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人不偿命
袁澄辉来‘春风小馆’,一进屋就嚷嚷,叫筱竹给他做碗面吃,他快饿死了。
一会儿工夫,筱竹就做好一盘炒面给他。被袁澄辉三下五除二就给吃光了。
“还有没有?”他厚着脸皮问。
莫筱竹太阳穴突突直跳,咬着牙从齿缝里蹦出一句:“饿死鬼投胎啊?你几天没吃饭了?”
袁澄辉撇撇嘴:“别提了,回趟家,和我爹大吵了三千回合。结果我连顿热乎饭都没吃成,就被我爹赶了出来。”
“你回家了?为啥?之前你娘在你住的地方守株待兔一个月,都没见你妥协,怎么这回竟然乖乖地自己回去了?”莫筱竹满脸兴致地询问起来。
“这不城里难民越来越多了嘛,我琢磨着回家让我爹那个守财奴拿出点粮食来,救济灾民…”
“噗~”莫筱竹一点也不给面子地喷笑出来,“你说说你,是不是傻?你都口口声声管你爹叫‘守财奴’了,他可能平白无故拿出那么多粮食来吗?”
袁澄辉冷嗤两声。他想不明白,家里的粮食堆成山
,人吃不完,就用来喂狗喂猪。还是吃不完,就干脆当垃圾一样扔掉。那为什么就不能把多出这一部分粮食拿出来,救济那些有需要的人呢?
“对了,你知不知道哪儿有卖狗的?”莫筱竹突然转移了话题。
“卖狗?城南就有一家狗肉馆。干嘛?你想宰了吃狗肉?”袁澄辉好奇地看着她。
莫筱竹摇摇头:“吃什么狗肉?我想养条狗,越凶越好。”
“成,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过去。”
莫筱竹嘴角一抽:“你不是已经吃完了吗?”一份炒面,一份炒饭,外加三个大包子,还没吃饱?亏得秀儿今儿不在,要嘛看他这吃相非吓个好歹不可。
“还差那么一点点。”袁澄辉没心没肺地嘿嘿一笑。
莫筱竹没好气瞪他一眼:“去去去,没了没了。”
“瞧把你小气的,我又不是不给钱。”说着,袁澄辉就往袖兜里探,探来探去,连个铜子儿都没摸着。猛然想起,他在家里换了身衣裳出来。
“嘿嘿,先记账,改天一并给你。”
~~·~~
“秀儿姨,我回来了。”
莫筱竹一跨进家门就大声嚷嚷着。
正忙着做饭的秀儿一听见声音忙从屋子里出来,却在瞧见一条大狗时,吓一跳。
通体呈黄黑杂毛的狼狗可凶呢,看见生人就使劲吠起来,还作势要扑过来。叫声一出,秀儿忍不住向后退两步,脸儿都白了。
“给我闭嘴。”莫筱竹一叱,狼狗还真就闭上了嘴。
“秀儿姨别怕,这是咱家养的狗,回头你喂点吃的,就和它近乎起来了。”莫筱竹笑呵呵地说。一开始这狗见着她也老是叫吠不停。后来她把用来熬汤的两根骨头棒子扔给它,它就开始摇尾巴了。
说罢,她将狼狗拴在院子里,就进了屋。
“妮子,那狗看着怪怕人的,咱养它干啥?”秀儿心有余悸。
“秀儿姨,这狗看着凶,其实没那么可怕。养条狗来保家护院,这样往后就算咱不在家,心里也安定。”莫筱竹一边洗着手一边四两拨千斤地回道。
所以,她养狗就只为了保家护院?当然不止如此。
秀儿把做好的两道菜陆续端上桌。因为只有妮子和
她两个人的饭食,不用做那么多,一个摊鸡蛋,一个白菜炖豆腐,主食是玉米面的发糕。
筱竹这会儿有些饿了,拿起一块儿发糕正要咬下一口,偏偏这时,大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说敲门含蓄点,砸门还差不多。
“秀儿,给俺开开门,俺是你嫂子。”
莫筱竹不管不顾,咬了口发糕,夹上两口菜,慢条斯理吃了起来。
“秀儿,快开门呐。”彩凤生怕她们听不见,拔高嗓门,泼妇一样在门口喊着。
“妮子,要不…”
莫筱竹掀起眼帘,瞅了一脸为难的秀儿一眼:“秀儿姨,她憋不出什么好屁来。要我说,咱别管她。”
“可是…她一直叫门,咱又在家,不应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无奈,莫筱竹只得放下筷子,穿鞋,跳下炕。
秀儿忙溜要跟上。
筱竹回头对她说:“秀儿姨,你就别出去了。彩凤竟会捡软柿子捏,回头她又说了啥口不对心的话,你又该心软了。”
秀儿想想,觉得妮子的话在理:“那你把她赶走就
得,别吵。你吵不过她的。”
莫筱竹嗯的一声应了,心里却不以为然。想说,彩凤再厉害也就是个泼妇,有啥好怕的。
此时的彩凤还是使劲踹门,估摸着是久未听见有人应声,气急败坏。
“别敲了,再敲门快被你敲坏了。”
听到里面传出声响,彩凤心中一喜,立即停下动作,先前踹门时的野蛮劲不见了,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心想若是能掉下几滴眼里疙瘩就最好了。
“秀儿啊,你快回家看看,娘躺在炕上,几天都没动弹了。家里没米下锅,娘几天没吃饭,这几天总说胡话,说下黄泉去找二儿子啥的 …”
彩凤当然懂得啥话能掐住秀儿软肋。一个是李婆子,还有一个是李二牛。只要拿这俩人说事儿,一准能让秀儿心软。
她在心里悄悄打着小算盘,可等了半天也没见眼前的大门被打开,不禁诧异。
奇怪,刚刚明明听见有人应腔,这会儿咋又没声了?
的确有人应腔,只是她当时把铁门踹得咣咣作响,也就没辨别出那声音其实是属于莫筱竹的。
莫筱竹将两条胳膊交叠着环在胸前,嘴角向上撩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慢慢悠悠说道:“李家大伯娘~”
彩凤又是一诧。咋是这野种?秀儿呢?
“秀儿呢?叫她出来,俺有要紧事和她说。”彩凤拔高声调,知道和这个六亲不认的小兔崽子对话准没个好结果。
“秀儿姨啊?她睡了。”莫筱竹睁着眼睛说瞎话。
“少蒙我。青天白日的,她睡个啥?”
“你要不信,我也没辙。”
彩凤气得眼珠子快瞪出来,咣咣又踹了两下铁门。
“踹吧,使劲踹,今儿你要是不把这铁门踹坏,就甭想进这个门。”筱竹气死人不偿命地说。
彩凤的头发丝都气得根根直立。这个死野种,当初在牛棚里咋不叫牛一蹄子把她踢死?
“李家大伯娘,别费这劲了。上回你来这儿,不过坐了一会儿功夫,我家田契就没了。谁知道这次放你进来,又会丢啥?这门,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开。你要是还有力气没地方使,只管和这铁门较劲,踹开算你本事。我就回屋里了啊。”
“贱蹄子,你给俺等着。”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