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是，若是机会合适，是打算回国治疗，或者直接回国定居了，她一直挺想回去的，就是腿疼的厉害，走不动。”
老爷子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声，没答话。
爱德华顿时不敢说了。
倒是卓尔和郑疏安颇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纷纷笑了。
来到住处，郑恣意早已等候多时。
她坐在轮椅上一脸期盼的看着路口的方向。
等到车子缓缓停下来时，她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车门上。
老爷子被搀扶着下来的那一刻，她的眼眶就红了。
几乎是颤抖着的喊了一声，“爸。”
话一出口，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卓尔站在一旁，眼睛也慢慢地湿润了一圈。
老爷子看着几年未见的女儿，一时心情复杂，到底还是略微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虽然没有亲口答应。
但郑恣意已经很满足了。
中午是在家里吃的饭，由爱德华亲自下厨。
卓尔则在一旁帮忙打下手。
郑疏安带着绵绵去周围走走。
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把空间留给了父女两人。
卓尔正在洗着青菜。
突然听到爱德华无比感慨的说了句，“没想到，有生之年，还
能看到他们父女俩关系缓和。”
卓尔洗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她笑着道，“血浓于水，虽然爷爷嘴上不说，但其实还是挺挂念姑姑的。”
爱德华嗯了一声。
他想起了什么，“今天下午我打算带着你们去这周围看看，晚上我安排你去看你母亲，如何？”
说到这里，他想起了什么，忽然说，“对了，这两天光顾着高兴你们来，我都忘了告诉你，你母亲现在对外界的刺激可以做出相对回应了。”
“真的？”卓尔眼眸一喜。
爱德华点头，“她可以抬手指或者眼睛动一动，基本上有了一些意识。我和几个专家们推断，她很有可能再度醒过来。”
这句话无疑让卓尔更加看到希望。
连带着声音都跟着颤抖起来，“要是真如您所说她会醒过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此时客厅里。
父女两相对坐着。
久久无言。
厨房里传来的对话他们也全都听到了。
片刻，郑恣意会心一笑，“卓尔这孩子，人挺不错的，和我们疏安很是相配。”
闻言，老爷子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却是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
国？难道想一直留在这边不成？”
他的话令郑恣意的笑容戛然而止。
蓦的，她的眼眶忽然泛了红，“爸，我何尝不想回去，可是，有些事不面对，也许还可以平静着度过，而一旦面对了，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了。我也想陪着您颐养天年，可我担心的是疏安他是否接受得了事实。”
老爷子抿唇。
“你从小就个性要强，有了喜欢的人也义无反顾，错就错了吧，但你不可能永远逃避下去，尤其是疏安那里，与其从别人口中得知，不如你亲口告诉他。”
郑恣意眼眶再度一红，“能瞒一天是一天，做他姑姑挺好的。”
老爷子彻底沉默了。
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很快就到了吃午饭。
绵绵洗了手刚坐下，郑恣意就帮她拿了一双筷子并且递给她。
然后绵绵很大声的说了句，“谢谢姑奶奶。”
郑恣意顿时就笑了。
这时，老爷子倏地开口，“就叫奶奶吧，你爷爷就这么一个妹妹，如今爷爷奶奶都不在人世，叫姑爷爷姑奶奶做爷爷奶奶也没什么大问题。”
话一出口，饭桌上同时静了静。
绵绵不解的看向卓尔，“妈妈，我爷爷奶奶
呢？”
卓尔其实也有些不明所以。
她看了眼郑疏安，见他没什么反应，才转头对绵绵说道，“爷爷奶奶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你听曾爷爷的也可以。反正都是爷爷奶奶，没什么关系。”
绵绵哦了一声。
郑恣意不免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郑疏安。
随后她笑着道，“叫的好好地干嘛改口，就叫姑爷爷姑奶奶就可以了，一个称呼而已。”
闻言，老爷子似有似无的轻哼了一声，到底没有再接话。
而一直在吃饭的郑疏安总算有了点反应。
他是对绵绵说的。
“姑奶奶犹如爸爸的妈妈一样，对爸爸一直照顾有加，你叫奶奶，她也受得起。”
说完，他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好了，快吃饭吧，你怎么顺口怎么叫，都可以。”
他的话不免让郑恣意看了他一眼。
眼里分明闪烁着什么。
出神间，爱德华不着痕迹的碰了碰她拿筷子的手，提醒道，“吃饭吧，一会儿不是还要带着岳父他们去四处转转吗？”
郑恣意猛地回过神来。
她连忙点头，“对啊，差点忘了。”
这一幕，恰巧被卓尔看在了眼中。
她无声无息的看
向郑恣意的脸庞，又看向低头吃饭的郑疏安。
脑海中忽然盘旋出郑疏安堂婶和她说的一句话。
“疏安和他姑妈啊，长得很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生母子呢。”
这一句话一弹出来，卓尔猛地一怔。
她沉吟着，一时半会儿心情忽然变得复杂至极。
下午，爱德华开着车带着他们去镇上的商业街转了转。
郑恣意腿脚不便，只能坐轮椅，卓尔主动推她一起走。
绵绵则坐在爸爸的肩膀上，开心的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爱德华负责老爷子。
几个人走在街上，再加上现在是放假期间，来逛街的人也不少。
卓尔推着郑恣意，只见她目光含笑的说，“绵绵马上要六岁了吧。”
“过了年就六岁。”卓尔答道。
郑恣意笑容更浓，“我记得疏安六岁的时候，他爸爸妈妈工作又忙，整天不在家，一放寒暑假，老爷子就把他送到我这边来了，或者就是带他去乡下玩。他那时候和绵绵这个样子差不多，但又比绵绵调皮，来我这里，三五两天就闯祸，把他姑父给愁坏了。”
“哦？他看上去不像调皮的人啊。”卓尔来了几分兴致。
郑恣意无奈的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