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恩人总是那么好哄呀。
鹿雁抿抿唇, 笑得眉眼弯弯，握紧厌西楼的手, 由他带自己往玉阶方向。
这大殿是很奇怪的，就他们个能来，肯定是要到处检查一遍的。
玉阶是倒塌的，断断续续的，不好往上爬。
而且先前狼王，只要有灵力的靠近这里就会被吸去消失，所以, 他们在这里除非必要，就不要用灵力。
但是鹿雁想这个, 又忍不住懵懵地想, 要是他们不能用灵力的话，等检查完这里的不对劲, 怎么再回去？
“小器灵, 上来呀！”
厌西楼扯鹿雁下, 她都不像从前一样利落地往他背上趴，他忍不住高声喊她一声。
鹿雁回神来, 赶紧跳上厌西楼的背, 他有些絮絮叨叨又非常自信地：“这个玉阶倒塌，你这小身板爬不上去, 还是得靠我跳上去。”
“嗯嗯，我的恩人最厉害！跳高爬山挖洞就没有恩人不擅长的！”鹿雁立刻附在厌西楼耳边对他好听话。
这种甜言蜜语, 鹿雁是发自内地赞叹的，而厌西楼是发自内地相信并且这么自信的。
所以，人谁不觉得这是甜言蜜语。
毕竟，他们个可都是老实人, 老实人最喜欢老实话。
厌西楼就笑，眼睛弯弯的，跳上玉阶的动作都显得潇洒帅一点，惹得鹿雁又一顿夸。
个人不像是来这里探查的，反倒像是来游玩的一样。
只是，厌西楼稳稳当当带鹿雁爬好久的玉阶，抬头往上看时，依然觉得这玉阶好像一眼望不到头。
他虽然精力旺盛力大，但是背小器灵跳这么快一个时辰，有点点小喘。
当然，这话他绝对不会告诉小器灵。
而且，先前在外面时，根本没有感觉到这里有一玉阶好像能往上通天一样。
厌西楼又跳上一层玉阶后，停下来。
“恩人。”
“小器灵。”
个人是同时口的，口后，厌西楼回头看，鹿雁低头。
鹿雁等厌西楼现话，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他，眼神里都是信赖，这让厌西楼忍不住挺起胸膛，中欢喜，那种被依靠的，被信赖的欢喜。
小器灵信赖的人只有现在的厌西楼，现在的八尾天狐厌西楼。
他就喜欢她依靠自己。
厌西楼忍不住笑，声音虽然飞扬，但有些柔，他：“小器灵，这玉阶不到尽头，我不想。”
鹿雁仰起头往上看，这殿宇周围都是雾沉沉的，周围像是凝一层乌云，玉阶直通云层，若隐若现。
这玉阶是一定有问题的。
但鹿雁还是点点头，对厌西楼的话毫无反对意，“那我们先去别处看看。”
厌西楼听到她这么，竟然没有反对时，他看她玉白、粉嫩的小脸，忍不住就想蹭一蹭，他确实这么做。
小狐狸都是这么表达自己的欢喜的。
喜欢一个人时，就靠近她，多蹭蹭她，再躺在地上『露』出柔软的腹部，随便她怎么『揉』捏，耳朵尾巴她若是喜欢的话，可以随便『摸』的。
就今早上一样，随便怎么『摸』。
厌西楼还没有动，有一道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却急促地响起，好像担他们真的此跳下玉阶离。
“哎，我你们这对小夫妻怎么这样啊，都爬一个时辰，怎么能够忽然半途而废啊？这来都来，能不能有点耐？还不快继续爬上来！？”
厌西楼本来就要继续爬的，但听到这声音，忽然浑身紧绷，眉头紧皱观察四周。
要是他现在是狐狸形态的话，那浑身的『毛』都是炸的。
鹿雁非常警惕地观察四周。
但是他们现在是在乌『色』的云层里，周围什么都看不到，甚至下方的殿宇都快看不清，只能看到一团黑影。
个人太紧张，根本没注意到那突其来的声音对他们的称呼。
