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赢, 遥襄没有把握, 但她知道, 她绝对有能力与破军一战。
破军纵横江湖数十载, 可算起来,遥襄也还是比他多活了大半辈子,同为惊世高手, 论起经验眼光,她不比破军差。
幽暗的树林,遮云蔽日, 刀光剑影斗得激烈,剑晨早已忘记呼喊,惊愕的表情僵在脸上,目瞪口呆的模样是不是就要倒抽一口气。
形势十分紧张, 但遥襄依然忙里偷闲动动嘴, 只听她悠然笑问:“上次断掉的那把剑叫贪狼,这一把叫什么?”
破军不甘示弱, 冷哼一声, “天刃。”
抓住这个破绽, 遥襄一剑划过破军腰侧, 挑飞了英雄剑, 而她新烫的卷发也被天刃剑削断一缕。
“无双剑英雄剑你带不走, 天刃剑......也得留下来。”遥襄咯咯直笑。
英雄剑在空中旋转,最后斜插在剑晨面前的地上。
剑晨加入战局,破军脸色微变, 颓势终于在他身上显现出来。
叮!
天刃剑被缠上来的无双剑绞断。
遥襄扑哧一声就笑出声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哎呦呦,两把剑带出门,全折在外面了,你快些回家取新的吧,哈哈......”
破军手握断剑挡掉剑晨的攻击,飞快跳开。
“好一个英雄无双!”
他恨声丢下一句,紧接着将断剑朝遥襄掷来,转身飞掠走远。
遥襄欲追,却被剑晨拦住。
“算了,楚楚,穷寇莫追。”
遥襄气得第一次跟剑晨急了。
“我们哪来的资格说算了?”她一把挥开剑晨的手,狠狠瞪着破军消失的方向,“破军这种人连做人最基本的道德都不讲,现在不斩草除根,难道要等你我落了单被他伺机报复?”
还穷寇莫追,既然跟破军这种人结了怨,当然是能除掉就除掉,永绝后患才能睡得安稳。
在燃烧成一团火焰的遥襄面前,剑晨怔怔地低下头,哑口无言。
他倒不是惊讶于遥襄说得这番话,而只是单纯地震惊于遥襄散发出来的怒火。
兼之回想起刚刚结束的与破军石破天惊的一战,剑晨觉得他应该重新认识一下眼前的这个姑娘。
他一直以为楚楚是那种很天真,最多会一点小打小闹的姑娘,可是今天他发现,这姑娘做起大事来也不含糊。
不过话说回来,她对他发脾气,脸蛋红扑扑的样子真可爱......
“楚楚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落单的。”剑晨认真地说。
遥襄一滞,脚下一滑,差点没把自己戳无双剑上去。
这话说得妙哇,她竟然没有办法反驳。
剑晨见她脸色缓和,温和地笑了笑,俯身去见破军丢弃的天刃剑。
上一把贪狼被剑圣拾起,留给无名修补,这回天刃也断了,换成剑晨也是一样的惜剑。
今天的这场破军制造出来的风波,和圆满不沾边,可到底是告一段落了。
遥襄长舒一口气,想着查看一下坟冢的损毁程度,今天能清理出来的尽量清理出来,一转身,就看到了断碑前负手而立的无名。
怔愣之下,遥襄心底就一个念头,她敢说无名绝对来了有一会儿了。
这师兄弟俩,一个专门找旁人寻衅,一个老婆坟被炸了也不露头,遥襄很想大声说,你们为什么不能面对面打一架,你死我活不就完事了,世界也和平了。
“师父......”剑晨悲呼,奔到无名跟前跪下,为他无力守护师母安息请罪。
无名将徒弟扶起,低声安慰了几句,然后看向遥襄。
“楚楚姑娘,我观你的招数并不全是剑圣的圣灵剑法。”确切的说,有一半以上都不是。
遥襄的眼神有些发散。
这要怎么解释,推说是家传武学?可于岳只是去蹲大狱了并没有死,哪怕被拆穿的可能极小,可能也是存在的。
而且,她没必要解释呀,也就无需苦想怎么编瞎话了。
“您指得是那一招?”遥襄歪了下头,懵懵懂懂的样子。
无名略作沉吟,简单比划着描述了一招。
他比划的时候遥襄就看呆了,这不是......
