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
夏油杰头疼的看着饭桌上热气渐消的饭菜, 你碗里面的饭菜被筷子搅得稀碎，但只被你随便吃了几口。虎杖悠仁碗里的菜也没好到哪里去, 可临走前碗筷都被他整齐的放好了。
教养还不错，夏油杰放下手中的筷子，在你们走了以后，他也没有继续假吃下去的**了。他用手托着下巴挑剔的评价着虎杖悠仁刚刚的表现，智商和情商方面都没什么大问题，勉强也算猴子里面较为突出的那种人了。本来他后面还有其他打算, 没想到被你打断了。
“为什么不是体育老师，而是消防员呢？”
不得不说，在你突然质问虎杖悠仁的那一刻, 看到少年瞳孔里面几乎快要破碎的蜜色, 夏油杰心里泛起了一种讥讽的同情。
太可怜了，夏油杰坐在椅子上, 俯视着桌子边的两个人。公寓里面的饭桌在此刻变得十分狭小, 空气安静得可以听见心脏缓慢跳动的声音。夏油杰努力压下嘴角的微笑，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无辜一些，他并不想被失控的你牵连, 却又忍不住用包含着恶意与某种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东西的眼光紧盯着你的脸。
轮回这种东西，夏油杰从来没有亲自体会过, 对他这种手中沾满鲜血的恶人而言, 死后成为英灵简直就是大赚特赚。而在成为英灵以后, 他也凭借分身在无数个平行世界战斗过，有咒力的、没咒力的、有另一个“夏油杰”存在的……这样的世界太多了, 多的就像海边的沙子, 数也数不清, 让人感到厌烦。
你轮回的能力, 究竟是在同一个世界还是在不同的世界？夏油杰早就有了答案，他不相信你会没有察觉，哪怕再相同的世界也会有不同，一棵树上的两片叶子不可能完全一致，对一直无法接受现实自愿蒙蔽双眼的你而言，最后追求到的东西真的是一开始想要的吗？
这点夏油杰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么想下去的话，感受到偷偷跟着你和虎杖悠仁的咒灵被黑色的光束杀死以后，夏油杰挥了挥手，没有再操纵咒灵上去送死。
对虎杖来说，这也很不公平吧。自己的恋人隐瞒着一切，用易碎的玻璃拼凑了虚假的世界，要是连这份爱也是虚假的话，那忽视一切漏洞，甘愿作茧自缚的虎杖悠仁也太过可怜了些。
他漫无边际的想着。前去跟踪的咒灵最后看到的除了恐怖的黑色光束和少女的纤细手指之外，就是空荡荡的巷子。
没追上吗，夏油杰挑了挑眉，但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只要你想，以你的能力，是不可能追不上带着勉强的微笑道别后跑出公寓的虎杖悠仁的。除非，他一顿，心里面已经有了模糊的猜想。
估计是又产生幻觉了。
夏油杰看着眼前已经冰冷的饭菜叹了一口气，下一秒，金色的灵子从他身上发出，他的身影逐渐消散在了安静的公寓里。
去接你回来吧，灵体化的英灵这样想。
……
五分钟前的小巷里。
你控制着距离走在虎杖悠仁身后，他的速度不快，似乎是发现了你在他的身后，少年放慢了原本较快的步伐。但虎杖悠仁的双手紧握成拳，一脚一脚地在地上发出干脆利落的响声。他的头僵直的看着前方，没有回头看你。
完蛋了，虎杖绝对生气了。
你颇为头疼的看着虎杖悠仁的背影，你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脑子有点问题。有些时候说话甚至不经过大脑思考，但和虎杖悠仁在一起的大部分时候你还是秉持“谨言慎行”的原则的。
为了不在虎杖面前放错，你的话也少了很多，大部分的话都堵在喉咙口又被你咽下去，你对这周目的虎杖悠仁说过的话甚至还没有和夏油杰说的多。
你一直小心翼翼的，像对待玻璃做的小美人鱼一样对待虎杖悠仁。
但这个虎杖悠仁，你看着虎杖悠仁挺拔的背影想，他真的是……吗？
“啪——”
你听见了什么破碎的声音，就像飘在空气中的泡泡破裂一样十分微小的响声。
你抬起头，虎杖悠仁的背影突然消失在了视线中，而原本干干净净快要到尽头的小巷前方出现了一个男子，他穿着白色的套装，身上泛着诡异的白光，在一片漆黑的巷子里面像一个外来的鬼魂。
你的左眼一抽，自知又看到了“幻觉”。
你无视男人的视线，径直走了过去，粉发的男人却故意走向前，挡住了你的路。
“能让一让吗？”你冷着脸看着【虎杖悠仁】，“我赶时间。”
