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她给避开了。
卓尔此时很平静,甚至有点平静过头了。
她淡淡地说,“郑疏安,我们分手吧。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从此,你是你,我是我,互不相干。”
说着,她就转身要走。
才走出几步,郑疏安的声音缓缓响起,“你真的想好了?”
她的脚步顿住。
只听郑疏安不带温度的说,“卓尔,我从没有挽留过任何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真的确定要分手?”
卓尔身形不着痕迹的晃了晃。
但很快,她就听到自己无比清晰的说,“我以为我刚才说的很清楚了。”
随后郑疏安再没有开口讲话。
而她也再也没有回头。
自从那一天之后,她和郑疏安彻底失去了联系。
她一心一意的在学校和家里两头跑,只字不提郑疏安。
安澜好几次都想劝一劝,可触及到她的眼睛时,到底没有开口。
既然分手了,卓尔自然也没有再回到那所别墅,就连遗落在那里的衣服也没有再去拿。
郑疏安依然生活的风生水起。
虽然他并不喜欢发动态,但卓尔还是能在朋友圈里看到他的存在。
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去会所,身边总有一两个女伴,比起卓
尔的安静又低调的生活,显然,他要丰富的许多。
慢慢地,在卓尔的照料下,卓母的身体好了不少,再加上药物的治疗,已经很少出现呼吸困难那些症状。
但她们都清楚,这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若是不尽快治疗,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卓母知道卓尔分手之后,露出了惋惜的神态,“其实若真是喜欢,再试一试又何妨?你真的不用操心我,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还耗个一两年一点问题都没有。至于你父亲那里,他对你从来都不怎么关心,所以他公司的存亡,你又何必在乎。”
卓尔知道卓母是真的心疼她。
从而这也是她为什么要坚持救治她的原因。
所以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她说,“我现在只要您好好地,其他的真的别无所求。”
卓母叹息了一声,想再说点什么,卓尔却打断了她的话,“好了,我去倒热水给您喝。”
然后她就走出了房门。
只是卓母不知道,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卓尔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爱上郑疏安是一见倾心。
也是卓尔做的最勇敢的一件事。
而放弃爱他,是卓尔这一辈子最无言的痛。
纵使她知道也许再给他多一点时间,或者他
真的比她想象中要爱她,甚至会给她一场婚姻,但有些东西好像一开始就错过了契机。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只能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这一坚持,便是五年。
如今五年后,她重新回到了这座城市,同样面对郑老爷子的质问和施压,只是心境早已不同。
安澜曾问她,对于郑疏安真的没有任何遗憾吗?
她的回答是,物是人非事事休,过去的事又有什么遗憾不遗憾的。
殊不知,这个答案在她心里酝酿了多久,而她也告诫了自己多久。
要花了多少的时间才有今天的云淡风轻,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未曾续写完的故事,是她午夜梦回时,痛彻心扉的来源。
以前她认为,哪怕再喜欢一个人,只要自己决定放弃,那么总有一天,他会在心里彻底被移除。
可她忘了,当她义无反顾生下他的女儿时,就足以证明她无法放弃过去。
思绪间,雨下的更大了。
卓尔却忽然如释重负的笑了。
郑疏安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他撑着一把黑色,神情不郁的走到了她的面前,“爷爷见了你,是么?”
卓尔一怔。
没想到他的消息竟然如此灵通。
她没有否认,而是点了点头,
“他因为我大病了一场,想见我也无可厚非。”
“他和你说了什么?”郑疏安又问。
闻言,卓尔沉吟了几秒,“当然是有关于绵绵的事情。”
“他是不是让你离开?”不理会她的故作轻松,郑疏安直截了当的说。
卓尔抿唇。
只听郑疏安又问,“那你呢?如何打算?和以前那样,跟他妥协了,是吗?”
话一出口,卓尔终于缓缓抬起头来,“你都知道了。”
随后她耸了耸肩,“我身份卑微,他看不上我,这不是意料中的事情么?”
“所以你真的答应他了?带着绵绵从此离开我,像五年前那样,渺无音讯。”郑疏安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
卓尔看着他,有一瞬间的怔松。
可不等她说完,郑疏安就眼神冰冷的说,“卓尔,你既然回来了,那么就别轻易地想走就走。绵绵是我的女儿,你更无权独自带走她,不论是天涯海角,我都会把她从你身边要回来。”
卓尔仍然不说话。
郑疏安却心里一阵烦躁。
他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就喜欢蹙眉。
绵绵这一点很像他。
于是下一秒,卓尔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眉头,“你知道吗?绵绵不仅五官很像你,就连不经意的神情
都很像,比如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皱眉,我常常看到她露出和你同样的表情时,会忍不住想起你来,会想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是不是也在皱眉。”
突如其来的亲昵,使郑疏安微微一怔。
他注视着眼前的卓尔,她此时的表情无比柔和,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姑娘。
郑疏安刚要张口。
卓尔就停下了手,她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放心吧,绵绵很喜欢你,我不会做那个分开你们父女的恶人的。你忘了,我母亲的命还在你姑父手中,所以无论如何我不会一声不吭的离开你的。”
她的话令郑疏安的眉头骤然松开。
卓尔莞尔,“好了,回去吧,绵绵还在等我们一起庆祝呢。”
是夜。
郑疏安独自来到了医院。
老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拒绝见他,可这一次,他却不顾管家的拦阻,走了进去。
一进门,老爷子神情迅速一冷,“说了不见你,你还来干什么?”
郑疏安表情如常,他将自己打包的粥放在桌子上,然后看向老爷子,“心病需要心药医,我当然是来解爷爷心病的。”
老爷子板着脸,“我看你是没安好心。”
对于老爷子的冷嘲热讽,郑疏安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