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成坏事儿。
帮了忙，却惹得自己一身糟。
杜玥觉得这话用在自己身上一点儿都没错。
三四年级下午的第一节课本来就是她的。
上了半截课，实在是受不了就多说了几句，结果连五六年级的下半截课也得接着。
这样也就算了，下午三节课，除了这节课，还有两节课呢！
学校里没有体育课。
这个星期她的品德课也上完了！
连个替代的课程都找不着。
她一个人铁定忙不过来啊！
杜玥叫上张老师，两个人看了桌上邓老师和刘老师准备的教案，很是这种辛劳“你是新来的就得听话”“我是女生，你就得让着”的心态彼此推却了一番，最后决定合并教室。
一二三年级一个教室。
四五六年级一个教室。
两个人各自分管一摊。
除了一开始上课的时候乱了点儿，后来还是坚持下来了。
等放了学，送孩子们回家，杜玥瘫坐在办公室凳子上都不想动。
原来她的课程少，现在相当于突然增加。
有些不适应。
可紧跟着而来的感觉就是充实。
绝对的充实。
“累吗？”张老师问。
“还行。”杜玥说。
张老师冲着杜玥竖了个大拇指，“厉害。”
“你们更厉害！”杜玥说。
张老师眼里闪了闪，“你才来就能适应，很不错了！”
“真的？”杜玥眼睛亮起来。
杜玥坐在桌边，脑门上还有汗珠闪烁，含笑的面庞如同耀眼的润玉。
一瞬间，张老师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儿快。
张老师不自在的别过视线，正好落在学校唯一的电话上，“也不知道邓老师他们怎么样了……”
杜玥也看过去，“应该没什么大事儿。”
正说着，电话响了。
两个人对视了眼，张老师先跑到电话跟前，拿起电话。
“喂？邓老师？嗯，没问题，学校里都挺好的，你们呢？什么？真是太好了！”
张老师眉飞色舞，挂上电话，张老师兴奋的看着杜玥，“刘老师真的有了！”
刘老师怀孕了。
五个星期。
按理说刘老师早就应该知道了，可刘老师一贯生理周期不准确，也没怎么注意，没想到突然间的就有了。
邓老师很高兴。
作为第一个提供某个可能，并且让邓老师和刘老师及时发现这个好消息的杜玥也是第一个得利的。
成功的使得自己的课程每个星期多了两节课。
本来杜玥就觉得的课程少，在经历了那天下午的兵荒马乱之后，杜玥认为自己应承起来完全没问题。
重要的是，由此，她应该就不在是这个学校的外人了。
邓老师在教室外面高喊“怀孕”的字眼孩子们都听见了，回头跟家里大人一说，转天三个村子里的人们就都知道了。
村里人也很高兴。
送鸡蛋，送年糕，各种的礼物就送到了学校里。
都不值钱，只是个心意。
邓老师专门去了镇上，买个一袋糖，每个孩子们都分了四五块儿。
刘燕也没事儿就在村子上走一圈，碰到人也都眉眼含笑，春风满面。
杜玥明显看到刘老师脸上的笑容灿烂明朗，也比先前更好看了。
几乎同时，村子里原来的那些“学校某某不行”，“不会下蛋的什么”之类的流言丁点儿都没有了。
再碰到村子里的人，听到的也是——“一看刘老师就是能生养的。”
“嗯，邓老师和刘老师长的都好，也都是知识分子，孩子差不了。”
“肯定是带把的。”
“带把和不带把和是不是知识分子可么关系，万一不带把呢？”
“再生一个呗！”
“你说生就生啊，生孩子得多疼，说不定生了这个，刘老师就不敢生第二个了！”
“那是，我生第一个的时候也怕！”
“对对，现在你都生了三个了！”
“人家刘老师是知识分子，响应国家号召，就生一个。”
“那不带把咋整！”
“哎呀，坏的不灵好的灵，刘老师是咱们学校老师，别说那些不好的。”
“说不定是双胞胎，带把不带把的都全了。”
“……”
“你说是不是啊，杜老师？哎呀，刘老师也在啊！”
最后说话的那几个看到了遛弯过来的刘燕和杜玥，打招呼，先前那几个说话不太好听的村民笑容都有些尴尬。
杜玥也笑着打招呼。
一开始刘老师听到那些村民的议论还笑的羞恬，现在刘老师脸上的笑容都有些不自在。
“你们聊，我们走了。”杜玥拉着刘老师就要走。
有个村妇几步就凑过来，问刘燕，“刘老师，你肚子里这个是带把的还是不带把的？”
刘老师僵着嘴角，“我也不知道。”
“必须是带把的啊！”村妇说。
刘老师笑了笑，还没说什么，其他的村民就已经围上来，七嘴八舌。
说的和先前杜玥刘燕听到的差不多，只是先前是背对着她们，现在是当着她们的面儿说。
刘燕脸上的笑容都有点儿绷不住。
“哎呀！”杜玥一跺脚，脸上红的像是柿子的推开围在刘燕身前的那几个村民，“你们都干嘛啊，我还没结婚呢，你们就说什么带把什么的，真是……我都听不下去了……”
杜玥说着，推开那几个村民拉着刘燕快步离开。
后面村民们愣了下。
“哎呦，人家杜老师还小呢！”
“真是，咋什么话都往外扔哦！”
“……”
之前一群大老娘们说习惯了，忘了杜老师还小了，真丢人！
没一会儿，村子口的大场院里就没人了，意料之外的干净。
两个人脚下不停一直到了学校门口才停下来。
彼此对了眼，不约的笑出了声。
刘燕知道杜老师并不是刚才说的什么都不懂，她可能怀孕这事儿还是杜老师跟她说的呢，这几天杜老师没事儿也跟她说了好多孕妇需要注意的事项，她还问杜老师怎么知道这么多，杜老师说是家里也有怀孕的，她在旁边看的多了，就知道了。
连怀孕生孩子的事儿都说的头头是道，她都好多没听说过，还能被那些人说的不好意思？
“谢谢你了！”刘燕说。
她是真心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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