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费不着去曲意逢迎,面子上过的去就成。萧王妃非要扯着这层面子不放,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做些让他们为难的事,沈从安也不介意,扯下这层面子。
萧王妃的手紧紧攥着,目光死死盯在沈从安那张令她熟悉又厌恶的脸上,“三少爷,是何意?”
沈从安不想再多掰扯,只道:“王爷已经答应过,等殿试之后,我们再搬回王府。”
“萧王妃今日来,王爷知道吗?”
萧王妃眸里的恨意与杀意几乎要藏不住,这个小贱种,居然拿萧王来威胁她。
深吸一口气,萧王妃沉声道:“若我今日,一定要带三少夫人回去呢?”
陆沉声音里充满了诧异,“我这么一个大活人,萧王妃就给无视了?”
“萧王妃这是想带人来抄我南宁侯府呢?”
叶清清住在侯府,想强行带人走,怎么也得经过他同意吧?
萧王妃一滞,脸色更是难看几天,知道再无谈拢的可能,也不愿意多留,不发一言,甩袖走了。
路过沈从安时,丢下一句,“有本事,三少爷一辈子都住在侯府!”
陆沉看着她气冲冲的背影,忧心道:“听说你们祭祖那天,王妃就晕过。今天不会又被气晕吧?”
还未走远的萧王妃听的清清楚楚,脚下一顿,银牙咬的死死的。
她本是打算出门后,就晕上一晕。让外人知道,她堂堂萧王妃,放下身段亲自来接儿媳妇回家,跑空了一趟不说,还被气到晕倒。叶清清与沈从安到底有多么不孝。
可陆沉先把话撂在这里了,她脸皮再厚,也做不出装晕的事了。
一口银牙几乎咬碎,萧王妃满腔怒气的上了马车,刚到王府,正巧遇到了骑马归来的王爷。
好歹是自己王妃,瞧她脸上怒气未消,王爷问了一句,“你去哪里了?谁惹你生气了?”
萧王妃是自己去南宁侯府的,萧总管也是才得知,还没来得及告诉王爷。
萧王妃低头用帕子遮了遮嘴角,已经是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王爷,妾身去侯府接三少爷和三少夫人回府,他们……”
萧王皱眉打断她,“谁让你去的?”
萧王妃攥紧了手,脸上的笑很是真诚,“妾身才知道,少夫人身怀有孕,已经有六七月了。这眼看着就要生了,一直住在侯府算是什么事?”
“妾身想着,把人接回来,我们也好照料。老王妃瞧见了,也会高兴的。”
萧王妃说的情真意切,微微叹了口气,语气落寞道:“只是妾身白跑了一趟,连三少夫人的面都没见着。三少爷也不愿意回来。”
萧王妃暗戳戳的告状。
萧王一句话却差点真的把她又给气晕,“不愿回来就算了。”
萧王道:“过段时间也不迟。他们在侯府住习惯了,一时换地方反而不自在。”
总算是看到萧王妃面色不好,萧王添了一句,“你有心了,不过不管在哪里生,都是我萧家血脉,不必在乎外人言语。”
留下这话,萧王头也不回的去了书房。
萧王妃站在原地,好半天才缓过气来。王爷竟真为了一个还没出世的孩子,连自己的脸面都不顾了!这让她如何气顺。
一旁目睹了全程的萧总管,瞧见萧王妃脸上的阴晴不定,心里叹了口气。要他说,夫妻这么多年,萧王妃还是不了解萧王。
萧王是爱面子的人吗?面子哪有实际的利益或好处重要。萧王妃因为这生气吃醋,那纯粹是自讨苦吃。
南宁侯府,装病的叶清清蔫蔫的躺在躺椅上,心不在焉的吃着陈氏派人刚送来的糕点。
她倒不是真病,只是这一个月来,肚子吹气球一般长大。上一次出门还是送沈从安去考场,当时她肚子就有些大了,冬天穿的多又宽大,所以看不出来。
现在又大了一圈,往下看,已经看不到脚尖。她虽是大夫,可怀孕还是头一遭。从前那些症状只是从书上学来的,如今自己亲身体会。
怀孕,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她已经六个多月,快七月了,到了孕晚期,身子重,不想运动,上厕所晚上睡觉都不舒服。
叶清清躺在躺椅上唉声叹气,荔枝给她捏肩膀,暮雨寒雨给她捶腿,沈如月又给她递了一块糕点。
叶清清摇头,“不吃了,吃多了撑的慌。”
沈如月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肚子,“大嫂你再忍忍,娘说再过两三个月就能生了。”
叶清清撅嘴,最后这两三个月才是最难熬的。
不过轻轻抚摸着肚子,她脸上笑容又明媚起来,血脉相连的那种触动,可以抵消所有身体上的不适。
“哎——”沈如月突然小声叫了一声,“他踹我了。”
“是吗是吗?让我摸摸。”孟萱凑上来,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放在叶清清的肚子上。
荔枝也停止了按摩,好奇的把手放了上去。
几个还未成亲的小丫头,感觉到手下一阵强有力的胎动,顿时兴奋的不行。
沈从安过来时,就瞧见叶清清一脸无奈,跟个吉祥物似的躺在躺椅上,沈如月、孟萱几人一人伸了一只手在她肚子上,一边轻轻抚摸,一边小声交流。
叶清清仰面望天,忽然一张俊脸伸了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叶清清有气无力道:“你来了?萧王妃走了?”
沈从安点点头,“被先生气走了。”
叶清清抽了抽嘴角,问道:“她来做什么?”
沈从安半蹲在她面前,代替荔枝,给她捏肩,力道适中,让叶清清舒服的半眯起了眼睛,一脸的享受。
“来接我们回王府。”沈从安道。
叶清清撇嘴,“我就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沈从安捏捏她的鼻子,“嗯,娘子最聪明。什么牛鬼蛇神,都躲不过娘子的火眼金睛。”
叶清清笑着嗔他一眼,“嘴巴越来越贫了啊。”
沈从安轻笑一声,伏身在她唇边落下轻轻一吻。
叶清清推他,“月儿她们在呢。”
沈从安道:“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