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衡带她穿过客厅,顾风生的视线扫过那些定制家具,努力保持镇定,进了卧室还有些云里雾里。
“苏衡……”她小声叫他。
“嗯?”
“记得我本科念得什么专业吗?”
“室内设计。”
“没错。”她伸手一指床脚刻着的英文缩写,“这是意大利著名设计师matteonunziati的专属标志,当年教我们西方建筑艺术的老师是这位设计师狂热的拥趸,上课时总拿他的作品当做案例。”
苏衡看着她双眼放光的样子,只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你喜欢?我们结婚的时候也订一套。”
顾风生仰起头来看他,表情可爱极了:“如果离婚,我是不是能分好多钱?”
苏衡笑出声来:“还没结婚就想离?”
“假设!只是假设!”
“按照新婚姻法规定,你一分钱都拿不走。”
顾风生叹了口气:“那还是不要离了。”
苏衡捏捏她的下巴:“这要看我心情。”
“那您现在心情好不好?”
“这要看你表现。”
苏衡凑近了吻她,刚刚碰触到她就笑着躲开了:“快来收拾行李。”
这世界上,没有谁比顾风生更折磨人。苏衡认命的接过她递过来的衣服,打开壁橱一一挂好。
十分钟后佣人陆续送来晚餐。
前菜是香煎鹅肝配金巴利汁,主菜是蜜汁三文鱼排配白葡萄酒,好吃的让人想哭。唯一的缺点就是份量太小,吃完甜品也不觉得饱。
苏衡清楚她的饭量,又让人送了一份。顾风生心满意足的吃完,小口小口喝着白葡萄酒,这酒甘甜微涩,果香浓郁,倒有些像果汁。
苏衡好心提醒:“小心喝醉,撒起疯来我可不管你。”
顾风生看一眼瓶身:“只有14度,怎么可能?”
半小时后。
顾风生面色通红的对苏衡说:“亲爱的,我觉得你穿裙子会好看。”
苏衡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抱歉,我没有那种爱好。”
顾风生摸摸他的脸:“爱好可以培养。”
“以后生个女儿,让她穿裙子。”
顾风生小声的笑:“谁要给你生孩子。”
苏衡拿起牙刷堵住她的嘴。
顾风生委实喝多了,站都站不住,苏衡费了好大力气帮她洗漱,期间还要应付她突如其来的骚扰,等收拾完毕,已是筋疲力尽。
看着一身酒汗气息的顾风生,苏衡忍了又忍,还是没有战胜洁癖。
帮她脱衣服时,苏衡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像在进行大型手术的外科医生。
顾风生细白的手从他的发梢滑到脸颊,笑嘻嘻问:“你怎么不高兴呀?”
苏衡嘴唇紧抿:“别闹。”
顾风生偏要同他对着干,有样学样的去解他扣子,还笑的花枝乱颤。
眼前白花花的一片,饶是块石头也不能无动于衷,苏衡心烦意乱的制止她:“顾、风、生。”
他语气重了些,顾风生愣了一瞬,酒后原本就湿漉漉的眼睛更加湿润起来。
任何男人都架不住这样的神情。
苏衡摸摸她的脸:“抱歉,吓到你了。”
她手指搅在一起,一贯的好脾气:“没关系。”
他的手来到她的眉间:“风生,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为什么?”
苏衡没有回答,稍一用力把她抱起来,吓得顾风生一声惊呼,连忙搂住他的脖子。
苏衡大步走向浴室,把她放到浴缸里。正是最适宜的温度,顾风生安逸极了,双手扒住浴缸边缘,一脸餍足:“我今晚要睡这里。”
苏衡点点她的额头:“你当你是美人鱼?”
她竟真的像鱼一样沉到水里翻了个身,浓密的长发铺在水中,愈发衬得肤白胜雪。
苏衡喉头一紧,面上还是一派淡定,伸手把她捞出来背对自己:“我帮你洗头发。”
她舒服的半眯着眼睛,对身边男人的煎熬一无所知。
苏衡迅速把她冲洗干净,又拿浴巾裹得严严实实,顾风生打了个呵欠,终于有些困了。
苏衡把她安置好,自己又去洗了个澡。回来时原本以为顾风生已经睡了,没想到他刚躺好,顾风生就蛇一样的缠了上来。
软玉温香,贴了个满怀。
苏衡忍住扶额的冲动:“怎么还不睡?”
顾风生窝在他的胸口,听着那明显急促许多的心跳声:“你不在,我睡不着。”
还记得他们刚刚搬到一起时,顾风生辗转反侧,几乎彻夜难眠。
你看,没有什么改变不了。
苏衡无声的笑了,轻轻拍拍她:“乖。”
不过这种状态下,彻夜难眠的人该变成他了。
苏衡还是开口:“风生,你可以去旁边睡吗?”
