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是老家那里的凉亭,她们坐在凉亭下。周围的花儿开的争艳,不远处的大树葱绿一片,正是夏季,她们坐在凉亭下,在吃冰激凌。画面里的自己手里举着冰激凌,而夏未央正侧身伸出小舌头舔舔。
这画面,曾经发生过无数次,陈沐晗不得不怀疑,夏未央是不是记起了什么?如果真的记起了什么,那是不是过去的一切都随之而来,小渣渣一定会生气的,要怎么办?陈沐晗突然有些焦灼,坐不住了。
陈沐晗刚要站起身,夏未央像是预感到了,伸手揪着她的衣角拽拽她,“霸霸。”夏未央指指画面里的陈沐晗。看样子和语气,不像是想起来了,陈沐晗嗯了一声,夏未央指指自己,“小渣渣。”陈沐晗还摸不准,又嗯了一声,最后,她指指冰激凌,“想吃。”
“小渣渣想吃冰激凌了?”陈沐晗问,夏未央使劲儿点点头。
“课程结束才能去吃冰激凌。”木子禾过来,愣住了,“未央今天画人物了啊。”第一次见,夏未央画人物。
“嗯。”夏未央把作业交上去了,木子禾接过来细细端详。夏未央的画功是不错的,无论是线条,还是角度,又或是透视,都画得极好。更难能可贵的,今天的人物画,形神具备,细腻到让人光是看了一眼,就能感觉到画面里所传达出来的味道——幸福、轻松、惬意……画面里,陈沐晗在笑,笑着看在吃冰激凌的夏未央。
木子禾偏头看了一眼陈沐晗,刚才脸色有变,木子禾就注意到了,“未央,这是哪里啊?”陈沐晗明显吞了一下口水,夏未央摇摇头。
“是自己想出来的吗?”木子禾提问时,眼角余光会注意陈沐晗。陈沐晗正目不转睛盯着夏未央,夏未央点点头。看来,是没想起来,陈沐晗心里复杂,希望她想起来,又怕她真的想起来。
“想和霸霸吃冰激凌?”木子禾问。夏未央小脑袋点点,靠在陈沐晗身上了,陈沐晗没动,她就往人家怀里挤挤,陈沐晗抱住她,夏未央仰头笑,一手揪着她的衣角,一手去摸摸陈沐晗的唇,自己凑过去,亲了一下,笨笨的。不过,这足以让陈沐晗怦然心动了,“小渣渣~”陈沐晗心里暖流在流淌,让她的疼痛少了很多。
“行了,难得你有想吃的东西,你们出去吃吧,不过太阳落山前要回来吃晚饭。”木子禾放行,夏未央却不干,“作业。”习惯了木子禾都是立刻点评,木子禾说:“今天画得很好,没有需要点评的。”
夏未央少有地露出笑脸,是那种毫不掩饰的开心,抓着陈沐晗的手晃了晃,“霸霸。”
“小渣渣真厉害,霸霸请你吃冰激凌,好不好?”
