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妙妙胸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到底要干嘛?大半夜的拉着自己跑到房顶上来做什么?莫不是已经知道了那句话的意思?还是说他也对自己有意,故意找了个安静又浪漫的地方告白?!
萧妙妙的心头一瞬间涌上无数的猜想,紧张,羞涩,期待,种种情绪交杂在一处,搅的她坐立难安。
穆枭臣靠在她身边坐下,垂着眸看她。
萧妙妙不敢与他对视,低着头拨弄自己的手钏玩。
“你可有事瞒着我?”忽地,穆枭臣开口问她,语调低沉带着一丝严肃。
萧妙妙心头一突,接着便狂跳起来。
果然!他知道那句话的意思了!他知道自己喜欢他了!怎么办怎么办?
萧妙妙脸颊滚烫,别看她平日里旁的事情胆子大的很,可对待男女感情还是头一次。
这事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一个异性,萧妙妙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就在小姑娘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时候,穆枭臣一直在盯着她看。
见她低垂着脸不肯看自己,也不肯开口道出今天的事,他心头的那股不快便又高涨了几分。
他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吐出的话不那么冰冷,
“你准备如何对付永新伯夫人?”
萧妙妙闻言周身顿住,愣愣的抬起头。
瞥见男人眼中的那抹认真和严肃,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今日在宫中自己遇袭的事。
是自己想多了!
萧妙妙简直羞愤欲死,捂着脸深呼吸了好几口才缓过来。
万幸啊万幸!好在方才她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否则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穆枭臣见小姑娘脸色神情变幻莫测,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就是不肯开口说话,渐渐没了耐心,蹙起眉追沉声问道,“还不准备说?”
萧妙妙闻他语气有了变化,忙稳了稳心神,抬起头看向他的眼,“哥哥怎么知道这事了?小蝶那个大嘴巴告诉你的?”
穆枭臣见她终于吐了口,脸色柔和了几分,“说说看,你到底如何打算的?”
萧妙妙撇了撇嘴,淡淡道,
“还能如何打算,不过是回头在女学里找找乔玉楚的麻烦,她欺负我,我就欺负她女儿好了,心疼比肉疼更让她难安。”
穆枭臣听出她口中的无奈之意,有些心疼,又见她没有要向江千夜求助的打算,胸口那抹失落和不甘便也消散而尽。
他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低声道,“交给我吧,定比你的法子有效,嗯?”低迷的声线尾音上扬,带着一股诱惑之意。
萧妙妙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头。
因着刚刚的情绪波动,小姑娘这会儿面颊还透着红润,柔和的月光映在脸上为其增添了一抹娇媚。穆枭臣心头忽地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颇不适应的移开视线看向星空。
萧妙妙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自顾自的问道,
“永新伯夫人毕竟是你的姑母,若是你出手会不会不大好?她记恨上你怎么办?况且……若是老夫人知道了,恐怕也会不高兴……”
她越琢磨越是觉得穆枭臣出面处理这事不大好。
“记恨上又如何?”穆枭臣出言打断她,脸上带着一丝倨傲,
“至于祖母那里,一切有我,你不必忧心。”
“好。”
萧妙妙笑着应道,眸底满是星光。
寂静的春夜,月朗清风,京都城内一片安逸。
镇国公府的某一处屋顶上,小姑娘身上披着宽大的衣衫,靠在男人肩上睡的香甜,时不时的还会发出几声猫儿般的轻鼾。
穆枭臣无奈的勾了勾唇。
要看星星的是她,没看一会儿便睡着的也是她。
他小心翼翼的将萧妙妙抱起,飞身而下送回房中,安安稳稳的将人放回床上后,又掩了掩被角,转身离去。
晨曦初现时,威严庄重的皇城上空缭绕着一层淡淡的雾霭。
忽地,一道惊恐万分的女子尖叫声划破了寂静。
严淑妃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的床边躺着一具凉透了的尸体,手脚筋皆被挑断,两眼凸得圆圆的死不瞑目。
竟是严淑妃身边的管事太监周公公!
严淑妃捂住脸不断的尖叫,屋内的宫女也纷纷不敢上前。
寝殿内鸡飞狗跳了好一阵子,才有大胆的太监上前将尸体拖了出去,可屋内的血腥气息一时半会儿也消散不掉。
严淑妃惨白着脸,颤抖着双手坐于镜前。
严淑妃在这深宫之中斗了十余年,能做到四妃之位自然不是个傻子,她思忖了一会儿便想明白了这场祸事的源头。
前日,永新伯夫人寻她帮忙,想要教训穆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婢女。
严淑妃本是个谨慎的人,但她同永新伯夫人一向交好,对方难得开口求到自己头上,让对付的又是个身份低贱的婢女,她自然没理由拒绝,当即便应了下来,随口便将这事交给周耀喜去办。
周耀喜自是不能亲自动手,也不知道他交代给哪个宫的太监去办了此事,却不想事情不仅没办妥,那下手的太监还被打了个半死。
严淑妃当时只想永新伯夫人碰到了个难缠的,哪成想还连累到了自己?!直接斩杀了周耀喜丢到自己床边来震慑她!
