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妙妙心里有气,瞪了穆枭臣一眼,想将手抽回来,奈何拗不过人家力气更大。
刚才出府时,因着被众人簇拥,那两个丫头她便没太注意。
直到上了马车,那二人竟也紧随在后面。萧妙妙才发觉出不对,禁不住讶然,本是想问来着,可却没看清人脸。
“没办法啊,太后的意思。戏总得演全套的。不过要是你不高兴,我就……”穆枭臣故意在关键时刻顿了顿,
“你就什么?”萧妙妙追问,
“你要不高兴,我就直接把她们扔出去。我看看啊,正好外面是山路,扔出去,没人会知道的。不过你甚少吃醋,能吃醋说明也值了,哈哈。”
穆枭臣说着,萧妙妙便佯装生气,扭过身子,“我才没有吃醋,不过是我掌管府内诸事,难免要问问。”
“你还好意思说你管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后院的事都是和田和玉再打理,你成日里就往外跑了。”
萧妙妙被穆枭臣说的有些窘迫,他怎么知道的?倒是忘记了他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主儿。
萧妙妙觉得自己的心思总能被穆枭臣看穿,虽然表面佯装淡定,暗地里还是呼了一口气。
路上风景大致如此,看多了反倒有些眼晕。
终于到了一处茶寮,穆枭臣吩咐着车马停下休息一会儿。
商乙将茶寮里面的人悉数驱尽,一种扈从把前面用竹竿搭的棚子和后面两间屋子团团围住,时刻警惕。
萧妙妙戴了落肩的白纱帷帽,小蝶扶着先进屋里,紧跟着还有三个小侍婢和三个粗使婆子。
这小屋子里呼啦啦一下子站了一圈人,小蝶捏了下萧妙妙胳膊,眼神儿示意有话要说,萧妙妙咳了两下道:“你们都退下吧,这儿小蝶伺候着就行了。”
众人应声退守在外面。小蝶的面色也瞬间火急火燎了起来,“娘娘!太后究竟是打得什么主意!突然给王爷塞了这么两个人。”
“怎么了?这两个人不对么?”萧妙妙淡然问道,指腹摩挲着杯盏纹路,这是专从王府里带出来的。
“那个千玉眉到还好,一路上没说几句话。可那个玉什么言的,说话没遮没拦的,一路上又是感叹王爷长的如何如何貌比潘安,英俊潇洒,从没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一边又问奴婢王爷的喜好,偏生一下子来俩,都长的那狐媚样子!”
小蝶说着说着,竟有些急起来。萧妙妙坐在屋里,穆枭臣在外头和商乙说话,而那两个丫头也站在他身后。眼睛恨不得贴在穆枭臣身上。一个沉静如水,一个‘天真烂漫’。
“那又怎么样,太后送来的人,芳姑直接带到王爷跟前儿,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萧妙妙也不是不膈应,但是多说无益。不管是太后还是穆枭臣,也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意思。
“就是这样才气人!娘娘,您是王妃,是王爷的正妻,这算什么,王府里塞进两个女人,压根儿把咱们就这么绕过去。这芳姑也说是从宫里出来的,她能不知道?”
这会儿穆枭臣和商乙说话,两人错开身子,竟还有个人犯跪在他们面前。
“人家是知道,但偏偏让你不舒坦。而且,不愧是宫里头的太后娘娘,这两个丫头性格互补,就巴巴的看王爷喜欢哪一种,一个不行还有另一个,总有一个能得宠的。”
说得此处,萧妙妙便不得不佩服宫里女人的手段。
穆枭臣站在一片高坡上,望着远处山峦层叠,密林苍葱,刚出京城地界不久,却已是另一番景致山河。
和商乙正说话,手下的副将孟阳便将那羁押许久的冯主薄拖到穆枭臣面前。
“王爷,这老家伙今日一直都不安分,非说有人要害他,还吵吵着一直要见您。卑职就把他带过来了。跪下!”说完孟阳狠狠的朝冯主簿膝盖上踢了一脚。
这冯主簿本是军营副总兵杜婴手下管账的,穆枭臣自然明白蛇打七寸的道理,在去乾州前便命暗桩瞅准时机,一举拿下这冯主簿。径自带回到王府里。
谁也不告诉,谁也不知道,杜婴如热锅上的蚂蚁,这消息传到贾明那里也只是让他干着急。
穆枭臣此时负手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这冯主薄本是杜婴的手下,平日除了打理其一些身边杂事,还有杜婴的一笔笔银子的进出记档。
这里面牵扯甚广,说句不好听,他若是供出谁那一笔笔烂账,就算是抄家流放都是轻的!
