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泽曾经说过的要去接坏理来雄英的日子到来了, 留理佳和几位雄英的老师一起去到医院带她离开, 她还带上了自己特意为坏理做的苹果派,还被午夜调侃越来越有母亲一般照顾人的气质了。
留理佳对这番评价只能无奈地笑笑,说自己怎么也只该是成熟温和的大姐姐形象,然后就遭到了相泽的冷笑攻击。
毕竟在她这心都快操碎了的班主任看来, 这小鬼头真的是在大言不惭地说着一些非常搞笑的话。
灵体化的莫德雷德几乎和相泽同步发出了笑声,听她大笑声的位置,留理佳很合理地怀疑她现在以灵体化的状态骑在自己脖子上仰天大笑。
到了医院之后,留理佳一推开坏理病房的门, 就看到有着银白色长发的小姑娘向着自己一把扑了过来, 留理佳将自己拿着苹果派的手抬高, 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抱住了坏理的身体,感受着小姑娘撞入自己怀中的触感,忍不住眉眼弯弯。
“……啊!对不起, 留理佳小姐,我太激动了……”
在一开始的兴奋过后, 坏理又显得有些不安, 嗫嚅着向留理佳道歉。
“不用向我道歉的呀, 坏理。”
留理佳摸了摸坏理的小脑袋, 将装在袋子里的苹果派展示到了她的眼前,小姑娘刚才还含着歉疚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亮闪闪起来, 她已经嗅到了苹果派的甜美香气了,大大的红色眼眸里满是对自己喜爱之物的欢喜之情。
“今天是你出院并且和我们一起去雄英的日子,是非常好的一天, 你只要尽情地表达自己的高兴就好了。”
“真的吗?那,我能和留理佳小姐一起吃苹果派吗?”
坏理是很相信留理佳的话的,几乎到了她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地步,因此在留理佳那么说了之后她就当真褪去了不安,怀揣着激动如此问着留理佳。
“我们去把她的出院手续全部办好,你就在这里陪着她吧。”
相泽在坏理那么问了之后就接上了这样的话语,留理佳偷偷地在心里感慨了一句“时灵时不灵的老父亲”后就答应了下来。
“留理佳小姐,那些叔叔阿姨就是雄英的老师吗?”
在教师们暂时离开了病房之后,坏理和留理佳享用着还没完全冷掉的苹果派,谈论着刚才离开的教师们。
“是哦,虽然有些看起来有点奇怪,但毫无疑问都是非常强大可靠的英雄,对你也会非常温柔的。”对坏理肯定会挺温柔,但对她,尤其是上课的时候,只能让小可怜留理佳感受到冰雪一般的严寒。
“留理佳小姐这么说的话,我就放心了。”
坏理长出一口气,表情看上去安心了许多。
“雄英里还有很多留理佳小姐的朋友吗?”
“嗯,有很多哦,虽然脾气各不一样,但是坏理的话应该能和他们相处好的。”
留理佳拿了湿巾将手上沾到的一点油渍和碎屑给擦干净,然后拿过放在床边的梳子,细细地为坏理打理着她的长发。
坏理也乖乖地让留理佳帮她梳头,稚嫩的脸上露出了非常纯粹可爱的笑容。
将坏理接到学校之后也有一系列的事情要办,留理佳又给坏理喂了一颗定心丸,相泽也承诺中午会带着坏理去到1-A的宿舍楼一起吃午饭后,留理佳与小姑娘暂时分别。
[你好像很喜欢那个小鬼头的样子,为什么?]
莫德雷德的话语在留理佳走上回宿舍的路时响起,遣词用句一如既往地豪放。
“就是觉得有点放不下那个小姑娘……而且她本身也是个很惹人喜欢的孩子呀。”
留理佳也说不清是为什么,一开始只是怀着某种不明所以的小小歉疚,后来那种歉疚消失了,但是对坏理的亲近之情已经在那时产生了。
[嘁,搞不懂你在想什么,随便啦随便啦。]
莫德雷德似乎对这个答案有点不满,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就在留理佳快要到宿舍的时候,她迎面碰上了手里拿着一封信出来的轰。
“焦冻?”
