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虽然自诩是个普普通通、本本分分勤劳朴实的+老实人。
但老实人也有自己的花花肠子。
猗窝座就事论事,就弥生身上的伤口,说是仇家杀上门来都不为过。
“所以,你们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花开院弥生停下脚步,想了想,十分真诚得回答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不过是死遁+骗婚然后翻车了而已。
简简单单一个而已,又一次让猗窝座不上不下。
他觉得他可能和社会脱节了。
|“你们平安京来的老古董们都这么新潮?”
原谅猗窝座那被肌肉锻炼填满的大脑中还能找新潮这个词语吧。
他也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似乎无惨大人那边,也有一套诡异的婚姻观。
就真的很能让人不将锅甩给那个时代。
事实上也并且有错。
“我们平安京有身份的贵族都是这么玩儿哒~”
夫妻之间成婚之后,只要不在外面搞出人命,都是贵族之间的风雅美谈。
不论男女老少,他们对于婚姻是忠贞的。
因为利益和情感纠缠一起,让他们沉沦其中,最后又贪图□□的享受。
不论男女,忠诚于自己的欲望,本就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猗窝座点了点头,然后警觉,“哒?”
他的心里涌现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你这家伙该不会是?”
花开院弥生转过头,双颊红红的,带着谜一班的微笑,歪着脑袋,瀑布一般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青灰色的羽织松散的披在青年的肩上,像是一只振翅的蝴蝶。
又像是志怪中,隐于浓雾中的美女蛇。
吐露着猩红的蛇信,诱拐着迷途的樵夫。
猗窝座觉得他就像是处于迷雾之中的樵夫一般。
不可否认的被花开院弥生所吸引了。
男人们对于越是危险的事物就越是容易沉浸其中。
在这一刻,猗窝座从花开院弥生身上嗅到了久违的危险。
本能在叫嚣着逃走,但理智却又让猗窝座出手。
能够和顶尖强者战斗的机会本来就是少之又少。
稍不注意,那些强者就困于脆弱的人类之躯中,缓慢衰老然后死亡。
所以猗窝座从不停留。
他在和时间赛跑。
但是,或许他一开始找寻的方向就错了。
猗窝座抬头,“你这家伙很不赖嘛。”
“嗯?”
难得进食的长毛猫咪呜咪呜亲昵的叫着,梳理舔舐着自己的毛发,歪着脑袋,睁大了黑曜石一般的竖瞳。
懒洋洋得,无害极了。
毕竟被人类驯养了的猫咪,连锋利的爪子都被人剪短磨平,又哪里会有任何捕食,野外生存能力呢?
在这之前,猗窝座同样和其他人想的一样。
他们都被花开院弥生永不长大的外表所迷惑。
再加上无惨大人没来由的优待。
所谓晕轮效应不过如此。
就像有些人类的血肉对鬼来讲是超级稀有的存在,吃下那一个人就相当于抵了一百个人的营养。
而稀有血中还有一类最为珍惜的存在。
光是嗅到那份香甜的血液的味道,就能够让弱小的鬼宛如喝醉酒一般,晕晕乎乎地踩在了轻飘飘的云彩上面。
对于弥生来讲,骤然大量进食之后,他醉了。
毕竟是最接近于鬼王的上弦之贰的鬼了。
但是稍微和屑老板有些不同。
童磨的血肉就像是深水炸弹,初时不显,但却后劲儿十足。
让弥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偷偷和你说哦猗窝座阁下。”为了防止自己在天旋地转中踩空,花开院弥生不得不将大半个身体都挂在了猗窝座身上,“黑死牟大人的味道柠檬汽水儿~”
光是靠近了,就能闻到的青柠檬味道哦。
酸酸甜甜的,非常适合夏天食用。
这一刻,猗窝座觉得他似乎知道了太多不应该是他这个年龄所应该知晓的秘密。
在喋喋不休的小话痨继续抖落更多秘密,比如无惨大人的味道,这种大不敬的话,哪怕弥生想说,为了自己狗命着想的猗窝座觉得他也不是那么敢听。
猗窝座:“那我是什么口味的呢?”
花开院弥生:“猗窝座阁下?”
扒拉在猗窝座脖子上的弥生吸了吸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像是欢快的二傻子拍手道,“是樱花和雪的味道。”
“和猗窝座阁下的头发相当搭配哦~”
所以说,就真的一点都不准吧。
猗窝座在心里吐槽到,到底还是好心没将理智都快蒸发了的弥生扔在大街上,任由某个醉鬼和明天早上的太阳sayhi~
“那你真的挑食到不吃人了?”
良久之后没有回答,猗窝座感到莫名的冒火。
“喂,你知道自己很重吗?”
“……抱歉。”
“啧,知道道歉的话倒是给我双脚落地,脚踏实地一点啊混蛋!”
“做不到的啦。”嗡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下雨了吗?