夏未央嗯嗯两声,似是激动,在原地跺跺脚,抓着陈沐晗的手摇摇,“你先带她换衣服吧。”木子禾说。陈沐晗领着夏未央回卧室,到了房里,陈沐晗回身想问夏未央想穿什么,夏未央却从后面迎上来,手抚上她的脸,拇指揉揉她的唇,自己贴过去,“亲。”夏未央似乎特别喜欢亲陈沐晗,也喜欢陈沐晗亲她。
陈沐晗抱住夏未央,轻吻她的唇,感受到她呼吸乱了,爪子在她腰侧乱划拉,陈沐晗拉开距离,“小渣渣~”夏未央小脸红红的,“霸霸~抱~”夏未央张开手臂,陈沐晗抱着她,又亲了亲她。
“小渣渣,咱们换个长裤,好不好?”陈沐晗拿过来一条仔裤。
“热。”夏未央一脚踢开了。
“那穿短裤呢?”陈沐晗递过来,夏未央手又划拉开,“不要。”
“那……”陈沐晗探身在衣柜里瞧瞧,“那穿这条裙子吧?”陈沐晗说的是之前夏未央穿的那条。夏未央不接,伸出双手,“霸霸给穿。”陈沐晗笑着过来,“好,霸霸给小渣渣穿,乖乖举起手来。”夏未央双手举高高,从上面把裙子套下去了。
裙子是需要在后面拉链的,陈沐晗想绕到后面,夏未央却突然伸手勾住她的脖子,歪着小脑袋直笑。陈沐晗有点挪不动步,索性贴过去,双手在夏未央后背摸到拉链,也含笑望着夏未央。笑眸相对,夏未央似乎开心极了,身体直往陈沐晗身上蹭,小脑袋落在她肩头,额头贴着脖子蹭,喃喃地说:“霸霸,霸霸。”
“嗯嗯,霸霸在呢。”
“霸霸霸霸~”
“我的小渣渣~”
“霸霸好看~”夏未央站直了身体,很近的距离,望着陈沐晗的脸,“霸霸好看。”
陈沐晗被夏未央火辣辣的小眼神惹得心乱跳,“小渣渣才好看。”陈沐晗手抖了半天,拉锁好一会才弄好。
两人手拉手下去的,木子禾提醒陈沐晗,“到外面看好她,她心思单纯,容易被欺负。”
“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我……”
陈沐晗还没和木子禾说完,就被夏未央抓着往外走了,“霸霸霸霸。”木子禾无语地笑,这个小崽子,还知道吃醋,多说一句话都不干。
h市并没有东北大板可以吃,陈沐晗挑了相近的方砖冰激凌,手拉着夏未央的手,沿着街道往下走。陈沐晗把冰激凌袋子撕开递过去,夏未央小白牙咬咬唇,啊了一声,“霸霸喂。”陈沐晗乐的如此,夏未央怕凉,不好好咬,舌尖舔舔。
陈沐晗看着那粉嫩的小舌尖,有点口渴,尽量避开不去看。夏未央舔了几下,在陈沐晗再次喂她时,她推过去,“霸霸吃。”陈沐晗笑着说:“霸霸不吃。”
“霸霸吃霸霸吃。”夏未央非让陈沐晗吃,陈沐晗就象征性地咬了一口,有点凉。陈沐晗凉得嘶地一声倒吸了口气,猝不及防,夏未央突然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唇,陈沐晗愣了一下,夏未央摸摸陈沐晗的唇,“凉。”夏未央揉弄陈沐晗的唇,却像是揉到了她的心上,陈沐晗心跳加速,脸开始红了。
外面开始热了,夏未央就不愿走了,正好旁边有麦当劳,陈沐晗指指那边,“小渣渣,要不要去那里坐?”夏未央点头,“要。”
麦当劳人正多,没有位置,夏未央一眼没看见可以坐的地方,委屈地说:“没有。”
“不急,咱们等会,渣渣想吃零食不?”陈沐晗拉着夏未央去排队点餐。人群中,两个高挑的姑娘,白白净净格外好看,十分惹眼。夏未央软弱无骨似的往陈沐晗身上贴,陈沐晗由着她,伸手搂住她的细腰,凑到她耳边问:“要吃什么?”夏未央耳朵痒痒的,也学着她的样子,贴近陈沐晗的耳边,突然来了句,“要吃霸霸。”陈沐晗的身下突然跳了一下,脸上的热度在飙升,“那霸霸吃什么?”
“吃渣渣。”夏未央纯真的小表情,让陈沐晗更觉得有吸引力,“小渣渣为什么想吃霸霸?”
“霸霸好看。”
“哟哟,霸霸好看,就要吃掉霸霸啊?”
“嗯嗯。”
“那渣渣知道怎么吃吗?”
这个问题难住了夏未央,她摇了摇头,有些挫败,“那霸霸先吃渣渣,渣渣再吃霸霸,好不好啊?”
