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开口，“杨允谦姑父的工厂车间有一个专门为残疾人士提供的工作岗位，之前还上过新闻，那里招收的都是残疾人士，李芳只不过是聋哑人，去那里上班的话，应该不难。”
卓尔听了，眼前倏地一亮。
郑疏安自知说到了她的心坎。
声音更加柔和，“因果循环，李牧杀人是事实，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相信，如果李芳明白事理，她会想通的。”
卓尔叹息了一声，“但愿吧。”
第二天的中午，卓尔就收到了短信，是李芳发来的。
她告诉她，她去见了李牧。
而且李牧亲口答应她主动坦白一切。
对这个结果，卓尔有些意料之中，又有点意料之外。
时隔一天，李牧真的就主动坦白从宽了。
同时，随着李牧交代犯罪事实之后，林辉倒台的日子也终于到来。
那一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天气。
先是有人匿名举报百合公司暗箱操作偷税漏税，并提供了关键证据，上面接收到举报，当即对百合公司进行立案调查。
与此同时，卓尔以亡母的名义，实名揭发林辉买通卓文涛杀人事件，包括卓文涛入狱之后，他买通服刑人员制造意
外事故等之类的相关证据。
事情一爆发，圈子里整个掀起来惊涛骇浪。舆论，报纸，各种媒体，都开始争相报道，百合公司的股市也是瞬间一落千丈。
几乎同一时间，警方就去了百合公司，以林辉涉嫌杀人为由将其逮捕。
然而却扑了个空。
无论是公司还是林辉名下的房产中，都找不到林辉本人。
手机也无法联系，一同消失不见的还有林辉的助理。结果警方在搜查的同时，却在院子里的仓库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舒窈。
据调查，舒窈被林辉关在了仓库整整三天，浑身上下全是伤痕累累，要是在晚一步去，估计人都没了。
林辉失踪，警方第一时间将百合公司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都控制了。
然后开始全城范围的搜索，务必要将林辉捉拿归案。
林辉不见了，这无疑是个定时炸弹。
郑疏安一方面担心卓尔的安危，一方面又被新开启的项目忙的脚不沾地。
他虽然什么都不说，卓尔还是能够感觉到他在担心自己，怕林辉报复她。
所以上下班他要求她和他一起，她也很配合。
而她也跟他一起参与了这个项目，中途还去了B市。
聂友亮对卓尔的态度明显
更加冷淡。
自从上次郑疏安离开之后，聂友亮对他就有些不高兴的情绪，但又碍于他的身份，不敢正面呛他。
说话却止不住阴阳怪气。
倒是聂静云，好几次公然帮着郑疏安说话，把聂友亮气的吹胡子瞪眼。
项目讨论结束之后。
卓尔和聂静云坐在茶水间的休息区。
两人各自端着一杯咖啡。
这一次，卓尔主动开口，“上次疏安临时终止会议，你帮他在聂叔面前说话，这事我一直没有跟你道谢的。”
聂静云搅动杯子里的咖啡，毫不在意的笑着，“举手之劳而已，我爸很欣赏疏安，只不过当时有些不高兴而已，而且那么多人在场，总要有人给他一个台阶下吧，不然的话即便他有心让疏安走，也不好公开说。”
卓尔点了点头，“聂小姐客气了，该谢还是要谢的。”
“真别客气，你之前不也帮过我么？疏安是个审时度势的人，若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会放下工作，所以我猜你遇到了难处，能帮当然要帮一把了。”
聂静云不是第一次这么称呼郑疏安，卓尔以前就注意过，也许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的称谓自然而然带着娴熟，卓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
些多心。
她总觉得聂静云称呼郑疏安的时候，语气里总带着一丝缱绻的意味。
思及此，她的笑容淡了几分，“总的来说，还是要谢谢你的。”
在B市待了三天，卓尔他们就离开了。
飞机一落地，已经是晚上十点，所以他们直接回了老宅。
是夜。
郑疏安还在书房忙碌。
卓尔端着热牛奶敲了敲门，“快十点了，还不睡吗？”
郑疏安从电脑中移开视线，他眉眼掩饰不住的倦色，“你先睡吧，我还要忙会儿。”
卓尔看着他，然后朝他走了过去，将牛奶放到他的面前，“再忙也要注意休息，作为老板还在加班加点，你这样倒衬托的我这个秘书一点也不合格。”
她的话带着似有似无的嗔意。
郑疏安被她直接逗笑了，“在公司你是我秘书，到家了你就是你，总不能让你二十四小时为我卖命吧？”
卓尔撇了撇嘴。
郑疏安见状，不由伸手按了按她的手背，“好了，你先去睡，我看完这个计划就回来睡觉，嗯？”
卓尔知道劝不动他，也不再劝，只好站起来嘱咐他，“那你把牛奶记得喝了。”
郑疏安一口答应。
卓尔这才转身出去了。
在她关
上门之后，郑疏安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杨允谦打来的。
“哥，我已经按照你的安排把青姨她们转移了地方，林辉落网之前，她们作为证人仍然很危险，另外周琳娜我也一并带走了。”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郑疏安沉吟着。
杨允谦接着道，“只不过哥，林辉现在像是人间蒸发了，他能去哪里呢？”
郑疏安闻言，眉头也跟着蹙起。
他默然了一瞬，“我已经派人密切搜寻了，他诡计多端，早就察觉到我们在查他，现在失踪也是想象中的结果，不过以他的性格，他绝对会再出现的。”
......
挂掉电话，郑疏安也没有了继续工作下去的心情。
他走至窗前，俯瞰着这寂静的月色。
这几天他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说起来有些杞人忧天，想他一直走到今天，好像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就连当初匆匆接受公司，他也毫无退却之意。
而现在，一个林辉，倒让他担忧起来。
他总觉得林辉一定会卷土重来，而他的目标最有可能是在卓尔身上。
因为他了解林辉，比起动手报复他，林辉更清楚卓尔在他心目中的意义。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变得更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