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把“知心人”这三个字尾音拉得长长的, 无端透出了一股暧昧。
哪种类型的知心人?寻常的端茶送水喝酒解闷的, 自然算不上知心人。
所谓知心人,自然得是那种亲密得能秉烛夜谈, 同塌而眠的。
岑书白听出了岑寂的言外之意, 但她还是憋着笑回:“西竹她们各有所长,带上她们四个就够了。”
“那不一样。”岑寂有些挫败,但还是再接再厉, “有些事,她们做不了,你也不能对她们做, 只能对我做。”
“可是平白无故的,你要跟着我, 会被人说闲话的。”
“胡说!”岑寂泄愤似地把岑书白往怀里带,“我是跟你姓的,字也是你起的, 怎么就是平白无故了?”
“这么说来的话, 带上你确实好处多多。”岑书白单手支着下巴,笑吟吟地点了下岑寂锁/gu, “只是你在外头, 可不能穿成这样,不然我可是会醋的。”
岑寂顺着岑书白视线往下看,才发现自己衣襟大开着,只靠着一条系带松松地拢着不让衣服滑下来。
“明明是你弄的,现在又来倒打一耙。”岑寂睫毛有些慌乱地翕动着, 下意识按住岑书白伸过来的手,“哪有这样的理。”
“可你当时也没反对啊。”岑书白笑得意味深长,“我看你那个样子,还以为你很享受呢。”
岑寂有心辩解,但自己当时确实享受,甚至不想挣扎,便有些底气不足道:“那你也不能这么做。”
岑寂这话的言外之意,自然是抗议岑书白刚才亲昵时不老实的举动。
如果说没定情之前,岑书白怕唐突了美人,还会收敛一点,说些软化哄哄他。但现在都定情了,岑书白也就没之前那么拘束,反而捏着岑寂下巴,吧唧亲了一口,“有什么不能做的呢?要知道情到浓时,这些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见岑寂明明羞窘得耳根都红了的模样,岑书白也没心软地放过他,“你如果接受不了的话,以后我就不这么对你。”
岑书白的弦外之音就是如果岑寂点头,以后他们就止步于亲/W,其他更深入的动作一概不能做。
“不要。”岑寂松开了了岑书白的手,难堪地垂下眼帘,“我是接受的。”
岑寂这么多年才碰上喜欢的人,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黏在她身上,怎么可能满足于蜻蜓点水的亲亲。耳鬓厮磨,水r交融,他也想和大小姐试一试。
“这才是诚实的乖宝宝。”岑书白慢慢把岑寂敞开的衣服拢好,一点点掩去他外露的春光后,才想起来问他怎么杀了这么多人。
虽然事情经过岑书白已经知道了,但她也要听听岑寂的解释。
“那些都是拍花子,他们把孩子拐来之后,会在这座寨子里把那些孩子t/教好,再卖去各个秦楼楚馆。”岑寂语气很平淡,“如果有不听话,怎么 t/jiao也不乖的孩子,就拔了他们舌头,废了他们四肢,扔到街上自生自灭。”
岑寂语气很平淡,可即使是早就知道这事的岑书白,也不由蹙起了眉头,“哪怕这里地处偏僻,但也算是天子脚下,要是这些拍花子背后没有人,那是不可能的。”
“我可不管他们背后有什么人,被我撞到看到杀死就是。”
“这样也好,反正他们背后的主子无非就是达官贵人,能做出这种事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杀了反倒便宜了他们。”岑书白也不是什么拖泥带水的性子,对她来说,直接动手比唧唧歪哇讲道理省事多了。
“我以为你会说我手段残忍。”岑寂虽然知道岑书白不是迂腐的人,也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岑书白行事的无拘束,但依然被岑书白不假思索认同他观点的举动给戳到了,“你不怕我吗?”
