都变成了以他为标准的高档货,相比之下,她那几套随身携带,穿了又穿,洗了又洗的棉质内衣,就相形见绌,显得十分寒酸了。
趁着这次逛街,手头也宽裕,她狠了狠心,一口气就买了五套,打算把之前那些全换下了。
但这么羞耻私密的事,纪宛恬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就只能摆出强硬含糊的态度,让他自己知难而退。
可她显然低估了陆灏临的执着,她越是这般遮遮掩掩,他就越要搞清楚弄明白,见恐吓不起作用,索性站起来,一把就抓住了她怀里的袋子。
纪宛恬哪里肯如他所愿,两人就这么你争我夺起来,陆灏临见她抱在怀里不肯松手,为免自己不小心伤到她,索性从后面连人带袋地箍在怀里,俯下身,恶狠狠地贴着她耳边威胁,给不给看?嗯?
两人贴得极近,纪宛恬耳根子被他呼出的热气熏得麻麻的,缩紧脖子,抵死不从,不给!你快松手!不然我喊救命了!
陆灏临哼笑,在我的地盘喊救命,你是在帮我多招几个帮手吗?
纪宛恬被激到了,嗷呜一下,张口就咬住他的手臂!
陆灏临之前被她咬过一次,没想到她还敢来第二次,而且还这么用力,尖锐的痛意穿透薄薄的羊绒衫,清晰地抵达神经末端。
他却轻笑了声,不仅没松手,抱得更紧了,纪宛恬,你警告过你的,你还敢咬。
纪宛恬嘴里塞满东西,异常艰难地嗷呜嗷呜叫着,力嘎我方素!(你给我松手!)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难为陆灏临居然也听懂了,点了点头,意外地妥协了,行,你松口,我就松手。
随即放开了她的腰,纪宛恬见目的已达,立马松嘴想远远地逃离这个混蛋,可还没等她迈开步伐,陆灏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手提袋的绳子,用力一扯,就想从她怀里啦过来。
纪宛恬心里一惊,手忙脚乱地伸手扯住另外一头,两人各持一边,互不相让,忽然哗啦的一声,脆弱的纸制手提袋就这么裂开了,里面的东西应声滚出来,撒得一地都是。
认清地上的东西,陆灏临先是一愣,继而露出罕见的尴尬之色,掩在唇边轻咳了声,故作镇定地恶人先告状,你早说是你内衣不就成了,我还以为你瞒着我,偷藏了哪个男人的定情信物。
纪宛恬脸都要烧熟了,当下也顾不上跟他争执,蹲下来捡起地上的贴身衣物,胡乱地塞进最近的茶几抽屉。
然后蹦起来,手指着他,怒不可揭地大加反驳,你还好意思怪我!我都说了是我私密品,是你非要看的!
陆灏临也知道自己理亏,可又拉不下面去道歉,就厚着脸皮强词夺理,内衣又不是不可告人的违禁物,要不是你紧张兮兮的,我又怎么会误会?
你你纪宛恬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仿佛有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差点没让她憋死!
所以说,千万不要跟这种厚颜无耻之徒讲道理,因为不仅没用,说不定还活活气死自己!
回来之前,纪宛恬万万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样。
原本她因为超过了他规定的门禁时间,一直在担心会不会被他教训,现在好了,他是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但一样能把她给气到几乎七窍生烟!
不想跟这个大坏蛋多说一个字,她气呼呼地往沙发上一坐,脸扭向另外一边,不再理他。
陆灏临站在原地,默默地盯着她的后脑勺,过了片刻,缓缓地走到她身边,试探性地喊了声,包子?
纪小恬?
纪宛恬绷着脸不吭声,打定了主意不想应他。
心里暗暗地发着狠誓,如果他敢跟过去一样,继而喊出什么村姑、土妞之类的难听话,她就把打爆他的狗头,然后把他轰出去!