厌西楼哼一声，背鹿雁的双手箍紧一些，冷笑一声：“哪个老鳖孙躲在暗处连人都不敢见还敢本大爷话？！”
鹿雁立刻配合默契：“对！哪个老鳖孙！”
暗处的那道声音倒抽一口冷，似乎没想到厌西楼鹿雁会这么，当时恼道：“让你们上来就上来，废话这么多做什么？！信不信老子一掌把你们弄死！”
厌西楼很紧张。
但鹿雁理直壮，掷地有声：“我不信！”
厌西楼立刻跟就：“我不信！”
鹿雁想，要是这人真的能把她恩人怎么样的话，才不会在这里废话，话本子里都，反派死于话多，这种话多的人，注定是要死掉的。
那声音然没再吭声，只是倒抽几口，显然被鹿雁厌西楼的不轻。
鹿雁对厌西楼：“恩人，我们下去吧。”
厌西楼当然不会反对，点点头就要下去。
那声音终于又出声：“哎哎！别，别下去，你们上来，上来！你们既然能来这里，肯定是外面的修仙界发生什么事，所以才来这里，到这古怪处来探查什么的对吗？既然此，怎么能半途而废，做人不能半途而废。”
厌西楼才不吃他这一套，冷哼一声：“我不是人。”
“……”
空里沉默半响，鹿雁没话。
那道声音终于熬不住，道：“上来吧，上来就告诉你们这里的秘密，我要是真想对你们怎么样，你们还能活吗？小年轻能不能对老年人多一点信任，少一点怀疑？”
鹿雁：“您听声音不老。”
“那肯定比你们大！”
厌西楼：“我八千八百一十八岁！”
“……老子万三千零八百岁！”
比年龄，厌西楼第一次输，他回头再看鹿雁，等她发号施令。
鹿雁学刚才厌西楼蹭蹭她脸颊的样子凑去蹭蹭他的脸，然后道：“来都来，那我们上去看看。”
“好！”
厌西楼听到鹿雁的话，便始爬玉阶。
那道声音似乎松口，那张嘴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就没有闲——
“看你们小夫妻这黏糊劲，是不是刚结成道侣啊？这新婚期还没有？”
这一回鹿雁厌西楼听个清楚。
鹿雁没有太多的羞涩，就是里有一点点涌出来的自己不清楚的高兴情绪，她想，恩人喜欢她，她反正是喜欢恩人的，虽然恩人前问她对他的喜欢是什么喜欢，但反正就是喜欢的。
要是她恩人像是爹娘以前那样成亲，她当然是愿意的。
厌西楼就很害羞，耳朵都是红的，反正没理会那道声音。
那道声音好像是许久没人话一般，絮絮叨叨不停——
“你们是修士，却能来这里，这体质是肯定不一般的，就是年轻人话少，不讨喜啊！”
“与我现在外面的这个修仙界是什么样的，是灵磅礴还是灵稀薄？”
“依我看，多半是灵在稀薄吧，哎情况很严重吧？”
“算算，看你们个面相不是聪明的，我问不出什么话来，等这么久，就等来你们个人，哎！”
当他再一次叹时，厌西楼是真的忍不住，但被鹿雁按住，鹿雁小声凑来：“恩人，我们先忍忍！”
好吧，小器灵让他先忍忍，那他就先忍忍好。
当厌西楼跳上最后一层玉阶时，周围的灰『色』云雾忽然就散，眼前豁然朗，出现一座浮于半空中的仙山。
仙山云雾缭绕，灵浓郁，还有仙鹤灵鸟环绕飞旋，这是在北狼窟乃至外面修仙界都没见的场景。
阳光落下来，将每一处地方都染上一层七彩的光晕。
美得都把鹿雁厌西楼看傻。
他们哪里见这样的仙境啊。
这修仙界早就始败落，没有灵环绕，灵草不生，灵树枯死，虽然现在修仙界看起来只是在逐渐趋近于凡界，但早就不成样子 。
“怎么样，美吧？”
那道声音又响起来，但这一次却靠得很近。
鹿雁厌西楼朝声音来源处看去，看到负手于后站在不远处的白袍男子，那男子身上穿的衣服他们穿的不一样，北狼窟的妖族穿的不一样。
那衣服看起来是白『色』的，但是，在光下会折『射』出七彩的流光，那样式极华贵，可飘逸，宽袖长袍，风吹来，这人好像要随风飞一样。