临时执照的补习从下周开始,留理佳有看过他们接到的补习时间安排,那可是相当恐怖,将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堪比即将迎接期末笔试的她的补习行程。
原本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信若有所思的轰听到留理佳的声音,立刻抬起了头,异色的瞳眸里因为注视着她而不自觉地带上了柔软的笑意。
“留理佳,你已经接了那个小女孩回来了吗?”
她今天要去接坏理的事也没刻意瞒着,1-A的学生们基本都知道。
“对,现在老师们带她去办手续。焦冻呢,要去哪里吗?”
留理佳点头回答轰的问题,同时又向他抛出了新的问题。
“我要去学校门口的邮筒给我妈寄信。”
轰抬了抬手,将那封信展示到了留理佳的面前。
“留理佳要和我一起去吗?过去的路上还可以买罐草莓苏打。”
留理佳本来回宿舍也没有什么事,再加上轰说的草莓苏打勾起了她的极大兴趣,所以她没怎么思考就高高兴兴地答应了轰的邀请,调转方向和他并肩向着校门口走去。
莫德雷德在留理佳答应的时候轻轻地咋舌了一声,发现留理佳因为她的声音而表现出疑惑的神情时又迅速地让她别在意,说自己刚才只是在想些没意思的事情而已。
“焦冻现在都给阿姨写信吗?”
听出莫德雷德没有倾诉的意思,留理佳自然也就选择不多问,向着同行的轰搭起了话。
“接下来都准备给她写信了,补习安排得很紧凑,平时也没时间出门,很难抽出时间去看我妈。”
轰平淡地说着自己的打算,然而在那平静的表情下,又难掩几分说到母亲的温和。
“她现在还不是很适合接触电子产品更太久,所以我就写信给她。如果之后有机会去看她的话,我带些花去她应该会很高兴,虽然她说自己不是很擅长养花,但每次看到花都很高兴。”
“焦冻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那就好。”
留理佳看着轰讲到他的母亲侃侃而谈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轰反应过来,显出了点不好意思的笑容,之后又想到了点什么。
“抱歉,我一直在讲母亲的话题,你是不是会觉得不太舒服?”
留理佳听到他说着话,愣怔了一下之后露出了浅淡的笑容,摇了摇头。
“不会,不如说,我现在其实挺喜欢听别人谈论父母的,尤其是你在说到你的母亲时,显得很幸福,就会让我觉得我也很幸福一样。”
轰盯着留理佳的脸,确认她的表情毫无阴霾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焦冻的母亲有些地方和我的妈妈挺像……不过也可能是母亲之间就是有共同点的,总之不用担心我。”
留理佳又给轰喂了颗定心丸。
“挺像?仏岛女士吗?”
轰也有特意去查阅过留理佳父母的资料的,他清晰地记得她的母亲仏岛时留经常被评价为拥有凛然姿态的女英雄,面对Vilin时甚至能做到比许多男性还要冷酷。
“嗯,妈妈工作外和工作中的差异挺大的,她和焦冻的母亲一样都喜欢花。”
留理佳回忆起自己母亲的身影,声音都软和了下来。
“我小时候摸了根狗尾巴草,妈妈都很珍重地把它做成了书签,经常去用,每次我送她花的时候她都会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留理佳诉说着幼时的甜蜜记忆。
“我以为她不喜欢,但她当时知道了后立刻告诉我说,只要是我送她的,对她来说就是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的宝物。”
留理佳还得意地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比。
“说是比爸爸送的还要珍贵那么一点,当时爸爸的表情可有意思了,他还赖在沙发上蹬腿,非要我和妈妈亲亲他才肯罢休。”
轰注视着留理佳。
“对于你父母的事情,你记得很清楚呢。”
很多细节她都如数家珍般到来,明明那是她非常幼小时的记忆了,她的口吻与音调却像是在说着昨天发生的事情一般。
“哈哈哈,我也觉得自己只有在爸爸妈妈的事情上记性特别好。”
留理佳挠了挠自己的头,并不否认轰的这一说法。
“我们虽然实际相处的时间只有那么短的三年半,但每一幕细节我都能记得非常非常清楚,就像我已经和爸爸妈妈如此生活过很多次一样——抱歉,这种说法是不是有些奇怪?”
