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莫姑娘带到。”
内侍将莫筱竹带到了皇帝面前。
此刻,皇帝祁珩正半倚半坐在软塌上,闭目养神。听了内侍的话,并未立即把眼睛睁开。
“参、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莫筱竹慢了半拍地跪下磕头。也不知这么说对不对,反正电视上都这么向皇帝请安的。
终于,皇帝缓缓把眼睛睁开,随口应了句:“免礼。”
通常皇帝说免礼,就是她可以站起来的意思。但筱竹却没有立即站起来,仍跪在地上,头一再伏低,恨不得把头迈进地下。
皇帝挑挑眉。
在皇帝身边几十年的大监高谨立即提醒她:“莫姑娘,你可以起身了。”
“我,哦不对,是民女。民女还是跪着吧。”
“为何?朕又没罚你?”皇帝有些不解。
“陛下天人之姿,民女站起来的话岂不就和陛下平起平坐了,那可了不得。”
“你跪着,就不是和朕平起平坐了?”祁珩觉得这种说法倒是蛮新鲜的。
“跪着,这不就比您矮一截吗?”
“哦?哈哈哈哈......”
听他笑得愉快,想是自己的马屁拍对了地方,筱竹紧绷的神情也略微松了松。
“起来吧。你老是跪着,朕还得低头看你,脖子痛。”
“谢皇上恩典。”
莫筱竹站虽然是站起来了,可仍然低垂着头,像是连看皇帝一眼都没有勇气。
“把头抬起来!”祁珩说。
筱竹身子微微一僵,终归是没有勇气把头抬起来。
见此情状,祁珩不禁觉得好笑:“朕又不是老虎,会吃了你不成?”
筱竹忖度再三,终于把头抬了起来,却不怎么敢与祁珩对视。
“你怕朕?”祁珩询问道。
“与其说害怕,似乎用敬仰一词更为贴切。陛下乃天之骄子,有赫斯之威。民女一介凡俗,实在不敢瞻仰。”
“呵呵,你倒是会拍马屁。”
“民女所言句句属实。”
“行了,这种套话就不必说了。朕今日请你过来,是为了一桩事。不知,你可听说过楚天煦阵前斩杀东平王之子一事?”
果然是为了这事吗?
“什么?”筱竹当然要装作自己不知道,且十分吃惊的样子。
“就是有这么一桩事。如今,东平王丧子,日日来朕面前厮闹。朕也实在没别的办法,就想居中说个和,让楚天煦去给人家道个歉。毕竟,他杀了人家的儿子,一句‘对不起’还是要说的。你说,是也不是?”
给她下套?
“陛下英明神武。这种事,自有您裁断就行。”
祁珩眼波轻闪。这小女子是把他的话给挡了回来?
“朕是想裁断。可楚天煦那个犟脾气,无论朕说什么他就是不肯主动向东平王低头。这件事眼看要越闹越大,所以朕才把你找过来,想让你帮忙劝一劝楚天煦......”
皇帝的话还没等说完,莫筱竹双膝一软,竟又跪了下去。
“怎么又跪?”祁珩不解。
“陛下圣命,民女不敢不从。可这件事,民女就算有心替陛下解忧,怕也是力不从心。其一,民女在王爷心中并没有那样的分量;其二,民女虽出自乡野,家里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也曾教导过民女,出嫁从夫。虽王爷至今不曾给民女一个名分。可在民女心里,他就是民女的夫君。民女以他为天,岂敢轻易去驳他的任何决定?万一他一怒之下不要民女了......那民女,就只能一根白绫吊死了。求陛下开恩,饶民女一命。”
祁珩不禁好气又好笑。他几时让她去死了?
正在此时,有太监躬身弯腰地走了进来。
“陛下,三皇子求见~”
祁珩‘嗯’了一声。摆摆手,让高谨将女子带下去。与此同时,请三皇子进入御书房。
筱竹恰好与三皇子祁俶错身而过,急忙学着高谨的样子向他见礼。
祁俶显然没料到会在此处见到她,微微错愕地挑挑眉,到底是没说什么,权当不认得她一样。
在宫里,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若他主动开腔与莫筱竹打招呼,不就代表他们此前根本是认识的。而她又是楚天煦的女人。说不定父皇顺藤摸瓜,会认为他和楚天煦暗中有往来。那可不妙。
筱竹本以为高谨这是要送她出宫。没想到,他竟是将自己带到了一处偏僻的殿阁。吩咐人上御膳给她享用,还拨了两个宫女服侍她。
看样子,今日是出不了宫了。
也罢。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这里有吃有喝,在哪儿待着不是一样?
只希望她一夜未归,楚天煦千万不要急切地冲进宫来。那样,就中了老皇帝的计。
御书房内
皇帝祁珩看见三儿子走了进来,不再向以前那样充满了不耐与厌烦,反而笑呵呵的。
“儿臣拜见父皇。”祁俶跪地向他行礼。
“快起来~”
祁俶应声站了起来。先观察了下皇帝的面色,见他气色尚佳,像是松了口气。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
以前一直将这个儿子放逐在外,都不知他竟是如此纯孝。这次自己中毒,差点死掉,多亏了俶儿请来神医,解了他身上的毒,也救了他的命。
反观他其他的那些儿子,能躲则躲。老五更是趁机联络朝臣,巴不得他早点死,他好顺势拿下这至尊之位。哼~
“父皇,适才出去的那位是?”
“哦,楚天煦府里的。”
祁俶讶了讶:“摄政王娶妻了?儿臣从未听说啊。”
“不是楚天煦纳的妃,算是个妾吧。不过楚天煦连个名分都没给她,估计在楚天煦心里也没什么分量。”皇帝如是说道。
“既然并无分量,父皇为何召他进宫?”
“还不是为了你十一皇叔的事?他死了儿子,整天跑到朕跟前来闹。偏偏楚天煦又说什么都不肯先低这个头。朕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听说他府中有一女子,便叫过来,打算让他劝一劝楚天煦。”
“父皇,既然她毫无分量,恐怕说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吧。”顿了顿,祁俶复又说道,“楚天煦那个人性情乖戾。不管此女子是不是他在乎的,终归是从他王府里走出来的。父皇这样把人召进宫里,只怕他心里会不大爽快吧?儿臣愚钝,朝堂上的事儿臣不懂。但楚天煦的分量,儿臣还是略知一二的。为了一个女子而惹得他不快,儿臣倒觉得这笔买卖不甚划算。”
皇帝哼了一声,看面色,似有不悦。
楚天煦就如同梗在他喉间的一根刺,一日不将他拔除,他就终日惶恐难得安宁。
可是随着这根刺插得越来越深,拔掉的时候说不定会危及到他的性命。所以,他还是要谨而慎之。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