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妩猛的坐起来:“怎么不早点叫我?阿布什么时候来的?”
其木格忙道:“亲王不让叫的,还吩咐说您醒了,也不要着急,慢慢来,他一直有空。”
吴克善就是随心所欲的代名词,他也有足够硬的后台让他为所欲为。
比如欺上瞒下、克扣贡品,向皇帝进贡的东西是越来越少,越来越差,最后却只是给了一个小小的惩罚便不了了之了。
比如抢别的部落的马匹,先帝就是象征性的罚了一千匹马,最后也不了了之。
再比如现在想不见人,就不见。
不过清妩还是着急着洗漱完,去了正厅。刚进门口,就看到一个高大威猛的蒙古汉子,满脸的大胡子让他显得有些凶恶,不好亲近。
可是一见到她,就小跑着过来,眼睛亮晶晶地如同一个欢快的孩子,她就知道吴克善至少是真的疼爱的女儿。
清妩眼睛有点湿润,吴克善何止长得像她爸爸啊,连动□□女的拳拳之心,都是一模一样的。
“乖女,你好不好啊?”吴克善有点想要上手去抱,可是突然想起乖女已经是是皇后了,他不能给她丢面子,忙要跪下请安啊。
清妩哪能让他跪呀,立即扶起他,嗔怪道:“阿布,这是做什么,难道不想认女儿了吗?”
吴克善着急了,道:“怎么会?你永远是阿布的乖女。只是福临那小子……咳咳,皇上最注重规规矩,阿布受罚无所谓,可别牵累了乖女你。”
那小子还没有亲政,朝廷实际上是多尔衮给他加了几个封号,他没有给他上折子谢恩,他就又不高兴。
后来亲政后,三天一小训,五天一大训,还特地派了太监监督他学规矩,要是他是个重面子的人,早就羞愤的不敢出门了。
谁知小子折腾他还不够,又折腾起乖女出来。
乖女满蒙第一美人哪里配不上他了?而且他还陪嫁了了八万匹马呢。
结果到了京城,这小子说改主意就改主意。成亲后又要废后,他再想是不是他连累乖女了,那他就开始规规矩矩的吧。
今年他没有再听到废后的传言,想必还是有成效的,于是越发的不敢失礼。
身子又弯了下去。
清妩扯住他,皱眉道:“阿布,是不是皇上又训你了?行礼不标准又怎么了?先帝都没有训斥呢。”
吴克善立即拉着她,紧张地说:“乖女别胡说八道,小心皇上不高兴了又要废后。”
清妩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心酸的不行,眼泪差点流下来,忙拉着他坐下掩饰自己的失态,又亲自给他斟了一杯茶,故意道:“废后就废后,女儿不在乎,难道阿布还能不要女儿不成?”
吴克善立即道:“怎么会?你永远是阿布的乖女。”
但乖女这么说,他觉得乖女肯定是受了委屈了,顿时又怒了,道:“你要是受到委屈,不用怕,我们明天就回科尔沁。”
刚进门的顺治:…………
其木格这才看到,噗通跪下。
清妩给顺治行万福礼,吴克善就要跪下,顺治忙示意李天顺扶起吴克善,他亲自扶起清妩。
笑道:“都是自家人,不用多礼。”
吴克善顺势站起来,就要张口问他是不是要废后。
清妩扯了扯他,示意他不要做声。他为她着想,她也得保护她。
她记得历史上因为废后,吴克善所在的这只逐渐没落,后来掌管的科尔沁都交给她四叔满珠习礼。
再后来这一支好像就没有什么消息了,反而是满珠习礼那一只取代嫡支,成为了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的代表。
虽然吴克善没有她四叔有能力,可是也不该生前就剥夺了他的权利。
难以想象在失去女儿失去权利的那几年,是怎么生活的?
既然她来到这里,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吴克善落到那般的境地。
她随着顺治的手顺治起来,道:“皇上这会怎么有空过来了?”
他们父女还没有说什么话呢。
顺治装作没有看到父女俩的眉眼官司,笑着道:“知道舅舅过来了,朕也过来看看。”
要是没有及时来,皇后是不是就被劝走了?
清妩示意吴克善稍安勿躁,对顺治帝直截了当道:“皇上要是看完了,能不能让我们父女俩说一下话?”
