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灯火阑珊。
觥踌交错。
比起窗外的城市喧嚣,窗内这边,就显得安静许多。
两个人各自坐着,谁也没有主动讲话。
具体来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平静的坐在一起了,上一次,还是因为卓尔。
而这一次又是为谁呢?
林辉眼眸深了深。
随即端起面前的红酒抿了一口,眼角带着浅淡的笑意,“我曾一度以为你我不会如此心平气和的坐在一块吃饭了。郑总今天邀请我来是为了什么事呢?我记得上次,你是为了卓尔。”
郑疏安眉眼寡淡。
他看向林辉,“我为了什么找你,你不是心里很清楚么?”
对于他的话,林辉并不意外。
他把目光侧向窗外,“还记得么?你以前曾说,假如有一天,自己独立掌管公司,就要请我来这里吃饭,然后我们一起俯瞰城市繁华。”
闻言,郑疏安神情没什么变化。
他不咸不淡的说,“林总不
提醒,我都忘了我还说过如此年少轻狂的话。”
“哦?”林辉表情似笑非笑,“这话听起来,倒像是我勾起了你不太美好的回忆?”
说着,他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倒也理解,毕竟郑总这么多年一帆风顺,被自己的朋友算计这样的事属实不多见,说不定我还给你留下了阴影。”
郑疏安听了,笑意逐渐淡了下去。
林辉见状,他放下手中的红酒杯,“我猜你今天找我来,是为了卓尔吧。或者是为了她的朋友,安澜?”
闻言,郑疏安并不接话。
他把目光缓缓地落向窗外,声音有些虚无缥缈,“不知郑总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等闲却变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说的,不正是你和我么?”
林辉喝酒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只听郑疏安继续说道,“你这些年始终不得释怀,沉浸在被母亲放弃的痛苦中,却不知,她也未必好受。”
话一出口,林辉的
神情变得有些阴翳,握着红酒杯的手不自觉的捏紧了几分。
不过,郑疏安丝毫不在意。
“任何一个母亲,在本能的驱使下,始终保护着肚子里的孩子,哪怕她的丈夫背叛了她,也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生了下来,我认为,这并没有错。”
他的话说完,对面的林辉倏地发出一声冷笑。
“这些年她但凡有悔改之心,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补救的。”
说完之后,林辉的目光变得更加冷淡,“你今天找我来,我也知道你是为了谁,但是郑疏安,你们难道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
“如果你们是真心相爱,我们倒也不存在干涉太多。只是不明白的是,天底下女人这么多,为什么偏偏是她安澜?”
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郑疏安不着痕迹的抬眸看了眼林辉身后的屏风。
然而,林辉只是呵呵一笑,“喜欢便是喜欢了,有什么理由可言么?”
林辉继续笑着,
“要我说你们真是想多了,安澜和我,真的是单纯的互相有好感,然后正常的交往而已,我也老大不小了,谈个恋爱这很稀奇么?还有,什么时候连日理万机的郑总也开始关心起人家的感情之事了,看来卓尔对你影响确实不小。”
林辉在四两拨千斤。
郑疏安也不急不慌,他神情依然闲适,“你如此真心,敢拿你死去的父亲起誓么?”
林辉表情倏地僵硬。
“若真喜欢,起誓又有什么关系?若是真的,自然也不会应验的,不是吗?”一边说着,郑疏安嘴角噙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林辉脸色微微变了变。
可很快他就笑了。
“发个誓而已,这有何难?不过,我也没必要在你面前证明我的真心吧?”
说完之后,他就站起身来,“看得出郑总今天并非诚意邀请我吃饭,只不过麻烦你转达一下卓尔,重情固然好,但不要引火烧身。”
然后他看了眼郑疏
安身后的屏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林辉走后,周成从对面屏风后走了出来。
他将摄影机放到桌面上,“老板,现在怎么办?”
郑疏安目光凝结在摄像机上,“林辉城府极深,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糊弄过去的。他的目的不止是安澜,还包括安澜背后的安家。”
周成不免发出疑惑,“百合公司这些年势力越来越大,比安石药业好的企业比比皆是,为什么他独独挑中了安家?”
郑疏安倏地一笑,表情泛着冷意,“这便是他的高明所在,他还只是和安澜在一起,就让卓尔慌得不行,包括杨允谦他们都不得不警惕三分,这样一来,即便以后没有和安家联姻,他也成功地警醒了我们。杀鸡儆猴,投鼠忌器,不就是这样的么?”
郑疏安回来的时候,卓尔还没睡。
他一打开门,便看到卓尔正趴在书房电脑面前看卓母的视频。
眼里带着明显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