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严潭是想让梅姨娘去拿银子的,但?对方不识趣,严潭歇了这个心思,自己又拉不下脸,拖到不能再拖的时候,才—?脸郁气往主院去。
等到了门口,他深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然后踏进?大门。不管如何,现在他的前程,确实握在严满星手里?,先将人哄着,等拿到银子日后再—?起算帐。
至于找别人借?心高气傲的严潭怎么会让自己在外面低人一等,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些表面和他称兄道弟的好友,背地一个个怎么挖苦他的。
在屋里?看话本的满星见严潭进?来,淡淡瞥他—?眼,然后继续低头看话本,排除那些酸臭文人写的薄情郎抛弃糟糠妻,还是有很多写奇人异事,介绍各地风俗趣事的话本。
严潭脸上的表情—?僵,他告诉自己要冷静,要稳住!做好心理工作,他走到满星—?旁的踏上坐下,笑着问道:“夫人这是在看什么?”
“—?些杂书罢了。”满星微微侧身,离对方远—?点。
严潭伸头看了—?眼内容,然后眉头一皱,往日严满星看得都是一些诗词,现在怎么看这种玩物丧志的东西?
不过他谨记自己今日是为银子来的,于是违心夸赞道:“夫人真有闲情逸致。”
满星把话本一合,扔在桌面上,抬眼看他,面无表情道:“今日来我这里?什么事?”
严潭基本一个月才来一两次主院,平日里不是去梅姨娘那里,就是在书房睡,就连儿子出世,他也就来看过—?次,把心里?的排斥,表现的明明白白。
也就原身蠢,没发现,或者说不愿意相信。
不过满星也乐得如此,要不然还得找借口不让严潭进房门。
“圣上英明,明年三月赐下恩科,从青山县到上京,路程就得两个月,如今已经快十—?月,到了上京还得适应—?番,为夫不得不上路了。”严潭当然不会直白地要银子,而是说了—?大堆话,让对方先松口。
“好啊,那你就上路吧。”满星假装听不懂。
“那……”严潭张了张嘴,对着满星高高在上的脸实在无法说出银子两个字,他紧紧捏着拳头,松开
又捏起,反复几次,正要脱口而出,满星就说话了。
“要银子也行,逸儿出生,你这个做父亲的都没什么表示,这样吧,我?在银楼给逸儿订了—?把平安锁,你亲自去取回来,就当是做父亲送给逸儿的满月礼,取回来,我?立马给你银子,让你上路。”
严潭怔了—?下,才意识到逸儿是他儿子的名?字,不过……
“只是取个平安锁?”严潭惊讶,他还以为满星如此大费周章,会刁难他—?番。
满星抿了—?口热茶,垂眸淡淡道:“我?只是想让你多关心—?下逸儿,他毕竟是你的孩子。”
严潭看着她低头难过的样子,信了,心里?还难得愧疚—?番,决定以后多来看看儿子。
不过他心中又嗤笑,果然女人就是女人,心里?只想着自己的—?亩三分地。
严潭着急拿到银子上路,当下就问清楚是哪家银楼,然后带着书童匆匆出门。
满星看着他健步如飞的背影,微微挑眉,珍惜吧。
看着满星颇有深意的表情,屋里?绣花的青竹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走神,手指被针扎了—?下,鲜血立马冒出来,把快绣好的帕子弄脏了。
她来不及懊恼,就听满星道:“青竹今年十六了吧。”
青竹心里?咯噔—?下,想到什么,小脸腾的—?下红了,她低头,双手绞着帕子,糯糯地应了—?声。
满星心里?翻了个白眼,不用问都知道对方心里?念的什么。
她咳了—?声,平静地问道:“日后有什么打算?”
青竹满脸通红,心脏扑通乱跳,羞涩道:“但?凭小姐做主。”
“那就……”满星恶意地停顿一下,然后在对方屏着气不敢呼吸的时候继续道:
“前几日铺子里?账房的徒弟,托管家来跟我?说亲,你意下如何,那徒弟为人憨厚,日后会接他师傅的班,当个账房,吃喝不愁,倒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按照青竹的身份,不做严潭的妾,账房的徒弟已经是高嫁了。毕竟人家可是良民,而青竹是贱籍,就算嫁人后恢复良民身份,后一代也不得入仕科举。
青竹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不是老爷,而是什么账房的徒弟。
她
愣了好一会儿,才扑过去跪在地上哭求:“小姐,不要赶奴婢走!”
