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一矮两只泥人,摇摇晃晃从林中钻出,它们目不斜视,没发现蹲在草丛里的宁星纪几人。
两只行走的小金币……
宁星纪吧嗒吧嗒嘴,很馋。
泥人优势很明显,一个字——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普通人和它们正面掰头赢面不大。
但它们弱点也同样明显,眼瞎耳聋防御底,只要背后偷袭,动作轻点不被发现,杀死它们并不难。
没让杨怀安出手,他俩准备自己上。
“你要哪只?”
“左边那个吧。”
“行,那我就要右边那只了。”
宁星纪攥着狼牙棒,垫着脚尖,狗狗祟祟地绕到泥人背后。
一点点靠近。
而后,高高举起狼牙棒,狰狞密麻的铁刺尖尖闪烁着森白寒光。
“啊打!”
宁星纪大力抡出狼牙棒。
只用一击,便砸扁了它黏哒哒的后脑壳。
泥人发出怪物生涯最后一声凄惨痛嚎,连背后偷袭的长什么样都没看到,就身体前倾,脸朝下扑倒在了草地上。
像是一个熟的透透的西瓜,后脑壳锤扁裂开,灰扑扑的腥臭脑组织从里面淌出。
【成功击杀泥人,获得金币x10】
宁星纪收起狼牙棒,随手撸了一把绿油油的树叶,擦干净狼牙棒上粘到的恶心灰色粘液。
谷建业也解决了他选的那只泥人,此时正单手撑着粗壮树干,弯腰干呕,涕泪横流,看起来很是狼狈。
“大叔,你还好吧?”宁星纪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好。”
早上没胃口只喝了几口水,谷建业什么都没吐出来,掏出纸巾擦擦鼻涕。
“星星你心态真好,我比不上你。”
他扶着树干直起腰,看着冷静如初的宁星纪,很是羡慕,那些泥人还保留着基本人形,有手有脚,真的动手去杀,心理压力还是挺大的。
走出树林,又穿过一片已经枯死的梯田,就到了村子。
踩着杨怀安的肩膀,宁星纪率先爬上了高高的院墙,跪趴在细窄的墙头上,她一点点挪到了屋檐下。
拍拍手上的灰尘,她小心站起身,爬上了“人”字形房顶。
房顶铺的瓦片是黑色的,上面布满灰尘和枯枝败叶,瓦片有新有旧,还有的一些已经开裂。
怕引起周围泥人的注意,司昼手扶着屋脊,跪坐在房顶上,环顾四周。
目光所及处,家家户户都房门大开,受到了东夷兵的扫荡,鲜血染红了院中铺着的青砖、门槛,满地狼藉。
大部分的房门都有受到重击的痕迹,不难想象那些东夷兵强行砸门抢掠时的凶残模样。
还有部分房屋受到了焚烧,只剩下残垣断壁。
烧杀抢掠,残暴贪婪。
谷建业别过头,不忍再看。
三人沉默着爬到了那座最为完整阔气的院落。
晾衣绳上挂着几间绿油油的军装,生活痕迹很重,确实有东夷兵居住过,而且住的时间还不短,不过院内有三只泥人步履蹒跚在游荡,一墙之隔的村道上也有数只泥人在来回徘徊。
“可以用手机定个闹钟将它们引走。”宁星纪掏出了手机。
“用我的吧,我的手机用了一年多也该换了。”谷建业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宁星纪抬眸瞄了一眼,得意一笑,“大牌娇气,我的锤子牌防摔山寨机,皮实耐操,从三楼扔下去屏幕都不会碎。”
山寨机!就是牛!
调整好闹钟时间和音量,宁星纪举起手机,丢进了隔壁的院子里。
一、二、三——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嘿嘿参北斗哇……”(注1)
大气磅礴的旋律响起,院子里的泥人听到后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四肢着地,噌地跳出了院子。
门口徘徊的也都吸引走了。
宁星纪特意调低了闹钟的音量,刚刚好能将院子和门口的几只引走,又不会把附近的泥人都吸引过来。
爬下院子,杨怀安麻溜的关上两扇厚实木质院门,随手插上了门栓。
这座院落的格局是四合院,中间是院,供着神龛,房间很多,不过有使用痕迹的只有主卧,侧卧,还有厨房。
谷建业去了侧卧,宁星纪和杨怀安走进了主卧寻找线索。
卧房打扫的很是干净,正中间横着根粗大横梁,下面摆着漆面斑驳的桌椅,墙角放着带盖的搪瓷痰盂,圆圆凸凸的腹部上面印着喜庆的牡丹和大红双喜,底部支座边缘处有细细一圈黑色污渍。
靠墙的一侧摆放着带门围子的古典架子床,结构精巧,用料厚重,上面铺着厚实柔软的被褥。
宁星纪伸手摸了摸,很干燥,最近几天肯定有晒过,能睡在这么好的架子床上,住在这个房间的人是东夷军队高层无疑了。
很多古装剧里,床上都留有暗格,她拽下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爬上床就是一阵敲敲打打。
杨怀安也在翻箱倒柜,寻找线索。
可都快将整间卧室翻了个底朝天,东夷军官的衣服裤衩丢了一地,他们也没找到哪怕一星半点的线索。
负责侧卧的谷建业也过来了,两手空空,他那边也一无所获。
谷建业扶了扶假发,眉头微皱,“还有厨房,我们过去看看吧。”
“嗯。”
厨房的空间格外狭小,摆设简单,除了灶台、案板桌,剩下的也就几个摆放米面的大肚坛子里能够藏东西,倒是好搜。
倒出水缸还有坛子里的东西,掀开灶台上的大铁锅,就连灶台后码着的一堆干柴都给扒开了。
可依旧什么也没找到。
回到被他们翻的一团糟的主卧房,谷建业心情沮丧,不禁开始产生自我怀疑,“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这……俺现在也不敢确定了。”杨怀安搓动着指腹,内心也不禁产生了动摇。
“自信点,OK?”
