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驰的车子将车外的风景一点点拉长,又慢慢地退到身后。
言蹊坐在副驾驶上,将一瓶水咕咚一声拧开,递给言宋。
言宋单手抓着方向盘,随手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就势放在一边。
这么多年了,这还是言蹊第一次和言宋单独坐在车上,加上她一直在思索一会儿该怎么和言宋开口,不由有些不自在。
“你特意让我陪你去老别墅找老四的东西,就是为了问问家里和第八局的关系吧?”
言宋率先开口。
言蹊一愣,错愕地别过头,有些惊讶地上下打量了言宋一圈。
言宋都未曾看向她,便沉声道:“第八局的陈珂从前和父亲是兄弟二人。我如今手下的人也是父亲当年组建的第七局。”
闻言,言蹊惊得下巴都快脱臼。
她本以为路西临背后的第八局已经足够神秘,没想到竟然又冒出一个
第七局来。
言蹊突然觉得,自己所生活的地方四处都是危机。
许是因为感受到了言蹊的错愕,言宋接着道:“不过,第七局这么多年已经几乎不在询问其他事情,只一心负责一些军务方面的事情。这次第八局要调查的事情和第七局无关。”
言蹊长叹一声,别过头盯着窗外:“但愿吧。日后可别再有什么第六局第五局了。”
言宋侧眼睨了睨言蹊,心中突然格外不是滋味。
“言蹊,你是家里最小的,又是个女孩。我们一直都希望你能继承家业,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言蹊听到这话,不由嗤笑两声:“别人家要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都是拿一笔钱走人。怎么到了我这里,所谓的安稳竟然变成了继承家业,和那些老江湖斗法呢?”
言宋目光更沉,他又何尝不知道,这对于言蹊而言实在不算公平
。
可言家四个儿子,各有使命,言家这偌大的家业只能交在言蹊一人手中。
言宋正想着,言蹊倒是已经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意:“好在现在还有路西临在我身边。”
言宋的面色阴沉:“言蹊,如果可以你还是和路西临保持距离得好。”
闻言,言蹊猛然别过头,想要再问,可言宋已经停下车,指了指外面:“到了。”
言蹊只能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随着言宋一同下车。
言家的老别墅是个老式的红砖瓦房,长久没有住人外墙上都已经起了不少青苔,加上门口两颗胡杨树随风而动,将这红砖瓦房衬托得有些鬼气森森。
当初言蹊就有些奇怪,言家明明可以雇人在别墅之中照管,为什么索性将别墅荒废了。
如今看来,恐怕是因为这别墅中还有太多不能被世人知道的秘密。
言宋打开别墅大门
,一股潮湿的气味瞬间便扑面而来。
言蹊抬手挥动两下,待到潮气散发些许才抬眼望向别墅之内。
引入眼帘的楼梯常年没有见到光芒,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似乎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薄雾之内,言蹊仿佛能看到当年一家人住在这里时其乐融融的场面。
大哥二哥不大说话,总是安静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三哥从小就喜欢涂涂画画,一直都趴在长茶几上拿着笔不知在忙些什么。
四哥和自己年龄一般大小,又都比较喜欢玩,总是在楼梯上追逐。
偶尔会撞到从书房出来的父母。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父亲总是会冷着脸训斥四哥,不能这样欺负妹妹。
想到这里,言蹊心中突然多出了一阵难以言语的酸楚。
她做了一个深长的呼吸,才随着言宋一起往三楼走去。
三楼左拐第二间房就是言子旭的房
间。
推开房门,言蹊和言宋皆是一愣。
和外面常年无人居住产生的荒凉感不同,这间房中居然被特意打扫过,虽然不算事一尘不染,可比起外面的状况却要好得多。
看来,言子旭的确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时候来过这里。
“四哥说的小抽屉就是那个。”
言蹊一边说着,一边抬脚就要往里走。
突然,言宋一把扣住言蹊手腕,警惕地扫视了房间一圈,对言蹊冷声道:“走!”
不待言蹊回过神来,言宋已经扯着她后退几步。
就在此时,两人听到楼梯口传来一阵咚咚的脚步声,配合上这陈旧的别墅,令人有种莫名诡异的感觉。
言宋将言蹊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眼前。
片刻的功夫,便见七八个黑衣人已经上了楼,并列站在楼梯之中,一穿着白衣西装的男人拨开众人,慢慢地出现在言蹊和言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