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洲把这段时间的情况简单提了几句,又说起刚刚与经纪人商量着挑剧本的情形,提到自己的想法,倒是把顾盼给逗乐了。
“看来,你和新团队磨合的不错。”她微微低头,轻嗅杯中茶香,眉眼弯弯,“换个经纪人,不得被你的挑剔气到跳脚?”
这就是玩笑话了。在为徐景洲组建团队满世界挖墙脚的时候,顾盼就非常看重行事风格理念,那些急功近利的,又怎么会通过筛选?
“确实不错。感谢程哥宽容。”徐景洲先是愣了一下,听到这儿也忍不住笑了。停顿一下,他又道:“当然,最感谢的还是你这个大老板。”
后面这句虽有恭维的嫌疑,却也算不得假。徐景洲签约华年的初衷,就是想好好拍戏,做个好演员,顾盼对他的期待也从来不是流量明星。换个老板,看他当下的热度,只怕也想要趁热打铁赶紧上新戏,容不得他在这儿浪费时间挑三拣四。
“你挑剧本挑角色的眼光足够,程松也是金牌的经纪人,既然你们都觉得杨云烨更吸睛,那就放心去运作。”说笑过一回,顾盼切入正题,“《非凡行动》的班底不太稳当,那就先放放。其实不接也好,你刚出道爆火的那部剧不也是刑侦类的?《惊雷》是谍战,你之前还演过军人,这种主旋律相关题材的剧不少了,就算人设不一样,也容易定型成伟光正,对长期发展不利。杨云烨是古代的将军,又是戏份不多的配角,倒没什么妨碍。”
徐景洲点头称是,皱眉道:“但这样的话,暂时只有一个配角……”
“你以为我为什么叫你过来?”顾盼知道他想说什么,“拓宽戏路,抽空客串一两个配角无所谓,真正想上位当然还是要担主。”
说着,她起身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拿出两个剧本过来:“这个,央视牵头的大制作。商业剧,从农村少年到商界巨子波澜壮阔的发家路,剧本比较专业,非常精彩,班底、平台也不用多说,总之就是爆剧预定。”
徐景洲在听到“央视牵头”四个字的时候,眼睛就亮了,后背越挺越直,盯着顾盼手里的剧本,神情热烈。
“我可是费
了好大的劲才给你争取到试镜的机会,”顾盼眼尾含笑,颇为郑重地把本子递过去,“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就要看你自己的能耐了。”
徐景洲只是认真的接过,没有说话。他本来也不是那种夸夸其谈表决心的性格,更擅长默默用心下功夫。他非常清楚这个机会有多么难得。像这种堪称登天路的好资源按理说早就被各大公司抢破了头,华年工作室的底子薄,人脉也有限,能争取到这么一个机会,是真的不容易。
“好好准备,这个年后就要试镜,其他的还在筹备中。不过,按着他们一贯的效率,开拍估计得等明年下半年了。”有《惊雷》的前例在,顾盼绝对有资格调侃任何一个剧组的工作效率。“就算试镜成功,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这个是医疗行业剧,咱们自己投资的戏,不用试镜,天才外科医生,妥妥的男一号,”她又拿起第二个剧本,“导演是新人,我和他谈过了,问题不大,我会找个靠谱的制片,翻过年就开机。”
顾盼这段时间的应酬也没有白费功夫,一部很有潜力值得投资的剧还在其次,关键是挖到一个很有才华的新人导演。工作室目前只有她自己能开戏,短时间还可以,长期发展肯定支应不过来。现在碰上了人才,当然要琢磨着把人签下来。
徐景洲抱着两个剧本,默默感叹自己这一次的选择果然没有做错。然后就听见顾盼又放出一个大消息:“我偶然间听人说汪阳导演要可能拍新戏……”
“真的?”顾盼话未说完,徐景洲蹭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不怪他沉不住气失了方寸,实在是这消息太过惊人。
汪阳导演可谓是电影界的镇圈大佬了,莫说是这几年电影行业走了下坡路,就算是在当年百花齐放能人辈出的年代,他也是第一梯队中的领军人物,早年间便享誉国际,各类奖项拿到手软。他还是现今大导演中少有的多面手,能够兼顾文艺性与商业性,口碑票房齐丰收。凡是入了他的眼的人,只要不是自己拼命作死,都有了相当的地位。
顾盼当然能够理解徐景洲的过度反应。汪阳导演的作品,每一部她都用心欣赏过,对这位也是颇为敬服的。
尤其有一点,是顾盼在深入了解这个世界的电影发展时最让她吃惊的,那就是他的状态极其稳定,从业二十多年几乎没失过手,哪怕是颇为青涩的处女作,处处闪耀着灵性之光。
不过现在可不是激动的时候,顾盼压手示意徐景洲要淡定:“只是巧合间听来的,暂时不确定真假。不过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汪导因为身体原因已经歇了将近两年,这时候重新出山也很正常。”
徐景洲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抱歉地向顾盼赔礼。不过,激动的心跳还难以平静。他比较了解顾盼的性格,哪怕她嘴上说的很保守,但要真的只是听到些许传言,没有半点把握,她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说出口。
“你回去让程松也注意打听着风声,要真有这回事,不管怎么样也得试一试。要真能搭上线,在他的片子里露个脸,就等于完全打开电影圈的大门了。”而且,她也十分期待可以与这位导演深入交流。
“汪阳导演这个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有收获的,还是眼下的事情更重要。”顾盼看出徐景洲的心绪一时间难以平息,便又劝告道,“拿到手的资源多用点儿心,别顾此失彼。”
“这个我明白,你放心。”徐景洲正色答应,顿了顿,询问道,“要是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你先回去吧。”
顾盼起身送他,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想争取杨云烨这个角色,会骑马吗?”