“如果是赶时间去追那个‘虎杖’的话，我劝你最好放弃，这是没有意义的。”【虎杖悠仁】一顿，金色的如廉价玻璃珠一样的眼睛看着你，嘴角微微勾起，“而且如果你真的想走的话，我是拦不住你的。”
他张开手，露出了软弱的胸腔和脖颈，只要你抬手一发虚闪，还在起伏的胸膛就会渐渐消去，失去生命的温暖。
【虎杖悠仁】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敏锐，比起真正的虎杖悠仁来看，也更加坦诚。
“哼。”你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转过身看了一眼藏在暗处的夏油杰控制的咒灵。在正式开始之前还是先把这些小东西解决了。
“噗嗤。”
黑色的虚闪快速射出，在咒灵的身体上发出难听的响声，咒灵干脆的倒在地上，扑腾了几下，消失在了空气中。
【虎杖悠仁】饶有兴趣的看着你的动作，手上还比着□□像小孩一样射击着逐渐消散的咒灵。
他的脸上带着不属于年龄的幼稚与好奇，比起你们聊的话题，他明显对你手里的虚闪更感兴趣。
“那东西真有趣。”【虎杖悠仁】笑着拉起你的手，你没有反抗，任由他拉起。
他两只手拉着你的手，目不转睛的盯着它，就像橱窗里面可口的蛋糕突然就出现在了眼前一样。小孩一样的【虎杖悠仁】细细摩挲着你的手，时不时还轻轻的戳一下。
“原来是这样的……”手指的暖意从接触的地方传来，【虎杖悠仁】呆愣愣的看着你的手，若有所思的说。
“人的体温，原来是这样的。”你没有怜悯心的抽出手，“你是想说这句话，对吧。”
“我……”【虎杖悠仁】磕磕巴巴的想要解释。
你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反身用力将他推到了墙上。你和【虎杖悠仁】紧紧的贴在一起，你拉着他的白衬衫将他的头拉了下来。
【虎杖悠仁】一动不动地盯着你，他甚至连呼吸声都放弃了伪装，你靠在他的身上，如果不是他身上传来的咒力波动，你几乎就把他当成你自己的幻觉了。
“闭眼。”
【虎杖悠仁】听话地闭起了眼睛。
闭起了眼睛的【虎杖悠仁】看上去更像一只毫无生气的人偶了，他没有人类的呼吸，只是安静的闭起眼，就像死去了一样。
你一边凑近他的脸，一边在心里召唤着系统。
“系统，再查一次虎杖悠仁的好感度。”
【虎杖悠仁的好感度为90点和99点。】
“99点啊。”还差一点，还差最后一点就满了。
你这个周目的一开始向系统询问好感度得到两个答案的时候还有一丝不解。直到另一个好感度越来越高，而99点的好感一直保持不变你才意识到，在系统的判定里，他也是【虎杖悠仁】。
没有灵魂被你诅咒的咒灵“虎杖”并没有在系统的判定范围内，而眼前气息古怪的咒灵却被系统纳入了好感度范围。
答案已经显然易见了，堪堪停在一个暧昧的距离，你看着【虎杖悠仁】的不断闪来闪去的睫毛问：“你和他到底什么……”你为什么会有他的灵魂？
“等等。”他突然推开了你，没用多大力气，推你的手也自觉的放在肩膀上没有收回去。
【虎杖悠仁】看向抬头看向空中的某个地方，喃喃自语：“时间要到了。”
“……你要走了？”你错愕的盯着他，“所以你突然出现在这里就为了阻拦我去追虎杖？”
“差不多吧。”【虎杖悠仁】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承认道，眼睛不自然的斜视着右前方，“我现在能出现的时间还不是很长。”
但简单的干扰一下你的感知还是可以的，【虎杖悠仁】看着前面那个鬼鬼祟祟躲在巷子外面偷听的粉色身影无声的笑了笑，在临走前又为他掩盖了一下行踪。
“抱歉抱歉，我下次会努力的。”
他双手合十，笑着向你道歉，下一瞬间他的身影逐渐模糊，墙上的影子扭曲了一下，彻底消失了。
“系统。”你看着恢复寂静的小巷问，“最后查一次虎杖悠仁的好感度。”
【虎杖悠仁现在的好感度为90点。】
“知道了。”他不能出现很长时间吗，你沉思着，是因为力量不够还是限制太强……
“我还让咒灵去搜查四周，没想到你还在原地。”木屐在地面上发出的清脆响声打断了你的思路，解除灵体化的英灵夏油杰笑着向你走来。
没有提你产生幻觉的事，也没有说起虎杖悠仁，穿着黑色袈裟的英灵勾起嘴角对你说。
“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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