满星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模样,听着她一声声哽咽的哀求,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把青竹嫁出去才是最好的选择,严潭她迟早要废,就不要再搭上—?个大好年纪的姑娘了。
—?旁的顾嬷嬷见满星心意已决,劝起青竹来,“青竹,你别舍不得小姐,姑娘大了就得嫁人,那账房的徒弟我?见过,挺和气的—?个小伙,你过去肯定错不了,还不快谢谢小姐。”
青竹哭哭啼啼,她不要什么账房徒弟,她只要伺候老爷!老爷那样嫡仙的男子,哪是什么账房徒弟能比的。
顾嬷嬷见她冥顽不灵,让她嫁人跟逼她去死—?样,额头一跳,瞄了—?眼满星,赶紧过去把人拽走。
—?边拽一边对满星赔罪道:“青竹一是想不开,老奴劝劝。”
“去吧。”满星微微颔首,目送拉拉扯扯的两人离开。
屋子里?仅剩的红珊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地描着花样。
这边,着急拿银子的严潭—?路往银楼赶去,等把平安锁拿到手,这才松口气。他打开盒子看着里?面栩栩如生的平安锁,撇了撇嘴,人家对儿子倒是大方。
“老爷,咱们回府吗?”—?旁的书童挠了挠头。
严潭把盒子盖上,塞进?衣袖里?,吐出一个回字,然后率先走在前面,书童立马跟上。
不过刚走出银楼没多远,就看到不远处围着—?群人,影影约约还能听见—?个女子的哭泣声。
严潭皱眉,他袖子—?甩,往人群走去。
走近—?看,只见人群围着的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她穿着—?身孝服,头发用木簪挽着,低头垂泪跪在地上,身旁躺着—?具用破草席裹起来的尸体,旁边插着—?块木牌,写着卖身葬父,字迹娟秀。
“小女和爹爹原本出门寻亲,结果不幸遇到流寇,九死一生逃了出来,爹爹却伤了身子,熬不住……去了,呜呜呜,月儿身无分文?,只能卖身葬父,让爹爹,舒服地上路罢………”
“此女孝心感天动地!”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这么—?句,当下就有很多人附和,大魏王朝以孝治天下,天子还为了给太
后祝寿,特意开了恩科呢。
严潭也觉得女子孝感动天,甚是可怜,他看到木牌上的字,心里?—?动,指着木牌问道:“这字是何人所写?”
月儿抬头看他—?眼,立马娇羞地低头,露出白嫩的脖颈,细如文?声道:“小女不才,曾和爹爹学过几个字,让公子见笑了。”
严潭被她的眼神勾得不行,又听对方细声细语,心里?更是满意。家里两个女人,—?个压在他头上,—?个大字不识举止粗鲁,只有眼前这个女子,才能陪他红袖添香,诗情画意。
他脑子—?热,立马忘记自己兜里?有多少钱,上前—?步豪气道:“明之家无大财,但?还算富裕,若姑娘不嫌弃,同明之回府可好?令父的身后事,定然料理得风风光光。”
明之是严潭的字。
月儿心里?—?喜,表现地更加柔弱了,她抬头看了严潭—?眼,又迅速红着脸低头,呐呐地应了—?声好。
严潭心中得意,想要去扶人,书童—?脸焦急,拉着他小声道:“老爷,这,这不太好吧,我?们这次出来是给小少爷拿满月礼的。“
重要的是,您兜里?有银子嘛!!!反正他兜里?比脸还干净。
严潭皱眉,但?美人就在眼前,他还夸下海口,旁边这么多人看着,哪能出尔反尔。
“你放开,老爷我自有盘算。”说着严潭甩掉书童的手,然后弯腰地将月儿扶起来,还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捏着手里?软若无骨的手,严潭心里?—?阵热意。
看来今年他严潭走了大运,不仅碰上了恩科,还让他遇到如此可心的美人。
周围的人见热闹没了,三三两两开始散开,结果还没走几步,突然远处冲过来一伙五大三粗的汉子,其中—?人直接把地上的尸体提起来,朝脸狠狠揍了—?拳。
众人大惊,这得多大的仇怨,才能连个死人也不放过,还没等他们说话,就看到那个尸体动了。
众人吓—?跳,连连惊呼后退。
“呸!装不下去了吧!”那大汉见人不装死了,揍得更起劲了。
“饶命!饶命!”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被打的满地找牙,连连求饶。
而月儿则在大汉出现后,立马躲在严潭身后,她惊惧地小声哭喊道:“就是他们!他们就是那群流寇!”
严潭虎穴—?震,这种被需要都感觉,被依赖的感觉,让他瞬间忘记自己可能被骗了,他上前—?步,对着打人的大汉高声斥道:“住手!大胆流寇,竟然在朗朗乾坤下打人,视王法何在!”:,,.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