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病逝后的第七天,遥襄顺利生下一个男婴。便有人说, 司马懿嫌地府路远, 直接在阳世投了胎,还做司马家的子孙。
永宁宫内, 初为人父的司马昭抱着儿子, 爱不释手。
以前他娶不到人, 总是心中不安,现在有了孩子, 一下就踏实了许多。
“徽儿, 咱们儿子取什么名字?”
遥襄在缝制孩子大一些才能穿的小衣服, 她没想到自己韬光养晦的效率能这么高,一转眼, 继承人都生好了。她这个当娘的, 趁着现在空闲时候多, 为孩子做一做针线, 以后忙起来,恐怕就顾及不上了。
“你爹没取吗?”她随口问。
司马昭把儿子亲得口水淌到下巴上,“爹当时光顾着高兴, 没想起来。”
遥襄手下一顿,想了想, “那就叫丹,司马丹。”
这是她早考虑好的名字,司马懿没取,那就叫这个。如有异议, 她不介意改成夏侯丹。
司马昭抱着孩子凑近,好奇地问:“哪个丹?”
“一片丹心的丹。”
“一片丹心......”司马昭反复念叨了两遍,忽然一笑,拿眼在遥襄脸上扫啊扫,像根羽毛似的,“你是说,这孩子是你我的一片丹心?”
遥襄一怔,望着司马昭茫然地眨巴眨巴眼,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眉梢一颤,飞快低下头行针走线,两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其实,是司马昭误会了。她的用意可不是什么一片丹心的丹,而是她舅舅曹子丹的丹呀。
希望这孩子生龙活虎,将来像舅舅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不过,司马昭这样想,倒也不错。
蜀国缓过来丞相逝去的阵痛,上次北伐他们未伤元气,转眼粮草丰足,国内局势也接近稳定,便在这年春种结束以后,再次挥兵北上。
此时成功接掌了父亲所有权利的司马师,让小皇帝曹奂封自己为晋王,将舞阳侯的爵位留给小弟司马干。
蜀军来袭,直逼中原,必须予以还击。但司马师知道,想使唤身在寿春佣兵二十万的曹爽是不可能的,而分兵给其他武将也有风险,于是他决定亲自挂帅。
为了防止他走后,洛阳有人弄鬼,也为了防止寿春的曹爽伺机而动,他一口气带走了小皇帝曹奂和数位机要大臣。大有“天子在手,你们耍什么花招都没用”的意思。
出征前夕,遥襄看着司马昭擦拭甲胄,忍不住问:“能不去吗?”
司马昭抬头对她笑笑,“不能。”
“那么多人,又不差你一个。”遥襄嘟嘴抱怨,抢过甲胄不让司马昭继续擦,“你留在洛阳主持大局,不正好。”
司马昭瞅了眼摇篮里的司马丹,确认儿子已睡熟,才做贼似的挪到遥襄身边将人揽进怀中,低声说:“徽儿,我发现你变傻了。”
闻言,遥襄眯起眸子,眼神危险地看着司马昭。
司马昭还在极力忍笑,显然没有任何危机感,“你傻了,我哥怎么可能把咱们两个一起留在洛阳。”
遥襄一哼,把手上的甲胄扔到一边,对司马昭反唇相讥,“你哥聪明,知道防着我。”也防着你。
司马昭爱恋地吻了吻遥襄的额头,“原本你与丹儿也要跟去的,我不舍你们母子受奔波之苦,才叫哥哥作罢。”
遥襄眉头轻蹙,心知司马昭说得轻巧,说服司马师的过程一定颇为辛苦。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司马昭单手捧着遥襄的脸,柔声说:“若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我三叔守家,倒是可以去求一求他。”
遥襄恹恹地点头,“沙场无情刀剑无眼,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嗯,一定。”司马昭对遥襄保证,声音清亮。
....................