这段时日严刑拷打过后,冯主簿已是伤痕累累,平日里一身的肥膘厚肉没过几天也饿瘦了许多。
“王爷!王爷救命啊,有人要害我,要害我!”冯主簿披头散发,浑身血痕。
“你说有人要害你?谁要害你?”穆枭臣问道,眼眸沉着一层凌厉和冷酷。
“王爷,昨日罪奴在牢里,吃了口那馊饭,觉得味道不对,我便用银针一试,果然有毒啊!一定是杜婴,一定是杜大人他要杀我!”
冯主薄跪在地上哀嚎着,磕着头惧怕不已。
穆枭臣先是目光扫了一眼商乙,孟阳便立即单膝跪在地上,握拳拱手,“王爷赎罪,是卑职看管不严,还请王爷责罚!”
“你那地牢现如今竟也不安全了。谁都能混进去!”穆枭臣怒目,他对自己极其严苛,对低下人更是。
“王爷息怒,卑职这就去查。”说完,孟阳磕了个头,转身便跑走了。
“你说杜婴要杀你,可有证据?”穆枭臣问道。
“王爷,罪奴不慎落在您手里,是奴才的命,我认。只是我还有妻儿尚在乾州,不知现在情况如何啊。”说着话,冯主簿已带了哭腔。
“若是本王没猜错,他们先在已经被杜大人抓起来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不会对你妻儿怎么样,因为那是换回你最重要筹码。他们没那么傻。”
穆枭臣所料的确不假,自己那日回家被摄政王的人抓走,昨日便有人来害,她们娘俩多半是在杜婴手里。
“求王爷救命!求王爷救我全家!”冯主簿不停的磕头,额头中央已出现触目惊心血迹。
“本王为何要救你?”穆枭臣轻声问道,并不为他的可怜行径所动。
“因为,因为…奴可以将杜婴,哦不,奴可以将奉军军营这些人贪污纳秽的全部账本呈给王爷!”
“你??!”穆枭臣双眼充满怀疑,“笑话,你现在在这里,你的家,你的住处早不知被搜的一干二净,那里更是日日夜夜有人看守,就等你进去。你信不信,一进乾州,本王若是将你放出去,无论你招供与否,杜婴都会杀了你。你的时日便不长了。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拿到那账本吗?”
“奴才可以!”冯主簿咬咬牙,眼下厚重的卧蚕抖动不已,发了狠一般,“因为,奴才就是账本。这么多年的东西每一笔,每一个人,奴都记得清清楚楚。但奴才有个条件!奴才要自己的妻儿活着!只要让奴才看见他们,她们安全,奴才愿意助王爷一臂之力!死不足惜!”
穆枭臣此时瞪圆了眼睛,震惊之下没有说话。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只是搁置了这么久,此人才说出这些,商乙他们动了大刑,竟也没审出来,倒是个嘴硬的。只是坏了自己的事。
穆枭臣抬脚便直接狠狠的踹在其脑门子上,“混账东西!拉下去。”
冯主薄被左右两个护卫一路驾走,“王爷救命!求王爷救我全家!求王爷了!”
千千玉言千千玉眉姐妹俩站在不远处,将山坡上穆枭臣德一举一动悉数看在眼里。
千千玉眉不动声色,可女儿家的心早已被这霸气的一幕深深吸引。
而千千玉言喜形于面,挑了眉尖儿,踮起脚看着。“天,世间怎么会有王爷这样的男子,身量如此端正,模样也如此俊朗。姐姐,你说我们是兴几辈子的福,竟也能侍候摄政王爷。不管怎么样,既然来了,我便不能再像从前这么无声无息了。”
千玉眉听着不说话,反倒转身时看到屋里头摄政王妃正朝这边看过来。
“妹妹万不可再说这些话,藏在心里就好了。对了,咱们初来乍到,还没拜见王妃娘娘呢。趁这会儿时间还久,我们去拜谒一下吧。”
千玉言回头瞥了一眼,“理她做甚,芳姑姑直接将咱们姐妹俩引荐给王爷,咱们也是太后娘娘的眼睛,与她何干。再说了,太后娘娘是要咱们姐妹俩来分宠的,本就是要和她水火不容,懒得去做样子。”
“妹妹你这话说的糊涂。再怎么说,她也是这摄政王府里头的顶头女主人,是王爷的正妻!
况且据我听说,摄政王夫妇关系很是要好,两人恩爱至极很是和睦。
你我二人现在初来乍到的什么也不是,身份连个正经的妾都算不上,冷不丁被放到王爷身边,岂不叫人防备和嫉恨?若咱们此时再不懂规矩,日后恐怕是要寸步难行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