顺治:……………父女之所以为父女,性子还真是相像,说话都是这么噎人,也从来不管察言观色。
行吧,他走。
等顺治走后,吴克善心里舒服了些,乖女
让福临走,他就走,至少说明乖女即使受了委屈,福临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他大笑着拍了拍清妩的肩膀,道:“好,好,阿布还以为你变成了温顺的小猫了呢。”
清妩撒娇道:“阿布,猫怎么了?猫也有爪子的。”
又问起他和科尔沁的情况。
吴克善一五一十的说了,然后问:“乖女,这些都可以慢慢说,反正我们都好得很。先说你,在宫里有没有人欺负?福临是不是还要废后?你也别怕,大不了到时我带你回家。”
清妩想起原主的委屈和绝望,她没有资格替她隐瞒,于是以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吴克善勃然大怒,一拍桌子,道:“岂有此理,你姑姑是怎么照顾你的?她怎么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
清妩忙安抚道:“阿布,讲点道理好不好?您自己有时候都管不住哥哥们呢,何况那可是皇上。”
吴克善一噎,咕哝道:“那是我懒得管。”
皱眉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清妩舒服的喝了一口水,道:“皇上又没有废后,打算什么?女儿这样挺舒服的。”
皇后尊贵,两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比做妃嫔好多了。她觉得她可以在这个位置上咸鱼一辈子都毫无问题。
且在皇后位子上膈应顺治也是功德一件不是吗?
并且皇后位是吴克善希望女儿成为最尊贵的女人的一片心意,她不会辜负的。
不过要她为了皇后位子,唯唯诺诺,苟且偷生,也是不可能的。
吴克善殷勤嘱咐道:“千万不必委屈自己,大不了咱们回科尔沁,好男儿多的是,还记得诺夫那个罗刹鬼,还来找过你好几次呢。”
清妩嘴角抽搐了下,即便废后她绝对不嫁那个什么诺夫,体味她是绝对受不了的。
于是果断的转移换题,道:“阿布,这次木兰围场有很多动物吗?”
吴克善特别喜欢打猎,早先前都已经去看过,所以如数家珍。
父女俩天南海北的聊,一直到晚上吃完晚饭,吴克善才走。
其木格这才过来说:“先前襄亲王福晋来求见过。”
清妩在整理吴克善送给他的东西,这次吴克善估计也是把家里的好东西都带出来了。
上好的羊毛和羊毛毯
,特色的宝石,当然也缺少不了她喜欢的黄金及其饰品。
她正想着要把这羊毛处理一下,做个羊毛衫或者羊毛大衣穿穿。
听到了其木格的话,敷衍得哦了一下,继续整理。
其木格还想说,安嬷嬷小声说:“这会儿主子主要是召见蒙古贵人,襄亲王福晋能有什么大事?别坏了主子的兴致。”
襄亲王福晋是个聪明人,不会再这么重大场合生事的。所以即便是有事儿,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事。
其木格想想也是,于是继续帮着清妩整理。
………
另一边各个蒙古妃嫔也见到了自己的家人,各诉衷肠。
端顺妃却在挨训。
端顺妃的阿布一等台吉布达希足足训了半个时辰才住嘴。
端顺妃撅着嘴道:“福shou膏我也是被人算计了,阿布干嘛总说我蠢。”
布达希气得要拿鞭子,她阿妈忙阻止道:“好不容易见到孩子,面前别总吹胡子瞪眼了。你给她出出主意,她以后该怎么做。”
端顺妃阿布道:“我瞧着她现在有主意的很,听说都成了皇后的跟班了,这让我以后怎么和卓礼克图郡王爷交代?”
蒙古王爷们基本上都是靠战功起,只有吴克善亲王爵位是靠女人裙带起家的,卓礼克图郡王多尔济一直瞧不起他。
且阿巴亥部和科尔沁部从后金就有摩擦,两人可不就一直不对付?
连带他们底下的这些人都不敢交往。没有想到他的女儿竟然第一个叛变了。
想到这里,他嘴里有些发苦,等回去阿巴亥还不知道怎么受排挤呢。
端顺妃冷笑道:“所以阿布这么多年都没有升爵位,您就没有点想法?”
看着达布希还要辩解,她截口道:“现在的形式您还看不清楚吗?科尔沁的女人还牢牢掌握着大清。”
而蒙古已经不是大清的地位平等的盟友了,它渐渐会变成大清的臣属。
一个郡王怕个屁!
达布希迟疑地说:“可是,不是说皇上要废后吗?”
如今皇太后年事已高,科尔沁还能继续辉煌?
端顺妃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怎么说阿布你都不会相信,后天不是皇上要设宴招待全部贵宾吗?到时候您用您的眼睛去看吧。”
听端顺妃说得笃定
,达布希皱了皱眉头,道:“那也不用一直跟在皇后屁股后头吧。”
第一天他就听到传言,说她是皇后的第一跟班。更有难听的说他是皇后的第一打手。
端顺妃笑到道:“皇后母仪天下,我跟在她后面想学习她的风姿有什么不妥吗?即便是郡王大人,难道他敢不认同吗?”