大概是看出她已经在暴走的边缘,陆灏临倒也没有继续添油加火,又喊了好几声土包子,见她始终没反应,便轻叹了声,在她身边坐下,轻轻地揽住她的肩膀,凑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轻喃,好了,恬恬,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男人清雅温润的嗓音,如春风般轻轻地拂过耳膜,纪宛恬心口重重地一动,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不是吧不是吧,他在跟自己道歉?
这是天要下红雨太阳从西边出来的节奏吗?
而且恬恬又是什么鬼?他干嘛要学林羽熙这么喊自己,听得她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纪宛恬真是被惊着了,各种思绪在脑子里滚了好几圈,泥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挣开他的手臂,僵硬地说了句:你别碰我。
陆灏临眼睛微微一闪,垂着眸凝她。
两人都沉默下来,谁也不说话,屋里寂静如斯,连窗外落叶坠地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纪宛恬低着头,目光盯自己的鞋尖,整个心乱如麻。
她知道他在盯着自己,一直以来,她都很怕他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那深邃刻骨的眼神,总是带着灼人的侵略性,仿佛稍一不注意,自己就会被他攻城略池。
而在他一次又一次彻底坦白心思后,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变得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这么一个充满威胁的存在,纪宛恬躲又躲不了,骂了多少次他还是照样贴上来,根本就没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
在正视对他的心意前,她对他那些穷追猛打的的行为避之犹恐不及,但现在,她的心态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是她脸皮薄,加上心里诸多顾忌,不肯马上将心里的转变摆在明面上。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眼前闪过一道银光,随即脖子被一条不知什么的的东西缠住,冰冰凉凉的,好像是一条项链。
纪宛恬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低下头,就看到脖子上多了根白金项链,链子是一朵朵小雏菊交缠组成的,坠子是一粒粉色的水晶钻,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迷人光泽。
她疑惑地看向陆灏临,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很少这么正儿八经地给女孩送礼物,陆灏临有些略显不自在,垂着眸,长指稍稍拨弄她锁骨上的小雏菊,云淡风轻地解释道:之前情人节,我有事加班忘了,这是补给你的礼物。
情人节?情人?
反应过来,纪宛恬被吓了一跳,马上双手绕到脖子后去摸链扣,想解下来还给他,我跟你又不是情人,你送我这东西干什么?
陆灏临抓住她手腕,故意沉下脸凶她,你敢摘下来试试,试试就逝世!
纪宛恬立即僵住不动,愤愤地瞪他,有你这么送礼的吗,不收项链就要收到你的死亡通告?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就没有被退回来的。陆灏临哼了声,语调是一贯的冷硬强悍,纪宛恬,你要是当这个第一次吃螃蟹的人,我也不介意就地正法了你。
就地正法,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纪宛恬头皮麻了一下,没敢细问清楚,转而说道:你送我这么贵的东西,我可还不起礼。
谁让你还了?你是我养的人,就是还,用的钱也还是我的钱,何必这么麻烦?
陆灏临目光凝在她锁骨上的粉钻上,眸色渐黯,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修长的手指抚上链子,缓缓摩挲,像是在仔细感受这链子的精致工艺。
他的手指若有若无地碰到她的肌肤,纪宛恬只觉得被他指尖所到之处,仿佛有羽毛扫过,微微地痒,心跳突然就失去了控制,后背都僵直了。
不行,这样下去她就要破功了!
她赶紧稳住心猿意马的心跳,毫不客气地推开了他手,冷淡道:非请勿碰,请管好你的爪子。
陆灏临的手在半空停顿了两秒,神色自若地收回来,懒懒反驳:我送的东西,怎么就不能碰了?
纪宛恬一被激,嘴就应得飞快,因为你给了我,就是我的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乱动!
话一出口,她立马后悔了。
开玩笑,陆灏临这个随时随地都在发动钞能力的人,送出来的东西会是什么便宜货吗?就算是她这种没什么见识的土包子,也能感觉到这条链子逼人的贵气,没准七位数都有了。
陆灏临挑了挑眉,嘴角含了点笑意,问道:纪宛恬,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大方?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