她固执的摇头:“不要。”
不知是谁的体温,热的像在发烧。如果不是在她喝醉的时候,该有多好。
苏衡试图同她讲道理:“你这样我睡不着。”
“那就不要睡了。”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顾风生咬在他胸口上的那一口。苏衡一个翻身把她压到身下,用力吻她,手掌所到之处,皆是细腻光滑。
往常做到这一步,顾风生早就紧张的四肢僵硬,像假死的动物自保般一动不动,苏衡总下不去手。
原本只是想吓吓她。
可顾风生软的像水,那样热情。
他挣扎着稍稍放开她:“顾风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也许是不清楚的,只是下意识的勾住他的脖子,妄图抓住那抹温暖。
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是谁?”
“苏衡……”
晚上九点,庭院里亮起了灯。
在医院呆了一天,任谁都心情不好,下车后迟明雅面色愈发难看:“内忧外患,就没有一件事儿让人省心。”
身边的男人恍若未闻,只是大步向主屋走去。
她更加烦躁:“阿铮!”
男人低头看了下表:“我没时间关心其他事。”
“只知道工作工作工作!你的人生还有没有乐趣可言?”
他惯有的面无表情:“人各有志。”
迟明雅气的说不出话来,超过他先进了门。
蓉姨接过她的外套手包:“小姐吃饭没?需不需要准备夜宵?”
“不用了。”她寒着一张脸上楼,中途又停了下来:“人呢?”
蓉姨在迟家呆了十几年,默契自然是有的:“三少爷在房间。”
听到那个称呼她冷哼一声,又看向自家弟弟:“来者是‘客’,去打个招呼?”
迟明铮点了点头。
他们一前一后上了楼梯,苏衡的房间在二楼东侧,敲门前迟明雅拨了拨头发,换上了和善的笑容。只是手刚刚抬起,就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娇弱婉转,挠人心肺。
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她当然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迟明雅气红了眼,手高高扬起拍了下去。
只差一点就要碰到了。
迟明铮却突然出手,攥住了她的手腕:“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迟明雅咬牙切齿:“爸在医院生死未卜,他居然还有这种闲情逸致。”
迟明铮拖她上楼:“撕破脸皮对谁都没有好处,别让爸为难。”
迟明雅狠狠跺了下脚,细长的鞋跟几乎就要踏碎地板。
苏衡隐约听到了声音,不过这种时候,谁顾得上管那些呢。
第二天所有人默契的晚起,迟明铮跟迟明雅九点三刻坐在餐厅开始用餐,直到吃完苏衡还没出现。
迟明雅看了一下表,冷笑着冒出一句诗来:“芙蓉帐暖春宵短,从此君王不早朝。”
迟明铮低头翻着手中的文件,没有说话。
她伸手招来一个佣人:“去,看他起没起,就说我们一会儿要去医院,问他去不去。”
佣人立即上楼,敲了敲门,屋里没有动静,大概还没睡醒,他本不该再扰人清梦,可想起小姐阴森的脸……他还是忐忑的又敲了两下。
这次终于有人回应,男人刚醒,声音有些低沉:“什么事?”
“小姐说一会儿要去医院探望先生,问您要不要一起。”
他顿了一下才回:“麻烦他们等我一下。”
苏衡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扭头看向身边。
也许是太过劳累,刚才的敲门声完全没有影响到她,顾风生依旧沉睡,虾米一样蜷缩在那里,头发乱糟糟的盖住大半张脸,许是觉得有些热,她只抓了毯子一角,细长的腿几乎整个露在外面。
苏衡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起床穿衣洗漱。
收拾完毕,苏衡回到床边,顾风生还是没有丝毫起床的征兆,他伸手捏住她的鼻子,低头吻了下去。顾风生喘不过气,终于艰难醒来,睁眼就是苏衡清澈的眼睛。
他终于放开她,伸手摸摸她光洁的额头:“起床吧,大家都在等我们。”
顾风生头痛的厉害,还是艰难的爬了起来。
迟明雅等了许久,耐心早已耗尽,此时听见楼上终于有了动静,又是一声冷哼。
迟明铮姿势未变,依旧看着手里的文件。
家里太过安静,让人可以清晰的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一个沉稳,一个轻快。
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大概有人绊了一跤,接着就听苏衡无奈的说:“让你不要走那么快了。”
女孩子声音柔和,因为摔疼了有一点抖:“可你说大家都在等我们啊。”
男人脾气很好的认错:“好好,都怪我,扭到没?要不要抱你下去?”
“不用!哎……放手。”
迟明雅一脸不屑:“呵,昨晚还没折腾够?”
耳边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迟明雅扭头看向声音来源,就见迟明铮手中的文件掉到地上,过了许久,也没见他伸手去捡。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