“前几年为了拍戏专门学过,后来……现在应该生疏了,程哥说会尽快给我安排,加紧训练一下。”徐景洲倒是没有想到,顾盼连这么一点小事都考虑到了,不由为这周全感到心中熨帖。
“也别用他费劲了,打电话给太阳骑士俱乐部,报我的名,有什么需要直接提就好。”
徐景洲诧异地看着顾盼,他早前就听过太阳骑士,这家可是首都最顶级的马术俱乐部之一,门槛极高,要么足够专业,要么非富即贵。怎么在这位口中,竟然这么随便?
“别看了,我家开的。”顾盼忍不住笑,“我个人名下的产业,说了算话的,不会让你碰钉子。”
对不起,是我没见过世面,上不得台
面,太大惊小怪了。徐景洲顿时无言以对,心里默念着“柠檬树下只有我”。一直有传言说这位是家里有矿的大小姐,现实居然这么夸张!
回到屋内,顾盼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只是放点儿风就能引得整个圈子里人心浮动,这种待遇她上辈子也不是没有过,重来一次,只是时间而已,很快的。
她从抽屉底部抽出一份文件,取了一支钢笔在上面勾画修改,时而蹙眉,时而轻笑,还时不时地停笔思量,潜心专注。
这是一份剧本粗稿,尚未成型。上辈子,顾盼无意间在网上看了一则沙雕社会新闻,激发了灵感,想写一个喜剧本子。刚刚起了个头,身体就因病垮了,再没有机会完成,不大不小是个遗憾。这辈子重头开始,拿着个当做电影处女作,倒也合适。
剧本初稿是在电脑上完成的,修改打磨才改用了纸笔。就像从事文艺相关工作的人大多数在工作方式上都有一些特别的癖好一样,顾盼总觉得,这样才能更大程度地激发自己的灵感。
冬日本就天短,又赶上阴云密布,天色早早地就暗淡下来。助理送咖啡进来,开了灯,又默默地退了出去。不知过了多久,顾盼才抬起头来长舒一口气。搁了笔伸个懒腰,活动着困乏的肩背,一扭头,就看见单向玻璃另一侧的会客厅里坐着个人。
“来了怎么也不叫我,”顾盼推开会客厅的门进来,就往温竹背上趴,“总不会是不想早一点见我,才在这儿拖延时间吧?”
温竹推开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把人牵到前面来。顾盼顺势一倒,挤进沙发的空处,枕着他的肩,戳他的胸口,很有些不依不饶的模样:“嘿,别想着转移话题,问你呢!”
两人确定关系以来,真正的越轨还没来得及,但这种稍稍亲密的行为早就是习以为常的事了,只是两个人钻在一张狭小单人沙发上到底不像话。温热娇软的身体往过一贴,隔着衣服温竹就觉得接触的位置燃起了火。他眸色不自觉地沉了沉,手臂揽着她的腰用力一欠,把人抱在腿上。
“好心怕打断你的思路,倒是给你留了话柄。学点儿什么不好,偏偏要学这种PUA的套路?
”深呼吸克制住难言的冲动,他颠了颠怀里的天魔星,才接着之前的话茬儿取笑道:“按这分量也不像是二师兄,怎么倒打一耙的姿势越来越熟练了?”
他话音未落,果不其然就见顾盼杏眸圆睁要发作,腰侧一阵轻微的刺痛也止不住他闷笑出声。笑归笑,讨饶还是必要的,他扣住她的手压到胸前:“舍不得用力就算了,这么漂亮的指甲,可别刮坏了。”
顾盼原本是故意做出来的炸毛,这么一来反而真有点儿上头了。她骄横地冷笑着,抬手往他胸前某处使劲儿拧了一下,成功听到抽气声伴着喑哑性感的低吟,学着他刚刚的腔调,反过来揶揄道:“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惹恼了人粗暴对你。”
“啧啧,”她一面得意地抬眼瞥他,一面矫揉造作地咋舌,“谁能想到,霸道总裁私底下竟然有这种不能为人所知的变态的私密爱好。”
听懂了她的意有所指,温竹觉得自己十分冤枉,却又无言以对。他狠狠低下头,轻轻叼住她颈侧的嫩肉一阵撕磨,苦笑喟叹:“再说了,我要是这种情形下还能和外人面前一个样,你就真的该怀疑我是不是变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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