“再说,”她低下头,低低道:“有什么地方比在皇后身边更安全呢?我不想我们家像穆克图氏那样。”
要是穆克图氏有皇后罩着,她阿妈会早逝吗?早就供起来了。
听到这句话,达布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会向卓礼克图郡王解释的,你在宫里好好保护好自己,皇上宠不宠的倒无所谓,活着最重要。”
端顺妃傲气的说:“阿布,你等着看,我不光活的好好的,也许你的爵位用不了多久就能往上提一提呢。”
达布希福晋摸摸眼角,哽咽道:“这孩子,你阿布的爵位提不提的不打紧,你自己平安就好。”
当初阿巴亥要选秀女进宫,多尔济自己没有女儿,就把她女儿选进宫了。
本以为女儿去享福的,谁知道差点把命丢了呢。
她又对达布希道:“即便我们和科尔沁部亲近一下,郡王又能把我们如何呢?大不了就当闲散的台吉,难道活不下去了吗?”
达布希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
事后他无比庆幸听到女儿的话,当然这是后话了。
和端顺妃受到的训斥不同,恭靖妃则被她阿布多罗额尔德尼郡王博罗特骂不与皇后亲近,反而和她做对。
恭靖妃委屈地说:“我也不想的,阿布你不知道皇后她多讨厌!”
博罗特睥睨:“哦,除了皇后位子让你讨厌,还有什么让你讨厌?”
皇后说她平胸,让她最讨厌!但这话也不能说呀。
于是只能支支吾吾的。
当然又被训了。
………………………
清妩不知道端顺妃的心思,也不知道恭靖妃的囧状,即便知道了,她也不会在乎。
人活在世,谁还没有一个面具?
她现在在接见董鄂氏,董鄂氏的事情不大,不过觉得自己住的院子有些吵,想换个清静的。
这个可,承德别院没有皇宫大,可是也
不小,随便换。
等董鄂氏走后,其木格才说:“襄亲王福晋隔壁住的是察哈尔来的台吉福晋。那福晋总是故意找茬,襄亲王福晋不想惹麻烦,所以才请求搬走的。”
清妩有些愕然:“什么?为什么找茬?阿布鼐自己不来不说,还派一个找茬的?而且为什么找上襄亲王?”
要找也该找顺治啊。
其木格摇摇头,道:“具体奴婢也不知道。”
那就是有内情?算了,不找上她,就和她没有什么关系,闹大了只有顺治去处置。
谁知她不管,顺治竟然主动说了起来。
“博果尔说是阿布鼐有心结,一是想黄金家族的荣光,仇视大清;另一个觉得贵太妃遗弃了他,选择的博果尔,就是选择了大清。估计也是想用博果尔试试朕的耐性。”
这话就说得有点阴森了。
清妩有点不相信,斜睥他:真的不是为了董鄂氏吗?
顺治瞪她:“胡思乱想什么?”
清妩呵呵两声,说起宴会的安排,虽然她想咸鱼,可是这么大的场合,皇太后说在其位,谋其政,彻底撒手不管了。
清妩只能接手,幸好往年有利可循的,再增加一些花样,就足够了。
讲完了,问顺治道:“皇上可有别的吩咐?”
你的红衣大炮呢?
顺治赞许道:“不用,你安排的很周到。”
清妩心道:看来顺治是准备先麻痹蒙古王公,看看其中的异心者,再压轴上场,给他们玩个大的。
她面上只做不知,又聊了几句,就端茶送客。
顺治无奈,只好走了。
等清妩睡了,其木格小声地对安嬷嬷道:“安嬷嬷,主子总不让皇上留宿,这以后怎么办?宫里如今一个阿哥,三个孕妇,也许马上又有孕妇了,主子就半分不着急?”
安嬷嬷叹了一口气,道:“谁劝说都没有用,只能主子自己想通吧。”
又嘱咐其木格:“你马上要出嫁了,千万别自作主张,惹主子生气。”
怕她说出不合时宜的话,她转移话题道:“找到你妹妹了吗?”