晋王司马师胁天子出征,抵抗蜀军北上的进攻,大获全胜,并一举攻入蜀地,直捣成都。
蜀国覆灭在即,司马师大喜过望,就在这时,洛阳一夜之间变了天。
遥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死士封城,关起门来,把这颠倒的乾坤扳正。什么阴养死士图谋不轨,都是她玩剩下的。
她就亏在出山太晚,否则,谁也别想轻易撼动她。
不过,她还得感谢司马家,尤其是司马懿和司马师父子。他们把曹魏皇权祸乱得有名无实,天子之威荡然无存,这样一来,她就省事了,接下来的动作会顺利许多。
洛阳封城十日,乌鸦成群,盘桓不散。
曹爽带兵到达时,城门还没有开,只见城墙上血迹斑斑,护城河都被染红了,河面上飘着人首分离的尸体。
夺回洛阳控制权的过程并不惊险,禁卫军的倒戈让整件事看起来非常顺利,这也在遥襄的计划之内。
她下令清洗了很多人,专杀那些心里没数的。
“本宫从前就是太仁慈了,让你们长了胆子,一个个都敢造本宫的反。”
那就给天下人做个榜样,让大家看看,这就是下场。
“舞阳侯与本宫有旧,你们也与本宫有旧?”
司马家能两边通吃,你们也能?几个菜呀,喝到神志不清了?
司马师接到消息,也没有多吃惊,毕竟他防得就是这个。因夏侯家的夏侯楙曾长期驻守长安,他担心长安不稳,于是马上从阵前返回长安,将曹奂和诸臣带到汉中,重兵看守。
他一边命属下继续攻打成都,一边以曹奂的名义命诸侯讨伐霸占都城的逆贼,直斥曹爽和夏侯玄犯上作乱。他没提遥襄,而是捎带上了夏侯玄,不过,也没什么差别。
遥襄这边的诏令是以曹芳的名义发出得,没斥责谁也没要讨伐谁,而是把军中的将士表扬了一番,十分大气。
显然,遥襄这边已打定主意,根本不承认司马家废立天子的那一套操作,皇帝还是曹芳,明帝之嗣,嫡脉正宗。
司马师攻陷成都,活捉蜀国国君刘禅,打下了地盘就得守,就得用心经营。好在这样一来,后方就有了,粮草无忧。
他想过挥兵回洛阳,讨伐叛党,可是麾下将士经历伐蜀,已人疲马乏,与养精蓄锐的叛军对阵,难有胜算。而且,夏侯徽两次出征,一次威震江东,一次勇冠三军,虽然眼下她有幼子需要哺育,可他也担心她会亲自挂帅。
战场上会一会她,也好,但现在还是先做休整,等过了秋收再作打算,司马师如是想。
他将汉中定为临时都城,把曹奂贡在里面,每日也上朝下朝,像模像样。
休整期间,洛阳那边好像将他们完全放置不管了,若非司马师没事发个文送封信,洛阳那边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洛阳当然没动静,遥襄等人忙着整合权利稳固局势,忙着反思之前的失败,忙着开各种会议做各种部署,每一人都恨不得多生出几个脑袋几只手来,忙碌至极。只要司马师没打过来,称王称霸都随便,他们一个眼神都欠奉。
那段时间司马师与洛阳往来的书信,有几封得以保存,流传后世。也成了后世之人读三国这段历史时,哑然失笑的开端。
司马师写信的对象不明,但从回信的落款来看,就是夏侯徽。信的内容,初期还算正常,看得出有队里的情绪在,可是往后看,画风越跑越偏,从吵嘴到互撩狠话,到最后竟变成了唠家常。
流传下来的书信内容,大致是这样的......
司马师指责说:“国有难,你不出力还添乱,看我与蜀军鹬蚌相争,等收渔人之利,卑鄙!”
夏侯徽这样回,“早想这么干了,怕你们在前线乱了阵脚有危险,没断你们粮草,也没骚扰你们后方,拖到蜀军瓦解才开搞,已经够讲情面了。”
司马师:“你为司马家妇,何苦非要与司马家一战?父亲与我皆待你不薄。”
夏侯徽:“我待公爹也不薄,另,劝你别动手,我打起仗来不认人。”
司马师:“两军对阵,我先斩子上于阵前。”
夏侯徽:“你们逼宫,我不曾责怪子上,如今你也莫要拿子上撒气......你叔你弟都在我手上。”
司马师:“子上问你和丹儿近况,等我回洛阳,就把丹儿过继到我名下。”
夏侯徽:“我还好,丹儿胖了,巨能吃,另,你可以把干儿过继到名下,我没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明天应该会结束。
下个世界,丹凤公主。感谢在2019-12-15 02:01:20~2019-12-16 02:06: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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