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住颤抖的双手,按照叶初说的,遇事先放缓呼吸,然后镇静地看向常青燕道:
“青姨,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放的火,可我记得很清楚,我妈房间的钥匙,在着火之前,你就问我要了去,说是要安排人打扫卫生,之后就再也没还给我。如果爸现在派人去家里找,说不定还能在青姨的柜子里找到。”
楚槿房间的钥匙,原先有两把。一把叶修止自己攥在手里,一把则给了叶希。家里其他人压根别想进楚槿的门,除非叶修止同意,所以连清扫的事情,也是他亲自来安排。他从没想过,常青燕居然把手伸到了叶希那里。
“小希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啊。”常青燕一听急了,“我什么时候管你要过你妈房间的钥匙?你妈房间的清扫也不是我管的啊。”
说罢她看向叶修止:“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小希一定是精神恍惚自己弄掉了钥匙,记岔了以为是我拿的!”
闻言叶希是真的有点急了,她压住狂跳的胸口,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可不能在这里倒下!
忽然,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声音陡然提高:“房间失火那天,我根本就没在家
!”
常青燕本以为叶希精神不佳,可以轻易击倒,到时候无论说什么也没人信了。却没想到她不仅没慌,还理智得很,不由得面部僵硬。
只听叶希对叶修止说道:“那天上午我去复诊了,还是当时的家庭医生接我去的医院。我是中午回来才知道家里着了火。”
叶修止一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也是中午赶回家的,那时候看到叶希坐在客厅里手足无措,家庭医生正在安抚她的情绪。
常青燕脸色一僵,她只记得叶希每次去医院,叶修止都会亲自陪着。所以那天叶修止是从公司赶回来的,她就顺理成章地以为叶希也在家里。
接着叶希有理有据地对叶修止说:“就算家庭医生记不清,爸你也可以去调我的就医记录。看看失火那天上午,我到底在不在家!”
说着,她狠狠地瞪向常青燕。
此言一出,叶修止的脸色骤变,一股难以言喻的失望涌上心头,他都不愿意再看常青燕那张撒谎成性的脸。
常青燕心中一紧,还在摇头辩解:
“修止!修止,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也许是我记错了……对对,小希说的对,我
是向她借了房间钥匙安排打扫,那火就是打扫的人放的,你信我,一定是打扫的人放的!”
见她口口声声还沉浸在自己的谎言中,叶修止的情绪也渐渐不受控制。
其实他的心里早就有了底,可是常青燕毕竟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怎么也没法不念旧情。
但现在录音证据在前,又是自己亲耳听到她对叶希的栽赃陷害,可想而知,哪有什么真相,摆在眼前的一切已然是现实了!
他失望至极,也心痛不已,看着常青燕的眼神复杂,一开口声音就发了颤:
“我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你真是被田晶陷害,但现在看来,你不仅买凶想置初初于死地,还想把事情安到希希身上?!这两个都是我的亲女儿,我不求你把她们视如己出,但你怎能起了杀心?你对得起我对你这些年的付出吗?!”
常青燕浑身一震,还想狡辩:“修止,修止我真的没有你想的这么坏!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那些事!”
但她越是为自己辩解,叶修止就越是愤怒。
身旁的叶希,在短暂的镇静之后,松了一口气反倒忍不住颤抖
起来。
一想起眼前的人偷东西不说,还放火烧了母亲的房间,甚至要杀了妹妹,她就气愤得眼前发黑!
她常青燕既然这么恶毒的事情都干得出来,那自己的病、房间的香薰……
她根本就不需要怀疑,这一切一切一定都是常青燕干的!
她一把抓住父亲的胳膊:“爸,你还和她多说什么?她做的事自然法律来惩罚她!我们走!”
叶修止此时也被气得有些呼吸不畅,不顾身后常青燕的哭叫,带着女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拘留所。
两人一言不发地回到叶家,叶希如同木偶被卸了所有的固定,一下瘫软在沙发上。
其实从在拘留所开始,她就有点头晕目眩。大概是太久没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就连叶修止都开始头疼,别说她本来就敏感,身体上就更受不了了。
看见女儿惨白着一张脸,满头的汗,目光都有些呆滞了,叶修止心道不好,可不要是受了刺激又把病给激起来了!
他一边唤着叶希的名字想让她保持清醒,一边慌张地去找手机想打电话给家庭医生,几个佣人也手忙脚乱地端热水拿毛巾。
此时暂住在叶家的许京
墨从客房里走出来。
看到众人慌乱无章的样子,他加紧脚步,看着神色有异的叶希问道:
“叶伯父,这是怎么了?”
叶修止突然想起许京墨可是来自医药世家,这不是现成的名医嘛,于是马上求助道:
“许医生,请你帮忙看看希希!我刚带她去了趟拘留所,她估计是受了点刺激,她原来有病,现在……”叶修止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不由得语无伦次。
“没事,叶伯父,你别慌。我们先让大小姐平躺在沙发上。”许京墨安抚道,“我给她看看。”
叶修止见许京墨气定神闲的样子,也冷静了几分,让佣人把叶希这些年的诊断报告都拿过来。
许京墨大概探查了下叶希的状况,又草草地看了下她的病历,然后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针包,捏出几根细细的银针,缓缓扎入了叶希的会阳穴。
叶希急促的呼吸声,这才慢慢平稳下来。
叶修止提着一颗心站在旁边,眼见着叶希似乎很快转好,这他才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没事了,伯父。她只是过于激动,情绪起伏较大引起了一些生理反应,没有大碍的。”许京墨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