这男子生得极其俊美，是那种很华贵清绝的样貌。
比鹿烬的温润清隽要俊美，却比厌西楼的昳丽俊美要清润一些。
鹿雁从厌西楼背上跳下来。
“真是张赏悦目的脸啊。”对方看到厌西楼鹿雁感叹道，他兴致勃勃地，“吧，陪我钓鱼去。”
鹿雁：“……”
厌西楼：“……”
他们爬个时辰的山可不是陪人来钓鱼。
似乎看出人的抗拒，那华贵男子拿起袖子擦擦眼角压根没有的眼泪，“老人家在这待很久，难得见到人想一起钓鱼高兴一下，你们却要狠拒绝。”
鹿雁：“……”
鹿雁一本正经地：“前辈，我们不好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的……”
“怕啥，在这里一个月，外面就去一个时辰罢。”华贵男子不等鹿雁完，就打断她的话。
鹿雁瞪圆眼睛，似乎没有想到还有地方是这样的。
厌西楼看到小器灵这没见识的样子就笑，偏头对她轻轻解释：“有些秘境幻境是会这样的。”
鹿雁立刻：“恩人好厉害，什么都知道。”
然后她对那华贵男子从善流：“老前辈，那我们这就陪您去钓鱼！”
厌西楼就炸『毛』：“我才不陪！”
华贵男子就看鹿雁，笑眯眯地对她招招手，鹿雁什么都还没做，整个人就自动往那仙山上飞，好像脚下踩云一样。
她愣住，连忙回头去看身后。
厌西楼站在玉阶上傻眼，他看鹿雁被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带飞，当时就急得跳脚，在下面喊：“你带小器灵去哪里？！你可别被本大爷逮到！！！！！”
鹿雁立刻转头对身边手揣袖子的男子道：“老前辈，他……”
华贵男子哼一声：“对老人家这么不恭敬，不带他玩。”
鹿雁刚想替厌西楼句，就听下面厌西楼急地喊：“你别带她啊，我陪你钓鱼，陪你钓鱼啊！”
华贵男子往下一看，见那少年急得脸都红，对鹿雁酸溜溜道：“可真是感情深厚啊，算算，老人家不小年轻一般见识。”
厌西楼急得灵力都要暴动，结下一秒自己就飞起来。
他很快被风送到鹿雁身边，然后第一时间将鹿雁拉到自己身后，然后警惕地盯华贵男子。
那华贵男子嗤一声，道：“我年纪这么大还不至于对一个小丫头动什么思。”
“哼！”
反正厌西楼就满是敌意，听对方的话没有放松警惕。
他们一直到那座仙山上，在仙山里的一处湖边停下。
那湖水清澈，站在湖边时，是一眼望不到边际，远处只有云山雾霭，周围是青山翠林。
湖边有三根钓鱼竿，还摆放三只小板凳。
那华贵男子撩衣摆，姿态雍容又风流的坐在其中一只小板凳上，丝毫没有半点不适的神『色』，并笑眯眯地：“钓鱼。”
鹿雁还想问许多，比关于这秘境，关于北狼窟能自接劫雷一事，但这华贵男子只是笑转头看向平静的湖面，道：“钓鱼，钓完鱼，就什么都知道。”
然后他余光看到厌西楼十分不耐烦地坐下，就在后面补一句话——
“当然，鱼钓不上来，就什么都不会知道。”
鹿雁立刻满脸真诚地拉厌西楼的手，用清脆娇憨的声音在华贵男子听来十分天花『乱』坠的甜言蜜语：“忽然好想吃烤鱼呀，是恩人亲自钓的鱼，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鱼，我能吃到恩人烤的鱼，我这辈子就没有什么遗憾啦！！！”
厌西楼立刻拿起鱼竿，眼神明亮，道：“不就是想吃鱼吗，还不简单！？”
鹿雁：“嗯嗯！”
一旁的华贵男子：“……”
湖水静谧，下面像是什么都没有，鹿雁钓鱼认真，而厌西楼现在一股脑只想给小器灵钓鱼吃，很安静，而那华贵男子自然不话。