“我大概能懂你说的意思,虽然很罕见,不过应该是类似于既视感之类的东西,它让你在潜意识里不断重温巩固记忆。”
轰停下来,在自动售货机那里买了一罐冰的草莓苏打给留理佳,自己则拿了盒牛奶。
“这从侧面来说也反映了你对你的父母重视的程度……他们如果知道你这样爱着他们,也会很高兴的吧。”
“确实……我刚出生的时候,他们似乎抱着我一直在哭,听说哭得眼睛都肿成了一条缝。”
这件事是欧尔麦特告诉来她家做客的时候告诉她的,虽然她的父母龇牙咧嘴地暗示欧尔麦特别说了,但当时正被小小留理佳抱着头的欧尔麦特压根看到他们的暗示,就这样把留理佳刚出生时她父母做的傻事透了个干净。
留理佳看着手中的草莓苏打,一手握住了易拉罐,另一只手则只伸出了一根小指,通过缝隙将小指挤进去,最后将易拉罐环给拉了开来。她有些得意地将小指上套着的易拉罐环给轰看。
“我妈妈很喜欢这样子拉开易拉罐,我们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喝碳酸饮料的时候,她经常小指上挂着三个易拉罐环在那里得意地跳健身操。”
轰正喝着牛奶呢,听到她这么说忍不住咬着吸管顿了一下,那样看起来很有气势的金发女性,会小指上套着三个易拉罐环跳健身操,跟他那混账老爹和别人谈笑风生一样难以想象。
“希望你以后也能这样幸福。”
他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句话,眼里满含着真挚的温柔。
留理佳翘了翘自己的小指,喝了一口带着满满草莓味的苏打水,眯着眼笑着。
“我也希望如此。”
“啪。”
踩断树枝的声音清脆地响起,穿着黑色短靴的脚踩过泥土地,笔直地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双手插在夹克外套兜里的金发娇小少女大步地走到了一块精致的洁白墓石前后站定,她低着头看着这块显然花了极大心思制作出来的墓石,面无表情。
赤雷在霎时闪耀起来,照亮了附近的阴影下的一切,缠绕着红色电光的王剑因为莫德雷德将其拿起而变化为了扭曲的憎恶邪剑,莫德雷德低下眼盯着那块墓碑,大量的魔力从剑上爆发出来,凝成了一条威力巨大的直线型雷光,目标毫无疑问就是这块墓石。
然而那红色的雷光在接触到墓石之前,就像被其周围的空气吞噬了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啧。”
莫德雷德非常不高兴地咂了咂嘴,没有尝试继续放出魔力,而是直接拎起剑向着墓石劈去,明明是非常用力,她也确认自己一定发挥出了筋力B这个等级的力量,但最终落到墓石上的剑,轻柔得像是连豆腐都破坏不了一般。
莫德雷德提着剑看了半晌,最终将剑收起,她则一屁股坐在了墓碑前,双手环胸看着这块墓碑,表情复杂。
“果然,这块墓碑凭借我们英灵的力量是没法破坏的……虽然知道这一点,但我还是想来试试看,真是丢脸。”
她托着腮自言自语着,然而表情中并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就像她只是单纯地想把这块墓碑破坏掉,却并不是因为讨厌它。
“它还没有完成……还要有人来刻上时间,那之后才能完全确定。但那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影响,反正还是破坏不了,真讨厌啊。”
莫德雷德百无聊赖地看着天空,飘散的云彩映照在她碧翠色的眼瞳里,慢慢地将她眼里的细微情绪展示得更加清晰。
“‘爱’……真是烦,你们都很烦。”
莫德雷德晃晃悠悠地从地上坐起来,最后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字,灵体化消失了,只剩下她那还未消散在空气中的最后一句话。
“但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坐视不理……哈哈,我们也挺烦的。”
莫德雷德回到了留理佳的身边,再度因为她不太看得顺眼的阴阳脸小鬼正在和留理佳有说有笑而不太高兴。
时间逐渐过去,夕阳在撒播完最后一丝余晖即将沉于大地之时,长长的白袍边拂过碎枝残叶,然而并没有被附着于其上的灰尘所沾染,仍然白得不染丝毫尘埃。
于墓碑前站定的人不发一言,将怀中抱着的大量向日葵摆放于墓碑周边之后,那个人俯下身,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留理佳所看不清的名字,一次又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还在外面旅游
下次更新大概周三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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