“好好。”夏未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喜笑颜开,真是我的傻渣渣,陈沐晗手搂着夏未央的腰往自己这边贴了帖,“真是我的小可爱。”每次夸奖,都会让夏未央脸红红的。
“美女,能要个电话吗?”旁边,过来一个高个子男生,腼腆地说,“我们请你们吃这顿饭。”男生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夏未央打量他们一眼,就像没看见一样,继续贴着陈沐晗。陈沐晗出于礼貌,“不用了谢谢。”
“那电话……”
“不好意思,不能……”陈沐晗话没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揪着了。陈沐晗刚想低头看,夏未央已经抬手,要摸摸她的唇,陈沐晗已经形成了一种潜意识,只要夏未央揪住衣角,揉她的唇,下一个动作一定是亲她。
果然,夏未央贴近陈沐晗,凑过去,“亲。”因为是在公共场合,陈沐晗的第一个反应,是避开。陈沐晗往后躲了一下,“乖,一会出去的。”旁边的男生虽然没听见夏未央说什么,但索吻的意味太明显,陈沐晗不亲,夏未央不太高兴,“霸霸抱。”亲不给亲,要是再不抱,小渣渣肯定不开心了。
虽然夏未央失忆了,但小脾气没变,得哄着来。陈沐晗就哄着她,“这不是抱着呢么?”陈沐晗一直是单手搂着夏未央的腰。旁边的男生,看看自己被忽视,有些尴尬了,恍惚中听见夏未央叫霸霸,还有点蒙。
“要抱。”夏未央绕到陈沐晗正面去了,非要她整个怀抱。陈沐晗只能抱住夏未央,双臂搂着她的腰,小渣渣正在她怀里不安分地蹭,陈沐晗哄着,“小渣渣,别摔着了,快到我们了。”夏未央抱着陈沐晗不放开。
点好了餐,陈沐晗去洗手间,让夏未央在楼下等自己。等陈沐晗下了楼,意外地发现,夏未央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陈沐晗赶紧给夏未央打电话,幸好电话能打通,“渣渣,你去哪了?”
“霸霸,有花花。”
“什么花花?”
“漂亮的花花。”
“渣渣,在哪?告诉我。”
“外面。”
“外面哪里?”陈沐晗要急死了,语气难免有点凶,夏未央吸吸鼻子,不说话。陈沐晗忙哄着她,“渣渣,霸霸担心你,你在哪里呢?嗯?告诉霸霸。”
“不知道。”不是赌气,真的不知道,“那渣渣和谁一起走的?”
“一个男生,他知道,这里有花花。”
“出门,往左还是往右了?”陈沐晗一点点地问出来了,在街拐角找到了一家花店,夏未央正坐在花丛里揪花,之前那个男生,意外陈沐晗这么快找过来,他刚想解释,陈沐晗扬起手里的包猛地砸过去。男生挡着脸,连连往后退,“喂,你干嘛打人?”
“谁让你带她走的!”陈沐晗连砸了几下,到底是男生力气大,一把握住陈沐晗的手腕,“你把话说清楚,别随便打人。”夏未央听见了声音,正开心,一看见那两人打起来,手里的花都丢了,急匆匆跑过去,猛地推了那男生一把,“放开我霸霸!”男生还是一脸懵逼,“你们两到底什么关系?”
“管你什么事。”陈沐晗气喘地站起身,忙握住夏未央的手,“渣渣,有没有事?”
“没。”夏未央的声音在发抖,眼神慌乱。
“怎么一个人跑出来,我多担心……”陈沐晗因为担心还想多说几句,见夏未央耷拉着脑袋,也不忍再说,“小渣渣过来是想干嘛的?”夏未央低头不吭声。
男生倒是主动开口说了,“是她看见别人送花觉得漂亮也想要花,我才带她过来的。”
“渣渣要花花是送给霸霸的吗?”
夏未央低着头,点了点,陈沐晗抱住夏未央,“傻渣渣,霸霸有你就够了,以后不要离开霸霸。”
男生总算回味过来了,“你们两是一对?”
陈沐晗没回应她,“走吧,渣渣喜欢花花,霸霸给你买。”夏未央被陈沐晗拉走了,剩下男生在风中凌乱,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都搞同性恋,还让不让人找对象了?
夏未央一路回来,情绪都低落,陈沐晗因为担心夏未央,也是有点疲惫。两人回到家,木子禾就察觉到了,两人都蔫蔫的,夏未央到家就躲进房间里不出来了,连门都锁上了。陈沐晗怎么敲门,夏未央都不开,木子禾端着双臂依着门口,“别敲了,你肯定是惹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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