名侦探星纪走进卧房,环视周围,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新机词挖一此莫禾多此——”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
她目光灼灼,邪魅一笑,霍然伸手指向墙角的痰盂。
谷建业:……
杨怀安:??
宁星纪目光逐渐幽怨,“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在逼一个最爱你的人即兴表演。”(注2)
谷建业抽抽嘴角,“你的东夷话好塑料哦。”
宁星纪假笑,“我们之间的兄弟友谊也好塑料哦。”
杨怀安:???
听着两人的对话,他脑袋上的问号更多了。
“别玩了,这个痰盂有什么问题啊?”谷建业走到红双喜痰盂边,想要掀开盖子看看,可伸出手,又犹豫着缩了回去。
这种用过的痰盂,谁知道里边装着什么恶心的东西啊。
“我,还有杨同志和你的反应一样,我们把这个房间都翻了个遍,唯独没有碰这个痰盂,或者说下意识略过了它。”
宁星纪走到痰盂边,“这种腌臜的东西,正常人应该都不会一直把它放在卧室里吧。”
而痰盂的底部边缘处有一圈黑色污渍,明显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移动过了。
“俺来。”
杨怀安伸手捏起盖子上方的圆形凸起,向上一提——
盖子纹丝不动。
“嗯?”
他愣了愣,放弃盖子,伸手握着痰盂边缘,用力一提。
痰盂也是一动不动,就像是和下面的地板焊接在了一起。
“果然有问题。”
谷建业目光炯炯,“杨同志,你试着往左,或者往右转一下。”
“好。”
杨怀安握着痰盂翘起的边,用力向左一扭。
“咔嚓”
痰盂下方,传出机栝转动的清脆声。
后面的墙壁竟然悄无声息地缓缓裂开,一分为二,露出了藏在里面的小书房。
谷建业瞪大眼睛,“哇哦,竟然是密室。”
藏的这么严实,肯定有秘密!
他们找的线索,在里面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三人都眼睛一亮,走了进去。
密室是一间小书房,里面空间不大,陈设简单,靠墙的地方立着一排古朴木质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大部分都是历史感浓厚的古书。
造型古拙大气的红木桌椅摆在书架前,光洁油润的桌面上空荡荡的,只并排摆着一本蓝皮古书和一支钢笔。
光线有些昏暗,谷建业用打火机点燃了墙壁上挂着的两盏油灯,“这么多古书,那本记载着召唤神灵仪式的半册奇书可能就在里面。”
“这么多,慢慢找吧。”
宁星纪随手拿起了桌面上摆着的那本,掀开封面,“啧……是三十六计,再次感谢系统点亮的文字精通技能。”
不然就算辛辛苦苦要寻的奇书摆在面前,他们也不认得。
扉页上用钢笔写的繁体方块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右下角签着“土肥原太郎”的东夷文名字。
笔迹新鲜,写下的时间不长。
这位土圆肥,应该就是发起这次祭祀的东夷高层了。
这本《三十六计》被翻阅过很多遍,有好几张页脚都起毛翻卷了,尤其是记载着“声东击西”的那几页,页脚都已经翻烂掉了。
放下手里的《三十六计》,宁星纪从书架上取下一摞书,坐在太师椅上,一本本粗略翻看起来。
杨怀安不识字,不过他也没有闲站着,摘下墙上挂着的水墨画,趴在墙上敲来敲去,想看看有没有暗格之类的。
书架上的古书数量很多,就算是一目十行粗略的翻看,也到了下午一两点才算全都翻阅了个遍。
宁星纪放下最后一本书,揉揉僵硬的脖颈,感觉头昏脑胀,眼睛看什么都是花的,“我这边都搞定了,没有奇书,也没有线索。”
“大叔,你那边怎么样?”
“……我也看完了。”
谷建业合上书籍,攥着书脊的手不停颤抖,神情有些绝望,“没有奇书,也没有线索。”
“……”
书房内陷入死寂。
良久,宁星纪缓缓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桌面上的那堆古书。
“我心情有些不太好,你们见谅。”
话罢,她伸出手猛地将那堆书挥倒在了地面上。
一些脆弱的古书瞬间散开,泛黄的纸页翻飞,飘的满地都是。
心里的火发泄出去,宁星纪立刻就恢复了冷静,弯腰又坐回了太师椅上。
那支纯黑色的钢笔在桌面上打着转,它也受到了怒火的波及,不过运气好没有掉到地面上。
“钢笔……”
宁星纪若有所思,忽地起身跪坐在地面上去翻找,“帮我找那本三十六计!”
土圆肥军官很喜欢看书,书架上的那些古书多多少少都有过翻阅的痕迹,但也只是翻阅,唯有那本《三十六计》被他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宁星纪莫名的有种预感,那本书里一定有重要线索!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哦~
(注1)出自歌曲《大河向东流》
(注2)出自歌曲《演员》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