谁都在等第一尾鱼上钩。
时间得很快，又好像很慢，鹿雁以厌西楼会没有耐，却没想到他稳稳地坐，一声不吭，专注钓鱼。
不知道多久，终于湖水『荡』漾一下，第一尾鱼上钩。
不是鹿雁钓上来的，不是厌西楼钓上来的，是那华贵男子。
把鱼拎上来前，他叹口，看一望无际的湖面，道：“还是老人家有用啊。”
厌西楼嗤一声，铆足劲便想继续钓鱼。
结，等那华贵男子将鱼钩提起来时，周围美丽的仙山云雾都变。
灵草在枯萎，七彩的光晕褪去，就连清澈平静的湖面变得浑浊而『荡』漾。
鹿雁厌西楼立刻转头看向身边的华贵男子，见他依旧神『色』怡然，他提那条不小的肥鱼放一边的鱼篓里。
然后淡淡地：“虽然我老人家是有一张好皮相，但盯老人家看是不是不太礼貌？”
厌西楼嗤笑一声，正要喷他比起自己来可是差得远，结自己的袖子就被人拉拉。
“恩人，你快看！”
厌西楼顺鹿雁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就看到不远处的翠林深处出现几道绿光灵柱，就与他们在浮秋郡里见到的一样。
随后，他们听到许多刀剑相向的声音。
人赶忙往四周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平静的只有他们三人的湖边来许多人。
他们手里拿各种各样的武器，其中剑修最多，他嘴里叫喊，手下动作一点没有手软，有的刀剑相向的人甚至穿同一宗门的衣服。
鹿雁看到其中一些人的眼底冒绿光，显然是与前在浮秋郡中魔种的人一样。
厌西楼一看到这些人立刻就站起来，将鹿雁拉到身后，警惕地看四周，甚至已经将唳血剑拿到身前。
但那些人好像看不到钓鱼的他们三人一样，眼里只有拼杀。
厌西楼鹿雁的眼底里『露』出些许『迷』茫。
渐渐的，被魔种侵染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有人不肯屈服，始自毁身亡，渐渐的，还站与魔种对抗的人越来越少。
到最后，只要是还站的人就都被魔种侵染，他们的眼睛里散发出油绿的光泽，充满邪与危险。
周围的翠山灵草上的灵像是瞬间被抽光，变得枯萎发黑。
湖面又动，却是华贵男子提起鱼竿，仿佛不受影响一样道：“呀，第二尾鱼是我钓起来的。”
他提起鱼竿的一瞬，周围场景瞬间转换，鹿雁看到在湖里出现那灵力磅礴的绿『色』灵柱。
那上面流泻的灵令所有修士都趋若鹜。
确实，下一秒，鹿雁看到不断有人从身边出现，奔向那灵柱——
“快，快去登仙梯，莫让魔种染上！”
“只要到登仙梯就好，大家再坚持一下！”
“呜呜，爹，阿娘被魔种染上还会恢复意识么？”
“会的，登仙梯就好！”
鹿雁看到那些朝绿『色』灵柱奔去的人，身后全是眼冒绿光的被魔种传染的修士，数量多得根本撼动不，被抓到便只有死路一条。
此时此刻，那‘登仙梯’就成唯一的希望。
鹿雁看他们越来越近，忍不住紧张出声：“不能去的！那不是登仙梯！”
华贵男子听到鹿雁的话，到此时还有闲工夫与她闲扯，问她：“哦？那不是登仙梯是什么？”
鹿雁想银戮老祖告诉她的话，还有那一日浮秋郡亲眼见到的场景，就要话。
结厌西楼比她先口，他愤愤地道：“恶人的聚灵阵啊！”
鹿雁闭上嘴，点点头。
华贵男子听，有些意外，然后想想，点点头，道：“看来外面的情况很严重啊。”
厌西楼就不耐烦这人故弄玄虚的模样，令他想起在天行楼幻境里遇到的那个陈则。
“有什么话就，本大爷最不耐烦你们这样装的人！”
华贵男子不恼，继续钓鱼。
鹿雁看到那些修士奋不顾身跳登仙梯的身姿比得上当初萧焕云一跃跳猪圈的身姿。
