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马车行至秦府大门前,柳意在此等候多时,瞧见车来了立即上前扶自家小姐下来。
秦柔抓住车框随后而下,直接被站在府门不远处的秦蝉看到。
这事除了两名大管事知道,无人知晓,秦蝉只以为两人瞒着她相约逛街。如此,这对姐妹关系就不是亲近两字形容了。
瞬间,秦蝉抿紧唇,手里的帕子被捏成道道褶皱。
“三妹妹,你身子未好,怎站大门旁吹风?”
秦蝉立即回了神,此刻秦柔也走了过来,关心的道,“二妹妹,我送你回去,母亲不在,我照顾你。”
姐姐关怀妹妹的姿态,落在秦蝉耳里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不用,我专程等大姐回来。”
不再理会秦柔,视线一转看向秦云舒,“刘嬷嬷年纪大了,又是伺候我多年的,住在柴屋休养不大好,我想接了回来与我一道住,也要请个大夫过府瞧瞧。”
“那是你屋里的仆人,只要遵规矩,日后怎样听凭你的意思,不必问我,快些回吧。”
寥寥几语,秦云舒便抬脚往云院去了。
柳意紧跟其上,到秦蝉身边时脚步顿了顿,“三小姐请大夫,叫二院的掌事嬷嬷传唤即可,开支用度不超过就好。大小姐事物繁忙,细枝末节的事不用惊动她。”
说罢,扭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秦柔一眼,这下瞅的她心一惊,她今天可谓大大惊动大姐了。
缓过心绪时,柳意已经走远,到底是云院的大丫鬟,跟在大姐身边一直伺候,很有几分架势。
“二姐,你最近和大姐关系不错,我时常听仆人说你溜须拍马。”
略略一句,秦蝉说完就走,也不管秦柔变化的神色。
回去的路上,手里的帕子越扭越紧。二姐眼眶红红的回来,也不知一路上在大姐面前哭诉了什么。
她应当听刘嬷嬷的,大姐喜怒不定,她尊敬即可。等大伯回来,她要多晃悠,让他知道他还有个亲侄女。
于是,她一回院子就派了个安静做事不说闲话的丫鬟,令她去府门候着,大伯一旦回府就告知。
云院中,秦云舒用膳后就在厅堂上首榻上休憩,横侧而躺手轻轻的敲着榻,发出轻微的脆响。
柳意知道她在等老爷,特意命手下丫头去前头打探,自个儿则入了厨房,没多久端来瓜子梅果等小零嘴。
秦云舒也吃了点,当丫鬟前来禀告时已是两个时辰后,她立即起身迅速出了厅门,速度快的柳意都没追上。
到大道时恰巧见到父亲往书房一侧小道拐去,一声唤后父亲脚步停了,扭头便见舒儿脸红扑扑的走来,一看就知走的急。
也不等女儿多问,秦太傅径自说了,“大事已定,明日回来稍晚,但不会一夜不回了。你舅舅已经去了抗灾地,还记得萧校尉不?”
秦云舒当即一愣,怎父亲主动提及瑾言了?
“记的。”
“他派人加急送了封信来,也不知写了什么,皇上没说,但圣怒平息了,四皇子也被召皇宫,想必那校尉回来就要升官了。”
秦太傅一番感慨,昔日被瞧不起的武将,不曾想还会治理洪灾,连带贪脏都查出来。
这才去了没几日吧?满朝文官派了个昭大人,好歹也是三品大员,非但没成效一去还拖后腿,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舒儿,这段日子你替父亲出个主意,该准备什么贺礼?”
瞧父亲笃定的样子,秦云舒就知,瑾言很安全,还立了大功。这份礼,作为文官之首,父亲肯定要准备。
“好,我定想个和旁人不一样的。对了,也要为楚郡王备一下吧?”
“不必,等消息确定再看,你回院子休息。”
说罢,秦太傅抬脚就走,朝事算有了结果,他也喘口气了。
“父亲,我送你去书房。”
秦云舒心情大好,快步而上挽住父亲的手,两人一起往前走去。
此刻,一双女子杏眼看的分明,她来的时候恰巧听到大伯说萧校尉。原本要出声的她立刻停步,隐在一旁细细听着。
她记得那名校尉,生的俊朗且身段极好,人高马大浑身尽显男子气魄。当时,她就被吸引了。
出生普通,却用双脚踏出一片天,马上又要升官了。
秦蝉心思微微一动,却知母亲中意的是谢小公子,刘嬷嬷也不停劝说。
谢府门庭极高,那是一个百年的名门望族。萧校尉即便闯出来,也是一个人的门庭。
秦蝉纠结了,杵在原地一脸沉思。她清楚,这是一个重要决定。一旦确定,就要朝着目标一点点去。
以前她不觉得地位重要,直到父母双双被赶去别庄,刘嬷嬷被打的苦不堪言,她又被谢家小姐戏弄。
而大姐呢?走到哪都没人敢欺负,府里奴仆恭敬对待,旁的贵女即便吃了冷屁股也要凑上来说好话。
现实给她上了一课又一课,她觉得自己或许要改变些才是。
“三小姐,你怎到这来了?这是前往老爷书房的路。”
突然想起的声音令秦蝉一惊,抬头见是柳意,她便随意揪了个理由,“看这处风景好,既是大伯书房去向,我就不去了。”
说罢,她不等柳意回话,直接转身走了。
柳意也是刚到,恰巧见秦蝉在这,闷闷的站着也不知想些什么。
老爷已经回来,大小姐必跟去书房了。于是,她便转了脚步回了云院。
今天是大小姐洗花瓣澡的日子,她得去准备,没有晨露花,但现在可以采到落日雨露花。
秦云舒在书房呆了好些时候,膳食也是同父亲一起用的,过了好一会她才回了云院。
舒爽的洗了个花瓣澡,穿一身就寝衣上了内屋床榻。
兴许心情好,只觉的床更加柔软。
父亲要备贺礼,送给瑾言,她该准备些什么好?
一连好几日,秦云舒都在想这个问题,还没悟出个什么来,倒是收到一封来自偏远乡县的书信。
料到会是谁时,她忙接了过来,拆开一看,果然是他。
相距甚远,要想知道那边情况,一个是从父亲那得知,另一个就是楚连城的书信了,比起前者,后者更加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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