其木格摇摇头,道:“我问过二贝勒府上的人,都说不清楚,也许没有来吧。”
先前写信说五妹妹在二贝勒府当差,她是最有可能能来的。
其
他的都是下等奴婢,只怕主子不会带。
安嬷嬷无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如果真想回去看家里人,到时候让姑爷带你回去。”
说起努达海,其木格害羞了,一跺脚,道:“不和您说了,我去里面换人,该我守夜了。”
安嬷嬷笑了笑,摆摆手,她也得去睡了,明天还有一大摊子上事呢。
顺治宴请这天,天高无云,在承德别院前面的大场子上,按照蒙古篝火晚会的样子摆起了桌子、凳子,搭起了台子,燃起了篝火,摆上全羊先烤起来,一会儿香味儿就出来了。
顺治率先坐在高台上,皇太后和清妩坐在他两边,然后是嫔妃按照等级依次做下去。
台子下面,就是蒙古王公、朝廷大臣,宗室王爷,命妇福晋们,一一盛装入场。
接着顺治开场讲话,什么和蒙古亲如兄弟,是大清的柱石,众人齐齐跪下山呼万岁,把气氛彻底调动起来了。
那么就来吃,敬酒喝酒。
有人来敬顺治,顺治就随着抿一口,得到他喝一杯诚意的也就几个人,包括吴克善。
于是吴克善出风头了,灌不了皇上,还灌不醉你吗?
尤其以阿巴亥的多尔济郡王为首,那是死命的灌啊,除了科尔沁的王公帮忙,端顺妃阿布达布希,和恭靖妃阿布博罗特也帮忙挡酒。
顺治看着玩味地笑了,这两个老家伙眼力劲倒是不错。
这时有人开始敬清妩酒了,清妩也学顺治随便抿了一口,妈呀,好难喝。
她忙低头吐在帕子里。
顺治凑过来说:“这是白酒,你别喝。”
清妩只尝了点酒气,脸就绯红了,她点点头,道:“不好喝。”
顺治轻笑道:“想喝果啤?”
清妩眼前一亮,道:“有吗?”
最多她这次少喝点,绝对不让自己喝醉。
顺治荡了荡手中的酒杯,眼睛黑不见底,看着她道:“有啊,一会结束了给你喝。”
清妩拒绝他的不良用心,道:“不用了。”
爱给不给,让她卖shen是绝对不可能的。
顺治也不失望,笑了笑,正要说话,又有人过来敬酒,两人的话只好暂停。
清妩嫌弃地看了看酒坛子,道:“给我换杯茶。”
这时董鄂氏起身道:“臣妾祝
皇后娘娘吉祥如意,万事顺心。”
说完仰头饮完杯中酒,将杯子翻倒给清妩看。
清妩笑道:“本宫不善饮酒,就以茶代酒愿襄亲王福晋心想事成。”
董鄂氏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故意地,道:“皇后娘娘,大家都饮酒,您用茶,这是看不起臣妾吗?”
帝后的互动几乎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话音刚落,几位蒙古福晋也跟着起哄:“皇后娘娘,您来自蒙古,怎么会不会喝酒呢?这可是给蒙古人丢脸呀。”
董鄂氏突然想到什么,惊讶了一下,随即道歉道:“对不起,是臣妾鲁莽了,要是皇后娘娘有……不适,的确不该饮酒。”
说完坐坐了下来。
在座的都是妇人,闻玄歌而知雅意。
有人喜道:“莫非是皇后娘娘有了身孕?”
场内顿时一片寂静。
清妩:………………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董鄂氏,道:“没有,襄亲王福晋多虑了。”
董鄂氏有点着急了啊,难道最近因为人多眼杂,没有和顺治见面?
顺治起身笑道:“大家不要着急,朕已经有二阿哥,还即将迎来三个孩儿,皇后也迟早会有的。”
“大清会在朕和朕的子子孙孙中千秋万代,绝不负祖宗期望。”
众人高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事被顺治圆过去了。
接着又有人向清妩敬酒,顺治就抢过去道:“朕替皇后喝。”
大家哄堂大笑,一起恭维帝后琴瑟和鸣,天生一对。
清妩再看向董鄂氏,挑事的人已经趴在桌子上醉倒了,一会儿就被博果尔看到,让身边的宫女扶回去休息了。
她心里冷笑:这事没完。虽然不知道董鄂氏主动挑头是为了什么,但是把账全在她头上好了。
酒到兴头,蒙古能歌善舞的民族特性就忍不住了,开始下场跳舞。
有人喊顺治:“皇上,快下来,给皇后娘娘跳敖包相会呀,光替她喝酒没有用的。”
顺治估计也喝多了,脸色绯红,可是桃花眼越发的深邃迷人。清妩已经看到好几个贵女偷偷看他了,也许今晚有艳遇呢。
清妩决定做个善解人意的皇后,起身要走。
谁知顺治一把抓住她的手,勾起嘴唇,嗓音因为喝了酒,显得有些低沉磁性。
他道:“皇后,去哪儿?朕还没有给你跳敖包相会呢。”
清妩轻笑道:“这里这么多蒙古妃嫔,皇上想跳敖包相会,只怕一晚上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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