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清无辜的回头,“魏大姑娘怎么了?”
魏琳琅又疼又气,浑身都在发抖,抱着脚,怒道:“你是故意的。”
“是又如何?”叶清清眉眼淡淡,“你去找太后告状啊。”
“就说想绊我不成,反而被我踩了一脚。看太后怎么处罚我。”叶清清讥讽道。
魏琳琅气的说不出话来。
叶清清斜眼看她,“去不去?不去我可就走了。”
她笃定了魏琳琅不会去。
太后刚让自己多抄了书,如今又怎好再因一点口角,罚自己,还是魏琳琅先找茬的。还有那么多的贵夫人在,总是要点脸,不能太过了。
魏琳琅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怒火。
叶清清径直拉着宁郡主走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魏琳琅目光怨恨。一个与她交好的姑娘,扶她起来,不解道:“琳琅,就这么让她走了?”
这不像是魏琳琅的性格。
魏琳琅冷笑一声,“她顶多能再得意这两天了。”
姑娘似懂非懂。
宁郡主回头望了望,正好对上魏琳琅要杀人般的目光,冲她做了个鬼脸。挽住叶清清的手,奇怪道:“魏琳琅居然没闹?”
叶清清眸色深沉,魏琳琅愿意把这点小气忍下去,就说明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等着她。
叶清清心里叹了口气,表面上没有露出来,笑道:“或许听了一天的经文,性子变得温和了?”
“她?”宁郡主撇撇嘴,“做梦吧。”
她们自小相熟,互相看着长大,对彼此的性格再清楚不过。魏家人从上往下,不管男女都很骄横跋扈,宁郡主是一点都不喜欢的。
小逛了一会儿,叶清清又回到正殿去抄书。宁郡主要帮她,叶清清拒绝了。太后亲自交待,怎好找人代劳?
她一字一句抄的很认真,每张抄完都会认真核对一下。一个时辰抄下来,心倒是真的静了许多。
宁郡主陪了她一个时辰。叶清清抄书,她就在边上坐着看经看完了,索性趴在桌子上睡觉。
僧人低沉的佛音,是最好的催眠曲。
叶清清收拾好笔墨,宁郡主揉着眼睛,从桌上抬起头,“抄好了?”
“嗯。”叶清清笑了笑,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脸蛋。
白皙的脸颊上,压出了两道红痕。
叶清清笑道:“流口水了。”
宁郡主一惊,忙用衣袖擦着嘴,“还有吗?”
边上的小丫鬟不忍直视,自家郡主也太傻了些。
“有啊。”叶清清一本正经,捏了捏她的腮帮,笑道:“这下没了。”
宁郡主知道了叶清清是戏弄她,也要拧她的脸。两个吵吵闹闹,回到了各自院子里。
丫鬟打了水,给她洗漱之后,叶清清躺在床上,甩了甩手腕。总共抄了两个时辰的书,手腕都酸了。
荔枝替她揉着手腕,口中抱怨道:“太后也太过分了。”
叶清清笑道:“更过分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气什么?”
荔枝鼓着脸。
叶清清弯了弯眼睛,“你们也小心些,说话行事都注意点,别让人拿住了把柄。”
几个丫头点头。暮雨向来稳重,荔枝和寒雨虽在叶清清面前活泼了些,对外人时嘴巴都严的很,很有分寸。
用帕子热敷了一下手腕,擦了些膏剂。今天没事,可还要抄六天,叶清清不想把手给抄伤了。
一连两天,倒是安稳。叶清清每天就是跪拜、抄书,有功夫了,就在寺里逛逛。魏琳琅时不时会给她找点麻烦,或者言语上讽刺两句,叶清清不是吃亏的性子,又牙口锋利,多数时候,反而是魏琳琅被气的面红耳赤。
魏琳琅屡败屡战,到后来,宁郡主都搞不懂,问叶清清,“她真不是喜欢你,故意来缠着你?”
要不为何每次被气的半死,不到片刻,又活蹦乱跳的来叶清清面前找存在感。
“听说有的人表达喜欢的方式,就是欺负你。”宁郡主严肃道。
叶清清一头黑线,“你都从哪里看来这些的?”
宁郡主脸红了红,“话本上是这么说的。”
她在家里无聊,常常会让丫鬟去偷偷买话本回来看。这次背着宁王妃,带了好几个新话本来。
昨晚叶清清抄经书时,她就坐一旁看话本。上面压着一本佛经,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潜心向佛呢。
叶清清捏捏她的鼻子,“下次少看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叶清清没把魏琳琅的屡次挑衅放在心上,会咬人的狗不叫。每次见了她,都神色淡漠的萧王妃和康王妃,才让叶清清真正的警惕。
吃穿住行,叶清清无一不小心。便是每天抄的经书,也要检查再检查后,才会交给太后。
她再是谨慎,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三天的上午,众人用了早饭后,照例来正殿跪好。太后重新上了三支香,香才插进香炉,香炉猛不丁就炸了。
众人吓了一跳,魏嬷嬷挡在太后面前,碎裂开的瓷片划伤了她的手背,另有两位离得近的宫人和僧人被划伤。
烟灰弥漫,众人咳嗽不止,一个个惊疑不定的看着太后。太后脸色铁青,惊怒交加,“这是怎么回事?”
主持这场法事的了缘大师忙忙起身,皱眉道:“香炉炸裂,此乃不吉之兆。怕是有什么事惹恼了先人,才会以此警示。”
众人面面相觑。
太后沉声问,“大师可知是什么事?哀家一直按着大师的要求行事,半点不敢逾越。”
了缘大师摇头道:“香炉不会无缘无故炸裂,必有因果。”
“查!”太后冷声道:“哀家倒是要看看,是谁人弄鬼!”
太后冰冷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到叶清清时,并未过多停留,叶清清却莫名心中一紧。
众人都被请到了偏殿,侍卫们守在门口,一个都不许离开。
正殿的僧人们也被看守了起来,太后亲自坐镇,了缘大师带着两名弟子,把做法事所用的道具,一一的都仔细查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了缘大师凝起眉头,在殿内环顾一圈,忽然走到了供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