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疾步走过去,拉起萧妙妙的手,夏妈妈顺势起来站到一侧,只是依旧面无表情,也不看她。
“我没事,对不起小蝶,是我的不是,让你们担心了。”
萧妙妙面色苍白,虚弱无力,小蝶心里一阵阵泛着愧疚,也不是滋味。“没事儿,娘娘没事就好。”
“王妃,王爷听到消息,君和不方便来,已经替你请城里最好的大夫,一定把你治好。”
“治好了有什么用?下次不还会受伤。指不定连命都保不住。”小蝶身后夏妈妈冷冷的说道。
一句话噎的萧妙妙不知该说什么。也是,自己鲁莽,自己理亏。只一心想着去找穆枭臣,却不想她已不再是一个人。
她是摄政王府的王妃,一言一行,身边人也都会受到牵绊。
“夏妈妈…是我思虑不周,让你们担心这样久。不过我向你保证,从今以后再不会了,就算死,我也要死在王府!”
无论怎样,萧妙妙也是正经王妃,主子给自己道歉,对夏妈妈而言已是消受不起。
看着她满脸委屈和真挚,眼下乌青,疲态尽显,夏妈妈姑终究是不忍再苛责。
“好了好了,做奴婢的自然也不敢怪主子。”
“夏妈妈,你要这样说就是没原谅我,你说,要怎样才能让你消消气啊。那要不然,你也出走一次?咱两算是扯平了?”
看着这丫头眨巴眨巴那双大眼睛,夏妈妈就算是有气也消了大半,扑哧一声儿笑道:“你瞧瞧,说的这是什么话。到让人生气不起来。好了,我自然原谅你,只是今后再不要如此,惹得这么多人凭白的担心。这若是让老夫人知道,指不定她老人家多担心呢。”
萧妙妙赶紧顺竿子往上爬,笑着点头,跟小鸡捣米似的。
“妙妙!妙妙回来了吗?哎呦她人在儿里,真是急死我了!”
外头人还未见,便听到窗外萧夫人心急如焚的喊声。任凭往日里多么温柔贤淑的性子,也被急了一把。
“妙妙!这大半夜的你去哪儿了,忽然间不见,夏妈妈也不说。我只听你从王府回来了,妙妙,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还病上了!哎呦,你这孩子真是让我操不完的心!”
萧妙妙听了母亲带着哭腔的话,回头瞧了夏妈妈一眼表示感激,自己这荒唐事母亲也不知道,那府里大约也是许多人不知道了,看来是夏妈妈在后面知会过。
“母亲,我能发生什么事儿,你瞧,我这不都好好的。不过是回去那边拿点体己的东西罢了。母亲,您别担心了。”
萧夫人又是责怪了一番,方才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要离家出走了。你这丫头,主意比谁都大,让人怎么放心!”
眼见母亲再往下问就不好解释了,萧妙妙忙转了话头,“怎么会!女儿在家还没住够呢!女儿近来倒是越发的贪嘴,正惦记着母亲做的牛乳糕呢。”
说着,萧夫人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了几分,“好好,这都是小事,只要你爱吃,母亲天天给你做。只是以后,你可别再做这些事了。你若在走一次,我这老命都得交待了去!”
“是是是,女儿遵命!母亲,你先回吧,我困了。”
萧妙妙便把她也送出了门。回来时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的皱了眉头,一脸哀怨。
“娘娘,您又怎么了?”
“唉,我过去无端端的又闹了这么一通,芳姑姑肯定是知道了。这要是让宫里的那位知道,可如何是好。”
萧妙妙一脸无奈,左右不是。夏妈妈姑摇摇头,笑道:“我刚知道你过来闹,老夫人便已要去教导盛家姑娘为由,请芳姑过去。估计现在还没回来呢。”
“哎,真的吗?”萧妙妙一脸的感激。心道真真的是关心则乱,往日里的沉稳不知都到哪儿去了。一遇到这种事儿就分不清个轻重缓急。
萧妙妙那日在放鹰台着了风寒,回去就高烧不退。穆枭臣如热锅上的蚂蚁,有那么一时间,什么也不顾及了,什么太后皇上,什么狼子野心,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自己只想立刻见到妙妙。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所隔山海,而是最爱的人在旁边,却没法见她。
傍晚穆枭臣是一刻也等不了了,从宫里回来便直奔隔壁雀园,可是大门外的家丁直接拦住了他。
不仅如此,往日里雀园守门的家丁也不过四五个,现如今还多了几个壮实的。
“放肆,不认识我是谁了吗!竟敢阻拦本王?!”