“他们罪有应得,你杀了他们是在替天行道,我为什么要替他们求情,要怕你?”岑书白看着岑寂,语气很认真,“如果这事被我碰见,他们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你只是比我提早一步罢了。”
“你不觉得我手段太残忍吗?”岑寂一颗心仿佛被热水浸泡着,又温暖又舒服。可随着思绪渐渐回笼,岑寂闻出了空气中那股血腥味,原本挂在嘴上的弧度也慢慢放了下来。
之前他独来独往惯了,也不爱用武器,就喜欢徒手把那些恶心人类的场子给揪出来。但现在不一样,现在他有了大小姐,而大小姐又是最爱干净的。
大小姐现在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还不一定会对他笑得这么温柔,肯定会被嫌弃的。
“他们做的那些事,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只是——”岑书白尾音拖得长长的,最后才在岑寂忐忑的目光下道:“你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要不是我随身带着帕子,我都亲不下嘴。”
岑书白虽然嘴上在抱怨,但语气又娇又软,说是抱怨,倒不如说是在撒娇。
岑寂见岑书白果然提起这事,但语气却不是愠怒那种,便悄悄放下心里那块大石头,“我没有刀,我自己就是我的刀。”
说着,岑寂忍不住笑了,“我的大小姐……哪把刀不喋血”
岑书白立刻坐直身体,离开了岑寂的怀抱,义正言辞道:“可是我从来不碰带血的刀。”
怀里不再有岑书白这一事实,让岑寂愣了一会,最后才生硬地转了口风:“……刀也要常擦。”
岑寂看着眼里笑意越来越浓的岑书白,顶着她戏谑的眼神,顿了一下,说完了下面那四个字,“不然生锈。”
“这才是我的好岑寂。”岑书白奖励似的在岑寂鼻子上啄了口。
岑书白灼热的气息喷撒在岑寂耳边,让他不由自主红了脸的同时,也把从刚刚起就一直围绕在心里的那句疑问给说了出来,“你怎么不喊我......乖宝宝了。”
刚刚一口一句“乖宝宝”,叫得别提多亲热了。现在确定了关系,就只会干巴巴地喊他“岑寂”。
难不成大小姐也像那些负心薄幸的人类,一得到手就不会珍惜吗?
岑书白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岑寂刚刚又在埋怨什么。
反应过来后的岑书白,几乎是憋着笑对岑寂说:“我这不是因为给你起了字,以为你会更喜欢那个字,所以才不喊你乖宝宝的。”
“我没有不喜欢。”岑寂小心翼翼地环上岑书白腰,认真道:“乖宝宝也好,重行也好,都是你给我起的,只要是从你嘴里说出的,我喜欢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不喜欢。”
岑书白促狭地问:“那你就不怕被属下听到我喊你乖宝宝的场景?”
岑书白可没忘记岑寂对男女之事,可是古板封建得很。
果不其然,岑寂想了一会,便道:“这是大小姐特意给我起的外号,才不要被他们听见。以后在外人面前,你喊我重行。咱们私底下,你喊我乖宝宝。”
“那如果是bed笫之间,我该喊你什么呢?”岑书白玩心大起,顺水推舟提了一个大胆的假设,“重行,还是宝宝。”
岑寂大窘,随即强作镇定道:“这种事以后再说。”
他们还什么都没做呢,大小姐就想到这么远去。
这是不是证明,他和那个沈慕之一样,也能照顾好大小姐?
岑寂爱书白,爱她的所有,在他来之前,陪伴保护岑书白的一直是沈慕之。
这一点从岑寂喜欢上岑书白那一刻起,就心知肚明的。
岑寂心里有不安感,他不安自己做得没有慕之好,不安书白和自己在一起时没有和慕之在一起时开心。
这种不安,表现在岑寂需要岑书白更多的爱,来证明岑书白是爱着他的,他不是可有可无的。
所以岑寂才会对一个小小的称呼那么执着。
他在乎的不是那个称呼,而是岑书白给予的安全感。
万幸的是,岑书白发现了这一点,也给予了岑寂想要的安全感。
但看到新鲜出炉的恋人,岑书白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岑寂和沈慕之是两种不同的类型,如果岑寂非要和慕之放在一起比对,其实是对他自己的折磨。
只要有对比就会有高下,慕之是慕之,岑寂是岑寂,一个是过往的天光乍亮,一个是当下的光辉灿烂。
话说得太开,对比得太明白,岑寂很可能会一脚踏进慕之的影子里,永远耿耿于怀。
人是剥离不了过去的,岑书白也不想否认自己的过去。
她的过去是她这个人的一部分,因为慕之,她变得更温柔,性格更自由。
如果没有这一段,或许她根本就不会和岑寂走在一起。岑寂如果爱她,就该爱她的全部,否则他们最后也不能修成一个好结果。
但这种事,只能靠当事人自己梳理。岑书白如果说得太多,反而会适得其反。
不过好在岑寂虽然敏感,但还听得住劝,轻声哄几句就不生气了。
至于更多的,只能交给时间了。
两人又待在一起腻歪了一阵子,便各回各家了。
西竹她们知道她和岑寂在一起时的反应,比岑书白设想的还要大。
“姑娘,您在说些什么?”西竹捧着脸盆的手一松,瞬间一盆水就“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东如食指被针尖戳了个洞,也没来得及吮掉,而是圆睁着眼睛,不敢置信道:“姑娘先前不是说和那位只是朋友关系吗?怎么几天不见,朋友变情人了?”
一向温婉的南巧更是摇着头,“姑娘,你就别拿我们寻开心了。”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