要问得是这一招,那可就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我观你施展这一式,感悟良多,便想问一问是何人传授于你的。”
遥襄低头摸鼻子,同时偷偷看了剑晨一眼,内心狂喊“怎么办,你快说话”,而剑晨的回应则是一脸的无辜与茫然。
最终,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自己扛。
“这招啊,哈哈。”遥襄尬笑,“我学得不好,这招本来不是这么使得。”
无名眼很尖嘛,被她魔改过的“名不经传”都能一眼提取出来,果然是“亲生的”,化成灰也认得出。
无名挑眉,流露出少许疑惑,似乎在问“那本来是该如何”?
在无名探究的注视下,遥襄果断转向剑晨,微笑。
这个问题她解答不了,得剑晨来。
顺着遥襄的视线望过去,无名成功捕捉到了恍然大悟的徒弟,并且徒弟恍然大悟之后在面对他的时候眼神躲闪,是心虚的表现。
那么显然,答案呼之欲出了。
剑晨刚一张嘴,没等说些什么,就被无名一声叹息封住了喉咙。
“好了。”无名仰脸望着树顶的枝叶和断断续续的日光,主动放弃追问。
遥襄正要借机把话题转向修墓事宜,可谁知无名这边还没完。
“你们两个。”无名扫过来的目光有些复杂,他声音低沉,用颇为严肃的口吻说:“不要总是闭门练功,多出走走,到江湖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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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襄和剑晨被无名扫地......不,是赶出......也不是......
总之,两个人离开了中华阁的范围,非自愿的。
走在林间小路,剑晨脸上洋溢着笑容,和遥襄不同,他好像非常开心,哪怕是临行前他在无名门外跪了一夜。
“楚楚,你想去哪儿?”
就算她想去找步惊云,他也陪她去。
遥襄扶着头顶的草帽,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阳,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说回于家村得了,最终还是叹道:“我想去祭拜一下剑圣前辈。”
听步惊云说剑圣亡故后很长一段时间尸身就摆在原地无人料理,最后还是低级杂役看不下去,将尸体拖下去草草埋葬了。
找到埋葬之处,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把尸骨起出来,移回剑圣隐居之地安葬,也不枉她受他一场传艺赠剑之情。
剑晨愣了愣,不禁感慨遥襄有心,可转念一想,剑圣埋葬处离天下会不会太远,而如今天下会的掌权者不是别人,正是断浪。
这一去,碰面的可能性很大。
不过,剑晨还是主动引路带着遥襄快马加鞭地去了。他自然不希望遥襄再与断浪有任何牵扯,但那只是藏在心底的一点小小的私心而已,根本动摇不了应该做的事。
进入天下会周边一个小镇,遥襄和剑晨尽量低调地各处打听剑圣的埋葬之地。
已有了一些眉目,二人正要去拜访一位曾在天下会做过下人的乡民家拜访,突然,遥襄在街头转身,向后张望。
接着,她追上那个刚刚与她擦肩而过的黑衣男人。
“聂风。”她笑着冲那人摆摆手。
想不到在这里遇见聂风,正好可以告诉他步大哥在找他。
聂风瞥来一眼,双目无神,就像看陌生人一样。他丝毫没有理会遥襄,自顾自地继续向前走。
“聂大侠。”遥襄小跑跟上,“你不记得......”
说着说着,遥襄脸色猛地一变,整个人都僵住了。
聂风一个眼神都没有扫过来,也无片刻停留,就那样冷漠地走远了。
“他就是聂风?”剑晨望着聂风离去的背影,“他怎么了?”
按遥襄的描述,他们在凤溪村相处过不短的时间,怎地今日见了连声招呼也不打。
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几下,遥襄扯着剑晨的衣袖往反方向快步走。
“他呀......可能身体不舒服吧。”
这个不舒服甚至可以详细为,九成是疯血病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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