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问题,织田作之助在任务结束后做了检查,发现自己什么毛病都没有,但行为却变得一天比一天奇怪。
作为一个全靠任务奖励养活一家六口的未成年长男,他每一天早上把五个小崽子分别送往学校后,就会赶去任务厅接报酬最高的任务。
而现在,他则是把第一选择放在了报酬丰富的双人任务上。
像一个捕捉猎物的猛兽,埋伏在任务厅里。每当坂口安吾出现,就会扑上去,装作偶遇的样子,邀请他一起做任务。
而早已看透一切的坂口安吾,为了省下自己找任务的时间,和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也就答应了。
两人搭档习惯后,就仿佛默认了这种关系,天天都很自然的组队做任务。
某一天。
织田作之助在任务完成后,突兀地来了一句邀请,“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等会要一起去吗?”
想要将自己认为的好东西,与他分享。
已经习惯了做完任务就溜的坂口安吾一愣,疑惑又带着一点好奇。他的能力蠢蠢欲动,想要替他解答。
他压下这种欲丨望,“可以。”
织田作之助笑了,看上去像温暖和煦的阳光,虽然不刺眼,却也不能直视太久。
他移开视线,盯着地面微微出神,不太明白心中缓缓流淌的温暖是什么意思。
他们这一次的任务有一点消耗时间,交接完毕后,已经是夜晚了。
织田作之助带着他来到镇上,在一个狭小的巷子里走了一段路。一个红白的暖光招牌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Lupin」
乖孩子的坂口安吾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也没想到他会带自己来这种地方,不可置信地问道:“这是?”
“一个酒吧。”
听到酒这个字,坂口安吾心中一动,他只在别人的残留记忆中看到过,还没有真正看到过。
顺从地跟着织田作之助坐在吧台前,跟他点了一样的蒸馏酒。
雕刻精致的圆形冰块半浸泡在酒液中,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荡。
凑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酒液润泽他和脸色同样苍白的唇。难以言喻的口感和直冲鼻头的酸涩让他忍不住咳嗽。
“咳咳咳……好辣。”
与以往低沉磁性的声音不一样,音调高了不少,注入了生气与活力,少年感十足。带着鼻音,委屈巴巴,软软的像是在撒娇一样。
在暧昧昏黄的灯光下,水润的唇泛着点点光。眼尾缀着一点泪珠,泛红的脸颊,和冰雪消融一样委屈的神情,让织田作之助有些移不开眼。
一举一动都在牵扯他的心神。
坂口安吾有些不信邪,脸颊学着家里另外一个孩子那样微微鼓起,瞪圆了眼睛和杯中的酒液较上劲。
眼一闭,心一狠,又灌下一口。
然后呛着了,一边咳嗽一边擦着嘴边。
眼尾的泪珠终于舍得离开,从脸颊滑落,混在嘴角流出的酒液中,又和其他一起在下颌处汇聚,滴落。
小部分怕高,只能慢悠悠地滑下去。
滑过少年青涩的喉结,抚过清晰白皙的锁骨,没入衣领之中,将白色布料的染成半透明的样子。
织田作之助在他呛着的第一时间便凑近他,伸手在他的背上轻拍。目光却跟随着那透明的液体一起下落,逐渐变得炙热,染上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欲丨望。
看着贴在衣服上的透明布料,他有一点点想要把自己杯中的酒液泼上去的念头,让透明的范围变得更大,好让他看得更加清晰。
他晃了晃头,把这莫名其妙的念头压下去。
却压不住喉咙的干涩,一股燥热的感觉在胸口流窜,就连四肢百骸都有些酥软。
他伸出舌尖舔过干燥的唇,酝酿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
“习惯了就不辣了。”
自那以后,两人不在只是任务的搭档,更像是书上所说的朋友。会聊天谈心,会分享自己的生活,会一起去某个地方看看之类的。
当然最常见的就是,基本上每一次任务回来,都会去Lupin喝酒。
只是,随着次数的增加,坂口安吾的酒量也越来越好,那一天的风景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织田作之助不禁有些遗憾,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在遗憾什么。
*****
两年后。
织田作之助的家中。
一场大雨让刚从酒吧回来的两个人变成落汤鸡,狼狈地逃进距离最近的织田作之助的家里。
五个小孩正好要睡觉,对于这个偶尔会来找自家大哥的美丽的哥哥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说了几句话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织田作之助把坂口安吾推进浴室,待他洗完澡之后,才清理自己。
原本以为等他出来时,坂口安吾已经收拾完躺床上休息了。
却没想到,等到自己出来时,他还站在不远处,捞着自己的一缕发丝发呆,发尾还滴着水。
织田作之助皱着眉走过去,拉着他按在床边。顺手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扯下,轻柔地捧起他的发丝,小心翼翼地擦拭。
“怎么不吹干?”