那婢女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这般后台为其撑腰?
严淑妃越琢磨越是心凉,无比后悔自己不该胡乱趟国公府的浑水,不仅折了自己的左膀右臂,还得罪了个踢不动的硬茬子,最可怕的是,自己压根不知道对方是谁。
严淑妃思及此处,禁不住开始怨恨永新伯夫人。
她当初来求自己时定是知道对方不好惹,故意隐瞒了她的来头,害得自己惹上这样一尊瘟神!
严淑妃越想越气,开口唤来随身伺候的大宫女云芝,在其耳边交代了几句。
那宫女闻后不断的点头,随后便去了永新伯夫人临时歇息的临月宫。
不成想她到了临月宫,却瞧见了早上自家娘娘刚刚经历的一幕。
只见临月宫中伺候的宫人个个面如菜色,一阵浓烈到让人作呕的血腥之气飘散在空气之中。
云芝心头一沉,叫了个小宫女细细问了两句,才知道永新伯夫人竟比自家娘娘还惨。
她清晨醒来时便瞧见身边躺着个浑身血淋淋的太监,双手被砍掉眼珠也被挖了去,永新伯夫人当即便被吓昏了过去。
云芝闻后强压下不断上涌的反胃感,白着脸回了严淑妃的云曦宫。
严淑妃听了她的回禀,手间的茶盏险些落了地,她也顾不上恼怒,当即起身亲自去了临月宫。
永新伯夫人穆丹这会儿刚醒过来,她又惊又怕身体几乎抖成筛子。
她哪里还肯待在那张床上,也顾不上合不合规矩,整个人缩在偏殿的床上抱着痰盂吐个不停。
听闻严淑妃到了,穆丹仿佛得了救星,拉起她的手便哭了起来。
“娘娘!娘娘您可要为臣妇做主啊!臣妇不知得罪了何人,竟遭人这般算计……”
啪!!!
穆丹话还未说完,便被严淑妃一记响亮的耳光扇的脸一歪,登时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娘娘这是何意?!”穆丹刚受了惊吓,又遭如此对待,双眸间满是错愕和震惊。
殊不知严淑妃的怒意更甚,她伸出手指着穆丹,咬牙切齿的呵斥道,“你还有脸问本宫?!”
穆丹见她气势汹汹,才明白此事怕是同自己有关,她也顾不上委屈了,忙将宫人都撵了出去,独留二人在殿中密谈。
严淑妃冷着脸坐到罗汉床的一边,咬牙切齿的质问道,
“穆老夫人身边的婢女到底是何方神圣?你究竟瞒着本宫得罪了谁?!”
穆丹被问的心头一突,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娘娘的意思……今日这事是那死丫头做的?这不可能!那贱丫头不过是个村姑,怎会有这等能耐?”
“呵。”严淑妃发出一声轻嘲,
“她没这能耐,她背后的人可有能耐的很!不仅能毫无顾忌的潜入这戒备森严的深宫杀人,还能悄无声息的将尸体抛至你与本宫的殿内,这岂是常人能办得到的?
你赶紧给本宫交代清楚,那丫头真的只是个婢女?”
穆丹听罢脸色愈发苍白,那丫头背后之人……还能有谁?只能是国公爷父子了……可他们,一个是自己的亲哥哥,一个是自己的亲侄儿,真的会为了那个贱人置自己与这般地步吗?
穆丹越想越不可能,连连摇头,
“不可能!绝对不会是她!那贱丫头虽说不是婢女,但也只是寄住在国公府的一个卑贱之人罢了,怎会有这般深不可测的人护着她?定是因着旁的事……”
“放屁!”严淑妃被她气的也顾不上体统和规矩,直接爆了粗口,
“旁的事?还有什么旁的事?你可知你床上死的那太监是谁?正是昨日周耀喜交代的那位!怎么就这么巧?一夜之间两人都死了个干脆?”
严淑妃的连声质问彻底浇熄了穆丹心头那抹微弱的希望,真的是因为萧妙妙吗?那帮她做下此事的究竟是谁?哥哥穆泓还是侄儿穆枭臣?
严淑妃见她哑然失色,也没了耐心,“你不说实话是吧,那日后便莫要再来寻本宫!”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