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竹做了几个菜。
难得有兴致,慕老就和楚天煦一块儿多喝了几杯。
平时寡言的慕老,酒一喝多,话就会变得多了起来。
他讲起自己的另一个徒弟,也就是楚天煦娘的一些往事。
这也正是江逸没有讲到的故事的后半段。
那时候,江逸认识了云游的楚云谦,后两人又与茶馆的老板结识,三人一见如故,决定义结金兰。
哪知,在结拜之后方才发现,茶馆的老板居然是女扮男装的。
再后来,楚云谦和那女子相互爱慕,就从‘兄弟’变成了夫妻。
而女子除了神秘的茶馆老板,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慕老的高徒。
据慕老所说,此女天分极高。如果她还活着,慕老绝不会再收徒弟,也就是后来的易北辰。
他收徒弟,只是不希望这一身的医毒之术随着他身埋黄土而彻底地消失于世间。
所以,徒弟,一个就够了。
筱竹听着慕老和楚天煦一起回忆往事,并没有插话进去。她发现自己也根本插不进去话。
迄今为止,她对楚天煦爹娘的了解依旧浅薄。只是偶尔从这位故人或者那位前辈那里听到一些,拼拼凑凑地拼了一些零散的碎片,到底是并不全面。
不过听慕老所说,他的大徒弟,也就是楚天煦的娘,那绝对是一个奇女子。
视礼教如无物。喜欢楚云谦,便和他在一起了,两人甚至没拜过天地高堂。
或许对于她而言,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这就足够了。至于婚姻,不过是一种形式罢了,她并不在乎。
和这样的洒脱比起来,筱竹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小家子气。
对于‘身份’‘关系’‘名分’,她总是想太多,以至于给了自己和楚天煦许多压力。其实,这根本没有必要。
爱了,那就在一起。根本不需要一纸婚约的保障或者束缚。
就算有了那玩意儿,休妻的事还是屡见不鲜。
真等到感情淡薄无以为继的那一天,就算是有正当的夫妻名分,不还是照样分手?
所以,她要做的只是珍惜。珍惜当下,罢了。谁知道明天和意外,会哪一个先来?
~~·~~
昨儿个去拜会师公,楚天煦还向他老人家求请了一件事。
他希望慕老能给程佑看看。兴许慕老有办法,能治好程佑的腿,让他可以重新站起来。
不过,在程佑上山接受老先生的诊治前,他得先去另一个地方。
筱竹陪同他一起来到了磐山寺。
此处正是冷芙蕖‘清修’的地方。
上次筱竹来这儿,吃了闭门羹。
这次还好。因为正到了寺里的姑子们用午饭的时间,筱竹和程佑等在院子里,刚好就瞧见了身着僧衣的冷芙蕖。
多日未见,她的气色还好,只是脸上依稀少了些阳光。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忧郁起来。
见到她们,冷芙蕖显然始料不及。
尤其当看到程佑竟也来了的时候,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一了百了。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脸面再见他?
程佑向筱竹投去一个眼色,示意她暂时不要跟着,让自己和芙蕖好好聊聊。
然后,让芙蕖推着他的轮椅,两人一起踏出了磐山寺。
“你在这里过得可还舒坦?”程佑一开口便是询问她的近况。
“嗯。”芙蕖的回答很剪短。感觉自从冷赟那件事发生之后,她就和程佑疏远了许多。明明都在一个帐子里同‘住’了那么久。
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毕竟冷赟都想杀程佑灭口了。冷芙蕖的脸皮都多厚,才能假装无所事事地与他相处?
“这事从头到尾都和你无关,你又何必如此自苦?”
芙蕖轻轻扯了下嘴角,笑得颇为自嘲:“类似的话筱竹也说过。可是,怎么可能与我无关?那个人,我与他是血浓于水的至亲,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所幸他没有得手,没有对你和楚天煦造成更大的伤害。否则,只怕我这一生都在这佛寺中忏悔,也不足以还清他所造下的罪孽......”
知道她一时半刻还是转不过那个弯来。程佑索性也不再多此一举地进行劝说。话锋一转,他突然说道:“你父亲没能完成皇帝交给他的任务,你想,皇帝会轻易放过他吗?”
冷芙蕖浑身一震:“你这话什么意思?皇上......皇上他会......”
“目前来看,那位皇帝陛下虽然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了已经死掉的祁晗。但冷赟毕竟置身其中。而皇帝命他暗杀楚天煦一事,又只有他二人知晓。为了彻底隐瞒这个丑陋的真相,皇帝应该会有所作为。”
冷芙蕖咬着嘴唇,唇色已经明显泛白:“你的意思是.....皇上.....他会杀我爹灭口?”
“这只是我的猜想,并没有任何的事实依据。不过,我虽与这位皇帝陛下未曾谋面,通过他做的这些事也或多或少能揣度出他的本性。为了自己的江山皇位,对待楚天煦这种不知立过多少战功的人,他都能下如此狠手?恐怕,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吧?”
尽管心里记恨着冷赟,冷芙蕖到底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怎么办?她现在该怎么办?
对,筱竹。她的主意多,说不定她能帮自己想出办法来。
想到这一点,她猛地转过身,蹬蹬蹬地跑回寺里。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