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实验背包不是深色的,而是透明的。
衣服被撕破,没了遮挡物。
实验背包里的胎儿一览无遗。
当然,最惹眼的是绿色的药液。
邻居大妈呆若木鸡,“你…这…孩子…”
惊讶得语无伦次。
在场的,没有一个不诧异鄙夷。
这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把孩子关进里面泡着?
这人不是正常人吧!
大家下意识的后退,拉开距离。
他们只知道有这个邻居,却从来没见过他。
更别说知道他是做什么。
老人都说,总是不出门的人,都有问题。
他们揣测男人有问题,不料竟是这样!
这是把孩子当做试验品了吧!
孩子泡在不明液体里还能哭,更恐怖!
该死的!
男人见状,忍不住低声咒骂。
他当初就不该选这个地方,碰上一群多管闲事的邻居!
男人干脆扔下衣服,不再遮掩,“谁敢说出去,我就割了谁的舌头!”
狠狠撂下话,拨开人群跑了。
也不知对方何方神圣,男人四处躲藏都无济于事。
该听到的声音还是能听到。
就算用灵力设置结界也没用。
“呜哇——!”
胎儿越哭越大声,就算跑到偏远的地方,依旧会引起怀疑。
“够了!别哭了!”
男人最终发作了,一怒之下把背包摔了。
偏生山路有坚硬的碎石,这一撞,撞
出裂缝来。
听得咔嚓清脆一声,实验背包的玻璃被砸碎了。
药液汨汨流动。
“宝贝!”
男人惊呼,扑到地上收拾背包,把仅存的药液留在背包里。
背包完好时,是没有空气的。
胎儿能够自由活动。
现在空气注入,胎儿犹如坠入深渊,难以呼吸。
哭声消失。
暴露的风险解除了,随之而来的是胎儿死亡的危险。
这是经过处理的胎儿,从生理学解释,他是死的。
一旦接触空气,便会被氧化。
男人为了这个胎儿,花费了将近一年的心血。
不允许就这般付之东流。
“撑住!爸爸马上带你回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要是被抓到,大不了他以死相逼。
只要胎儿还在,总有他东山再起的一天!
男人拼命往回跑。
眼看着离住所越来越近,他却怎么都靠近不了。
怎么回事?
男人迟疑一阵,稍后反应过来自己被困住了。
“谁!谁在这里!还不快出来!”
对着空气大喊。
兜兜转转一圈,也没发现有人。
“我管你哪方妖魔鬼怪,赶紧给我滚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男人装腔作势凝聚灵力。
只不过他那根本就不是灵力。
而是歪门邪道。
“妖魔鬼怪?你在说你自己吗?”
江眠从暗处出来,白玉般的肌肤掩映在
月色中。
圣洁,高雅。
词汇一蹦而出。
伴随而来的是,想要下跪的冲动!
她像是高贵的审判主。
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仪。
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淡漠冷离的双眸,看他如同看蝼蚁。
灵魂,仿佛被洞穿。
任何思想,无处可逃。
“是你对薛芷动了手脚吧?”
双目冰冷。
有质地般的目光落在怀里的胎儿上。
男人后知后觉往里收了收,故作淡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麻烦让我过去。”
男人拉下脸,声色俱厉。
装得还挺有模有样的。
江眠暗讽,旋即凝聚灵力,将男人落在结界内。
“抱歉,今天你走不掉了。”
语罢,玉指微抬,灵力飞跃。
锁住胎儿轻易夺过。
“那是我的孩子!你不能抢走他!”
被困住的男人,只能隔岸观望,拼命拍打结界。
“放开我!放开我——你不能对他动手!”
男人反应越来越激烈,不断用灵力撞击。
江眠不为所动。
孩子?
畸形的爱。
卑鄙的爱。
胎儿她不会留下,那男人也不会留。
眸一冷,将胎儿放进随身空间。
胎儿情况特殊,她需要带回去。
至于这男人,就地解决。
意念微动,右手凝化出一把刺刀。
灵力照耀下,刺刀折射森冷的寒光。
男人慌了,“你想干什么?
!你你…你不能杀我!”
现在杀人可是犯法的!
“你不要过来!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男人慌忙掏出手机,结果因为太害怕手抖,一个没拿住掉在地上了。
“我要报警!我现在就报警!”
“已经来不及了。”
江眠快他一步拿起手机。
“还给我!”
男人猛地从地上跳起来,一手抓住江眠的手,一手去抓。
“抱歉,基于你先前的做法,你必须死。”
男人修的是歪门邪道,以活人的魂魄为食,以此壮大自己的力量。
从他修行开始,就从未停止过杀戮。
死在他手里的人命太多了。
多到他走过的每一步,都会留下无辜受害者的血印。
修行邪术,是会遭受反噬的。
而他为了躲过反噬,养了无数的小孩。
哪些小孩有些是早夭孩,有些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弃婴。
年龄最大不过一岁!
落入他手里,都无法改变的变成了“小鬼”。
就像方才的婴儿。
那孩子还是成功的实验品。
虽然活下来了,但却永远的死了。
无法入轮回,无法再入世。
“你又知道什么?凭什么否定我的一切,我这么做还不是你们逼得!”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你以为我愿意鬼不鬼人不人的?!”
“你什么都不懂!有什么资格对我的选择指指点点!”
男人
歇斯底里的咆哮,手舞足蹈。
像疯魔了。
“抱歉。”
江眠面无表情举起手中的刺刀,对准男人的心脏刺了下次。
“噗——”
刺刀没入心脏,发出闷声。
受灵力保护,血没有溅到江眠的身上。
“你——我,我恨你!”
咽气前,男人拼尽全力吐出诅咒。
直到彻底咽气,他的眼睛都不曾闭上。
死不瞑目。
何必呢。
江眠俯下身将他的眼睛合上。
到死他的双眼都满含怨恨悲愤。
【草芥人命算什么巫神!天神是瞎了眼,才会选你做巫神!】
数年前江岚质问她的话忽然浮现。
她因愤怒不甘而涨红的脸仍历历在目。
手中的刺刀流淌着鲜血。
这是第几个人的鲜血她已经不记得了。
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却又没有沾上一点肮脏的鲜血。
江岚不止一次质问她:“巫神是救人于水火中,而不是杀了他们!”
江岚说得没错。
她以守护黎民为己任,却总是亲手了解了他们的性命。
她是神。
却也只是神。
拯救不了彻底绝望的人。
“谁在那边?!”
赫然,强亮的光打在江眠的身上。
一众警方手持短枪,小心翼翼靠近。
“举起手来!”
方队厉声呵道。
江眠听话的扔下手里的树枝,转回身去。
“江小姐?”
方队一眼认出她。