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楚天煦按照路程时间计算好的归期。可这会儿已近黄昏,仍不见他归来的身影。反倒是夏白一个人回到了王府。
“怎么只有你一个?”筱竹不解。
“主上入宫复旨,现在都还没出来。我怕夫人担心,就先行回来报个信。”
“他入宫多久了?”筱竹问。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两个时辰了。”
果然,一听这个时间莫筱竹忍不住地蹙起眉头。复个旨要复两个时辰?
“夏白,去宫里打听一下,是不是东平王也进宫了?”
“夫人,您的意思是......主上很可能被东平王给绊住了?”夏白显然没想到这一点。因为主上带回一个部落首领的假尸体,他还以为是没能蒙混过关,被皇帝发现了。以至于受到的皇帝的非难,才迟迟未能出宫。
这种可能筱竹也在脑子里过了过。然而,就算是皇帝知道那‘尸体’根本就不是部落首领,他也根本拿不出证据来指证楚天煦,更别说因此而发难。所以,唯一一种可能,就是东平王入宫了。
楚天煦命人将祁晗的尸首送回了东平王府,这对于东平王而言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儿子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扬言要建一番功业。结果回来时候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首,这让他焉能不恨?
但他一定也晓得自己奈何不了楚天煦,只能进宫请求皇帝替他们父子讨回公道。
事实和筱竹猜想得相差无几。
此刻,皇帝的御书房内,楚天煦与东平王两两对峙。
事到如今,连儿子都没了,东平王完全已经豁出去了,词锋犀利,丝毫也不怕会因此得罪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我儿子出身皇族,是上了族谱的,代表的是皇室。你说杀就杀,这便是藐视皇威 ......”
楚天煦哼了一声,颇有些不以为然:“在晋安,人们称他一声‘小郡爷’。可是在军营里,他就是我手底下的一个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东平王没在军营里走动过,想是不清楚这样的规矩。”
“你——”东平王气得虎躯一震。
敢情他还有理了?
“好你个楚天煦,自认为立下点军功,如今是连我皇兄都不放在眼里了?现在是杀人。以后是不是就造反了?”说这话的目的是为了戳一戳皇帝的心窝子。
果然,祁珩听到后,脸色略微沉了沉。
楚天煦对皇帝抱拳,恭谨作揖:“天煦从无不臣之心。想来,陛下是信任天煦的。”说这话的时候,他看向祁珩。祁珩的眼神却分明有些躲闪。
仅仅因为一时的猜疑就对他下杀手,这样小肚鸡肠的君主怎配得上这至尊之位?
祁珩干咳一声,斥责了东平王一句:“就算你急火攻心,也不能口不择言。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你这么大的岁数了,难道还不懂?”
东平王年轻时便是个只懂得饮酒享乐的草包。如今已步入中年,年纪见长,可智商情商愣是一点儿没变。
无视皇帝警告的眼神,他突然扑通跪倒在地,气急败坏地吼道:“皇兄若不替我父子讨回公道,今日,我便磕死在这儿。”说着,将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这是非逼皇帝就范不可了?
祁珩的脸都绿了,怒叱:“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一把岁数的人了,像什么样子?”
东平王执拗不肯起身。
最后还是高谨去扶了,他这才站了起来。
“行了行了。你先回府。朕也累了。这件事容后再议。”
“皇兄~”东平王不依不饶。
祁珩却不肯再理他。
高谨也在一旁轻声劝说:“王爷,您先回吧。”说话间,他向东平王投去类似于‘提醒’的一瞥。总得给皇上和摄政王单独相处的机会。如此,皇上才能劝说摄政王早日向东平王低头,此事才有了结的可能。
东平王虽蠢,总算还没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看了高谨的眼神,他依稀有所领悟,哼了一声,愤愤离去。
另一边,总算‘请’走了这尊神,祁珩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过,这事到底是还没解决。只要他一天不给个说法,保不齐那家伙天天来闹。他可顶不住。
“天煦啊,你到底是杀了他的儿子。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怪可怜的。不如,你就低个头向他认个错。这事不就了结了?”
“低个头认个错?”楚天煦冷冷一笑,“只有做错了事,才会低头认错。还是说,陛下认为祁晗暗杀于我,是对的?”
祁珩总觉得他这话像是意有所指。
哼!都怪冷赟那个废物!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要是他能一举杀掉楚天煦,不就没有今日的麻烦了?
“祁晗这么做,自然不对。可你也要体谅一下他父母的心 ......”
“陛下说得是。不过我自幼丧父丧母,又膝下无子,所谓的父母之心实在是体谅不来。还望陛下见谅。”
祁珩一噎。
楚天煦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离开了皇宫。
他走后,皇帝发了好大的脾气,御书房外的奴才们个个吓得肝颤。
反观惹怒他的楚天煦,却是一脸的春风得意。
“主上,您可算出来了?”一直等在宫外的夏白一看见他立即便迎了过来。
适才看见东平王怒气冲冲地出了宫,他便已猜到主上之所以困在宫里,一定是那东平王因为儿子的死而不依不饶。
不过看这二位一前一后离开皇宫时的情景。一个怒发冲冠,一个云淡风轻,孰胜孰负,一目了然。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