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这样的场合怕是还有许多,总不能次次都要你陪着。”
“我不放心。”沈从安道。
道理他都懂,就是不放心。哪怕被陆沉笑话,这次也要陪着。
叶清清俏脸一红,一抹感动在胸中流淌,她依偎在沈从安怀中,“相公,你真好。”
沈从安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我要变得更好,才能配的上你。”
车外,马上的陆沉望天,就是不想整天吃徒弟的狗粮,他才选择了大冷天的骑马。没想到,都到外面来了,还是躲不过。
敲了敲车窗,陆沉幽怨道:“你们也考虑考虑为师孤家寡人的心情。”
叶清清瞬间脸红如血,他们已经说话很小声了,但陆沉练武之人,耳聪目明,马车又不怎么隔音,轻易就听到了。
沈从安的脸皮倒是越来越厚,淡定道:“师父,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们找个师娘了?”
陆沉已经三十了,还未成亲。这在普遍十五六成亲的大齐来说,可是非常特别。
沈从安他们原先以为这里面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都不敢提及师娘二字。直到与陆沉越来越熟悉,摸清了他的底细,才弄清楚这货之所以到现在不成亲,单纯是因为觉得成亲麻烦。
他的双亲又去世多年,没人能管他,自己一人潇洒自在。说起这茬,福伯就唉声叹气。
沈从安都快当爹了,陆沉还单着。福伯愁的肠子都快打结了,说的多了,陆沉看他就躲。
这不,就只能私下里拜托沈从安他们多催催了。
陆沉揉脑袋,“别学福伯!”
沈从安悠悠道:“福伯上次还说,不知道有生之年,能否等到您成亲……”
话说一半,陆沉已经骑马哒哒哒跑远了。
叶清清捂嘴偷笑,沈从安也忍俊不禁,陆沉随性不羁,任性的时候,像个小孩子。
“娘子,福伯托你多看看,有适合先生的,帮他留意一下。”沈从安认真道。
陆沉自己不上心,南宁侯府又无女眷,只有叶清清,偶尔会出席宴会,能够认识一些人。
叶清清点头,算是把这事放在了心上。
马车到了宫门前停下,叶清清要去长乐宫,陆沉领着沈从安去御书房找皇上,半道上,三人分开。
沈从安叮嘱道:“万事小心。”
又嘱托荔枝和暮雨,“凡是多些心眼,万一出了事,想办法去御书房找我们。”
陆沉在一旁等的不耐烦,催他,“快点走吧,叶丫头鬼精鬼精的,又是不肯吃亏的性格,你就别操心了。”
叶清清脸微微红,轻轻推他,“我都知道,你快点去吧。”
沈从安这才跟着陆沉走远。
荔枝嬉笑道:“少爷对少奶奶真是情深义重,把少奶奶放在了心尖上,恨不得能时时带在身边呢。”
既入了萧家,她们就随萧往府,一致改叫叶清清三少奶奶。
荔枝很早就跟了叶清清,名为主仆,情同姐妹,也常常会开些小玩笑。
叶清清伸手要挠她痒痒,身后传来一道不屑的冷哼声,“丢人现眼!”
叶清清转身,一身华服的萧云澜目露厌恶的看着她。
见叶清清望过来,萧云澜斥道:“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大庭广众,打情骂俏,还以为这是你们家那种穷山沟么?一点礼仪规矩都不懂,也配当萧家人!”
荔枝和暮雨满脸怒气。
叶清清冷冷看着她,嘴角微勾,“四妹妹重规矩,那是不是该叫我一声三嫂?”
“就凭你?”萧云澜不屑,“也配?”
“配不配,我如今也是萧家三少奶奶,上了萧家族谱,四妹妹若有异议,找王爷说去。来我面前耍威风,算什么本事?”
“只会欺软怕硬的孬种,我也挺看不上的。”叶清清一脸嫌弃,“还真当谁稀罕你一声三嫂呢,叫了我还觉得晦气。”
叶清清一张嘴,火力全开时,也能把人气死。
萧云澜快气疯了,“叶清清!你这个贱人!”
“来人,给我狠狠扇她的嘴巴!打到她不能说话为止!”
她带了一个嬷嬷两个丫鬟,比叶清清这边多一个人。
老嬷嬷犹豫道:“四姑娘……”
谁不知道,如今萧王把沈从安当成心头宝,要是在宫里打了叶清清,怕是回去萧王怪罪。
萧云澜才不管那么多,怒道:“还不快去?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
嬷嬷知道劝不住这位大小姐,转念一想,叶清清到底不是沈从安,萧云澜还有萧王妃护着,罚也不会重罚。
“三少奶奶,得罪了。”嬷嬷说了一句,和两个丫鬟上前,朝着叶清清走来。在她们看来,叶清清是不敢反抗的。
叶清清清冽冽的双眸,如冬日结了冰的河水,寒意凌冽。正如陆沉所说,她从来不是肯吃亏的人,现在身份不比萧云澜低,让她乖乖挨打,做梦吧。
“不顾礼法,目无尊长,大呼小叫。”叶清清敲着脑袋,“按萧家家规,该怎么罚来着?”
萧云澜气笑了,“土包子,你还想罚本小姐?真是大言不惭。”
“磨磨蹭蹭做什么,动作快点,给我狠狠打!”她厉声道。
嬷嬷三人对视一眼,两个丫鬟伸手要抓叶清清,嬷嬷高高扬起手,就要挥下来。
三人手还未落下之时,暮雨已经一脚一个,踹翻了两个丫鬟。荔枝一步上前,抓住嬷嬷的手腕,她从前做惯力气活,手劲很大,又跟着暮雨熊大学了几手,当即疼的嬷嬷哀叫出声。
萧云澜看傻了,不可置信道:“你……你居然敢还手?”
叶清清翻了个白眼,“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吗?你要打我,还不许我反抗了?”
“你怎么敢!”萧云澜吼道。
叶清清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不敢?”
其实也不怪萧云澜如此自信,大齐等级制度森严。寻常百姓,看到普通衙役都怕的要死,像萧云澜这种贵女,对他们来说,更是如同天人。
萧云澜享受惯了别人众星捧月,叶清清这样出身平凡的乡野妇人对她来说,只是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