然后她就看那些修士瞬间化作一缕烟雾，而那灵柱隐约要比前粗壮一些。
从她的角度看得清楚，可急逃命的那些修士根本没看到，他们前仆后继奔入‘登仙梯’中，而那‘登仙梯’一点一点粗壮。
到最后，那些被魔种侵袭的修士们万马奔腾一般的势冲向‘登仙梯’，瞬间化作一缕‘养分’，灌养这‘登仙梯’。
一直到这‘登仙梯’越来越粗壮，一直到周围的翠山绿林变成黄土沙地，枯萎一片。
眼前的湖水消失，变成一个巨坑，坑里面是各种鱼的尸骨。
“瞧瞧，第三条鱼钓上来呢。”华贵男子嘻嘻笑一下，又提起鱼竿，鱼竿上不是一条肥鱼，而是一根鱼骨。
他抬头看天，：“看天。”
鹿雁厌西楼齐齐抬头，他们看到这天像是一道巨大的口子，‘登仙梯’直冲而上，那灵柱是吸纳所有灵集合而成，却不知道要通往什么地方。
他们看一会儿，看到这‘登仙梯’越来越小，最后像是被人榨干最后一滴水一般，这‘登仙梯’缓慢消散在空中。
但周围的一切却始崩塌。
先是山川崩裂，再是洪水狂肆，所有的一切都在破碎，天一下子黑。
在天黑前，鹿雁看到那本就灰暗的失生机的天裂，碎成一块块，犹黄土一般，扑簌簌落下来，再不能撑住，彻底崩塌。
鹿雁问富贵：“所以修仙界会像是这样崩塌吗？”
富贵：“啊，我真的惊我的老天爷啊我的人是什么人间智慧代表！！人总是那么智慧！。”
“好，让你们陪我这个老人家钓那么久的鱼，够。”
华贵男子忽然笑道。
而此时哪里有什么鱼竿，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只是鹿雁厌西楼转头，就看到周围再次变成他们刚来时的仙山模样。
那华贵男子看向周围的眼神里带怜悯，这怜悯里又有几分愤慨：“像是刚才那样崩塌的修仙界，不止一个。”
现在他们所在的修仙界要此，这里有他们在意的人，所以鹿雁厌西楼都听得认真，没有『插』嘴。
“那是聚灵阵，供养上方世界的聚灵阵。”
华贵男子仰头看天，话的时候，声音不似刚才的嬉笑玩闹，他的语很沉，咬牙切齿，带憎恨。
鹿雁不懂他口中的‘上方世界’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自己好像窥探到什么秘密。
厌西楼『性』子急，忍不住就问出来：“什么上方世界？！”
“大千世界，何止一个。”华贵男子的语依旧很沉，“每个界新生时，皆是灵充裕，可随万年十万年时间去，灵总有竭尽的一日，人寿元，总有殆尽一日，而一处衰则一处荣，天道规则此。”
“有人早已窥探到这一天道规则，又不甘自己所在界就此毁去，便想出‘聚灵阵’，想出灵种，没错，你们看到的眼冒绿光的似魔物的东西不是所谓魔种，而是灵种，不，不论名字是什么，都是一样的恶种。恶种嗅到灵力便会出动，这殿宇内曾有恶种出现，所以我设下限制，动用灵力不可入内，”
“弱肉强食，强盛的界吞噬弱小的界，凡界大国吞小国，以聚灵阵联通传输灵，吸光小界灵脉与修士身上的灵力，直到将所有灵力全部吸光。”
鹿雁有富贵，所以对于这件事没有那么震惊，乖巧的脸上反而是很冷静的神『色』。
可是厌西楼瞪大眼睛，十分震撼。
华贵男子见到人截然不同的反应，忍不住笑，他：“我是在窥探到秘密时分出这么一缕残念与神魂，将这一切绘制成幻象，等有人能够来这里发现秘密，而这古秘境，便是我花费很大力护住的一方小世界，可惜，只保留一部分，但与其他界无不同，可招天道劫雷，此处殿宇则是我曾住的地方，我在这布下的结界。”
到这里时，华贵男子的身影便淡许多。
他低头看一眼自己，显然已经料到这样的结。
