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间被雾气笼罩。
部落里的人早早收拾好一切,等着和娄夭夭一起去那个让他们既害怕又向往的地方。
魔鬼草原,传说中的死亡之地。
老兽人们都说,那里是虫潮的始发地,兽人只要踏入那里,就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可娄夭夭告诉他们,那片草原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作红谷。
红谷草原土壤肥沃,适合种植粮食作物,他们将在那里建一座城,一座坚固的,能抵御虫潮的城。
他们会住到比小木屋更舒适的房子里,他们的谷仓会堆满粮食。
以后的寒季,他们不会再有人冻死,饿死。
他们的兽战士会越来越强大,他们普通人也能为部落发挥自己更大的价值。
他们信仰娄夭夭,相信娄夭夭为他们描绘的未来。
所以即使心中害怕,他们仍对未来充满向往。
因为向往,他们不畏前行。
娄夭夭将瞬移骨牌和媒介发给大家,大家按照分好的队伍,依次激发骨牌。
第一块骨牌失效后,大家暂时在一条小溪旁休整。
连续瞬移,会让人有一些晕眩感。
兽人们还好,但部落的普通人,精神都有些萎靡。
“哦哦哦……”
阿鲛抱着星在哄她,星才满月不久,瞬移的影响让星“哇哇”大哭起来。
“嘎啊啊啊……”
森杨抱着他在寒季孵出来的长嘴凶兽,跟在阿鲛身边不停晃悠。
阿鲛觉得,他的脑子都要炸了。
“小木头,你先去找大侄子玩一玩,等星不哭了,你再带大嘴过来好不好?”
森杨委屈,“是大嘴不够可爱吗?你为什么对别人的崽比对我们的崽好?”
阿鲛眼一瞪,这怎么能一样?
不过他也知道,自从大嘴破壳,森杨都快把大嘴当眼珠子疼了。
要不是森杨还粘着他,他都以为森杨想和大嘴单独过日子去了。
阿鲛眼睛滴溜一转。
“小木头,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你现在都不听我的话了,比起我,你是不是更喜欢大嘴?”
森杨见了阿鲛控诉的眼神,他连忙把大嘴往头顶一放,空出两只手就隔着星抱住了阿鲛。
“没有没有,我喜欢你,最喜欢你,兽神为证,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消失!”
阿鲛本来也是随口说说,用来支走森杨的说辞,没想到森杨这么认真,还对他表达了爱意。
阿鲛心里甜甜的。
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神都能拉出情丝来。
突然,一股又酸又臭的气味从森杨头顶传来。
阿鲛连忙一手抱着星,一手捂着鼻子,熟练地往后退了三步远。
“噫——小木头,大嘴又拉粑粑了。”
“嗷……大嘴!”
他这一头飘逸的绿发啊!
“嘎啊啊啊……”
顶着大嘴的叫声,森杨一个箭步就冲到小溪边洗头去了。
现在部落里的人可爱干净了,谁要是邋里邋遢,身上充满异味,那都是要遭到鄙视的。
“你们是什么人?”
森杨是距离小溪对岸最近的人,忽然听到对岸传来陌生的声音,他立刻警惕起来。
部落里的其他人也纷纷看向对岸。
只见对岸站着二十几个胡子拉碴,面黄肌瘦的雄兽人。
寒季刚刚过去,天气还有些寒凉,但这些兽人都寒碜得很,每个人只围了条短短的兽皮裙。
部落这边的人见到他们,都莫名替他们感到冷。
娄夭夭和娄墨走到小溪边,看着这些瘦弱的兽人解释道:“我们路过。”
猪牦看向说话的娄夭夭,神色并未放松。
对岸这些兽人穿着兽皮衣,遮住了身上的兽纹。
虽然猪牦看不出他们中有多少兽战士,但这些人个个面色红润,身强力壮,一看就知道在大寒季过得很好。
而且他们中有许多小雌性,还带着许多东西,似乎是在迁移。
没有部落会在大寒季刚过去不久迁移,除非他们是流浪部落!
流浪部落没有固定洞穴,他们也不捕猎。
在寒季之后,他们会把上一个占领的部落压榨干,然后带着族人迁移,重新物色其他部落。
猪牦看着对面,传言似乎有误,流浪部落根本不是只有一百个雄兽人的部落。
他们有雌性有幼崽,规模大得很!
他不禁担忧起来,难道这次,流浪部落打上他们部落的主意了?
“这里是我们狩猎的地方,你们快点离开,我们不欢迎你们!”
娄夭夭也知道部落间的规矩,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狩猎的地盘,一般是不允许其他部落进入的。
“我们马上就走。”
他们只是在这边暂时休整而已,就算不遇到对岸的人,他们也准备要走了。
“那个,水水还好吗?”
对面突然冒出一个兽人和娄夭夭说话。
娄夭夭和娄墨对视一眼,他们好像不认识这个雄兽人。
雄兽人见没人回答,他有些尴尬。
“在岩石部落的交易会上,我们见过的,水水往你身上喷了水。”
娄夭夭听了雄兽人的提醒,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娄夭夭在岩石部落交易会上,收到过一份会喷墨水的植物作赔礼。
她原本是打算在寒季教大家用墨水写字的,但当时她还不会造纸。
后来听了娄墨的建议,部落里的人都用沙盘学写字了。
那株会喷墨水的植物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娄夭夭从后面的推车里把水水找出来,“你想要回它吗?我可以把它还给你。”
水水似乎是感受到了亲近的气息,它朝着雄兽人喷了黑水。
雄兽人高兴地抹了把脸道:“不用了,我阿父不让我养它。
你把水水照顾得真好,它的叶子翠绿翠绿的,而且还长大了好多。”
“鹿苍,你认识他们?”
猪牦听见鹿苍和对方的谈话,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对方了。
对方能参加交易会,应该不是流浪部落的人。
流浪部落从来不参加交易会。
叫做鹿苍的雄兽人听到猪牦的问话愣了愣。
其实他和娄夭夭也不算认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娄夭夭身上有魔力,他见过一面就再也忘不了了。
娄夭夭见对岸人的神色不像刚才那样戒备,她主动说道:“我们在交易会上见过。”
猪牦微微放了心,“我叫猪牦,我们都是青草部落狩猎队的人,你们是哪个部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