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添置炭吧
安静。
诡异的安静。
沈清平将喉间的哽咽压下去,抬起湿漉漉的一双眼儿,可怜巴巴望着面色清冷的云修。
她就只是不想死而已,并没有暗示要云修死的意思啊。
o(╥﹏╥)o
唉…
既然都是注定要走的路,她还是努力地走下去吧。
沈清平垂下眼,避开云修眼底快要吃人似的目光,伸手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在临死前吃得饱饱的再去领盒饭总是可以的吧?
她可不想到了阴曹地府,路过奈何桥时肚子还是饿的。
拿起筷子,沈清平端过一碗鸡汤送到唇边,再启开唇瓣小口小口的喝着。
热乎乎的鸡汤下肚,果然令她的肚子里暖意融融的。
云修不动声色看着她的动作。
待沈清平吃完,目光随之落在云修的胸膛处。
尽管早已做好了领盒饭的准备,但是,真要面临的时候浑身都是颤抖的。
坦白说,就她对云修做过的事情而言,即便死上千次万次也是应该的。如今,如此干脆利落的死法,倒是便宜了她。
未免自己到临门一脚还会退缩,沈清平深吸一口气,面对云修坐着,小手放下暖手炉,伸向云修的腰带,同时道:“你别动。”
“…”
云修不动,眉眼涌上不解。
她想做什么?
沈清平抓住腰带,埋头,手指将其解开。
没了腰带的束缚,里面的层层衣物顿时变得松松垮垮,小手分别抓住衣衫两端,再将系住的地方一拉。
衣物一层层散开,露出男子肌理分明的胸膛,由于解开的弧度比较大,除了露出胸膛以外,连带着下面紧实漂亮的腹肌也暴露出来。
沈清平没忍住好色心,多看了眼。
反正都要领盒饭了,临死之前看点男色饱饱眼福总是可以的吧?
而且云修长得好, 身材比例也好,临死前能够欣赏一遍这等优质男色,死后到了阴曹地府也算赚到。
收回心神,沈清平抬起眼眸,视线落在还未痊愈的伤口处。
有左使的医术调理,那里虽然痊愈的很快,但说到底,毕竟是一剑穿透了胸膛的伤势程度,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复原得没有痕迹。
只见,伤口的周围,是结痂的疤痕。
沈清平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去碰了碰,轻声问:“会留下疤痕吗?”
这么性感健硕的身材,若是有疤痕留在上面便有碍观赏了。
云修没想到她竟然是想要看看胸膛的伤口。
看来,她还算有点良心。
可这点少得可怜的良心,对比她曾经对他做过的事情,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不能心软。
不过她的手指柔软,在伤口处摸来摸去时,不经意间挑起他体内的阵阵燥热,这让云修并不好受,“看够了?”
他的语气极为不友善。
在捕捉到这一丝危险的气息以后,沈清平怂巴巴地收回手指,在伤口处多看了几眼,便往后退,老老实实地跟他保持距离,低头看地。
“显萩先生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能够复原?还有你那次跟庞焅交手,身体多处也有伤痕,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云修开始整理衣衫,“这算是良心发现?”
“…”
他还真是字字句句都带着火药味啊。
好在沈清平知晓这都是自己应该承受和偿还的,也没有多难受,就是觉得心脏紧绷得很,好像有一团丝线狠狠绷紧心脏,呼吸都有些难受。
她老老实实答:“嗯。”
云修被她的模样弄得心间一软,他的目光不自然地移开,“胸口的伤会留下疤。”
不过,不是显萩医术不够,无法消除疤痕,而是他不想要疤痕消除,想要用这个伤口来提醒自己沈清平是何等忘恩负义,绝情绝义之人。
尽管,这一剑后面是他亲手桶穿的。
可从沈清平将剑对准他胸膛的时候,这里的疼痛,要比一剑穿心难受得多。
沈清平见他移开目光,伸手过去将木盒轻轻打开,指尖拿着褐色药丸送入唇中,将其咽下去。
无色无味。
这对怕疼怕痛怕苦的她来说已是很好了。
咽下去后,沈清平并没有不舒服的反应,她觉得这个结局很好,至少不用受尽折磨再离开人世。
虽然,她努力想要活下去没能够做出什么改变,却改变了原本的死法。
这也是一种收获。
与云修走到这一步,也是她跟他的尽头了。
云修没去看她,而是望着门外,听着耳边寒风呼啸的声音,眼眶周围,倏尔染上一层勾人的薄红。
喉结,微动。
沈清平觉得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有鲜血从喉间溢出来,从嘴角往下滴落。
她声音微弱,气息不足:“…我怕冷,不想被埋土里。”
土里很恐怖的。
想想躺在封闭棺材里面,会有许许多多的虫子爬满全身,沈清平就觉得恐怖至极。
或许是临死前连耳朵也出现了幻听,她竟然听到云修的声音是哽咽的,那是一个字,是很简短的回答:“嗯。”
他不会将她埋在土里的。
…
没一会儿,又是鹅毛大雪覆盖。
荔枝搓搓手,看到自己本应该长满冻疮的双手此刻白皙红润,神情一怔。
从跟在姑娘身边开始,因着姑娘娇贵怕冷,所以,屋内总是放着火盆,一进去暖融融的,连带着她也没再受过其他下人的刁难和冬日严寒的折磨。
绿珠在原地蹦了几圈取暖,埋怨道:“怎么又下雪了?”
荔枝回神,“不知道屋内的炭够不够,我们进去看看?”
炭若不够,姑娘又得受苦。
绿珠点头,“嗯。”
两人敲了敲门,没听到里面有所回应,都在担心会不会是出了事情,便大着胆子将门推开。
绿珠没察觉到屋内的异常,也不敢抬头看抱在一起的人,只如往常一般恭敬道:“云公子,我跟荔枝姐姐进来看看炭够不够,外面又下雪了,姑娘怕冷,若
炭不够晚间定要受苦。”
云修没理会,只抱着怀里的人儿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须臾,他觉得沈清平嘴角的鲜血太过刺眼,这使他心里极不舒服,便拿过一旁的素白手绢,将她嘴角残留的鲜血轻轻擦拭干净。
荔枝善于观察,察觉到气氛不太正常以后,忍不住大着胆子去看。
恰好她的角度,将云修给沈清平擦拭嘴角鲜血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荔枝脸色煞白,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姑娘?”
云修专心将沈清平嘴角的鲜血擦干净,而后将染了血迹的手帕扔在地上,“去添置炭吧。”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