别说他是萧家的女婿,就算不是,他是堂堂燕国的摄政王,谁赶阻拦!
可是那为首的家丁却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上前拱手道:“王爷赎罪,我们也是奉了老爷的命,摄政王府的人一概不允入内,我们老爷还特意嘱咐了,您也不例外。”
穆枭臣心急如焚,眼看着穆枭臣得了病,自己不能看,现如今又被这些个无名小卒挡在门外,当即下便怒火中烧,直接挥拳打了上去,将其击倒在地。
这还不够,穆枭臣还上前一步抓住其衣领怒道:“混蛋!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本王是谁,也是你能阻拦的!”
而那人面上却已经毫无惧色,只小声说道,“王爷,我们老爷还说,现如今太后盯着,耳目众多,您若想让穆萧两家平安无事,就必须隐忍这一时。我们家小姐一切无恙,老爷让您不必担心。”
穆枭臣听到这话,恍然间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萧老爷子的一片苦心。刚才真是莽撞了,关心则乱,差一点就酿成大祸。
穆枭臣不说话,只闭上眼睛,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思妻心切,少顷,不再说什么,扬长而去。
傍晚,君和和商乙来到了大殿跪安行礼,穆枭臣便将左大将军冯黎寄给他的书信让和田给他们看。
“冯黎他们到了燕国边境,先是和那齐国小战了几场,略胜一筹,军心振奋。只是现如今军粮紧急,先前呈上去的奏本要调集军粮,不知什么缘由在内阁搁置了。前几日又让人回京禀报,户部若迟迟不派粮草,便需得从当地开仓借粮。可那乾州的长官孟良以开官仓需得有圣旨特批为由迟迟不借。眼看着军粮耗尽,冯黎被困在乾州无粮可筹,听说军队里已有杀战马充饥的事了。”
穆枭臣说着,眉宇间阴郁,仰头叹了一声,说话间君和商乙二人已看完手中的信函,回交给和田。
“杀战马??那可是大罪啊王爷!”商乙喊道。
“若非被逼到绝境,谁会冒着性命做这种事!”君和附和道。
穆枭臣兀自哼了一声儿,“无粮可借,乾州府这五年来施行纳米捐监,官仓能没有粮食?眼看这些士兵在前线拿命在拼,这帮混账东西竟还如此这般!”
穆枭臣曾经行军数载,知道将士的不易艰辛,这些在前线打仗的将士更是不易。都过着脑袋别在裤腰带的日子,吃了今日,还不知明天有没有命。因此心中怒火中烧,极尽愤慨。
君和上前一步拱手说道:“王爷,那皇上怎么说?”
“皇上人在京师,年岁尚小,宫里的事也多是太后敢于。但各种缘由利弊,都是掣肘。”
穆枭臣面色极冷峻,若此事不解,冯黎便很有可能命丧乾州。即便留了性命,若败了,也要落个欺君罔上的罪名。
“军营里副总兵杜婴是兵部左侍郎贾明的妹婿,贾明是太后的人,户部也由太后把持,若说将军的奏本被压着迟迟未批,除了内阁有人故意为之,就算是传到太后那里也怕只是石沉大海。倒是乾州长官孟良,现如今虽不知他是谁的人,军情紧急,他却不开仓借粮,他就算不是太后的人,那也是个榆木疙瘩,孰轻孰重都分不清!”
商乙声音洪亮,说的也气不打一出来。
“现如今朝廷无望,本王也无法离开京城。哼,就算找了太后禀明此事,再查明商议,且不知结果如何,冯黎那边却是等不及的。
冯黎扎营在外,自是无暇和这帮官员扯皮,手底下的虽有自己的能人,可终究也不敌杜婴在乾州的根基稳当。”
穆枭臣说着,便也将自己的思路理的清晰。他站起身,负手从正殿的金座上拾阶而下,地上的金砖如黑曜石一般,冰冷暗沉,落脚无声。
“和田,芳姑没说要在这里呆多久?”
“回禀王爷,还没有。”和田上前躬身说道,“芳姑一来便另辟了西院住下,只是奴婢听旁人说,许是要住个一年半载。”
现如今的芳姑已非当年的养她育她的乳母,人心不古,穆枭臣虽能理解,可她在,便等于太后的眼睛在,如此下去,必要坏事!
“你回趟国公府,让祖母帮着想个法子,就这几日,让她走。
“是。”和田领命出去。这老太婆在这里作威作福,早已想把她赶走。
“君和,替本王拟奏折,将其中缘由一一呈报,今夜再令人连夜送入交给左都御史上官哲,他知道该怎么做。”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