坂口安吾垂眸盯着单膝跪在他身旁的人,莫名有些委屈,“不会吹。”
他想了想,又简短的解释了一下。
小时候有仆人,离开家族后又有一个因头发柔顺手感好,而经常帮忙的养父,再不济也还有一个偶尔心血来潮的养兄帮忙。
所以,到现在为止,居然一次也没有自己动过手。
织田作之助小声地念叨一句,“以后有我。”
坂口安吾没听清,微微歪头,扯到发丝,又默不作声地摆正。
他悄悄看了眼织田作之助,发现他没注意自己,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也没看见,在他移开视线后,织田作之助立刻恢复上扬的嘴角。
一切都收拾好后,织田作之助躺在床上,看着身边背对着自己的人。轻声问了一句,“听说明天是魇市的红叶祭,要一起去看看吗?”
坂口安吾看着窗外的明月,摸着心口,感受从头皮被轻柔触碰,麻酥酥痒意泛滥开始,到现在也一直有些不正常的心跳。
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嗯。”
得到满意地回答后,织田作之助就闭上眼睡觉了,虽然因为不止一层的激动,没能睡着。
说来也巧了,之前的两次祭典,都因为在外出任务而耽搁了。没认识之前,两个人也对这种事不感兴趣。
于是,这还是他们俩第一次参加祭典这种活动。
因为没参加过,所以也不知道时间等。他们一大早就起床了,或者说根本没睡。
特意去买了新的衣服回家换上,坂口安吾系腰带的时候,不小心把变长许多的头发缠进去了。
正准备暴力地扯出来,织田作之助却握住了他的手,将腰带解开,把发丝梳理一下。十指在发间穿梭,温柔又熟练地束了一个高马尾。
视线在白皙的脖颈处打转,恋恋不舍地移开,他低声问道:“还行吗?”
声音里藏着说不完的温柔。
坂口安吾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瞧右瞧,新奇的造型让他很满意。但想到刚才那熟练地手法,他的胸口又有些发闷。
“不好。”
“是吗?亏我帮咲乐梳了这么久,自认为还是挺擅长的。”
坂口安吾一听是咲乐,立刻舒展眉头,“刚刚没看清,其实还不错。”
两个人都带着浅淡的笑意,一个低头温柔地看着怀中人,有额发遮挡。一个目光柔和地看着镜子里的身影,有自己的身影做掩饰。
目光没有交错,也就没发现,其实两个人的眼里都只有对方。
来到魇市时,才刚刚过了中午,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逛了快大半圈,才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人,正拿着一个灯笼描绘。
坂口安吾不喜欢与陌生的人搭话,织田作之助就自然地走上前,和他唠上了。
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两个花里胡哨的花灯。
“祭典晚上才开始,我们来早了。这个是花灯,晚上有个放花灯的活动。”
还有放花灯的寓意。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坂口安吾也不知道。在两人的相处过程中,他一直克制着自己的能力。
我想要亲自了解他的一点一滴,这是他不知从哪天起,开始存在的想法。
抬手接过花灯高举,迎着阳光打量,越看越觉得这些花纹其实也挺好看的。
两人又四处闲逛一会,就找了一个安静的楼顶,一起风景。
并肩坐在一起,坂口安吾一会看看湛蓝的天空,一会悄悄看一眼同样湛蓝的眼眸,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织田作之助伸手护住他,让他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就这样盯着他,从晚霞侵蚀,到墨色晕染。
灵力建起的小型结界中,一切喧闹都被隔绝,只有满满的安心感让梦境也变得香甜。
这丝甜意直到被织田作之助叫醒,还残留在心间,久久不散。
“安吾,该放灯了。”
坂口安吾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站起来,接过花灯准备放飞。
织田作之助看着他歪歪倒倒的样子,又担心又想笑。
在放飞的前一秒,他突然想起了刚刚听到那个卖灯的人说的传说。将手中的花灯递过去,对着坂口安吾认真地说道。
“听说,交换花灯就是托付性命,我把我的性命交给你了,你呢?”
心脏提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的感觉非常难受。他紧张地盯着对面的人,一举一动都不敢放过。大脑超负荷运转,分析他的表情、动作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坂口安吾眨眨眼,拿走他手里的灯笼,把自己的放上去,也没说话。
织田作之助松开攥紧的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悄悄地擦了擦。
两个花灯并排着缓缓汇入河流,在黑色的大地上流向远方。当光芒渐渐远去后,新的光芒又绽放了。
伴随着人们的惊呼声、欢闹声,短暂而又绚烂的花朵在夜空中炸开。
嘈杂的环境下,织田作之助的声音却无比清晰。
“我会尽全力护你一生平安喜乐。”
坂口安吾看着他蔚蓝的眼底留下的烟花,像是被这美丽的风景迷得神魂颠倒。
恍惚间听到自己的声音,轻飘飘却又十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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