脖颈上有什么润润的珠子滴下了。
花开院弥生:“都怪猗窝座阁下啦,让我想到了些不好的事情。”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要忘了的事情。
他其实是吃过人的。
在饿到失去理智之后,所谓的坚持就成为了笑话。
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旺盛分泌的胃酸融化了的痛楚,让花开院弥生近乎发狂。
他厌恶为了所谓的本能屠杀他人的自己。但掩耳盗铃一般将记忆封存,装得若无其事的自己,更是丑陋到让人连看都不愿去看。
所以花开院弥生想到了死亡。
于人和鬼之间格格不入的怪物,希望能够得到解脱。
他将自己藏身于太阳的阴影之下。
等待着神之爱子发现真相的那一天到来。
带着隐秘的报复感,他想要将造成一切悲剧,却毫不悔改的无惨拉入地狱。
和他一起接受太阳的审判吧。
但太阳却包容了黑暗的子民。
「没关系的歌,已经没事了,我会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是的,缘一大人。」
哪怕他一直知道,当月亮回归于天空后,太阳就会毫不留情离开他的怀抱。
“啊,对了,猗窝座阁下~”
“恩?”
弥生大声嚷嚷,“我们去看烟花吧~”
猗窝座毫不留情拒绝了酒鬼的无理要求,“你在想什么啊,这都几月了,哪里还会有烟花啊!”
但谁又能和醉鬼讲明道理呢。
谁也不能。
特别是这个醉鬼还是你顶头上司心爱的猫时。
突然在脑海中接到指令了的猗窝座:“……”
他就不该凑这个热闹!
想看狗比童磨倒霉什么时候不可以啊。
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啧,大意了。
毫不客气的就将这笔账算到了童磨头上的猗窝座半点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错。
开始任劳任怨的带着某个醉鬼跑去看烟花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
就真的还被他们找到了。
因为城主大人最宠爱的女儿出嫁的原因召开的盛大的欢庆会。
为了显示对女儿的爱重,城主甚至决定让前来迎娶新娘的武士站到城墙上来,点燃烟花。
之前还在嫌弃弥生喜欢这种娘兮兮玩意儿的猗窝座早就安静了下来。
他呆呆的抬起头,看着绽放于黑幕上的烟花。
伸出了手,妄图留下这短暂的烟花,“恋雪啊……”
从他口中溢出的少女的名字是谁?
他为什么会感到如此的难过?
那个女人是谁?
“猗窝座阁下?”
被青年柔和的声音从半梦半醒间唤醒,猗窝座觉得或许喝醉了的人是他才对。
“弥生。”
“是的,猗窝座阁下。”
“我记得你还差我个人情对吧。”
作为将某个麻烦的家伙带走的人情。
花开院弥生点头,确实是有这么回事。
他可是超级感激猗窝座阁下能够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哦。
花开院弥生:“您是有什么想要得到的吗?”猗窝座:“你知道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花开院弥生:“……”
“您是个非常温柔强大的人。”
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如此。
“至少在在下这里,您是必不可少的一位。”
是他实现自己的悲愿,必不可少的一环。
————
另一头,在刚刚料理完父亲后事,甚至来不及悲伤。
毕竟已经有过许多年的铺垫,对于父亲身体不好的这件事,全家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某个清晨,灶门炭十郎在落满积雪的松树下,永远地闭上了眼。
他的手里还拿着泛黄的起了卷边的书信。
那是许多年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客人唯一的一封回信。
在收到回信之后,父亲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整整一天一夜。
在妻儿们关切的目光下,炭十郎在第二天清晨,推开了厚重的房门。
披着拜托村民硝制而成的皮革羽织,手里握着小炭炉子。
即便已经入了春,但对于灶门炭十郎如今的身体来讲,无处不是寒风。
但是那天的父亲,很高兴。
他甚至拜托妻子温了一坛浑浊的清酒。
却又一口未沾,任由那酒变得冰凉。
这是送给他已经下定决心的友人的酒。
炭治郎一度以为那年夏天的夜,不过是小孩子间的过家家游戏。
毕竟那个时候不论是他还是祢豆子都实在太小。
正是爱做梦的年级。
如果不是每年冬天雷打不动的厚重衣物以及名贵到卖了三个他都买不到边角料的药品。
被教导的正直善良的炭十郎一直有将这份恩情记在心中。
多亏了那位的药,他们家才说过得清贫,但还没到揭不开锅的地步。
不过也差不多了就是。
弟弟妹妹们眼看着就要慢慢长大了。
过年时新的衣服裤子就是一大笔的开销。
作为长男,在父亲大人离开后,就已经承担起了属于自己的责任。
但是现在……
望着一片狼藉的家,以及倒在血泊中的家人。
灶门炭十郎环顾四周,内心一片茫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些都是鬼做的。”
被拜托前来回收某个小孩儿的富冈义勇朝着少年伸出了手,“跟我走。”
按照约定,他会带领炭治郎掌握呼吸法的奥秘。
“但是我妹妹她……”
唯一活着的祢豆子,变成了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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