他叹口，道：“长话短，第一，一会儿你们在下方大殿东殿中的地砖下找出一块灵玉，这块灵玉能让你们不动用灵力离这里。第二，杀上上方世界……”
他到这里，看看鹿雁厌西楼，眼神里的神『色』很是复杂，仿佛在‘老子等这么久结等来只菜鸡！’
但他还是招招手：“来。”
鹿雁厌西楼去，接人便感觉到一阵柔温暖的力道灌入体内。
那华贵男子一探查人，愣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他立刻惊喜地对鹿雁道：“天生魔！”
他急促的接道：“天生魔，能吞恶种，砍除聚灵阵，只要保持赤子，永不入魔，便不会有事，此界事，不不，此间事不能，上界知道必会派人来杀你，一切小。”
到最后，华贵男子的神『色』急起来，但是他的身影越来越淡，显然快要消散。
“此小界可暂护你周全，不要……”
他后面的话还没完，人影便彻底淡下去，周围的仙山瞬间消失。
显然，当初他留下的残念与神魂力量已经消耗殆尽。
不要？什么？
鹿雁『迷』『惑』一下，但她很快先环视四周，他们还是在玉阶上，周围的乌『色』云雾好像消散一些。
“恩人，我们下去挖灵玉去。”
厌西楼还沉浸在刚才知道的事情里，震撼无比。
“恩人？！”鹿雁捏捏他的手。
厌西楼一下回神来，握紧鹿雁的手，一双漂亮的眼里有慌『乱』惊惧，但在触及鹿雁乌黑沉静的眼睛时，他便安静下来。
“恩人，我们得赶快出去，师父他们在赶来这里，可妖域还没有。”
鹿雁小脸严肃。
厌西楼点点头，带鹿雁就跳下玉阶。
上去时花个时辰，可下来时，不三四下就下来，这玉阶实际上并不高。
按照华贵男子的，人很快找到那块灵玉。
灵玉挖出来的一瞬间，周围一下多一些妖。
他们昏睡在四周各处地上，不知道睡多久。
事情已经弄清楚，鹿雁召唤剑，厌西楼将那些小妖都般上变成数倍大的剑，直接拿灵玉，往上冲出去。
外面的兰霜正眼眶通红，双手握拳，要不是鹿烬竭力拦，她早就冲下去。
结她还没来得及哭，就看到鹿雁带厌西楼重新飞出来。
兰霜怔住。
不止是她，所有人都怔住。
狼王看鹿雁的飞剑上的那些妖族，惊呼出声：“当初被吸去失踪的妖！天爷，这是怎么一回事？！”
……
一行人重新回狼王殿。
鹿雁不耽误时间，快速阿娘他们聚灵阵的事。
这消息实在是冲击力太大，所有人一时都瞪大眼睛，脑子懵懵的，一下子实在消化不。
就在这时，鹿雁又道：“阿娘我要恩人回一趟妖域，你们谁都不要跟去，你们就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这件事，她早就想好，外面那个恶种那么厉害，她可以吃掉恶种，而恩人是妖域，一定要回去的，所以他们结伴而行，可其他人现在除非必要就不要出去。
兰霜才敢失而复得女儿，怎么可能同意。
可是鹿雁按住兰霜的手，声音软软的，“阿娘，我没事的，有恩人保护我，我会自己保护我自己的，我很厉害的，恩人很厉害的。”
厌西楼已经缓劲来，他其实现在不想小器灵跟自己回妖域，可他脑子里才有这个念头，鹿雁就偏头瞥他一眼。
厌西楼：“……”
厌西楼忽然脑子里冒出书里学来的一句话，脱口而出，郑重发誓：“夫妻齐，其利断金，放好，我死都不会让小器灵有事的！”
出夫妻个字时，他的脸红一下。
但他们这次结契可不一样，他堂堂未来九尾天狐，那可是嘴对嘴结契的！
马上回青璃山，总要给小器灵一个身份的！
‘啪！’
鹿烬鹿归实在没忍住，一人一巴掌拍在厌西楼脑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